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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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气爽,幽蓝的碧空白云飘。远处,绵延的小山起伏有致,山下是碧绿的草地,大小不一的蒙古包点缀其间。洁白的羊儿,三十个一群,二十个一伙,欢天喜地吃草喝水,享受惬意的生活。近处,葱郁的浅草一晃而过,野花微笑,矮树丛高叫,一股清溪缓缓流淌,跟着快乐扬鞭的我们一起欢歌。
迎风才跑一会,几位骑马高手纷纷跟上。康熙和我齐头并进,十八阿哥拍着小手,哈哈笑道:“悠悠,我比你快,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我大声说:“奴婢当然不能跟马术精湛的皇上比啦。”话刚落音,康熙坐骑已领先一步。
接着跟上的是十三爷和十四爷。十三爷驱马靠近我,低喝道:“每次和我比骑术时都使这招,简直是俗不可耐。”我没说话,低低奸笑几声,扬起马鞭朝他挥去。十三爷一把抓住马鞭,笑道:“这点小伎俩可入不了我法眼。”我又奸笑两声,伸脚去踢马肚。马受惊,一下子跃得老高,十三爷忙松开马鞭去慰马。我大笑道:“又被我甩在后面了。”
十四爷嘴角挂一丝浅笑,向我竖起大拇指。我朝他眨巴一下眼,送去一把秋天的菠菜,趁他发呆失神的一瞬,超过他,向康熙的坐骑赶去。
“你!”
身后传来十四爷愠怒的声音。“老十四,我们一起去报仇。”十三爷出个馊主意,十四爷笑喝一声“好”。我心生紧张,加大马鞭的力道,狠狠抽马屁,但终归敌不过两位应是将军的主。只一瞬,两位爷便赶上。
十三爷俊朗的脸上全是坏意,冷声说:“该怎么惩罚比较好?你自己说吧。”我谄媚的笑道:“两位爷就放过奴婢吧,奴婢错了还不行么?大不了回帐后给两位爷捶背揉肩。奴婢的骑术不精,要是两位爷来报仇,奴婢只能是摔马。”
十四爷笑说:“好啊,今晚爷在帐篷等你,记得来给爷捏肩捶背。要是伺候舒服了,爷就绕过你。”我嗔道:“好好好,一定来。”十三爷道:“我也去十四弟帐内等你,记得带上短箫,我想和你吹奏几曲。”我连连点头,十三爷满意的笑着,和十四爷扬鞭前奔。我望着两位爷的背影,深松口气,慢慢策马。
跑了一会,十五爷和十六爷赶上我。十五爷笑道:“悠璇的骑术还不赖。”我笑说:“哪里哪里?我知道你和十六爷故意让我。”十五爷摇了摇头,微笑不语。十六爷倒不谦虚,大声说:“知道就好,不等你了,我去追皇阿玛和两位哥哥。”
我“嗯”一声,夹马肚停马。十五爷也停马,和我一起慢慢遛马。我看着他,想起他还是新婚燕尔,打趣道:“禑弟,其他皇子都带福晋一起巡塞,你怎么没带?”十五爷似乎没听到我的话,眼睛看着前方,沉默不语。我见他神色不对,忙赔笑:“悠姐随便问问,你不要介意。”十五爷叹气说:“她最近身子不舒服,我就没带。”我看一眼他没有表情的脸,抬头仰望天空。
太阳渐渐偏西,白云由浓变淡,但终归是浓妆淡抹总相宜。清风吹来,空中飘着淡淡花香,还有一股清泉味。我闭眼深吸一会,缓缓睁眼,笑说:“快点赶上去,不能被甩得太远。”十五爷浅笑点头,我们同时挥舞马鞭,一起朝前奔去。
第四十九章—山重水复
康熙四十七年夏塞外草原
今日当一天值,晚上哄十七、十八阿哥睡觉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掏空的心,踱步回帐。
天空无星,朦朦月色经不住厚云的遮挡,拼尽全力闪耀会,失去光芒。夜色凄凄,没有一点风,很闷很闷。快到帐边时,顿步转身,向营外走,边走边回忆那件事。
早上还未出帐,夜值的雪珍风风火火跑进,轻声说:“姐姐,不好了,不好了。”我扶着她不稳的身子,诧异道:“什么事?”雪珍深吸几口气,低声说:“昨晚德妃侍寝时,向皇上提你和十四爷的婚事。”我心一惊,一个踉跄,瘫倒在地。
几日前行围,十四爷射杀了一只大老虎,康熙大喜,称赞一番,表示要好好赏赐十四爷。十四爷谢完恩,说什么赏赐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康熙听罢抚须大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战战兢兢过了几日,原以为会顺利过关,没想到……
