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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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些棘手了。”
月娘听大太太如此说,忍不住插嘴道:“太太,恕奴婢多嘴。奴婢不明白,我们为何要答应这场比试呢?说起来,继承人本该由大太太做主,不论是二姨太太,还是宗族都没有立场反对太太的决定。”
大太太淡淡一笑,看向秦天的方向,“秦天,你怎么说?”
秦天答道:“秦天觉得,有没有这场公开的比试其实都一样!”
大太太颔首,庄信彦微笑,月娘不解:“这话如何说?”
秦天看向月娘,笑道:“月娘想一想,如果二房真的通过知府大人的关系弄到了贡茶名号,他会不会乖乖地将贡茶交出来?他们手上有贡茶,又有知府大人这层官场关系,已经很明显地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如果娘再坚持让我当家也底气不足,虽然娘手上有公公的遗嘱,可是宗族完全可以以娘有私心为由插手这件事。只有贡茶落入我们的手中,我们这个当家之位才能坐的安稳。所以说,有没有这场比试都一样。”
“而且……”大太太接口道:“如果对方发起挑战,而我们诸多推诿,只会显得我们魄力不足。这场比试只是将这场较量浮于表面,对我们来说反而有好处。当着宗族的面,我们赢了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再抵赖。”
“所以我们只能赢不能输。”秦天斩钉截铁。
这时,海富将庄信彦写下的话念出来:“母亲放心,我已经开始部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菊香院里,二房的人也正在商议此事。
“谢霆君说过,庄信彦他们前段时间是去了洞庭山。我特意找人去查过,他们是去找了这种茶叶。”庄信川将从洞庭山带回来的吓煞人香泡了一壶,又让刘碧君分别倒了给母亲和妹妹。
二姨太太和庄明喜端起茶盅细细品味了一番,虽然不太懂茶行的生意,可是这么多年来,尝过的名茶不少,品茶的功夫倒是练出来了。
两人喝完后纷纷放下手中的茶杯,互视一眼。庄明喜看向母亲,“娘,你觉得怎样?”
二姨太太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轻蔑地笑道:“不过尔尔,比起虎丘差远了,这种茶也想成为贡茶,简直笑话!”
庄明喜却摇头,“连我们都看出来的事情,身为当家人的大娘如何不知道?为何她们还答应下来这次的比试,他们凭的是什么?”庄明喜心中不安。
“妹妹,你太多疑了!”庄信川在庄明喜身边坐下,也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我看他们是被你一句话被逼上了,当着宗亲的面不好回避,你没见秦天那个为难的模样?显然他们也心虚得很!”
想起秦天当时所露出的踌躇,庄明喜只觉似是而非,犹自不能心安:“可是……”
“别可是了……”庄信川笑着打断,“妹妹,你想想看,即便让他们找到如同虎丘一般的好茶又怎样?有姨夫在,这茶能到皇上的手中吗?”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抿了抿嘴,皱了皱眉头,撇嘴道:“不和虎丘相比,这茶也算是好茶了,只不过再好的东西没人捧也只是白费!”
他冷笑两声,将手中的茶往旁里一倒。
庄明喜想起还有姨夫可以依靠,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如今秦天要嫁给信彦,谢家那边我们该怎么交代?”二姨太太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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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金蝉脱壳
另一边总督府书房
胡知府双手恭敬地将一只描金绘彩官窑白瓷杯递到坐在书案后面,穿着一身五蝠捧寿纹大襟袍总督林大人的面前。
胡知府欠着腰,眉眼恭顺地说:“总督大人,这便是庄家想要献给皇上的茶,还请林大人亲尝。”
总督大人近五十岁,白面无须,面容清瘦,双眼微微眯着,可是猛一睁开时却是精光闪烁。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胡知府一眼,然后端起面前的茶盅,慢悠悠地轻抿了一口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茶虽然还不错,可是比起其他的贡茶来却差了些,皇上什么好东西没尝试过?这等货色哪里会瞧得上,万一撞上皇上心情不好,一个不敬的罪名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
胡知府依然欠着身子,看着总督低声说:“总督大人,这茶虽然比不上龙井虎丘,可是却有一个很感人的传说……”
总督抬眼,目中精光一闪,“传说?什么传说?”
“一个关于父慈子孝的传说……”胡知府看着总督大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总督大人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会,方停下来,“既是如此,可以一试。”
皇上在位这么多年,天下的好东西有什么没有尝过?可是正因为什么都试过,再好的东西也麻木了。唯有能打动他心的东西,方能博得他的青睐。皇上现在最大的心病恐怕就是底下的儿子们都大了,各有各的主意,开始渐渐挣脱他的掌控,这个时候的皇上对于父慈子孝的故事应该是最有感触的……
“大人,只要庄家二房得到贡茶,便能成功地夺得茶行当家人的位置,到时候,杨城最大的茶行便可以完全落入我们的掌控之中!”胡大人凑到总督大人的跟前说,“如今,皇上下令开海禁,盛世茶行无论是规模还是财力在整个南方的茶商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到时候我们可以通过盛世运用各种便利将茶叶运销海外,听说,我们的茶叶在海外极是好卖,那将是一笔不小于盐生意的收入!”
一番话说得林总督喜上眉梢,他转身拍了拍胡知府的肩膀,笑道:“敬之如此忠心卖力,他日康王事成,敬之当记首功!”
胡知府大喜,连忙弯腰拱手道:“一切都靠大人的栽培!”
