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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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表情,只好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他收起弓箭,跨上一匹黑马,扬鞭飞奔。
我目送他离开,再次望向山丘,雅馨骑马朝我跑来。两人说了一会近况,并肩坐在草地上,一起看兴高采烈放风筝的十八阿哥。
雅馨笑道:“这位阿哥真可爱。”我应了一声,直直盯着草地。雅馨柔声问:“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没精打采。”我勉强笑说:“没事,就是有些烦闷,过段时间就好了。”雅馨“哦”一声,拽着我胳膊,低声问:“荣最近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见他?”我淡淡的说:“我也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其实我在说谎,若荣为了躲雅馨,除了当差,一直呆在房里不出来。
沉默一会,低喝怒骂声伴随马儿嘶鸣声传来。我和雅馨起身,循声望去,山丘边,太子笑着扬鞭策马,十来位蒙古人站在一边指指点点。太子下马和他们说话,推搡几个人后,上马奔向草原深处。
十几位蒙古人骑马向我们跑来,雅馨疾步迎上。为首一位四十来岁,长得彪悍威猛的是喀喇沁部乌梁海王爷。他和雅馨嘀咕几句,骑马和蒙古人快速离开。
雅馨走到我身边,满脸不悦,低喝道:“你们那个太子太不像话了,居然私自截留我们蒙古进贡的御马。截留也罢,还当着我们蒙古人的面骑着戏耍,分明不把我们蒙古人放在眼里。阿玛和其他部落的王爷相当不满,现在告御状去了。”
我心咯噔一下,惊慌不已。这个太子真是疯了,为何屡教不改?我得去看看婉仪,让他劝着点太子。想到这里,对雅馨说:“格格,奴婢有些事,得马上离开。”雅馨点头笑道:“嗯,我也该回去给额娘请安。改天找你和荣骑马,怎么样?”我连连点头,叫小华子好好照顾十八阿哥,告别雅馨,匆匆离开草原区。
第五十一章—此情可待
康熙四十七年初秋热河行宫
走到太子寝宫的小花园时,婉仪正在贴身丫鬟韵寒的搀扶下散步。花园不大,正中是一个四角小凉亭,亭内有张大理石桌和两个石凳。园里除了梅花和桂花,就是青松。
婉仪散了会步,站在桂花树下摘花闻香。我挤出一丝笑,上前请安。婉仪回头,嫣然一笑,丢掉手里的桂花瓣,拉着我的手,柔声说:“跟我客气什么?快免礼。”
在亭内石凳上坐定,婉仪支开韵寒,微笑着看我。几月不见,泪痣边缘还存有淡淡的哀愁,但脸色红润许多。我细察她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太子的事。
沉默半晌,婉仪低声说:“你和十四弟的事我听说了,不要放在心上。”我点了点头,柔声问:“你过得好吗?”婉仪眼底闪过几丝伤楚,泛着红晕的脸有些苍白。我拍拍她手背,她淡淡的说:“无所谓好坏,不过胤礽对我很贴心。但每每想到姐姐,还是忍不住伤神。”
我柔声劝道:“千万别多想,只要你过得好,你姐姐才会瞑目。你要是每天生活在自责中,她会怪你的。”婉仪哽咽一下,点头说:“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总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朝她微笑。她嘴角微抿,也朝我微笑。
闻了会桂香,我凑近她耳朵,问:“太子最近的情绪怎么样?我是指有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婉仪想了想,蹙着眉头说:“你不问我倒不觉得,一问我倒想起来了。他偶尔会大发脾气,但过一会又恢复,有时还会大呼小叫。总之情绪波动幅度很大,真不像以前认识的他。”我有些忐忑,低声问:“今儿下午太子戏耍私截的蒙古贡马,你还不知道吧?”
话未落音,婉仪大惊失色,身子轻微颤抖,缓了好一会,支吾着问:“他……他真这样做?”我轻轻点头。她嘴唇泛白,喃喃说:“他怎么这么糊涂?皇阿玛知道后肯定很生气。上次杖责王公大臣后,我就劝过他,他答应过我以后不胡来的。为何现在……”
她缓缓闭上双眼,神情很凄楚。我叹口气,柔声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尽力多劝劝他,现在这种局势对他很不利,他不能掉以轻心。”婉仪微怔,睁眼直直看着我,“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我笑说:“因为你是我好姐姐,我不希望你因为他过得不好。”
她深深叹气,幽幽的说:“谢谢你,悠璇,但他早就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位儒雅知礼的胤礽了。不过既已嫁给他,不管以后怎样,我会一直陪着他。”我勉强笑着点头。能说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历史是改变不了的。希望婉仪少点痴心,多点理智,以后的痛苦才会少些。
沉默的当口,韵寒端着托盘走来,“福晋,该喝药了。”我拽着她双手,着急的问:“哪里不舒服?有没有传太医诊断?”她忽闪几下水蓝眸,笑着接过药碗。
我把目光投向韵寒,韵寒甜甜的说:“福晋有了身孕,这是安胎药。”我既高兴又心酸,勉强笑道:“真的吗?几个月了?”她羞怯点头,莞尔一笑道:“刚两个月,昨日才诊断出来。这也是我最高兴的事,他虽然不是以前的他,但能为他留下一男半女,我很满足。”
话毕,满脸都是幸福的笑。虽然不施粉黛,但天生丽质,在夕辉映照下,俏丽不可方物。我轻叹口气,好好一位佳人,毁在不争气的太子手里了。
婉仪喝完药,韵寒端着托盘,欠身离开。我笑看她满是蜜意的脸,想着受情伤的若荣,犹豫一会,试探着问:“若荣,他……他在你心里,到底……到底占什么位置?”婉仪苦笑一下,叹气说:“要是有来生,我一定会选他。今生今世,已经无缘无份。”我莞尔一笑,心头有些甜。只要有这句话,若荣应该满足了。
