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泽作者:落颜清亭-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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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啊,不会痛,我会很温柔。”
靖朴扶住奉泽的肩膀,表情透著悲伤,能看到泪水从眼睫下面沁出来,“不能。。。。。。求求你,放过我!啊。。。。。。”
奉泽慌乱地抽回手指,怕是已经弄痛了他,也不知道伤到没有,只是靖朴蜷在被子里不肯让他再碰。奉泽无奈,千方百计抽了一角被子盖住自己。过了半晌,已经睡熟的靖朴翻了个身,将左手臂露了出来。
奉泽细细地盯著他的手腕,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握住靖朴的手,用唇触碰腕上的伤疤,那痕迹凌乱丑陋而刺眼,那是怎样努力,都抹不掉的过去啊。
靖朴的手紧紧握著,仿佛在抵抗噩梦中的恐惧。奉泽几乎一夜未睡,想著曾经发生的事情,想著过去的靖朴是如何笑得温柔,便越发悔恨到夜不能寐。
直到清晨靖朴醒来以後,感觉到脑袋隐隐作痛,睁开眼便看到身边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登时吓到魂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差点跌下床去。幸好奉泽反应快,伸手拉住了他,只是这样一来,靖朴便发现了自己其实未著寸缕。
“你──”靖朴立时羞愤得烧红了脸,抱住全部被子围住自己,“你昨晚对我。。。。。。”
“什麽都做了,难道你忘了?”奉泽坐起来挠挠头,笑著挪揄他。
“你怎麽能这样?!”靖朴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怎麽了?你可是很享受呢,还口口声声说很爱我,怎麽醒了就忘了啊?”
“不可能!你走开,离我远点!”靖朴羞恼至极,後悔自己昨晚喝了太多,只想将面前的人赶出自己的视线。
奉泽终於知道靖朴气急败坏起来是什麽样子,将自己推出卧室不说,穿好衣服以後又把他往门外赶。
“靖朴,外面那麽冷,你就狠心让我冻著吗?”奉泽一手支住门,可怜道。
“你太讨厌了,我不想看到你!回自己家去吧!”
“我不回,”奉泽盯著靖朴道,“你不放我进来,我就站在楼下面等你接。”
靖朴看进对方的眼睛里,还是将门关了个严实。
靠在门内,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腕上,多了一串红绳穿就的玉石镯子。
“靖朴爸爸,爸爸咧?”千洋显然被吵闹的声音吵醒,揉著眼睛晃过来,抱著靖朴的腿不放手。
靖朴抱起他来亲一口,“他有事出去了,宝贝,叫弟弟起床吃饭了。”
他们一整天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靖朴带两个孩子做游戏,发现他们之间实在是默契十足。就算甫一出生便天各一方,深刻的血缘牵绊依然没有削弱。路过窗口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向下看,那道黑色的颀长身影就那麽站在花池边,有时候无聊地踩脚下的叶子,有时候又跟路过的邻居聊得不亦乐乎。
靖朴望望窗外的天空,乌青的云层密布。
“爸爸还不回来。。。。。。”千洋躺在佰溪身边,弟弟的一条小腿搭在自己身上,已经睡得流了口水。千洋握著靖朴的手指,舍不得他离开。
靖朴从床上抱起千洋,摇晃著哄他入睡。
“下雪啦,明天去堆雪人!”千洋搂著靖朴的脖子兴奋道。
“嗯。。。。。。”靖朴望著窗外,淡淡地回应。
第二天他很早便醒了,眼睛望著闭合的天蓝色窗帘,外面天色微亮,大概一半都是雪色。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起来。靖朴犹豫片刻,磨磨蹭蹭地去开门,却看到了对门的严大妈。
“哎呦,这傻孩子,不知道敲门啊?外面下那麽大的雪,就算进不来,你先回家也行啊!”严大妈拉著奉泽站在靖朴家门口,毫不顾忌地大声喊道。
“阿姨。。。。。。”靖朴非常尴尬,错身放他们进来。大妈也不客气,扯著奉泽进了门,而後自己借口有事溜了出去。
靖朴感觉到奉泽的目光盯著自己,便不再躲闪地对上他的眼。奉泽肩膀和头发上落了几近融化的雪,脸颊发红精神不济,没有靖朴的允许,也不敢轻易自行坐下来,整个人如风中的烛火般摇摇晃晃。
“你还真的呆了一晚上?”靖朴皱眉,不悦的问道。
“嗯,我头疼。”奉泽脱掉湿漉漉的外套,刚想将它搭在椅背上,便再也支撑不住而倒了下去。幸亏靖朴离他不远,急忙伸手扶住,一摸额头,温度高得不同寻常。
果然发烧了。靖朴叹气,扶他进了卧室盖好被子。
“别走。”奉泽扯住靖朴的手不放,弱弱道。
“。。。。。。”靖朴甩不开他,只好无奈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语的盯著对方。手上的温度越来越热了,他掰开奉泽的手指,从冰箱里翻出冰袋敷上,喂奉泽喝了退烧药。
奉泽的眼始终没离开过他,直到喝完药,他傻笑道:“靖朴,你对我真好。”
“不论是谁,在我家发了烧,总不能放手不管的。”
奉泽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回答。
“爸爸!”千洋睡醒起床,看到另一个屋子里躺著奉泽,兴奋地扑过去抱他。佰溪跟著哥哥兴奋,亦朝这里飞奔而来。
“你爸爸生病了,别过来,小心传染。”靖朴拦住两个孩子,将他们赶出门外。
“靖朴爸爸真小气,只想自己跟爸爸呆在一起。”千洋撅著小嘴在佰溪耳边悄悄道,可惜声音大到连奉泽都听到了。他咳嗽著暗暗地笑,不时地偷看靖朴的难看脸色,可是随後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靖朴也甩手走出了卧室,并且“!当”一声关上了门。
三十五
“让我猜猜,你们哪个是哥哥……”面孔漂亮的男人一手抱著一个孩子陷在沙发里,眯著眼睛端详。
“干爹,我是骆千洋──”其中一个孩子举著小手道,:“我是哥哥!”
