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饱的那个人-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恩恩。大概。。。觉得。。。那那你。。。”
“我认得你。”肯定的抢答那未出口的问题,连贺苏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嘴角拉扯得更明显。
“恩恩。”嘴角的微笑隐藏在口罩下,眼里却更是清澈得发亮。被一个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胸口暖暖,连同过去那些种种的伤也可以暂时缓口气了一样。Funny。
Funny。
清晨的光再次不意外的洒进来,贺苏睁开黑耀石的双眼,许多年不曾再有过的,瞬间失而复得的,对着清晨露出微笑。
从遇见了那个叫Funny的男人开始的,春光明媚。
第2章 第 2 章
凡宁。那个人的名字。
从医院离开,便没有留恋的回家。第二天,照常上班,中午去那家餐厅吃饭,下班,回家。一天可以这样过,两天,三天,习惯成性后,每天都可以重复如此的过,唯一不同的是,贺苏那面无表情的容颜上开始有了波澜。
“我认得你。”一句话,道出两个灵魂。贺苏记得,那天的天特别蓝,若有若无的风像在低诉豁然开朗的情丝,突然沉默的两人间,空白得连同空气也静止了。贺苏道不出是哪一种感情多一点,高兴,却也苦涩,骗不了自己。
“换工作了吗?”挽回似的突然插进这个话题,贺苏觉得自己销售的头脑变得迟钝了。对面的人在恍惚,却也很快点头应答,“哦哦。不是,我。。。我刚来这个城市,还没有找到固定工作。”
“是吗?”
“恩。”
“不再上学吗?”
“诶?!”错愕的抬起脑袋,有点笨拙的表情和动作看在贺苏眼里,天然得可爱。这个人不大的样子。。。这样想,却听对方说,“我。。。我二十五岁了额。。。”
“。。。”这回轮到贺苏错愕了,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比自己大一岁?!到底是吃什么长成这样的。
“而且,我没读过书额。。。”有点尴尬有点自卑的低下头,手里的垃圾袋紧了又紧,紧张的企盼着,又不敢做过多的奢望。贺苏没有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文化和文盲有什么差别他不在意,在意的却是此刻明明想拥他入怀却又害怕的心情。不是爱情,告诉自己这确实不是爱情,但还是难免陷下去,想替他抹去那层卑微的阴影。
“在旅行吗?”
“诶?”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会很辛苦的。”贺苏忽略他再次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一个人的生活早已经习惯,于贺苏,就像是白开水,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想看清楚眼前的人拿什么来面对一个人的生活。为什么流离?为什么不靠岸?为什么?
“我知道。。。”没有任何夸张的疲惫,没有任何豪壮的海口,淡如止水,淡得看得见忧伤的声线,深深穿透贺苏的耳窝。长长睫毛遮盖住的眸瞳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叫人不舒服。贺苏不敢想,不敢看,干脆闭上眼睛,关起大脑,慢慢转身离开。
“那个。。。”从背后传来的小心翼翼的声音,怎么也不能忽视。
“那个。。。因为我在这里还没有认识的人,我们,我们能做个朋友吗?”提足了勇气说出口,生怕被回绝,被厌恶,毕竟怎么挣扎,自己也不会是那个世界的人。他会愿意吗?良久的沉默。
“贺苏。”那个背影十分笔挺的男人说。
“啊?”
“名字?”
“。。。哦哦!凡宁!我的名字!凡宁,叫我Funny就可以了。”
“电话?”