我陪她欣赏完落日美景,笑道:“时辰不早,我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得走了。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有空多劝着点太子,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婉仪轻轻点头,送我到花园门口,拉着我的手,柔声说:“虽然有些话说出来有点不切实际,但我还是要说。如果有真挚的爱,一定要抓住,不然会后悔一辈子。还有,深宫院墙内,容不得太多好心,希望你不要对每个人都这么掏心窝。”我点了点头,笑着离开。走了十来步,靠在一座假山边,不争气的泪水滑落至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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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设宴招待蒙古王公及探亲的玉盈,玉彤两对夫妇。诸位嫔妃,皇子,福晋也一起参宴。我没当值,独自一人坐在雅阁小院望月。
康熙知道太子私截蒙古贡马并且戏耍的事后,虽然很恼怒,但再次以感情战胜理智,狠狠责备几句也就作罢。我暂松口气的同时是担忧,历史不会变,康熙现在还能忍,但总有爆发的一天。想着他以后被监禁的生活,不由得连连叹气。
“叹什么气?你也会有伤心伤神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彻底麻木了。”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不冷不热。我颇感意外,起身看站在翠竹边的采蓝。
她快速走到我面前,淡淡的说:“十四爷为了婚事,一连几日都吃不下饭,德妃急得直抹眼泪,可你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捎,未免太绝情了吧?”我拉着她的手,低声说:“十四爷现在肯定恨死我了,我哪敢说半个字。”采蓝叹口气,幽幽的说:“十四爷每晚念着你的名字才能入睡,他没怪你。”我鼻子一酸,喉头打结,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采蓝抽出手,坐到石凳上,望着月色,冷声说:“你猜我要是把你喜欢四爷的事告诉十四爷,十四爷会怎么做?”我大惊失色,坐在她旁边,低喝道:“你千万不要说,你知道的,他们兄弟一向不亲,要是因为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再说,你也清楚,这两年来,我和四爷已经没什么瓜葛了。”
月光很淡,照在采蓝没有血色的脸上,更显凄冷。她斜眼看我,嘴角挂着一丝笑,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我盯了一会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神情,心生酸楚,转头打望水中月。
采蓝轻哼几声,淡淡的说:“你要真忘了四爷,为什么不接受十四爷?”我回头看她,“以前姐姐跟你讲过,拒绝他是因为不爱,没有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你当时不是说你明白了吗?现在为何还问我这个问题?”采蓝转动几下忧郁的双眸,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回想几年来采蓝对十四爷的态度,低声问:“你左一个十四爷,右一个十四爷,你是不是喜欢十四爷?”采蓝脸色泛白,“腾”地起身,大声否定道:“采蓝只是看不惯姐姐三番五次伤害十四爷,说句公道话而已。十四爷是人中之龙,潇洒俊逸。采蓝身份低微,不敢有任何痴想。”说完,转过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
我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她回头看我一眼,慢慢走到池边,摘下一枚柳叶,笑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想了会道:“花艳不过一阳春,留枝可存一轮回。花香馥郁易流逝,枯枝陋丑能永存。”
采蓝苦笑道:“跟姐姐比诗词句,我肯定说不过。十四爷为姐姐做的事不比四爷少,付出的爱和关心多于四爷,姐姐为何不满足?”我摇头道:“采蓝,谢谢你为我着想,不过我一直把十四爷当朋友看,不曾有儿女私情。”采蓝丢下柳叶,冷声问:“那姐姐对四爷呢,真的断干净了?”
一阵风吹来,池里的败叶漂浮不定,甚是孤寂。我看着它,自嘲道:“断了怎么样?不断又怎么样?我的爱就像这枚柳叶,脱离了母体,不会再绿,不会再焕发新意。”话毕,抬头看着采蓝,淡淡的说:“我想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采蓝嘴角微抿,冷笑道:“听你的意思,你以后再也不会爱了?”我点头道:“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男子,我爱不起。”采蓝质问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叹口气,拉着她的手,柔声说:“我有我的苦衷,你就不要问了。”
她狠狠甩开我的手,大声喝道:“你能有什么苦衷?模样俏,皇上又疼,人品和才气都有。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再是你的妹妹。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你不要再伤害十四爷。既然你不喜欢爱新觉罗家的男子,那就请你记住,如果有一天我看见你跟任何一个阿哥在一起,我绝对不放过你。”说完,用哀怨愁惨的双眸瞪我一会,掉头就跑。
“采蓝……”
我看着她,失声大叫。她顿步,淡淡的说:“采蓝读的书不多,但还是想送姐姐一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希望姐姐好自为之。”
我心口一悸,看着消失在翠竹林尽头的粉影,喃喃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傻妹妹,你明明是爱着十四爷的。”
静默一会,走进雅阁,关上门,靠在门背,无声哭泣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胤禛,我该怎么办?我能遵守那个没有限期的约定吗?”
第五十二章—两两相忘
康熙四十七年仲秋塞外草原
斜阳偏西,远处小山峦的轮廓有些不清晰。泛灰的天空有对展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