逼嫁良妻-第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出手,将那双纤纤玉手握在掌中,段奕桀低声道:“对不起,良辰……前方急电,连日大雨,闽江泄洪不及,下有又将泛滥成灾,闽江大坝随时有危险,原先派出去赈灾的部队属于我手下的第一集团军,父亲的意思是,水灾大事,还是我亲自上去的好……”
他的声音更低了下去:“从上次微陌湖事件后,军政府加大了军火和毒品走私的稽查力度,但因为巨额利益的驱使,总是禁而不止。最近在燕州发现大批军火和鸦片交易,追查显示,无一不与日本人甚至日本军队有关,此次去便也不是救灾那么单纯……”
双手被他握住,许良辰不由下意识一挣,却旋即被他说出的信息吸引,及至听完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强敌在侧,积贫积弱的国家不得不时时小心谨慎,连水灾时日本人都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同为国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潮起伏间,不由自主点了点头:“……我明白……”
段奕桀微勾唇角,欣慰地一笑,不管和自己感情如何,他知道,自己的良辰都是明理而心怀国家大义的,从相识至今,只要是关于国家民生的事,就算是丈夫新婚次晚就要离开,她也必定是能理解和谅解的。
想着,不由长臂一伸将许良辰揽进怀中,许良辰的心“扑通”一阵急跳,边躲边推拒道:“放手!……有人来……”
望着她一脸既惊又羞的样子,脸颊因为刚才的挣扎早已一片晕红,段奕桀脸上的笑越发浓起来:“乖,哪里有什么人……谁敢坏我们的好事!……”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亲昵地说道。
许良辰闻言身子一颤,抬眼看去,外厅果然已空无一人,隐约可见罗宏义站在门口笔直的身影。看着脸上不由一热,心里暗暗腹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灯火惶惶下让罗副官站岗把门,凡有脑袋的,谁不想出里面正发生着什么事?
于是用力挣脱了段奕桀的手,退后一步抬起黑亮如星子的眼睛看着他,低低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去救灾,家里的事我会上心……”
我没有白相信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段奕桀微微一笑;不过,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他挑了挑眉,黑眸闪闪,故意用眼神表达出自己的失落,就那样凝视着她。
那目光是那样深情,温暖,和委屈,看明白了的许良辰未出口的话,再说不下去,只觉眼前那张脸很好看,粗而浓郁的剑眉,雕刻般曲线鲜明高挺的鼻,唇形饱满温润,配上棱角分明的脸,那样的英姿勃发……
正愣神,段奕桀轻轻走过来,轻轻一抱,在她清丽如玉的额上印下温柔一吻,没等她反映已经后退一步,抬手郑重行了个军礼:“我走了,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请代我向外婆和大姐、表哥致歉,等我回来再去看他们。”
他要去救灾,却依旧记得回门这点小事……许良辰无言看着他,看着他薄唇轻勾,留下微微一笑和万般关切,看着他毫不犹疑地转身,看着他在新婚第二天的傍晚走出新房,走向灾区和无声的战场……手轻轻抬起,抚上额头,哪里似乎还留着他润泽的温暖……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起来,月光透过窗纱,新房里一片静溢。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女子低声的笑语,许良辰回身,告诉自己打起精神,既然段奕桀走的静悄悄,那就说明此事还不想外人知道,自己既应了他的托付,不管怎样,也应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站起身走到水银穿衣镜前,看了看自己的仪容,怔怔看了一会,红唇轻弯出温婉的弧度,转身向外厅走过去。
