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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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珏沉默,尽管他没有再讲下去,但她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那副残忍、血腥而又黑暗的画面。还有那个走出来的、浑身浴血的少年……活下来的那一刻,便是他复仇的开始!
“罗刹铁骑”的强悍足以令人闻风丧胆,可谁又想得到,在亭葛枭背后,真正可怕的是“鬼盟”军团!许久的沉默过后,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
桑珏微皱眉,闻到了一丝清苦的药草味道。亭葛枭的脚步缓缓靠近床榻,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的锦被倏地被掀开。她一僵,背后窜起的凉意让她陡然意识到自己竟光裸着上身!惊讶、羞窘、恼怒,交替掠过她涨得通红的脸颊,但她却只是咬紧牙,一声不吭地趴在床上。
亭葛枭站在床榻边饶有兴趣盯着她的脸,忽然轻笑道:“我以为你的反应应该会比现在要激烈!”她将脸转向了床榻内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要帮我背上的伤上药,动作就快点!”他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她背上裸露的洁白肌肤。床上的人儿明显地一僵,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可惜啊……”他轻叹着,语气中透着惋惜:“这么美丽的身体却一点也不懂得怜惜!”他的手指继续游走在她的背部,轻轻抚摸着她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疤痕。除去新添的三道狰狞的刀痕,她背上那些旧的伤痕不计其数。就像一块光洁的上等白玉被人为地烙了瑕疵。
“不过一具皮囊而已!”桑珏冷哂,沙哑的嗓音淡漠如水。他的手指顿住,意味深长地说道:“却足以令男人为之神魂颠倒、热血沸腾,甚至倾国倾城!”“……”桑珏蓦地沉默下来,那句“倾国倾城”刺中了她心中的隐痛。
亭葛枭笑了笑,收回了在她背上游走的手指,拿起调好的药膏对她说道:“这个不是普通的药膏,会很痛!”“你还有废话要说么?”“没!”
浓稠的药膏一接触到伤口,顿时一股灼烧感漫延开来,随着药膏涂抹的面积越大,灼烧感越重,背部的皮肤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桑珏下意识地紧紧抓扯住床单,咬牙忍住几欲脱口而出的痛呼,额上渗出了层层细密的汗珠。直到她整个背部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亭葛枭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药罐。
“半年时辰后就不会那么痛了!”他伸手替她重新将锦被盖上,然后起身走向屋子的另一边。须臾,他的脚步声又折回来,将一小包东西搁在了她的枕头边:“痛得受不了就吃一颗!”
桑珏一直将头对着床榻内侧,直到听到脚步声离去才转过头来。一股熟悉的甜香气息窜入鼻间。她嗅了嗅,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摸到了数枚圆润饱满的小小果实。
犹豫了一下,她拿起一颗送入嘴里——竟然是蜜枣!
一百零三、浴池惊鸿
格来公主的嫁队在唐古拉山口遭遇鬼士袭击,送嫁将军桑珏重伤被掳的消息传回了上穹帝都,帝都上下一片震惊。
天下皆知,鬼士隶属神秘杀手组织“鬼盟”,行事隐秘,手段狠毒,以重金受雇于人。鬼士行踪诡密,至今无人知晓“鬼盟”所在。甬帝桐青悒当即下令象雄各郡郡守派兵搜寻“鬼盟”所在,重金寻赏提供鬼士行踪者。
消息传回镇国公府时,洛云正在佛堂诵经,得知桑珏重伤被掳,洛云顿时晕厥了过去,手中佛珠链倏地断裂,佛珠散了一地。桑吉与洛卡莫从宫里赶回来时,洛云已经清醒过来,却是泪流不止。自桑珏踏上送嫁旅程之后,洛云一直心神不宁,日日在佛前祝祷,以求桑珏能平安归来。未料,不祥之事还是发生了。
此后,洛云伤心过度、心神虚散一直卧床不起。好不容易安宁了一段时日的镇国公府又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九重宫阙之上,桐青悒孤身遥望远方的天际,神情冷峻中透着浓浓哀伤。他后悔让桑珏离开他的身边,更恨自己不能撇下一切亲自去找寻她……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他俯瞰天下众生,却在自己最珍贵的人遇到危难时无能为力。
望着亚丁高原下那片广阔的土地,他一遍遍在心底怒喊:若失去了她,这天下对他又有何意义?
