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受揽人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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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回忆只会让你难受,又何必去牢牢牵挂?”他还是喜欢他的小景云挂着懒洋洋的笑容悠闲看着云卷云舒,每当那个时候他就特别的平静,甚至连心中那种因为没有敌手而起的寂寥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唯剩下满心满眼的舒坦。
“有些回忆,正因为难受,才必须去记住。”若是无喜无怒,那就没有了记住的意义。
“那么爹爹呢?爹爹比那些记忆重要吗?”比那些记忆之中的人更重要吗?莫名的执着催促着独孤求败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愣了愣,景云看着独孤求败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两年朝夕相处,他自然对这个男人有着一定的感情,若不然也不可能叫爹叫的那么顺口了,只是,孰轻孰重,这个答案他真的不想去回答。
但有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独孤求败望着垂眸避开自己视线的男孩,心中的不甘渐渐蔓延,叫嚣着一种让他看不清的冲动。“景云,你是独孤景云。”所以,你是我独孤求败最重要最亲密的存在,我也必须是你最重要最亲密的存在。
抿了抿有些苍白的唇,景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对独孤求败是感激的,独孤求败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但是,他和师父相处了整整十六年,十六年,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取代的?
独孤求败也没有再逼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在山洞内徐徐缓缓的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沉甸甸的压下来,让人有些难以喘息。
隔日,东方天际微白,山谷间的一块空地之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持剑对峙着。本来这只是教学,但却不知为何,其中一人的剑比之以往更加凌冽更加尖锐,这让本就勉力承受的男孩逐步败退,却依旧避不开男人如影相随的追逐。
“爹……”景云艰难的避开了逼近的剑锋,他不知道今日这男人怎么了。虽然平时下手也不留情面,但怎么说也是收了七八分力的教学,不似今日,就像是用上了全力让他根本难以招架。
男孩的低唤并未让男人停下动作,甚至更加催化了男人的某种情绪,让那剑光更加密密麻麻的编织成了庞大的网,让男孩无力也无法去避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肩,疼痛似被剑的冰冷而冻住,景云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开始因为受伤而疲软下去。
鲜红的血液沿着剑锋溢出,腥甜的气息流窜入鼻间,让失控的男人猛然清醒,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握剑的手,缓缓的,沿着剑身看过去,那一滴滴的鲜血刺痛了双眼。
似被烫到了把的把剑扔在地上,男人一个猛蹿抱住了往下跌去的男孩,男孩苍白的脸色让他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无法连贯:“景、景云,我……”
苦笑了一声,景云的目光从那被遗弃在地的长剑上扫过,几分自我调侃,“让爹把爱剑都弃之于地,我是不是该感到自豪?”毕竟,这人可几乎都是剑不离手那般宝贝的啊。
抱着男孩的手更加用力,独孤求败疾驰掠步回到了他们暂居的山洞,把人放平后对着有些急躁的雕开口:“看好景云,我去去就来。”
“不必……”这两个字还没说完,独孤求败人已经走远。苦笑一声,什么时候这男人这般急躁了?他刚想说这伤口他有办法治愈的。“小丑,你说爹是不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小丑并未鸣叫,只是张开着翅膀扑扇了几下,似在应和着景云的问题,那两只漆黑如豆的眼睛更是滴溜溜的绕着景云转悠,人性化的含着几分担忧。
“不用担心,这伤口并未刺中要害。”他避开了,看着可怖但其实也不过是皮肉伤而已,止了血休息两日就好。
才说着,刚刚离去的独孤求败已经回来,手中还带着几株景云不认识的草,想来该是一些止血祛痛的药草吧。
把药草捣烂了,独孤求败才回头小心翼翼的抱起了景云,帮着景云把衣衫束带松开,这让景云十分不自在。——无论是哪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宽衣解带总是会别扭的,毕竟他并非真正的孩童。
“爹,我自己来吧。”
“别动。”低喝一声,独孤求败脸色沉沉的有些冷硬,“让我来。”
☆、第四十六章
轻咬了下唇,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家便宜爹爹把衣服剥了上草药,有些冰凉,这很好的减缓了伤口的刺痛。在敷药的手,轻柔而小心,仿若对待着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十分珍贵的易碎品一般,含着谨慎的珍爱。
“爹。”直到肩膀被包扎好,景云才开口,语调之中带着特意加重的认真,“这不是你的错。”正如同西门吹雪说过的,自打握着剑的那时就该做好被剑伤到的打算,剑本就是利器,而非软趴趴的杨柳条,想学会剑术难道还指望从不受伤吗?
“怎么会不是呢?”是他入了魔障,摆脱不了心中那愈发膨胀的不甘,这才会失手伤了这人,若是再偏离一点、若是偏离一点……垂放着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用力的让指节泛白。
“景云,以后不会发生了。”这是他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命令。
“嗯,我相信爹。”其实在景云看来这种事情不过是小事,根本用不着这般慎重其事的保证。学武嘛,总免不了磕磕碰碰的,难不成还想着无伤无痛就成为高手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上天还真白瞎了眼。
“等景云伤好后,我们出谷吧。”景云还小,他不能就这么把人困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
“好。”出不出去并没太大差别,不过就是热闹和冷清之差而已。
*
一个月后,嘉兴某家酒楼里,一个十岁左右长相清秀的男孩坐在靠窗的长凳上满脸无聊,不远处,一个男人手持一把特殊的重剑在客栈众人看戏的眼神之中把一堆叫嚣着的人抽飞,尔后,满脸不满的来到了男孩身边坐下开口就是抱怨。
“这些人太弱了,根本没办法让我战个尽兴。”
“都跟你说了要改名嘛。”双手托着下巴,男孩无聊的左顾右盼,口中的话语说的漫不经心,却在脑袋转悠了几下后就被一双手强硬的掰了过去,直直面对着那个满脸哀怨完全没有半分高手风采的男人。
“小景云,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抽了抽嘴角,景云筒子表示这个满脸写着“我伤心了求安慰求抚摸求喂养”的男人是哪家的二货?赶紧来个人领走领走!