雪珍陪失神的我坐在帐中央,小声说:“看皇上的意思,似乎,似乎……”我后脊背发凉,用颤抖的手紧紧拽着她胳膊,失声问:“皇上怎么说?你快点告诉我,快点告诉我。”雪珍叹口气,支吾道:“皇上说……说……说……这事他先应了。”
“什么?”我失声大叫,脸色惨白,心揪揪的,“赐婚”二字在混沌的脑海来回爆炸。想着若荣的劝告,想着出塞前的约定,眼泪扑簌下落。
当值的一天,恍恍惚惚,心不在焉。要不是环秀帮我,不知要出多少错。李全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头苦笑,说晚上没歇息好。本想问康熙赐婚的事,但目前没任何人提及,要是盲目的问,雪珍私自透露皇上和德妃的谈话,肯定会没命。
一路走来,好多侍卫、太监和宫女向我躬身请安,我僵着脸,没心情搭理。走出营地,看了会不知伸向何方的三面黑幕,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办?告诉四爷和十三爷吗?告诉他们有用吗?四爷要是知道了,会为了我去跟康熙求情?和德妃、十四爷起正面冲突吗?以他沉稳隐忍的性格,肯定不会。
惆怅着瞎走,寻得一片地,一屁股坐下,从怀里掏出相思茶花簪。霎时,萤火点点,胤禛的身影出现在花蕊上。他扬起高傲的头,挑起眉毛,深情的说:“相思茶花簪,插悠鬓边,悠定笑靥如花。九片瓣,蕴久久长情,东珠蕊,表禛痴心。瓣内磷光闪,夜黑无光,亦能熠熠生辉。不管身处何方,无须兜圈,禛定一眼找见。”
我用颤抖的手抚摸花蕊,凄声说:“胤禛,我该怎么办?我们当真会擦身而过吗?”胤禛脸脸一沉,坚定的说:“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行!”我凄凄一笑,两行泪滴落。康熙大于天,他可以让任何人从你身边把我夺走,他可以!他可以!
一阵风吹来,胤禛的身影被切成几片,慢慢碾成粉末,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夜色里。我赶走几只在光影下飞舞的虫子,把簪子放进衣兜,贴在心脏,目不转睛的望着黑漆漆的远方。
不知坐多久,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快速闪来。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他放下灯笼,压我在地。我惊叫一声,伸出双手去打他。他截住我双手,满脸笑意。我瞪着他,大声喝道:“你干什么?快走开!”他没有说话,古铜泛黄的脸上全是柔色,炯炯有神的双眸闪动红色的烛火。
他笑着看我,沉默不语。我双手不能动,只好大喝:“你快点走开,快点走开!”他放开我双手,柔声说:“皇阿玛已经答应把你指给我了,回京后,你就是我爱新觉罗·胤祯的女人,十三哥还是输给了我。”
我伸出拳头去捶他的肩,大叫:“别妄想了,我根本不喜欢你,你快走开。”他笑哼一声,直起身子。我迅速爬起,拔腿就跑。他提步追上,拽着我胳膊,笑语盈盈:“跑什么?我有东西给你。”说完,从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
借着朦胧的灯笼光,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被他摔成两半的镯子。我鼻子一酸,伸手去拿。他托着我左手腕,边戴手镯边柔声说:“对不起,那日是我不好,害你那么伤心。出巡前几日,我叫采蓝想办法从你屋里把这只镯子拿出来,找了好多工匠,总算修好。虽然有两条浅浅的裂痕,但只要不摔,不会再坏。”我微怔,采蓝什么时候变成十四爷的“眼线”了?难道她……
我没想下去,抽回手,向十四爷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十四爷挡在我面前,不悦道:“你没听见我方才的话吗?你就快是我的女人,不要再想十三哥了。”我叹气说:“十四爷,不关十三爷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让皇上收回成命,好吗?”
