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日常-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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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后,李薇叫大格格靠着车壁歇着。玉瓶替大格格揉着头,一边担心的看着她。李薇担心着宫里的二格格和弘昐,又对眼前的这一切无能为力。她避开玉瓶的视线,看向车窗外。
十个带刀侍卫拱卫着车前后,张保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跟车送侧福晋和大格格回府。至于要不要往宫里递话……等他回来再递吧。横竖侧福晋和大格格已经出了宫,这出来了想再进去可难喽。
就算他在宫门口递话进去,四爷也不能发句话就叫侧福晋和大格格再回永和宫。与其在宫门口的车里坐着,不如先回府去。
反正是上头的神仙打架,他这个小卒子还是别搅进去的好。
车行到半路,车最后的侍卫上前,隔着帘子请示道:“主子,后面直郡王府的人马要上来了,咱们……”
李薇道:“避到一旁。”
侍卫松了口气,实在怕这主子再来句‘不管他,咱走自己的,这路这么宽’之类的话。他一挥手,马夫把车赶到路旁停下。
少顷,两匹快马飞驰而过,清脆的马蹄声击打在路上。
车里的李薇都要好奇了,直郡王府的人这么急是干什么?
钟粹宫里,惠妃正和良妃对坐,两人都没心情说话,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们两人。直郡王福晋久病,早就不进宫了。今年进来的只有大格格,颁金节时她病得厉害没进来,过年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宫的。
谁知昨夜大雪,今早又冒雪进宫,还在外头跪了半天,回到钟粹宫就又烧起来了。
直郡王在前头,带着弘昱。二格格没进来,不然那个府里主子进宫的进宫,病得病,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三格格和四格格,直郡王也不放心叫大格格带两个妹妹进来。现在看是幸好没进来,不然惠妃可真撑不住了。
八福晋在里面照顾直郡王大格格,见烧得越来越厉害,又不敢拿药胡给她吃,只能看她这么熬着。
她看了阵出来道:“娘娘,大格格烧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惠妃又急又心疼,叹道:“大过年的也不能叫太医。”那不成往皇上脸上呼巴掌了吗?上次颁金节大格格病了没来,外面的话已经很不好听了。过年时再出点事,不说直郡王能不能撑得住,只说大格格,她一个小孩子还不要吓死了?
良妃一直沉默着,见此也只是替惠妃端了碗茶,安慰道:“娘娘莫急,大格格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八福晋见着良妃就心虚气短,连眼神都不敢对上去,连忙对惠妃道:“只要药熬好了赶紧送进宫来,叫大格格喝了就万事大吉了。”
大格格病了这些天,府里还有现成的药,刚才惠妃与八福晋商量半天,都觉得在直郡王府熬好再送进来更快些。现在只等药来了。
殿中安静下来,惠妃觉得冷落良妃了,笑道:“瞧我,真是年纪大了,一点小事都要说半天。大格格年轻力壮,肯定不会有事的。”把这一节略过后,她对八福晋笑道:“倒是你,什么时候有好消息啊?我与你额娘都想早日抱上你的孩子呢。”
八福晋脸上的笑就僵硬了,倒是良妃淡淡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八和老八媳妇的福气在后头呢,娘娘这会儿就催上了?”
惠妃也一笑了之,话不能往深里说,八福晋一直没孩子,简直是秃子头上的癞痢,谁都知道。可正因为太明显了,反而都不敢提了。
良久,惠妃叹了句:“我也是嫌宫里太静了。”往常静是因为没人,过年了还这么静悄悄的,都没几个孩子跑来跑去,叫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直郡王家孩子是多,可近几年是越来越不顺了。
八福晋强撑着提起了别的话头,问道:“娘娘,咱们什么时候给前头递句话?伯王那里……”
惠妃皱眉道:“也是……”动了直郡王的侍卫回府熬药,他肯定会知道的。与其等他急了问起,不如她先叫人传话给他,也能说清楚。
她叫来人嘱咐一二,吩咐去了。
乾清宫。
皇上酒席过半回暖阁歇息,叫直郡王做伴。
外面,钟粹宫的太监到乾清宫门口就被拦下了,层层传话到了梁九功这里。他问清来由,叫人把直郡王请出来,两人避到茶房处,梁九功把钟粹宫里大格格的事一说,直郡王心就是一紧,他谢过梁九功回到东暖阁。
康熙正躺在榻上叫人按摩,直郡王轻手轻脚的进来,他闭目问道:“谁叫你出去?”