“。。。没,没有额。。。”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和便签,潇洒的写下自己的地址和电话,迈步靠近远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欺负式的把便签贴在他的额头,满面春风的转身离开。
刚才的戏码,怎么都像是高中时代纯情的约会告白。
再次凝望那个笔挺的背影离去,手里握着的便签就像一件珍贵的宝物,甜蜜的笑容里怎么也隐藏不住的激动喜悦,第一次开放在这个陌生的城市。Funny。
———
十岁可以博览群书,十五岁开始周游世界,十八岁就大学毕业的天才生,之后去美国留学三年,二十一岁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二十二岁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并有了第一个同居人,二十三岁和家里断绝关系独自来到一个陌生城市,至今二十四岁,单身贵族,他的名字叫贺苏。
十五岁的激扬澎湃,伴随着对自己性向了解的愈演愈烈,直直抛往低谷的方向,这是连被称为天才的贺苏自己也掌控不好的抛物线,在二十四岁的今天显得无稽之谈。贺苏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是自己崇拜了很久的某个乐队男明星,那时候人尚在美国,开放式生活没有让他感到任何不安,反而带着点点兴奋第一次尝试走进同吧,第一次和男人滚床单,第一次体会到生命中未曾有过的疯狂。
这么多的第一次,紧接着让贺苏变得忘我且贪婪,甚至在自己的公寓和某个男人颠鸳倒凤被未婚妻发现时还可以十分强猛的翻过那个男人的身体,以最大幅度赤裸的方式做着进进出出的耕耘。三天后,父母飞扬过海,见面当头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争执。没有怨恨,最后苍劲带着愤怒的拳掌擦过鼻尖,掌风的力度煽动就近的空气,星星点点中仿佛梦回了一场,脑袋瞬间天旋地转,贺苏记得那时候流出来的不止是鲜血,还有消逝而去的亲情。
为什么?这个问题自己问了一千遍,也自己解释了一千遍,萦绕于耳的是那日父亲唾弃的咒骂,母亲悲痛欲绝的哭泣。
父亲说,野种就是野种。贺苏听,野种就是野种。
一语道破前尘往事,瞬间崩碎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一天。活了二十几载,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是别人不要的,恰不是谁家的心肝宝贝,金玉少爷。什么风流,什么潇洒,什么钻石,什么美酒,还不如一个男人紧致流水的菊花。
把过去的自己抛个干净,重新活过来的贺苏悄悄回国,买了张最远城市的车票,背叛亲情,背叛道义,孑无一身开始寻找自己的新生活。这是贺苏的过往之事,每每梦中惊醒来便会时光倒转般回忆一遍,以排遣无奈的现实。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贺苏却没有如常起床,慵懒的依靠在床岸,慢慢的吞云吐雾,毋庸置疑的贺苏有点想念凡宁。嘲笑的扯开嘴角,贺苏丢了烟头,拉开被单,沉默的注视眼前的一柱擎天,伸出手不习惯的慢慢套弄。给自己解放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很快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抹白色身影,不高不瘦不矮不胖,恩,眼睛很漂亮,呐,手洁白如玉,啊,皮肤细嫩,唇红齿白,笨拙的,痴呆的,啊,好可爱,啊啊,那永恒的笑容,宛如三月盛开的小白花,平凡得美丽。
“啊。。。凡。。。宁。。。”解放过后,是再次无声的沉默,黎明时分的心情总是最愉快的。
俨然离医院相遇那次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那个人迟迟没有任何信息来往,连最自信的贺苏难免也有点急了,倒不是怕他不来,怕只怕自己会觉得惋惜,毕竟许久没有让自己感兴趣的猎物出现了。照常忙碌的度过每一天,贺苏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发生变化,至于想念,只能慢慢在等待中淡忘。
