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成罪(海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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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回头去看她,只得快步推门而去。
我从她的房间逃出来,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难耐,忽然觉得很对不起她。
绯真若是嫁给海燕一定会比现在幸福万分,虽然那幸福会很短暂,可是确实和现在无法想比的,我想起自己从前还猜疑过绯真嫁入朽木家的目的,便觉得自己无比的可耻,喜欢一个人竟然应该是这样的吗?
或许我本应该像那个夏日的黄昏,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那副美丽的图画,而不是走上前去打破了那份和谐。
一时间,我的思绪乱作一团,后悔、懊恼、自责,满满地向我压过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我要去告诉海燕绯真嫁给我的理由吗,可他才娶了都美子,若是不告诉他,我们一定都会遗憾终生。
最终我并没有再去找过海燕,因为我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从我们相视起,不断制造事端给他添麻烦的人便只是我一个人而已,我决定了好好照顾绯真,无论我是否喜欢着她,我都会让她在有生之年以朽木夫人的身份生活着。
可我并不知道,我不想再去打扰海燕的生活,可命运之神却没有放过我们,我们的宿命被什么羁绊着,纠缠在一起不断前行。
二十九 托付
自从绯真在冬天的时候旧病复发之后,她便一直卧床不起,整个冬季我都在家中陪伴她左右。
我依然记得一个飘雪的清晨,我照例去她的院子里问候她,尚在院门之外,便远远地看见她,穿着晨衣独自坐在回廊之下,似是在看飘落的雪花。
我本不想惊扰她,她这几日病情正似有好转的迹象,因她久病,屋子里早已溢满了药的味道,出来透透空气本是应该的,可是见她身上穿的单薄便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衣,上前批到她的肩上。
她转过头,用无神的双眼看着我。
“白哉……大人。”似乎有一点不确定。
“去屋里吧,这里太冷了。”我伏下身,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陪我在这里坐坐可好。”她苍白的脸上一片平静,看不到曾经那种坦然自若的微笑了,反而多了几分慌张。“你看梅花开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几朵红梅缀在积雪的枝头上,显得分外醒目。
“你喜欢梅花吗!”我坐到她身旁,替她紧了紧那件我批到她肩头的外衣,和她坐在了一起。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傲然雪中的红梅,我看见她眼里露出些许渴望的神色。“若是白梅就更好了。”
“你若是喜欢,我叫人全部换成白色的就是了。”我接着道。
她没有回话依旧呆呆地看着那梅花,这次目光中多了几分痴迷。
“绯真随我进屋里去!不然你的病又该重了。”我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经加中了口气。
“白哉大人……我……”绯真忽然显得很慌乱,我等她往下说,可她却欲言又止,“不,没什么。”
我也没再追问,拉着她进了屋子。
那之后,我便常常地看见绯真独自一人坐在廊下,看雪、看梅以及日落。
东去春来,绯真的病正如她说所的那般,随着季节、随着气温的变化反反复复,春天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像是新生一般,全然看不出是个久病之人,可刚进入冬季,她的病又会复发,而一到梅花盛开的时候,原本还算开朗的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让我无法形容的境地,那是一种夹杂着消沉的忧伤,如此这般的周而复始,到了第五年,我和她都已经身心疲惫。
第五年的冬天,绯真的病势来的很早,初冬的时候,她便不能在下地走动,她便整日了无生趣地躺在那里,我听侍女说,只有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才会勉强露出一点喜色,平日里的她全然是一副木偶的冷漠,安静到让人害怕。
那一日,我依旧像往常一般,从六番队回来之后直接去了绯真的房间,我才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一片喧哗,近到里面看,发现众人将绯真团团围住,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白……白哉大人。”侍女看见我,无一不惊恐万分,“绯真夫人今天……今天吐血了。”
“怎么会……”听她怎么说道,我急忙去看绯真,她紧闭双目,面颊更是比往日惨白十分,我的心里一沉,隐约感觉到,这一次她的病恐怕再不能像以前那般的在春天好起来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陪绯真说话。”我讲一众侍女赶出房间,想单独和绯真说说,一时间觉得那么害怕,她久病多时,我只是觉得无能为力,现在想到她可能会就此逝去,便觉心里异常的苦闷。
五年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我已经习惯了,每日从六番队回来后,看到绯真,她身体好的时候陪她说说话,她病的时候,只是花一点时间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
侍女全部退出房间之后,绯真忽然睁开眼睛,张了张口似是有话要说,她向缓缓地伸出瘦削而骨节分明的手,我便也习惯性的去接。
“白哉……大人。”她说话显得十分吃力,而眼里全是焦急。
“绯真,我在听你说,你不用着急。”我安慰着她。
“我……有事……想对您说。”她的手在我手里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我顺势握紧,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我……从前有个妹妹,那时我们的父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可我带着她实在太幸苦了,所以我把丢弃了。”
此时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却无言以对。
“我是个坏姐姐,在那之前我们就经常挨饿,所以我心里早就有丢弃她的念头了,可是却没敢那么做。”她显得很激动,眼中一下涌出许多的泪水,无神的眼睛,忽然变得闪亮起来,“那是在冬天的时候,我背着她在街上走,天下着大雪,我们两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我真是饿极了,经过一棵长的很高很大的白梅树时我狠下心,把她放在了那里,而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顿了顿,然后哀怨地看着向我说道:“白哉大人,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您为我做什么,但是请你看在我……我……”我示意绯真不必在说。
“我答应你任何的要求,你可是要我去找你的妹妹?”