连续七日承受火烧般的疼痛过后,桑珏发现背后的伤口开始结痂脱落,其余的部分皮肤则有脱皮的现象,痒痒的,仿佛重新生长一般。她一直不明白亭葛枭将她软禁的目的,除了替她上药,亭葛枭都不会出现。而且屋外也没有把守,似乎对她这个瞎子相当放心。
七日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黑暗,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的听觉和嗅觉却比从前更敏锐。晚饭过后不久,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桑珏起身走向门口,听到平日里替她送三餐的鬼士的声音:“小姐,主人吩咐带您去浴池沐浴!”她微微一愣,未料到终于可以踏出这间屋子。
打开门,微凉的夜风迎面拂来,鬼士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一如沉寂的夜色。尽管她在“鬼盟”里呆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呆在房间里,但她却感觉得到这里的气氛格外的死气沉沉,就连空气也透着阴森的味道。
鬼士伸出手臂,让她扶着他的手臂前行。她摇了摇头说道:“你在前面引路就好,我可以自己走。”鬼士沉默下来,似乎在犹豫着。桑珏跨出门槛,将脸转向鬼士的方向说道:“带路吧!”“右边!”鬼士简短吐出两个字,转身往右边缓缓走去。
鬼士的步伐很轻,但双目失明后的桑珏对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变得格外敏感,很容易便能辨认出前方的脚步声。楚离回头惊讶地看向跟在身后的桑珏,虽然她走得极慢,但却十分顺畅,若不是知道她看不见,还真的很难看出来她是个瞎子。光凭这一点,她确实不简单。如此看来,当日若不是她眼睛出了问题,他还未必能顺利完成任务,将她带回鬼盟。
思绪流转间,已至浴池门外。楚离轻轻拉开浴池的木门,转身退至一旁对她说道:“到了!”氤氲水汽飘浮在空气中,和着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桑珏微颔首,对一旁的鬼士表示谢意。
“跨过门槛,向前走大约十五步有台阶,共五级,下面便是浴池。”楚离细细交待着,鬼盟里从未有过女人,所以桑珏只能自己沐浴更衣:“干净衣裳就放在浴池左边五步左右的软榻上。”“谢谢!”桑珏再次道谢,独自走入浴池,身后随即传来木门合上的声音。
静静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声响,确定浴池内只有她一人后,她便在心底默默数着步数走向浴池。正好十五步,五级台阶下到第二级,她便感觉到温暖的泉水轻轻涌荡在脚边。
褪去衣物,桑珏小心地继续往下走。和着淡淡花香的泉水缓缓自她的脚踝漫过膝盖,最后没过腰际。她摸索着缓缓将身体没入水中,将头靠在池畔。温暖的泉水,淡淡的花香有着安抚宁静的功效,身体在泉水的抚触下渐渐放松下来,全身经络都无比的舒畅。
记忆里,似乎许久没有如此轻松的感觉。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只是静静地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的低语声,那声音似乎是从浴池外传来。接着,她听到了木门拉开的声响,有人走进了浴池。她倏地惊醒过来,迅速起身翻跃到浴池左侧,慌乱中估错了距离,膝盖撞上了软榻的脚架。
待她将衣物刚刚披裹上身,浴池内忽然传来了一阵拍手称赞声:“眼睛看不见,动作竟然还能如此敏捷!”桑珏伸手拢了拢衣襟,冷冷笑道:“你贸然闯进来,不觉得失礼么?”
