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案-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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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少时回来,大人一见,便知分晓。”
忠良点头,才要问话,只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上大堂双膝跪倒,口中说:“小的胡成,奉命去把…德有的姨夫传到,地方郭大朋也到。”忠良闻听,心中大悦,吩咐:“快把二人带上堂来,本院问话。”公差答应,站起来退步回身,往下紧走。
不多时,带上二人,跪在堂上。施公往下观看,一个年有六旬,一个四十开外,面貌也不怎么凶恶。忠良看罢,开言道:“哪个是…六的姨夫。”年老的叩头,口尊:“大人,小的姓冯,名叫冯浩。家住城南李家营,今年六十二岁,务农为业…
德有是小人两姨外甥,他在京跟着他舅舅太监路坦平度日,数年不上门来。再者,他素日行为不正,结交狐群狗党,倚仗他的娘舅,赫赫有名。那年下来,住在我家,要娶媳妇。小的烦媒给他定下亲事--是西村的女儿,名叫春红。放下定礼三日,畜生任意胡行,先奸后娶。要想走动西村,亲家不容。后来闹得不成样式,勾引匪类,时常混闹。要把女子带进京去,逼得姑娘无奈,悬梁自尽。亲家不依,要去告状…六偷跑,小的托亲赖友,息了此事…六自从那日逃走,至今五载有零,不曾见面。州尊大老爷差人把小的传来,说…六被人杀死,小的实不知情。这是以往实话,并无半句虚言。”说罢不住叩头。
忠良闻听冯浩之言,才知…六是个匪类。他座上点头,眼望州官开言说:“贵州,你可听见了,内中有这些情节?你就按着他家以图财害命追问。你也不想想,他既是将人杀死,岂不掩埋尸首,还敢报官,招惹是非?但不知那一个妇人,从何处跟他而来,因什么又将他杀死?”州官躬身说:“大人见教很是。卑职愚蒙,望大人宽恕。”贤臣微笑了笑,又往下问:“冯浩,本院有话问你…六是你两姨外甥,他还有亲族没有?地土有多少?坐落在何方?何人承种?快对本院讲来。”
冯浩望上叩头,口尊:“大人,…六并无别的本族亲眷。地土不到两顷,却是两人承种:郭大朋种着一顷零八分;姓白的种着八十亩--他在涿州城内东街居住。公差去问了问,白姓出门贸易去了,家中只剩下妇女,曾对公差言讲:说是种着…六地亩是真,并无拖欠地租,别事不知。”施公点头,往下又叫:“郭大朋,…六在何处居住?与谁是朋友?与谁家走得殷懃?”
郭大朋闻听连忙叩头,口尊:“大人,我虽种…六地亩,不过秋收纳租。他起落住处,小人不晓,望求钦差大人开恩。”说罢不住叩头。忠良含笑说道:“回家去罢,与你地户无干。冯浩,你也回家去罢,完案时传你来领尸葬埋。”二人叩头起来,出衙不表。忠良又向蓝田玉说:“你且回家安心生理,不必害怕,本院自有公断。”田玉闻听,连忙叩头,“谢大人天恩。”
叩毕站起,出州衙去了。忠良说:“本院要暂回公馆,过三天后,再入州衙理事。”心中思想:这件事情,毫无头绪,不知凶手是谁?到底怎么完结此案,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六七回 施贤臣卖卜访案 白朱氏问卦寻夫