伸出手,缓慢而坚定的把凑过来的男人的脸推开,男孩手指轻叩桌面,唇微启,“吃饭。”
“好。”喜笑颜开的开始吃饭,独孤求败表示他其实很好哄的,自家乖儿子一句话就能让他满足很久。
早就已经把自己喂饱的景云目光从那把惹眼的重剑上滑过,其实说是重剑也没他记忆中那把重剑夸张,只是相比于一般的剑来说,这把剑真的宽长的出奇,当然,重量上也是也轻灵为主的剑相反的沉重。
之前那把紫薇软剑并未带出山谷,甚至在那次伤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那把剑。他也曾经提过几次,让这人并不需要为那次意外就丢弃那把软剑,毕竟这人有多爱那把剑他是看在眼里的。
但每一次,这人总是笑眯眯的把话题扯远,铁了心的要把那把软件遗弃在那山谷之中。知道劝说无效后他也就放弃了,只是没想到这人一到城镇后竟然就开始着手打造这么一把重剑。
“爹,你就准备一直呆在这里等人找麻烦吗?”他自然知道求败这种欠扁的名字大多数人一听就很想来找麻烦,但是来的都是那种嘴上功夫比手上功夫更厉害的就令人厌烦了。看看,客栈的掌柜和客人从一开始的避之惟恐不及到现在准备好零食围观好戏,这种过渡就足以看出麻烦的频繁程度了。
“小景云想去哪里?爹爹陪你去。”他本已是无根之人,行走江湖只求一场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的决斗,但不料意外难料,竟让他遇见了这个小小的孩子成了他唯一的牵挂。
实际上一开始他真的只是想培养一个对手而已,正如这个孩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没对手就自己培养。所以他收养了他,但两年多的相处,却逐渐把这个孩子当成了真正的儿子。或许,比其他真正的父子还要多出几分独占欲吧,毕竟,没有血缘的联系更让他唯恐失去了这个孩子。
“随你高兴吧,我是无所谓的。”挑了颗花生米抛到高空,掉下时被一张尖锐的嘴稳稳叼住,咕噜一声,已有婴儿般大小的小丑就把那颗花生米吞咽了下去。
“好,那么我们便浪迹天涯吧。”
一句话,决定了往后他们居无定所的游荡,一父一子一雕,这奇怪的组合随着独孤求败这个名字的渐起而被江湖中人逐渐熟知起来。渐渐的,谁都知道那个曾经凭着一把软剑在江湖之中利于不败之位的男人在消声灭迹了两年之久后再次出现,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十岁的儿子还有一只奇丑无比叫小丑的雕。
篝火,一大一小一雕六只眼睛都专注的盯着火上靠着的兔肉;篝火旁,一堆人被捆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哀声哭号。
“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中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养,求大侠您大人大量放了我吧。”
对这种鬼哭狼嚎的求饶声,景云筒子头也不回的发出了警告:“别吵,再吵活剐了你!”
刚刚还哭号的男人立马紧紧把嘴巴闭上不敢再发出一个音节,只是……“那、那个独孤小侠,要不我们来帮你们打下手吧。”
顿时,刚刚还盯着篝火上的兔肉的独孤求败转过了身,盯着那个开口之人脸色阴沉,那目光,在这漆黑的树林之中更添几分可怖的阴森:“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立马的,那个大汉把头当成了拨浪鼓直摇晃,“哪里哪里,小的只是觉得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们这等粗人来做就好,别脏了大侠和令公子的手。”
只可惜,这马屁绝对没拍到马屁股上,因为独孤求败没有半点领情,只是冷哼了一声让那汉子跟着颤抖了下后才出言警告:“再吵,这兔子就是你的下场。”
“TAT。”娘诶,好可怕啊,我要回家——
终于,一股股烤肉的香味开始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独孤求败喜滋滋的把烤熟了的兔肉取下火架,用匕首切了一片兔腿肉目露期待的递送到了景云嘴边。
有些为难的垂眸盯着那片怎么看怎么正常的兔肉,犹豫了那么几秒,最终景云还是咬咬牙张口吞了。
“怎么样?”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独孤求败觉得就是自己出道后第一次挑战也没那么忐忑不安过啊。
“唔……”沉吟了片刻,就如同所有尝着味道的人一样,花去了片刻时间判断后才笑颜如常的点了点头,“不错,可以吃。”
一句不错就是对独孤求败最好的赞美,让他差一点就激动的落下男儿泪:能博得自家宝贝儿子一句赞美,他人生从此圆满了。——人生圆满在一片烤兔肉上,独孤大侠你确定这真的没问题吗喂!
“不错就多吃些,你看你,瘦的不成样了。”边长吁短叹着边摸了摸景云的脸蛋和腰,独孤求败真的对自家孩子永远吃不胖这一点感到忧心忡忡,这两年景云怎么就净长身高不长肉呢?瞧瞧,他一伸手就可以把人完全圈在怀里了。
黑线着任由自家老爹这里捏捏那里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