林总督用力拍了他肩膀几下,仰头大笑了几声后,又道:“圣驾很快就到杨城,这段时间行事都收敛些,千万不可惊动了皇上。”
“是。”
梅香园
一名三十多岁,做仆人打扮的男子进了院子,被大丫鬟喜鹊带到庄明喜的小书房里回话。
庄明喜正在练字,见人进来眼也没抬,笔下不停,淡淡地问:“有什么动静?”
仆人弯着腰,很恭敬地回答:“回四小姐的话,四小姐让小的这段时间盯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小的一直没放松,天天派人盯着青松院和茶行,却见大少爷的小厮海富和大掌柜有出去过几次。”
庄明喜笔下一停,抬起眼:“可有叫人跟着他们,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海富去了城中各级官员的府上投了拜帖,可是那些官员都没有见他们。”
这时,庄信川笑着走进来,朗声道:“妹妹,我就说你多心了吧,胡大人已经交代了下去,大房那边别想找到门路接近皇上!”
喜鹊和仆人叫了声二少爷,庄信川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可是庄明喜却向着男仆叮嘱了一句:“继续派人盯着他们。”
然后又看向庄信川,淡淡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总觉得以大娘的为人,该不会毫无准备才对!”
“她一个瞎子还怎么准备?”庄信川将石青色宝相花纹的长袍一撩,大马金刀地在庄明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妹妹笑道:“刚才姨夫派人传话过来,我们的茶到时他会亲手献上去,我们的这次的贡茶十拿九稳了!”
听到这里,庄明喜也不由地露出些喜色来,她放下手中的笔走出来向着庄信川微微一福,笑道:“妹妹在这里先恭喜哥哥了。”
庄信川志得意满地大笑几声,看不知想起了什么事,忽然又收敛了笑容。庄明喜看到忙问:“哥哥这是怎么啦?”
庄信川为难地说道:“谢公子约我明日在望江楼会面,一定是和我计较秦天的事情,我都不知该如何交代。”
庄明喜昂起头,冷笑道:”有什么需要向他交代的,我们又没欠他,他若是因为一个丫鬟便敢轻贱我,我才不要嫁给他!”想起因为秦天挨的那一巴掌,庄明喜犹自恨在心头,她虽然爱谢霆君的英俊,爱谢家的富贵,可是一想到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竟不如一个丫鬟,心中就有无数的不甘和怨恨,宁愿不嫁此人。
“妹妹再也不要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庄信川脸色一沉,拍了拍袍子站起身来,似有恼意:“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有姨夫在,你以为大娘会让你攀上如此好亲事?你若再扭扭捏捏,第一个高兴的就是她!谢家与我们有大用处,你可不要坏了大家的好事!”
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庄明喜看着哥哥的背影,气得涨红了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猛然将桌上练字的纸揉成一团,又颓然地将纸扔在了地上。
她一心为哥哥着想,可是哥哥却丝毫不顾忌她的心情……
她不由地咬紧了嘴唇。
一辆青锻缀暗袖顶的四驾马车缓缓驶出了庄家大门,大门旁边的隐秘处有两人探出头来。
其中一人便是在梅香园与庄明喜回话的下人张全。他对身边另一个年龄较轻,穿着灰色粗布长袍的下人说:“可听到他们是去了哪里?”
那人回道:“听说是去大少奶奶的娘家刘家。”
张全皱眉:“不是三朝回门的时候去过了吗?”
“听说是刘氏病了,大少奶奶和大少爷都去了。”
张全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脚程快,先跟上去,千万别跟丢了。我随后就来。”
那人答应,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张全回头又叫了两个人才跟了上去。
马车上,秦天悄悄掀开车窗帘向后看,果然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小跑着跟在后面不远处。
心中暗笑,这些人跟踪怎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
她回头向着旁边的庄信彦指了指后面,庄信彦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他在纸上写下:“一切照计划行事,看他们跟不跟的上!”他抬起眼看着秦天,目光闪烁,嘴角含笑,有着少见的活力。就像是春雪消融,百花齐放,让人眼前一亮,倍感舒心。
“是啊,我们庄大少爷最聪明了!”秦天忍不住笑。
庄信彦早就发现有人在盯梢,干脆将计就计,让对方以为他们在杨城中奔波一筹莫展,让对方放松警惕。实际上,庄信彦却另有打算。
听到秦天的赞赏,庄信彦挑挑眉,显然很高兴。
秦天忽然凑近他眨眨眼,一脸古怪,“他们这么喜欢跑,不如让他们跑快些?”
庄信彦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笑了笑,眼光透过车窗照射在他脸上,映着他高洁俊雅如同美玉般。
秦天又眨了眨眼,果断别转头,向着车外喊道:“海富,将马车赶快一些。”
“好嘞。”车外海富答了一声,接着便传来啪啪的马鞭声,不一会,马车就像是飞起来一般。
秦天回过头,看着车外狂奔的跟踪者,捂着嘴笑起来。
很快到了刘府,两人在门口下了马车,秦天故意放慢了动作,不一会,眼角余光便瞟到跟踪之人赶来,躲在不远处的小巷子边,喘得像是要断气,秦天抿嘴一笑,向着庄信彦点点头,两人一起进入庄家。
不消一会,张全带着人也赶来了,他左右张望时,看见自己的下手在不远处对自己招手,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样?”张全问道。
下手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回答:“刚刚进去,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去的。”
说话时,又有一辆朱轮马车驶到刘府门前,一对男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张全随意地瞟了一眼,见男的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女的穿了浅绿色的褙子,相携着进了门,张全估摸着是刘府的客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