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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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与你无管,全都是胡正肯之过也。”朱元璋对于这次的事情显然有些有动了肝火,不过面色一变,对胡惟庸说到:“胡爱卿,朕方才在朝上不说,已然尽了全力。”
“臣督教无方,但求一死,望皇上…望皇上好好保重龙体,胡惟庸这辈子无法在服饰皇上了。”说完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朱元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你也逼朕,这皇帝做起来还真是难啊。”
胡惟庸只是不语。
“这徐达乃应天军统帅,应天军军纪严明,兵强马壮,朕虽喜爱,却也一直视之如猛虎一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应天军声势浩大,如果造反,这天下势必又将大乱。而这楚流烟不但是应天军的军师,又是我大明的王爷,满朝文武无不拜服。更兼有刘伯温之辈相助,满朝无武重压之下,朕很难两顾周全。徐达因其妹之死迁怒于朕,如果朕在此事上稍有误差,则其必生叛我之心,屈指算来,我能仰仗的就只有你与常遇春了。可惜这常遇春一直都拿徐达做榜样,视楚流烟仿佛亲人一般,虽然对我忠心不二,只怕也帮不上忙。”
听到朱元璋如此说,胡惟庸知道朱元璋是要自己亲自去解决这桩事情。朱元璋喜欢胡惟庸,因为满朝文武只有胡惟庸能讨得自己欢心,他可不想胡惟庸被此事牵连进来。
“皇上忧虑微臣已知,皇上且请放心,胡惟庸愿请命亲查此事,给皇上一个交待。”
“好,你下去吧。”朱元璋此时觉得头也有些疼,便让胡惟庸自己去做吧。
胡惟庸知道朱元璋对胡正肯贪污肯定愤恨,他没想到胡正肯比自己还狠,又贪掉一半之后还要克扣,在家中坐立不安。
“老爷,胡公子有书信来。”胡府管家拿着胡正肯的求救信来找胡惟庸,胡惟庸也不看书信,直接扔在地上:“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老爷,胡少爷毕竟是你亲侄子啊,您就这样撒手不管了?”管家问到。
“管?我拿什么去管?这徐达和楚流烟就好象老虎一般,是要吃人的。莫说他胡正肯,这事若是处理的不好,只怕你家老爷我这颗人头都要难保,我哪还有顾得他人。”说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把书信拣起,看了半天。
另一边,朱元璋密旨到了,让徐达和楚流烟彻查此事。
徐达两人接到命令,很快就找回了笑笑与开心,和司徒空一起开始抽调帐薄开始对帐。
这数字是不会撒谎的,很快通过对帐薄的调查,徐达和楚流烟发现了许多帐目明显不对。要么做假帐,要么干脆直接虚报,或者有的地方根本不发。其中拨到江浙的银钱是八十万两,但是下面的帐上实收只有三十万两,而且还有十万两依旧欠着。
江浙地区的八十万两银钱在如此重灾之下却实少了,而且真正到帐的只有二十万两,怪不得这粥场连稀粥都要派不出了。
本来有一千万两,到了地头只有二十万两,还不算官官克扣的,这个数字让徐达和楚流烟愤怒异常。
朱元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拨的一千万两银钱到了江浙只用了二十万两,当即大怒,满朝震惊。
很快楚流烟派笑笑和开心调查的闽南地区也有了消息。那边实际拨下钱银是七十万两,而这边出去的钱是一百十十万两。
仔细的算了一下,加在一起花掉的数额是二十加七十,总计九十万两开销,还不到总帐的十分之一。
那么楚流烟就给他总结了下,实际开销是九十万两,但是帐薄记载加一起却是二百五十万两,也就是说两地总有第一百六十万两在交接的时候流失。
几番审问胡正肯,皆不肯答,最后胡正肯被用大刑,终于说出了这第一百六十万两藏在府衙花园。
楚流烟派笑笑去挖,果真挖到大量银两,分文不少,第一百六十万两。
但是楚流烟依旧犯愁,因为朱元璋总共发银一千万两。
而此时,朝中百官正盯着胡惟庸,只见胡惟庸对着朱元璋请下折子,爆出冷料:“皇上,臣自知有罪,管教无方,致使侄儿犯下滔天大罪。臣自知难辞其咎,拖着带罪之身,连夜搜查了胡正肯老宅,发现了银两五百万两,实是震惊,故而报与皇上,不求皇上开恩,只求心里好受。”
朱元璋面部肌肉抽了两下,这就好象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亲封的救灾放粮官拿着自己的一千万两灾款未出京城,便扣下一半,怎能不怒。朱元璋大怒,一拍龙椅:“大胆!好个胡正肯,竟然如此骄横妄为,眼里还有王法么!?传我口喻,宣胡正肯斩立决!胡惟庸一起治罪,打入天牢,终生不得出!”
