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谦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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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手段高明呗,一进来露个脸,话都不用说一句,那男的就乖乖跟着回去了。”
“太丢男人的脸了,估计是回去跪搓板去了!”
听着那些无聊的瞎议论,瞪着那边离去的苏岩和安小陌,许清恒狠狠地吸了口烟,再狠狠地摔了烟头,吓得不明所以的旁人立刻闭了嘴。
谁惹他了?大伙儿互相望望,都摇头,大气不敢出一口,不明白刚刚还好好地喝酒的老许,怎么看了一出戏,突然就换了这么一副阴沉的面孔。
许清恒灌了一大口酒,皱着眉头,摸出手机拨了号,很快,那边有人接起,响起一个清冷的男声:“老许?”
许清恒又点根烟,“嘿,方谦,你小子过得潇洒啊,说出国就出国,出去了电话也不给兄弟一个,国外的妞当真比国内的俏?”
“呵呵,瞎说什么呢。”那边传来轻笑声:“你怎么样,这个时间该准备离校了,忙么?”
许清恒吐口烟雾,冷哼一声:“忙什么?看戏呢!”
“看戏?”方谦莫名其妙地重复。
“苦情幽默剧,就一个主题,负心女子移情别恋,苦情男子远走他乡,女主角你也认识。”
方谦更加不解:“说什么呢?你喝多了吧?”
“我压根没喝!方老大,兄弟劝你一句,对女人,别太死心眼,你还在原地等,兴许人家早就已经琵琶别抱了!”
那边一滞,几秒钟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我没有刻意在等谁,只是不知不觉间,就过了这么多年,而有的人还没有忘记罢了。”
方谦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异国郁郁葱葱的街道,外面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整座城市显得清新干净,微凉的空气带着湿意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花香,沁人心脾。
深吸一口气,感觉到那股凉意深深沁入心底,其实,在握住一双手之前,他就已经迷失,而等待,之于他,已是那么地习惯。
第二天,苏岩出现时,两人都默契地谁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他又恢复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引来她的无情鄙视:“你说你跟我混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学到半点我的厚道?”
“怎么不厚道了?我那么的稳重。”他自恋的个性数年如一日。
“稳重?那是形容我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是你还没有看到我的内心。”
“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到?原来你一直没对我敞开心扉啊,亏我那么信任你,唉……这就是友情。”
“我敞了;风呼呼刮的我心冷的,但你没急着看,都去看帅锅了。”
“肯定没敞,我很认真地去看吧,没看着。”
“哦那可能是我的心刚去厕所了,你没逮着机会。”
“你太阴险了!”她嗤之以鼻。
“我的阴险面你不是早看到了嘛。”
“我只是没想到阴险得这么彻底。我本来以为你还有救的,现在发现没了。”
“那我不介意更阴险一点!”他拽起她的小辫子甩啊甩。
“啊!放手!卑鄙!阴险!太无耻了!”她尖叫着欲夺回头发。
“哈哈哈……”
……
两张青春飞扬的脸,无忧无虑的笑容,引来路人短暂驻足,进而会心地一笑。
一路笑笑闹闹,没有离别的愁绪,却也深深地意识到,这段最美好的时光,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17
17、十七 。。。
十七
很快,苏岩毕了业,在本市一家知名企业做网络技术支持,他一贯地表现出众,又嘴甜心细,听说颇受领导重视,常常没完没了地加班应酬、应酬加班。每次抽空一起吃个饭,就跟打仗似的速战速决,后来她也忙着准备大四的实习,于是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少了苏岩的校园,对她来说,冷清了许多。
夏天过了,秋天的校园,落叶满地,有种说不出的萧瑟。校园里又涌进新一批的大一学生,满眼的好奇、满脸的青涩,像极了几年前初入校门的他们,未来四年,他们将会是这里的主角,重复他们的故事,或者又将会经历些别的什么呢?
寝室门前那一排排大葱长得很高了,已经有两层楼那么高,她没再去过Q大,也没有再见过方谦,有的人,既然已经注定忘不掉舍不下,那么就深埋进心底吧。
大四的课业很少,她忽然就多出很多的空闲时间,看着周围找准了目标,忙忙碌碌的同学,她偶尔会觉得寂寞。
那天堂课上,老师说管理心理学上说,有些表面很活泼开朗的人其实内心最脆弱,最经受不住打击;相反,平时看起来柔弱无力的人内心反而很坚强,别人以为她一定支持不了的挫折,反而能让她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
忍不住拿自己对照,发现自己似乎是前一种人,记得那天舍友给她做的心理测试,测得结果,她的本性是:你每天都表现得开心,像极了马戏团里的小丑,把欢乐带给大家,把辛酸留给自己。你的心地十分善良,对别人的照顾更是体贴入微,不过,有时候会好过了头,让人家觉得你像一个滥好人。
她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尴尬,是的,她不够聪明,不够活泼,她的迷糊憨实在她看来是不合群的,该自卑的。于是她近乎讨好地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希望能得到他人友善的对待,其实,都是不自信的表现。
是谁说过,神经质的人,即使在人群中也会感觉到孤独。
每到快毕业的时候,大四的学生们就会收拾出四年来堆积的旧书旧物,带不走的就转卖给低年级的师弟师妹们。多年延续下来,学校的小河边上,便形成了一个临时的二手交易市场,大四的学生们将床单铺在地上,货品一件一件摆在上面,自己蹲在旁边,就算是开张了,长长的地摊一字排开,望不到尽头,一到傍晚,原本宁静的河边,变得热闹非凡。
低年级的学生们会三三两两聚拢来淘宝。
小陌和舍友们慢慢开始整理几年来堆积的杂物,女孩子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穿过一两次的旧衣服,看过就甩在一边的旧杂志,外面吃饭的时候店家送的小杯子,一次也没敢穿出门的高跟鞋……
偶尔能有惊喜出现,丢失了一年的耳钉,当初随手夹在一本书里的照片,都一一寻回来了,看着照片里面青涩的自己,再照照镜子看看现在这张脸,顿时感叹时间催人老,无限唏嘘。
等她们匆匆赶到河边,好位置都被占领了,她们只好在队伍的最末尾铺开了摊子,将东西整齐地摆在上面。这些大都卖得很便宜,学生的东西么,贵的也舍不得拿来卖,基本上都是原本三四十块的衣服,穿过一两回,嫌不好看了便拿来换钱,只卖十块,旧书和旧杂志就更便宜了,五毛一块都卖。
她们隔壁摊的男孩子点根烟,豪气地说:“我见钱就卖!十块钱,摊给你,我走!”