直郡王一边担心大格格的病,一边又不想叫康熙以为大格格怨恨,道:“刚才过来时把弘昱留下了,我怕他被他那群叔叔灌酒,叫人看着他点。刚才老八叫人过来给我说一声,说那几个小的赌骰子呢,输了就喝,他也没拦住。”
康熙呵呵笑了,道:“你们兄弟小时候也爱赌来赌去,骰子、蝈蝈,连用膳时都爱赌个输赢。朕还记得你跟老三赌谁吃的多,一个吃了六碗米,最后还被扣嗓子眼催吐,老三连喝了十天的稀粥,你是有半个月都没吃烤肉。”
直郡王陪着笑,不好意思道:“儿子当时不懂事,不知道让着弟弟。”
康熙笑完叹了声,悠悠道:“……是你们长大了啊。”
第149章〔剧情)宫宴
皇上不在,席上的众人都没什么兴致笑闹,只有席前的宫戏戏子们给席上添了几分热闹之意。
坐在靠外的有份上席,却不够资格坐到前头的官员们还能轻松些,几人一堆说话聊天,有的借酒盖脸盯着席前的戏子们瞧。宫戏的戏子多是获罪官员的家眷。戏子们多数在幼年时就切了子孙|根,这样既能保持童音不会变嗓,扮起女角来也更添风情。
与女戏子站在一起,几乎叫人分不出来男女。
与在御宴上畅快享受的低阶官员们不同,坐在前头的诸位大人和围绕御座的贝勒、宗亲等就沉默多了。
他们多数只与身边的人偶尔交谈一两句,说说天气或品味一下桌上的酒菜,更多的独坐独饮,举着一小杯能抿上两刻钟。
最前方的三个最主要的座位都是空的。皇上起身说去外面歇歇,叫他们自便。过会儿就有太监把直郡王叫去了。再等儿,太子不发一句话也起身离席了。叫后面的贝勒阿哥们全都开始装傻。
宗亲如裕亲王,皇亲如佟家承恩公,也都端坐如庙里的佛爷,不动如山。谁来敬酒打听都呵呵。
倒是皇孙辈的阿哥们还活泼些,可上头有阿玛们坐着,时不时的扫过去一眼,也没哪个敢在这里胡闹撒欢。宫里孩子长得快,直郡王家的弘昱,太子家的弘晰和弘晋,全都挺直腰背坐着一动不动。
弘晖身边分别是三伯家的弘晟和五叔家的弘升。弘晟不太老实,四处张望,还爱看别人碟子里的菜。弘升不爱说话,听说五叔小时候国话和汉话说得不好,大家都说弘升是个笨舌头,弘晖也没发现弘升听说之后有什么反应。
他倒不觉得弘升笨,相反,还挺佩服他的镇定。
刚坐下时他跟大家一起敬了弘晰,他还单独敬了一杯,陪着弘晰聊了一会儿。这也算是表现了两人关系亲密。等入座后离弘晰远了,他也觉得轻松多了。这会儿他也不觉得弘晟烦人,弘升太闷。
自己一个人闲着挺好的,不必应酬他们。
皇上走后,直郡王和太子也都走了。前面阿玛他们席上好像冷清了些,连弘晰几人也不再与旁人频频说话以示亲近。
弘晖反倒觉得现在自在。
他用筷子把面前伞子里的几根黄花菜摆成了井字格,还把花生填在格子里。一边的弘升见了,偷偷一笑。他也觉得有些丢脸,可也好玩啊,与弘升交换了下目光,两人一起偷笑。
这时,弘晖瞧着一个眼熟的太监替了旁人,拿了酒壶站到阿玛身侧。他认出是自家的太监。
这是有什么事?