“呵呵,这是我的地方,我想去哪儿从不用过问谁!”亭葛枭的声音透着一丝邪气的笑意,缓缓飘过浴池。“那是我少见多怪了……”桑珏忽然笑起来:“鬼盟盟主的嗜好果然与众不同。”“对美女感兴趣,应该不算是特别的嗜好吧!”邪气的声音忽然间近在咫尺。
桑珏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亭葛枭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绝世容颜,阴鸷的黑眸隐隐跳动着一丝细细的火焰:“知道我在想什么么?”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鼻尖几乎碰到桑珏的耳朵。
一股无形的阴影气息笼罩过来,危险而诡谲。桑珏不动声色,心跳却明显地急促起来,拢在衣袖内的双手也不自觉地因为紧张而握得死紧。“嗯……”他忽然在她的耳畔深吸一口气,甚是陶醉地说道:“你身上好香……”
他的身体离她越来越近,伸出手轻轻捋起她颊边一缕带着湿意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桑珏身体一震,蓦地擒拿住他不安份的手,将他的身体推开。亭葛枭倒也不动,任她擒拿,好整以瑕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冷冷开口,浑身隐隐透出一丝杀气。
“想杀了我!”他轻笑着,忽又凑近她身边,另一只手极快地探向她的腰间。桑珏一惊,迅速闪身避开,未料撞上了身后的软榻,跌倒在软榻上。空气中,那丝阴邪的气息紧随而来。情急中,她伸手撑住软榻,抬脚旋身翻向另一侧。
亭葛枭眼疾手快,探手向前想要揪住她的胳膊,却只扯住了一片衣角。“唰!”一片锦绣飞扬,那原本裹在桑珏身上的绣锦白袍瞬间被扯落。桑珏惊呼一声,慌乱中跌倒在地,赤裸的雪白身躯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亭葛枭眼前。
“可恶!”桑珏又羞又恼,眼睛看不见,她无法找到掩体之物,只得本能地蜷缩住身体背对着那道炽热邪气的目光。半晌,空气中一阵沉默。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响,但那道炽热的目光一直都在。“把衣物还给我!”她冷冷开口,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助。
亭葛枭沉默站在软榻另一侧,怔怔看着那抹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美丽纤影,幽深的黑眸里掠过了一丝柔软,那抹清冷的背影看起来竟令人觉得那般无助,楚楚可怜……
蓦地,他闭上眼,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再睁开眼,黑眸重又泛起阴鸷冷芒。他缓缓走向那抹赤裸的雪白人影,蹲下身凑近她耳畔轻笑道:“下次,我还会让你想杀了我!”话落,他将锦袍披在她身上,笑着朝门口走去。
听到脚步声远去,桑珏迅速起身穿好锦袍,摸索着走向软榻。忽然间,亭葛枭的笑声又自浴池门外传来:“哦,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你的身体很美!”
听着那狂肆的笑声,桑珏的胸口蓦地腾起了一把怒火,直烧得她的面颊一片火热。生平第一次,有人令她愤怒到气血沸腾。
一百零四、邪魅侵犯
日子在平静单调中流逝。清晨醒来,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停驻。多日的相处,桑珏知道一直照料着她的生活起居的鬼士叫做楚离,除了亭葛枭之外,他是她在鬼盟里唯一接触过的人。
楚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得到她的回应之后才推门进来。桑珏自床畔起身,径直走向屋角摆放洗具的木架,她早已熟悉屋内各个角落的陈设。“小姐,让奴婢来帮您。”一道细细的声音忽然自门外飘进来。
她一愣,听到一阵陌生的细碎脚步走到她身边。“她叫拉则,从今日起便是您的贴身丫鬟。”楚离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小姐在鬼盟恐怕要呆上好长一段日子,所以主人命在下找了个丫头来伺候小姐,这样也比较方便。”
“好长一段日子么?”桑珏唇角微扬,神情却依然清冷。她一直不明白亭葛枭将她软禁的意图。他要报仇,这点勿庸置疑,可是近半个月过去,为何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