新婚第二夜,闹房的人还有很多,许良辰打起精神倒比昨夜殷勤了不少,知道大哥带兵外出的段祺萍姐妹,和四夫人吴雯娟等不约而同来到新房,和良辰一起应付的里外一片笑语声喧,热闹分毫为减。
到了凌晨,祺萍主动留下来,在新房陪伴良辰,躺在床上,两人聊起救灾,聊起段祺萍准备发表在报纸上的披露日本队中国毒品走私的文章。
“包括一九0九年美国倡议在燕州召开的万国禁毒会议、次海牙国际鸦片会议,日本都是参加者和禁烟公约的签字国,想不到他们这样厚脸无耻,大规模向中国走私毒品,难怪以前听那些外国人说,毒品走私是日本对化贸易中获利最丰厚的一项。”许良辰皱眉,看着跳跃的烛光。如果说之前对日本人觊觎这片国土的野心,认识还不够深刻,那么现在,她终于与段奕桀兄妹感同身受了。
“日本对中国走私毒品,不是个人的无计划行为,而是有预谋,有组织的政府行为。从清末割占台湾后,日本就在台推行鸦片专卖制度,前年出兵青岛迫不及待占领控制海关,也是为贩卖毒品抢占先机。据说,国内上千家日本公司在治外法权庇护下,昼夜不停生产吗啡等毒品,每年偷运进来的鸦片更是价值上亿元。”段祺萍愤慨地沉声说道。
“这些廉价毒品掠夺的不仅是财富,更是国人丧失意志,甘为半殖民地下的奴隶。”许良辰心情沉重,自己空抱有报国之心,却没想到平日那些文字,不过是隔靴瘙痒的空谈。这些罪恶就发生在身边,积贫积弱的祖国,何时才能有扬眉吐气的一日?想着,对段奕桀兄妹,意外地有了更深的理解,于是顺便和祺萍说起段奕桀让她去对外电台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中国从来没有自己的声音。”段祺萍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大嫂,我知道你虽然留洋多年,却有颗彻底的中国心,这个电台可是来之不易……在世界上,广播还不是很普通的,大哥费尽了心思才建起了这个电台,既然请你去,必是相信大嫂一定可以胜任——中国第一次向那些外国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在可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呢,电台开播那天,我一定隆重请你的客!”
祺萍倒是顺口,一声声叫着“大嫂”,许良辰虽然心里觉得外面有些不自在,倒看她说的激动,便也大事为重不再计较这些小节。随后两人又说起租界当局对国内新闻业的控制,欧美诸国对东南亚事务的轻视,有了电台后国内外新闻业将收到的影响等等,直到很晚才睡去。
到了第三日,按照南方的习俗,新婚小夫妻要双双回门。从昨天其,家里的客人已经逐渐告辞离去,今天热闹了数日的大帅府终于安静了下来。新婚期间连续几日,白天客人在新房嬉闹,晚上又辗转难眠,许良辰几乎要撑不住了。
无奈心里有事却总是睡不沉,早晨梁妈和丫头们进来收拾东西,许良辰几乎要撑不住了。
无奈心里有事却总是睡不沉,早晨梁妈和丫头们进来收拾东西,许良辰便自起来了,祺萍迷迷糊糊动了动含含糊糊道:“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许良辰微微一笑,轻轻道:“我都醒了还睡什么,你接着睡吧,昨天青华说奶奶可能累倒了,有些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段祺萍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伸头向外看。苏良辰换了衣衫走出来:“看什么?十点多了,梁妈她们都来了。”
段祺萍答应一声:“昨晚不该和你说那么久的,这几天你你可是受累了。”说着一翻身做起来,神格懒腰,笑道:“你这新妇可是日日早起呢。”穿了衣服起来,到盥洗室梳洗了,见梁妈笑嘻嘻端来两杯牛奶,笑着接过来一口饮尽方问道:“奶奶那边怎么样了?”