阿玛偏头听那太监说了什么,放下酒杯,似乎想做什么,可过了会儿又把酒杯端起,跟着再放下,拿起了筷子,可拿在手里半天也没挟菜。
等那太监退下,阿玛把筷子放下,手握成拳放在膝上。弘晖跟着提起了心,大概他看着那边太久了,弘晟戳戳他:“瞧什么呢?”
“啊?”弘晖回神,忙道:“没有。”再看阿玛,已经放松的端起酒杯了。
他想着是不是过去问问阿玛,是不是额娘那边有事?
在他犹豫要不要起身去问时,一个小太监过来在弘晰耳边说了句什么,弘晰马上对他们嘘了声,小声道:“都规矩起来!”
于是抖腿的,坐不正的,拿着筷子敲杯子盘子玩的,全都肃整面目,看着内殿口。
少顷,皇上果然在直郡王的伴同下进来了,大家起身迎接。皇上坐下后按手道:“都坐,都坐嘛。”转头问弘晰,“刚才赌骰子,谁赢了?”
弘晰机灵道:“孙儿没跟着一块玩,瞧着像是……”他的目光从席上众位叔叔脸上扫过,结果直郡王冲他使了个眼色,弘晰道:“像是弘昱……输了,叫他们几个按着灌了两杯。”大家几年同窗,他可是知道弘昱赌骰子的运气可不怎么好。
弘昱马上起身对皇上求饶:“皇玛法救我!阿玛可不许我喝酒!”
余下的皇孙们都捧场的嘘起来,哈哈笑声一下子从前头传到后头,叫后面不明所以的官员们都伸长脖子往前看,想知道有什么可乐的事。
皇上也笑了,转头看直郡王果然正瞪着弘昱,见弘昱一脸害怕,他道:“别把孩子管呆了,他也不小了,过年时喝两杯怕什么?”
直郡王连忙道:“不是儿子管他,是这小子从小就贪杯,长大了怎么会有出息?”
皇上招手把弘昱叫到跟前来,道:“朕看你是瞎操心,咱们家的孩子出息大着呢。是不是,弘昱?”
弘昱只敢笑,哪敢接话?
等皇上放他回去,坐下后先斟了杯酒对弘晰一敬,干了道:“欠你一次。”
弘晰陪了一杯,道:“自家兄弟,不说这话。”
皇上回席,大家继续热闹起来,猜拳、赌骰子、扳手腕,个个都玩得开心极了。就连四爷都跟身边的五爷赌起了骰子,他连赢几把,叫五爷喝了好几杯。
五爷刚才自己独坐还没喝多少呢,这一会儿灌得就红了脸,抹了嘴道:“有本事跟弟弟扳腕子!”
四爷举杯陪饮,高深道:“你这是输了不服呢。”
五爷乐道:“我不服?来!来!来!咱俩扳腕子,看是谁不服?”
他们正说着,前面十爷突然跳出来说:“皇阿玛,儿子请旨跟十四比武!”
席上众人都笑起来,只有四爷看到十四跳出来,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五爷也坐了回去,配合大家一起笑。
皇上在席上乐道:“行!你们比什么?”
十爷和十四都把外面的袍子一脱,单露一条胳膊道:“比布库!”
皇上高兴的哈哈笑,道:“来人!给他们围起来!”
戏子们退下,太监们上来重新铺上一层厚垫子。十爷和十四上去,互相问好过后就像斗鸡般盯着对方转圈,来回转几次后,十四先扑上去,抱住十爷的腰就往地上掼,十爷咬牙扑在十四背上,抓住他的腰带把他头朝下提了起来!
台上,皇上喝了一声好!
席上的人赶紧叫好声连成一片,巴掌声不绝于耳。四爷憋气放下酒杯,挤出笑跟着一下下鼓掌。对面席上,老八和老九正在头碰头的说话,两人一起看着中间的老十和十四在笑。
这个蠢货!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谁都以为十四这下输定了,结果他出阴招,从下头掏了十爷的鸟。直郡王在上头看得清楚,噗的一口酒都喷了。
皇上一开始没看清楚,眯着眼睛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