“请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但找到她后,决不能让她知道我就是他的姐姐。请瞒着她,然后用您的力量代替我守护她。我抛弃了她,所以我失去了让她唤我为姐姐的资格……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非常希望……那个孩子能称呼您为哥哥。”
“好,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低下头不敢去看绯真的脸庞,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着她憔悴的眼神,那样承诺了,我却不一定可以实现她最后的愿望。
我转过头,望向窗外,一朵纯白色的梅花在枝头静静地绽放着,那样宁静、优雅,绯真对我说她喜欢白色的梅花的第二年,我便命人将她院中的红梅尽数改成白梅,那年冬天看见白梅盛开的绯真是多么的高兴,只是梅花将要凋谢的时候,她苦涩地笑着问我,不知她可能看到下一年的梅花的盛放。
我强忍住心中的悲悯,对她说道:“绯真,你看,梅花看了。”
等了很久她都没再说话,我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三十话 死别(上)
绯真故去后,我一直在寻找被她弃在白梅树下的妹妹。
我找了她很久,因为绯真抛弃她时,她尚在襁褓之中,所以关于她的消息极为有限,被我派去找这孩子的属下,纷纷向我抱怨这任务之艰难,但是我依旧让他们去打听寻找,因为我现在唯一不缺的便是时间,我可以一直等下去。
一年之后,有人在真央灵术院找到了那个孩子,她的名字叫作露琪亚。
当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被她和绯真极度相似的外貌惊呆了,她和她竟仿佛是同一个人。但只消一会我便知晓了她们的不同,那孩子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敬畏,或者还夹着几分惧怕,那意味着她不可能对我露出绯真脸上始终带着的那种淡然的微笑。
我没有同她说话,只是匆匆的见过一面,她始终伏在我脚边。所有的话都是我的侍从代为转告。
我让他们告诉那孩子,她将被作为我的妹妹收养为朽木家的养女,从今以后她可以使用朽木,这个足以让静灵庭乃至整个尸魂界肃然起敬的姓氏,从今往后她便叫做朽木露琪亚。
虽然露琪亚进入朽木家生活已有一段日子,但我和她鲜有交流,直到她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被机缘巧合地分入十三番队的那天,我才终于猜忍不住找她来问话。
我和海燕最后一次说话是在绯真的葬礼上。
比起我这个正牌的丈夫,他竟不顾身份在众人面前流露出较之我更胜万分的悲痛,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我却始终无法释怀,那时我看见站在海燕身后的都美子微露愠色的样子,感到深深地刺痛。
我甚至想,倘若今日躺在地上的人是我,海燕会不会也这般伤心欲绝呢。
“兄长大人,入队仪式已经平安结束了。”露琪亚跪坐在屋外,向我恭敬地汇报。
“第几席。”我背对着她问道。原本想问海燕的情况,却一时不知道怎样开口。
“啊。”她的声音一下低了下去,“非常抱歉,凭我的能力根本就……刚入队就当上席官……”
“是吗,退下吧。”我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依旧在艰难地考虑如何开口提海燕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口是心非竟是这般的痛苦。
我不知道到头来,海燕竟会因为露琪亚而亡故。
听到部下汇报说,十三番队的三席都美子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虚袭击,进而被控制乃至残杀队友,我的心便深深地一沉。
我知道以海燕的个性,他觉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将无与伦比地伤害到他的自尊,他绝对会为了他的尊严而去寻那杀害都美子的虚报仇。那时我的心头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急躁。
我急忙赶往十三番队,放下一切无法放下的东西,想要去阻止海燕做出过激的行动。
可是等着我的却只剩下……
无边的茫然……
等我到十三番队队舍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露琪亚带着那样的表情,两眼空洞,满身是血地呆立在队长室外面,而她的右手紧紧地攥着那把淌着殷红鲜血的袖白雪。
“露琪亚”,我终是忍不住唤她。
“恩?”她抬其挂满泪痕的苍白的面庞,仰视我,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突然失去支持,跌坐下来,我急忙去扶她。
“是我……杀了海燕大人……”她突然恍恍惚惚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说什么?”我的担心一下转变为暴怒,然后是绝望,扶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地使足了劲,或许很是生疼,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我略略缓了缓神,“海燕现在在哪里?”
“白哉,你先放开她吧。”没等露琪亚回答我的问话,一只手搭在了我紧紧攥住露琪亚肩膀的手,我回头去看,却是浮竹。
他的身上也是血迹斑驳,看来他们确实是经历了一场苦战。
“十三番队的队员已经把海燕送回家了,你……”他小声咳嗽了一下,唇边溢出了一缕鲜红,“他伤得委实不清,你现在去见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