几天后,再次下了一场大雨,阳台上的仙人球被雨水拍打着也不动摇,淅沥哗啦,噼哩啪啦,短暂且美妙的奏章。贺苏不喜欢下雨,但是喜欢坐在窗边看雨,这时候无论世界有什么潮起潮落,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让贺苏觉得踏实,被大雨阻碍的前进也有了退缩的理由。
距离医院那次相遇半个月后的某个清晨,贺苏被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懒懒的接通,当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时,贺苏几乎是秒速从床上跳起来的。简短的话说完,贺苏迅速换了衣服出门,在人潮涌动的车站,贺苏看见了灰色柱条下那抹白色身影,并快速迎上去,急切得连自己也没有发现。
“您好!”一尘不染的明亮嗓音,带着笨拙的表情,显得那么局促不安,又要人命的可爱。这个男人真的有二十五岁?打死贺苏也不相信。
“为什么在这?”贺苏在接到电话说人在车站时,心曾漏跳过几拍,好像有快到手的美食竟然飞了的感觉,叫人想发狂,随即听到那边小白兔一样的解释,“我。。。我钱包被。。。被偷了。。。警察叔叔的手机。。。谁也不认识。。。我。。我我。。。”
“在那里等我!”啪的挂断电话就这样飞奔过来了,贺苏发现自己对着这只小白兔有点恋爱的感觉了。喜欢他会依赖自己,是这么棒的感觉。迎上去,第三次四目相视,此刻的贺苏是得意洋洋的,眼里多了宠溺,眼前的人不知所措的举动一点不差的记下。
“对不起额。。。。”
“你。。。”贺苏有点汗颜,竟连话都有点说不出。这个男人到底是吃什么活到现在的?
“那个。。。那个。。。。”
“住哪里?”
“诶?”瞪大着宝石眼,随即快速的摇头。
“行李呢?”
“额。。。”自卑的垂下脑袋,一双玉手握着一个大塑料袋紧了又紧拧了又拧,全然暴露出那个人的心思,贺苏斜睨了袋子,里面隐隐可见的是皱巴巴的衣服布料和几件洗漱用品。好看的眉立马皱起来,却不想用言语去道破。
他就这样?这些日子都睡在哪里?视线里出现那些铺着报纸席地而卧的人,瞬间对上眼前的人,贺苏心里很不舒服。
“回去吧。”说罢贺苏自然的拉起那个人的手,一步一护的带着他离开人潮。这一次,怎么也不能让他逃掉了。贺苏拉扯开嘴角,自信满满。回到贺苏所在公寓不过是一个半小时后,不管怎样人是带来了,却拧在门口摇摆不定。
“我。。。我鞋脏。”
“脱了。”干脆利落。
“哦哦。。。可是我,我袜子臭。。。”
“脱了。”
“哦哦。。。可是。。。我脚。。。”
再也不想听的贺苏,霸道的把人往里一拉,一把带进浴室,把人围在琉璃台前,胸口紧紧贴着那瘦小的背,暧昧的付在他的小耳朵边说,“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不不用!自己洗自己洗。。。”
“恩。”得逞的在心里偷笑着,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浴室。那个人的脸已经快比上番茄,怎么怎么可爱。待那道笔挺的背影消失,凡宁紧绷的身子才缓缓放开,望着偌大玻璃镜里的自己,懊恼的拧起眉,很快低头开始清洗。
贺苏趁着人未出来,进厨房做了两份简易早餐,对美食的享受远不小于生活,所以贺苏练得一手好菜,除了午餐在外面解决,其他的都是在家自己做的。严格来说这么贴心的男人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餐,于自己的享受,不想于他人分,除非是心甘情愿。从遇见那个人开始,就有了许多贺苏也不能解释全面的变数,那个人的优点至今都没有看到,为什么还如此贪恋?仅仅是那双太过清澈明亮的眼,还不至于让人如此大费周章。贺苏不明白,只能沉默的看着那个人扭捏的从浴室出来,心情却顿时的非常好。
“那个。。。鞋子。。没找到鞋子。。。”望着自己的光脚丫,又是一阵局促不安。
“我没有多余的鞋子。”
“哦哦。。。”点点头,扭捏的走过去,望着餐桌上的早餐又是一阵惊讶。
“吃吧。”
“你。。你做的哦。。。”
“怎么?”
“没。。。只是觉得。。你好厉害。。。”
“是吗?”
“恩!”连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