“皇上!不可啊!”胡惟庸直接扑倒在地,朱元璋冷哼一声:“胡惟庸你之将死,还有何话,速速说来,朕就听你一言,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胡惟庸心里一哼:好你个昏君,果真伴君如伴虎,说杀就杀。
不过他面上却并非如此,而是泪流满面,声带哽咽:“皇上,罪臣蒙皇上不弃,因小得微功连生大统,不想犯下不赦之罪,以不望苟活。但是皇上,这胡正肯斩不得啊!”
“哦?为何斩不得?”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胡惟庸的话仿佛又一记耳光一样抽的他更加没了面子。
“皇上,眼下五百万银失而复得,加之楚王爷与魏国公重得纹银第一百六十万两,花去的九十万两,总有七百五十万两之巨。但是皇上,您还记得银钱总数否?”
胡惟庸的话一出,顿时周围小声议论起来,刘伯温首先站了出来,点头说到:“皇上,胡大人所言极是,这银钱尚未全部查到,如果胡正肯一死,则再无线索,想得此钱财,只怕大海捞针,难比登天。”
“皇上,胡正肯贪污银两,只有他一人知晓,微臣也觉得不能斩他,待他日银两俱还,再斩不迟。”
“臣等还请皇上三思。”所有人都统一说到。
“恩。”朱元璋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胡正肯还不能斩了。那么先把胡惟庸拉下去,朕不想见他。”
“皇上且慢!”只见一人纵然出列,朱元璋温怒:“你要与胡惟庸求情否?但有求情者,与之同罪!诛连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多谢皇上!”
这下不仅朱元璋呆了,满朝文武也全都呆了。
王松官职不大,在礼部司职,却能言善辩,乃是当朝有名的舌辩之士。
朱元璋知其文识,只是冷哼:“哼!大难当头,你是自取其祸,若无能让满朝信服之词,我必诸你九族!”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欲流芳百世否?”
“自然。”朱元璋没好气道。
“那皇上要杀胡惟庸否?”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废话!此人犯下滔天大罪,朕若不杀,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又何以服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松只笑不语,朱元璋咬着牙道:“王松,我知你才识,但我乃皇帝,汝不过一小吏,朕欲杀你就如探囊取物一般,你还敢在次张狂!来人,给我拿下此人,斩其首悬于东门,以警世人!”
两名侍卫过来拉着王松便走,王松依旧狂笑:“哈哈哈哈,我皇之名将遗臭千年矣。”
刘伯温这时候跳了出来大喝道:“且慢!”
侍卫遂止,朱元璋大怒:“怎么?今日莫非连伯温都欲与朕为敌乎?”
刘伯温摇了摇头:“皇上,王松有话,不妨让他讲完,若无道理,再杀不迟。”
“是啊,再杀不迟。”满朝附和。
“好,王松,我给你个机会,有话便讲,若再有卖弄之色,必斩汝于当场!”