惹来大家哄堂大笑。
由于学校处于新建的大学城,位于城乡结合部,附近还未搬迁的村民们也会在饭后来逛这个小型的旧货市场,淘些便宜的衣服啊果盘杯子之类的回去。因为这里的东西着实便宜,他们揣十块钱来,从市场这头逛到那头,能从头到脚买一身穿回去,还能搭个背包。
有个男生很有生意头脑,去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残次劣质的衣服袜子来卖,扔在床单上,堆得跟小山包似的。小陌见过他做生意,那是大买卖啊,都不论件卖,都论斤称的。
买家:“老板,袜子怎么卖?”
卖家:“六块钱一斤。”
买家:“我称两斤,算五块一斤咋样?”
卖家:“得,添点,你要能称两斤半,算你五块五一斤。”
买家:“那你可得给我再少点!”
卖家一咬牙:“行!你再称两斤裤子就拿走!”
安小陌彻底被震慑了,这两人太有才了!…_…!!!勇猛程度在她所认识的人中,也只有谢灵灵了。
说起谢灵灵,她也顺利毕业,回到老家C市,进入一家知名汽车销售公司做财务。她从前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大大咧咧的谢灵灵,能有耐心坐下来,面对满眼的数字而不抓狂。
谢灵灵常常打电话来抱怨工作太辛苦,工资不够花。
这种时候,小陌会摆出一副大姐的模样教训她说:“你应该学习规划,不能老这么没节制地花钱。”
“你怎么不早点批评我!”
“早说你听不?”
“我听,你不觉得我比较听你的话吗?”
“哦?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从来没有这个印象呢?
谢灵灵肯定地说:“我什么时候都比较听你的话啊!大姐大,以后你要时刻记得批评我,这样省下来的钱我可以请你吃好多好吃的。”
对此,小陌同学敬谢不敏:“拉倒吧!你先养活自己再说吧!”
挂了电话,再想想忙碌的苏岩,她叹口气,忽然有了危机感,原来毕业后的生活不如在学校里自在的,烦恼会更多,责任会更重。
她觉得很失落,想到摆地摊卖掉的东西,好像四年所有的东西都归于这几十块钱,什么都没留下。等几十年以后,再想起她的大学生活,连个可以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毕业论文对她来说不算难。学生间都流传一种说法,有一个好的指导老师,比有一篇优秀的论文重要得多,拼老命完成论文,不如祈祷菩萨保佑你抽中一个级别高的指导老师。
她运气好,抽签抽中一个老教授级别的指导老师,虽然老教授特别忙,只匆匆跟他们见过一面,平时也不会跟他们联络,只是发发邮件,偶尔给他们改改论文。
不管指导得怎么样,老教授毕竟是老教授,威慑力可不小,连别组的老师都悄悄对自己的学生说:“答辩组的老师主要看你是谁的学生,老教授的面子谁敢驳?你们要是分到XXX那组,谁敢不让你过关?”
当然没人敢!所以她无惊又无险,在需要二次答辩的同学羡慕的小眼神中,顺利地通过了论文答辩,没有受到任何刁难,即使她的论文东拼西凑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没有水平。
毕业前她参加了一场补考,大一遗留下来的高数考试,同学将答案发到手机上,她把手机攥在手里,抬头看看老师再低头看看手机,看一眼,写一句,再看一眼,再写一句。
终于引来了视力良好、智力也良好的监考老师,老师敲敲桌面提醒她。
她心虚地抬头,可怜兮兮地说:“老师,放我一马吧,我都大四了……”
于是老师叹了口气:“唉……别放桌面上,放抽屉里吧。”
于是老师靠在她的桌边,替她把风,还一边闲聊,“工作签了吗?”
她笔耕不辍,还要抽空摇头。
于是老师又叹口气,“你们也实在是不容易。”
那悠长的叹息声,听得她越来越心酸,小眼泪哗哗的,果然,他们是被同情的一代。
快毕业了,离别的气氛渐浓,各类聚会多了起来,吃饭喝酒唱K喝醉,四年,难得醉一场。平日里交情不深的同学,也能凑在一起说几句伤感的话;而争锋相对了四年的两人,此时也能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尽释前嫌。
她无尽地伤感,连哭了好几场。晚上苏岩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打来电话,以过来人的语气安慰她。
“别想那么多,等你毕业以后,你可能也没什么时间想起他们了。”
“唉……毕竟朝夕相处了四年啊,突然就要分开了,很多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就算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可能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见面了。”
苏岩哈哈大笑着说:“以我的性格,我能不拖家带口去祸害你算是我精神基因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