十四爷笑道:“这是我五年来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怎么可能放弃?”我摇头,哀求道:“可我不喜欢你,你把我拴在你身边,只会让我们俩痛苦,不会有幸福的。”他抓着我的手,柔声说:“给我一些时日,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我抽回手,提高音量道:“那我就把话说明了,就算赐我三尺白绫,我也不嫁……”
话未落音,空气骤冷,一阵风吹来,灯笼熄灭,黑暗侵袭。两人直直站着,彼此沉默。
半晌,他冷冷的说:“你只要舍得连累疼你的亲人,尽管一试。”说完,迈步离开。走了几步,顿足,转身,柔声说:“我求皇阿玛赐婚,仅仅是因为我真心爱你。结束一小隅天地的生活,不正是你期盼的吗?现在我可以做到,你为何不给我机会?我曾经说过,我们是郎才女貌,天然配合。我相信,你在我精心的呵护下,一生都会幸福的。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帐,好吗?”
我仰头看天,淡淡的说:“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他叹口气,慢慢踱步。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噙着泪,低声说:“谢谢你的爱,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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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做梦,一梦再次梦见那个仙境。雾霭腾腾升,万千花瓣从天降。仔细一看,被白纱包围的是个圆形浴池,一位女子正在池里沐浴。乌黑浓密的秀发,晶莹剔透的肌肤,纤细洁白的玉手,淙淙潺潺的泉声,低低耶耶的笑声。琅嬛太液池,温泉洗凝脂,好一幅荡人心漾的梦幻画面。
红雨丝漫天飞舞,落在她发间,落在她肩上。她一面接簌簌花瓣,一面吹飘舞气泡。唯美动作持续一会,蓦地停止,莺燕冷笑一声,朝东边挥动兰花指。还未看清到底做了什么动作,一件白羽纱裙从半空跃下。她飞身跳出温泉,连转几个圈,稳稳落在浴池边。再一看,白羽纱裙已经缠绕在身。
裙摆及脚踝,若隐若现的皓肤引人浮想联翩。背影虽然很纤瘦,但身材玲珑有致,添之一分赛玉环,减之一分过飞燕。
她冷哼几声,沿浴池边缘轻轻移步,娇声喝道:“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偷看?还不快滚出来。”说完,朝浴池西面的廊柱飞去。
白色的背影消失,一个有些冷却戏谑的声音响起,“嗯,闻着这股馥郁的浓香,真易让人产生遐想。不过你说错了,本君上并没偷看,是大大方方的欣赏。你没听说自古俊才皆好色,若不好色非俊才?百花宴上对我频放秋波,引得我动心后,又玩欲擒故纵?”
话刚落音,一位身着黑衫的潇洒男搂着那位女子,从浴池上空缓缓落下。花瓣扑簌飞,气泡上下浮,黑白衣襟随风舞。他们缓缓落地,保持搂着的姿势,背对着我,在池边站定……
梦到这里,蓦地惊醒。我盯着帐顶,回想梦里的唯美画面,感叹道,如果我和胤禛可以像那对有情人那般相依相偎,那该多好。不过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辗转一会,思前考后,下定决心。既然造成这种痛苦的局面是自己坚持的结果,那就由自己亲手斩断这条原本可以找到幸福的路。wωw奇Qì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