说话施公自州衙回到公馆,用饭已毕,手拿茶杯,心中暗想。忠良越想越闷,沉吟半晌,忽然想起题目,心中大悦说:“方才冯浩在堂上说:『还有一个姓白的,也种着他的地亩,住在城内东街。今早差人去问,说男子不在家中,上京贸易去了,地租儿,丈夫在家交待清楚。别的事不管。』莫非应在此家,也未可定。不然,横竖总有知道底细的军民,在背地里谈论,我何不探访探访。”贤臣想罢,望着施安说:“明日一早公馆掩门,众人免见,只说本院偶有小恙。”施安答应。贤臣又望着天霸说:“明日五鼓,你随本院出门私访,必须乔妆打扮,在城里关外附近左右,各处探听探听。”天霸答应。说话间,天色已晚,施安服侍大人安寝,一夜无词。到五鼓,贤臣起来,净面,更换衣裳,打扮成卖卜的先生模样,算命外带着卖字。霎时天霸亦来。贤臣口呼:“壮士,咱两个出去,一前一后,不可远离。倘若访出消息来,须要仔细。”众人送出。贤臣吩咐:“你们回去,千万不可走漏风声。”众人回公馆不表。
且说施公、黄天霸出了门,瞧了瞧天才晓,尚未大亮。爷儿两个往东正走。一个手拿卦板,肩背小蓝包袱;一个拿着一卷字画,霎时散步前行。但见对面铺子,一边是茶馆,一边是酒肆。贤臣看罢,望着天霸递了个眼色,迈步前行;好汉在后跟随。进了酒铺,拣了个背地方,见一张小桌子,爷儿俩私访,并不拘礼。二人对面坐下,要了两壶酒、两碟子莱。天霸斟酒,爷儿俩对饮。施公虽然坐着吃酒,耳内留神。那些个吃酒之人,内有一人口尊:“众位,今日咱弟兄结义同盟,必须使用的东西,俱各随买停妥,方不令人耻笑。须要访学古人桃园之义,意气相投,患难相救。”又有一人开言,口呼:“列位,上次咱们商议结拜弟兄,小弟偶遇一人,说出来,列位也必认识他:姓…行六,名德有,爱交朋友。听说咱们结义,也要与咱们结拜。我们两个才商量停当,就出了事咧。前者,他在此关蓝家店中被人杀死。并非他独自个住店,听说还同着一个妇女,口称夫妻,占了个独屋。天亮不见妇女踪影,剩下…六尸首,血淋淋的躺在店中。只怕是妇女动的手,杀死…六,暗里逃走,也是有的。细想…六并无婚配,哪里来的妇女,与他一同下店?教人好不明白。”又有一人说:“大哥,你不知道…六,他素日为人,吃喝嫖赌,无所不为。仗着他舅舅是个内监,发财回家,置买地土,任意胡行;全仗那个地租,还不够他花费呢!咱们的乡里郭大朋,种着点子;咱这里东街里白富全,也种点子。一定是…六起了地租来咧,腰内有银钱,不知打哪里接了个烟花女子,下在店内。女子起意,杀死…六逃走。再不然,他把人糟踏的苦,人家暗定巧计,诓出他来,下在店内,夜间把他刺死逃走,把祸撂给店中。店家报官,州官将他收监。
店婆在钦差台前鸣冤。钦差把店东蓝田玉释放出来。钦差还不走呢,听说完了这案才走。依我说这件事要完,除非有了那个妇女才结了案呢。不知那妇女姓甚名谁,家住在何处?真是个无头无脑,连一点音信也没有,好令人发闷!”只见又有一个开言说:“哎哟!这件事情,我倒想起来咧,他别是合粉子万儿那家女的对眼儿罢?见他常住在那里,我如今心内只是疑惑。这宗事,管保不错,准是那一句戏言。”这个人的话未说完,只见有一个年长些的说:“老七还多言呢!人家官司还没有完呢,咱这里只顾胡言乱语,倘若叫官人听见,咱就摆弄不清,那时后悔也晚了。依我说咱们还是喝酒,休要闲谈。”贤臣听见店中之事,被那人拦住不说咧。贤臣甚是着急,也难追问,少不得慢慢的访查。思想之间,将酒喝完,老爷站起,天霸会钱,出了酒铺。爷儿两个,进了一条小巷,瞧见一座小庙,左右无人,一同进去。细看原来是座七圣神祠,旁边有两间土房。爷儿两个坐在台阶石上面。贤臣眼望天霸开言说:“壮士细听酒铺之中那个后生之言,事情可有些顺手。我如今要上东街上寻访寻访,你也不必跟着。咱二人今晚别入公馆,在北关寻店住下。你先出城,在城外等我,到晚上再见。”天霸答应,辞别贤臣,出庙去了不表。