梁妈把空杯子放到托盘里,一边收拾店铺一边回道:“昨晚喝了药,今天夫人一早就去了,这会儿恐怕还在呢,少夫人和大小姐要去说不定还能碰上。”
段祺萍答应一声,拉了许良辰的手道:“要不我们先过去?让梁妈去厨房告诉一声,我和大嫂要吃小笼包,等我们回来就有啦……”梁妈当然笑着答应,喊了小丫头去跑腿,两人便也走出西苑上房而去。
走进段老夫人居住的上房院子,果然听丫头说卢夫人他们都在,二人上了楼给老夫人、卢夫人问了好。段老夫人坐在床头,神色有些疲惫,见许良辰和长孙女走进来,不由一阵欢喜:“丫头,小桀昨晚就走了,委屈你了。”伸手拉了她坐在身边,絮絮问起住的可还习惯?
许良辰忙笑着问起老夫人的健康,说道:“孙媳的事,劳奶奶受累了。谁在关系国计民生……奕……奕桀他上去,是应该的,孙媳明白。请奶奶好好将养身子,您快乐安康便是我们的福气。”
一席话说的卢夫人也笑起来:“难为你理解他们这些男人。这些年我也习惯了,外人看我们这些女眷,无不是嫌恶这番泼天富贵,锦绣荣华,背后的辛酸哪里有人明白?媳妇是留洋回来的,见多识广,说不定真的可以帮到奕桀,他们爷们想做点事不容易。”
段老夫人淡淡颔首,对良辰道:“你婆婆这话虽然说得直白,却是实情,丫头,既然有这个缘分,就好好帮着小桀,奶奶拜托你了……”许良辰忙笑着逊谢,却被段老夫人一把按住:“奶奶说的是真心话,丫头若是体谅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要再客气,答应下来。”说着,对旁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点点头,走到床前捧上一个小小的物事给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接了,递给许良辰:“丫头,拿着。”段祺萍从旁边伸过头看了一眼,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地看了看奶奶,眼神渴望,大哥居然又亲自动手做这个,不过看来除去大嫂,是没有别人的了。
许良辰有些不解地接过来,却是两个木头雕刻的挂饰,一个有些陈旧,很不起眼;一个却很鲜亮,细细着,居然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只有五六厘米的样子,却造型可爱栩栩如生。
段老夫人见她一脸惊讶,微微笑起来:“小桀小时候跟着我在乡下,身子也不大好,那一年大病一场,在龙泉寺求了个桃木小虎,他一直贴身挂着,前一阵子说你们要成婚,本来我想再去求几个,谁知这身子不争气,总也去不了……后来,小桀说不要我去,他自己雕。丫头是属猪的吧?你看,这是他自己逞能雕的,还喜欢不?”
“制作这样一个桃木雕要经过十几道,甚至几十道工序才能完成。先要构思作品的初步形象,画好草图,接着选材,把草图放到,描在材料上,解出毛坯。然后用挖、钻等方法镂空到作品基本成型。”段祺萍在一旁解说道:“然后再对基本成型的作品进行锉、磨修,精心打磨,直到达到需要的光泽度再上色。”大哥已经多年没有再玩这个了,想不到为了大嫂竟有拾了起来,真是想不到。
这种木雕,许良辰更精微的也见到过,手中这两件一旧一新的桃木雕刻算不得精品,但却有着异样的份量。一件是段奕桀贴身带了十几年之物,一件更是专为自己所做——他每日有那么多的公务,是怎样挤出了那些宝贵的时间细细雕出这只小猪?在雕刻的时间,他怀着怎样的心情?
看得出,雕地很细致,很流畅,小猪的眼神十分传神,这样一件艺术品,除了要有扎实的基本功,也缀满了巧思和心血。
“拿着吧丫头,小桀的心思你明白。我和你公婆也都盼着你们相亲相爱……”段老夫人看明白了许良辰复杂的心绪,笑着合起她的手,正说着,门外传来四夫人含笑的吴语:“以后可有孙媳妇给老太太疼了,姐姐和我可就没人心疼啦。”
话音未落,吴雯娟手里令这个小食盒走进来,想老妇人问了好接着调笑道:“刚才从厨房回来,她们说大小姐吩咐要用小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