朱元璋此言一出,两名侍卫抽刀出鞘贴在王松颈项,王松尤不知惧,道:“皇上乃仁德之君,文成武德,万人景仰,实天下之所望也。然皇上竟然如此昏庸,黑白不分,滥杀肱骨大臣,让满朝官员皆胆寒于心,日后必不敢直言忠茧,则我大明衰败可以预见,我王松虽死,亦无奈矣。”
朱元璋听的眼皮之跳,挥手示意两侍卫收刀退下。
王松看了看,揉了揉自己颈项之处,接口道:“皇上日理万机,不明真相则以。然我满朝文武百官皆食君禄,自当思图报国。眼下见国之栋梁胡大人蒙受不白之冤,松实在难以独善其身,如胡大人死,松愿同往。”
朱元璋问:“这胡惟庸乃是大明罪人,又怎变成栋梁了?就算其往有过功绩,但是律法在前,又岂能免之死罪?”
王松哈哈大笑:“皇上,依臣之见,胡惟庸胡大人不光无罪,还有大功。”
“此话怎讲?”
王松摇头晃耳,又接着说到:“胡大人守纪严明,执法如山。为了帮皇上追回赃款,不惜与亲友反目成仇,此乃大义灭亲之举,此乃其一。胡大人廉洁奉公,于五百万银面前无所动容,若是胡大人携银潜逃,皇上能否抓住此人?此其二也。胡大人知己必亡,却义无返顾,为报国恩,不畏生死,乃大义,此其三也。再言,胡大人为侄求情,冲撞皇上,却是为了我大明基业。想我大明初建,立足未稳,边疆小国虽有朝拜进贡,更多的却以次充之,或者找理由减免或者自演好戏,洗劫自家贡品。最过者竟然不来朝贡,着实过分。我大明财力不继,又兼天下大旱,恐失民心,多处免赋穷税,以至国库空虚,每年税收不过百来万。胡大人虽死尤记得我大明之根基,为皇上追回二百多万两银子,此是何等大义,苍天可鉴,此其四也。皇上若就此杀了此人,日后恐遭人耻笑。即便现不笑,你能堵住时间衰败,子孙后代之评价?皇上为此污点若不能青史留名,那岂不太可惜了?依臣之见,胡大人非但不能杀,还应升其官职,委以重任。皇上慧眼识珠,明大义,可比武王亲善姜子牙,刘备三请诸葛亮。要如何,皇上还请三思啊。”
王松一番话,顿时让满朝文武都懵住了。
朱元璋听的有些迷煳,但是觉得好象又都有道理。特别是最后两句,把他比做武王和刘备,他动容了。
“刘爱卿,你看如何?”朱元璋这时候觉得还是问一下刘伯温比较好。
刘伯温虽然与胡惟庸向来不和,但是觉得胡惟庸在处理侄子这件事上却也有功,于是点了点头:“胡大人确实有功,而且胡正肯之过并非胡惟庸之意,皇上还请自己定夺。”
于是乎,胡惟庸依靠结识的王松救了自己一命,官职不变。
听到这个消息,楚流烟和徐达不由在心里大骂朱元璋煳涂,但是却毫无办法。
而另一边,胡正肯却得到了胡惟庸的老管家来见,由于胡惟庸也被朱元璋授予协助调查,老管家能够随便去看胡正肯。
“管家,舅舅如何了?他为何还不来救我?为什么他不来见我?”胡正肯大叫到。
“少爷,老爷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只得派小的来看看少爷,看看少爷一向可好。”
胡正肯似乎有些怒了:“我不信,舅舅是不肯来救我,为什么!为什么?”
“少爷,老爷托我给您带几句话,不知您愿听还是不愿?”老管家说话依旧慢吞吞的。
“何话,快快说来!”胡正肯前几日刚受了大刑,加之死牢又潮又臭,早就不堪忍受。
“老爷问你,你最想去什么地方?”
“在我爹坟头,我为祖宗蒙羞,无脸在见祖宗。”胡正肯说到。
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爷还托我对少公子说,你家四名妻室皆已自尽,可以来陪少公子。”
胡正肯一听顿时不明:“这是为何?舅舅何故杀我妻室?为何?”
“少公子。”老管家已经不再称唿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