且说施公见天霸刚才出去,从外面来了两个人,往旁边那两间土房去了。忠良连忙站起来,轻移虎步,搭搭讪讪往前行。走进禅堂,瞧见方才那两个人,一个在地下蹲着烧火,一个守着面盆和面。见老爷进去,二人连忙站起说:“请坐。”忠良就势说:“二位多有惊动。我要上京,腰中缺少盘费,到此借点笔砚,写几张字画送人。一半是人情,一半是卖换几文钱餬口。闻听说钦差公馆要审命案,瞧个热闹。”二人闻听,只见烧火的带着笑说:“若提昨日蓝家店之事,是合该倒运。妇女把人杀死逃走,撂下大祸,叫店家遭殃。”和面的闻听,答了两声说:“此事要完结也容易;除非翻遍了东半城。”烧火的说:“你怎么就知道翻遍了东半城,就找着了呢?”和面的说:“我怎么不知道?那一日我一早出城买菜。刚开城,一个妇女进城。我见她面如金纸,唇如靛叶,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见她衣服上,微微有些血痕,慌慌张张进城去了。谁知到了清晨,就出了此事。昨日我卖菜卖到东街小胡衕里土地庙边,一个门内有妇人出来买菜,我一瞧越象那一个妇人。”烧火的说:“你别胡说咧,幸亏遇着了这位先生,要叫外人闻知,是现成的官司了。”
闲言少说。且说贤臣得了真情,不肯多问,怕人动疑,这才知道是两个卖菜的。想罢,也顾不得借水咧,连忙辞了两个卖莱的,迈步出了庙,直奔东街而来。走到东街,贤臣手打卦板,口中吆喝:“算灵卦!”眼内留神观看,果见小胡衕里有座小庙。来到跟前,上了台阶,瞧了瞧原来是土地正神。看罢转身,脸朝外面,还是手敲卦板,大声吆喝:“算灵卦!能算吉凶祸福;算月令高低,细批终身大运,能算行人几时回来。算着,卦礼随意;算不准,不取分文。”
不表贤臣吆喝算卦。且说这土地庙旁有一人家居住,只因男子出外,家中只剩两年轻妇女,却是姑表姐妹。妹妹尚未出阁,在表姐姐家寄住。姐姐朱氏,因丈夫出门贸易,夜得凶梦,正在房中手托香腮,痴呆呆的思想夜来梦境,忽听卦板响亮,又听见算命吆喝的那些言词,意思要叫进来,问问她丈夫音信。叫声:“庆儿,你出去,把算命的先生请进来。算算命,问你姐夫几时回来。”庆儿答应,连忙迈步出门说:“算命先生,这里来!我姐姐要算命呢!”贤臣说:“你头走罢。”庆儿先跑进院内,放下了一张椅子说:“先生进来罢!”贤臣此时为民情私访,也顾不得受屈,只得走过来坐下,口中说:“讲命啊?还是问别的事呢?”只听里边娇音嫩语说:“我要问你个行人,不知几时回来,求先生仔细算算。”贤臣说:“你随口报个时辰,不许思想。”只听里面说:“未时罢。”贤臣在外面,掐指多时,口尊:“娘子,在下自幼学习此数,直言无隐,绝不奉承。方才仔细推算:此人星象恶曜,凶神照临,看此光景,大半性命不保矣!”屋内佳人闻听此话,不由心下着慌说:“再求先生细细推算。”贤臣闻听,拳手掐指多时,开言道:“娘子,问的出外之人,不知系娘子什么人?亦不知有什么事情?
往何处去了?望娘子将就里情由,一一说清,在下仔细推算。”
妇人一闻此言,口尊:“先生!此人是我丈夫,同我表兄上北京彰仪门作营生,至今数日,不见回音。昨夜得一凶梦,奴家放心不下。”贤臣复又口尊:“娘子,可曾记得他的生辰八字?”
妇人屋内回音:“我丈夫今年二十七岁,康熙十六年七月十五日寅时生辰。”贤臣闻听,打开包袱,拿出书掀看。看了看,用指头又一掐算,忙站起来,眼望着屋内说:“娘子,此人哪,我可不怕你恼哇。别指望咧!半路途中,有人谋害了。”佳人闻听此话,也就顾不得礼法则,忙忙掀起帘子,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