男人失笑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佰溪吗?”他捉著佰溪的胳膊轻轻地摇,“就你这一掰就断的小细胳膊儿……哎?不过好像确实壮了一点啊。”
“不知道为什麽,最近他好像很少生病了。”靖朴翻出来围巾手套给双胞胎戴上,千洋懒懒地倚著桑羽肩膀,看到靖朴走过来,伸手要他抱。
“这孩子好像除了你之外,对谁都不太上心的样子。”桑羽看著千洋若有所思道。
靖朴笑:“可是奉泽说,他在幼儿园很受欢迎。”
“骆奉泽?”桑羽的表情变得奇异,“你竟然愿意提起他了?”
靖朴抿著嘴不答话,倒是千洋脆生生道:“爸爸躺在靖朴爸爸的床上!”
“啊?”桑羽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如果说靖朴接受千洋,那是人之常情,但是他不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他们两个竟然和好如初,而且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了?!
“千洋,不要乱说!”靖朴的脸腾地红了,慌忙捂住儿子的嘴,“他只是发烧了,所以关在屋子里,传染到孩子就不好了。”
千洋在他的手里面呜呜地摆著脑袋,小手勾住靖朴的手指,睁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发烧还会传染吗……”桑羽的表情有些恍惚,似乎不太相信靖朴的话,但随後便被靖朴催著赶著出了门,好像在家里多呆一刻会发生什麽事情似的。
此刻家外面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佰溪一出楼门口,便兴奋地大喊著,只差全身扑倒在雪地里面。靖朴与桑羽没有花多长时间便堆好了一个雪人,因为那亦是他们幼时常常玩的游戏。佰溪提著一段萝卜,怎样都按不到雪人的脸上,还是千洋在旁协助才大功告成。
“你这样放著骆奉泽在家里生病不管,真的好麽……”桑羽依旧有所顾虑,别扭地问靖朴。
“什麽时候你变得这麽心软和善良了?”靖朴轻笑了一声,牵著千洋钻进桑羽的车里。
“我……哪有!”桑羽呆了片刻,气急败坏道。
“呜呜……哇──干爹──”佰溪端坐在一把椅子里紧闭双眼,不一会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身子却一动不敢动。
“没什麽好怕的,那个叔叔又不会吃了你。你看哥哥都不哭,佰溪也要坚强啊,不哭啦。”桑羽在旁边温言安慰道。
靖朴有些不耐,不知道桑羽发了哪门子疯,一定要带两个孩子去理一样的发型,说是这样才算双胞胎。之前已经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衣服,也必然都是两套一模一样的。
千洋走过去,踮起脚将一颗糖塞进佰溪的手中,又觉得不够,从弟弟手里抠出来剥开糖纸,转而填进佰溪的嘴里。佰溪鼓著一侧小脸垂眼看著哥哥,一边挂了两行泪吸著鼻涕。
“啧啧,越来越像了,看你们以後还能分清楚他俩麽。”桑羽坏笑道。
靖朴搞不懂桑羽的奇怪心思,无语地搂著千洋,整理他刚理好的短短软发。
桑羽眯著眼又补充道:“唉……不过怎麽看,他们两个都长得不像你啊。”
“不像倒好,还是骆奉泽的优点多一些,”靖朴倒是很坦然,不经意地抬头瞅了瞅镜子里的自己。他好像真的老了,平日里也不注意穿著与保养,和桑羽站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自己显得年龄大一些。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不曾珍惜过,又何尝在乎外表这样肤浅的东西。
桑羽惊讶地问:“你很难看吗?”
“反正不好看。”靖朴低声道,随後迅速地略过了这个话题。他们在外面一直玩到暮色降临,才在佰溪的喊累声中驱车回家。
靖朴进到家里,连卧室的门都没有打开,便直接进了厨房。桑羽趁著靖朴做饭的空档,偷偷跑去看骆奉泽,没多久便大呼小叫地奔至靖朴身边,告诉他骆奉泽的体温还是没有降,反而表现得像是快死了一样。
靖朴吓得不轻,进得卧室里,发现之前摆在旁边的药和水一点也不曾动过,奉泽缩在被子里面色苍白,并且不停地咳嗽。靖朴心道不好,把两个孩子托付给对门的严阿姨照看,与桑羽一起将奉泽送进了医院。
“这小子,我还以为他刀枪不入呢,没想到也会得肺炎啊。”桑羽靠坐在病房的沙发里,懒懒地环视周围。
靖朴为奉泽换上病号服,脱衣服的时候发现对方胸口有交错的伤痕,一时间愣在那里。桑羽凑过去,“啧啧”叹道:“这是什麽时候弄的?他以前哪里打过这麽厉害的架啊,这麽大人了,反而越长越幼稚。”
而奉泽只是半睁著眼睛靠在床上,身上一丝力气也无。
“小羽,我在这里陪著就好了,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
“哎,难道你要一直在这里看著他?”
靖朴沈默片刻,转而问奉泽:“我听千洋说,他的方恪小叔在国内,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吧。”
“咳……不用喊他,这点病不算什麽。”
“活该!让你不吃药!”桑羽幸灾乐祸,只是得不到奉泽的回应,不免觉得有些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