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忧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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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想怎样？！”不知过了多久，程仕勋压低声音说，摆脱不了男孩的紧箍自己的手，起身站在床边，大力甩掉男孩的手，刚刚才好点的手肘，因用力过猛而隐痛，程仕勋鼓着一对小眼睛盯着男孩。
　　一直闭着眼睛的莫俊宇，翻转身，被程仕勋甩开的右手，向上拉动被单替女孩盖，右手放在女孩的身上。
　　程仕勋无奈地站在原地，像明白莫俊宇的意思，又像不明白莫俊宇在说什么，莫俊宇虽然没有说明，他却知道一件事，答应男孩的要求，等于默许男孩对他所做事情。
　　说莫俊宇骗人，有点牵强，他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他自己心脏有问题，因为住在医院里，和珊珊一样穿着病人的衣服，程仕勋自然认定莫俊宇的病同珊珊一样。
　　莫俊宇床前的病历卡，只填有名字和年龄，病理状况一栏为空白，其他病床的病人，包括珊珊在内，病历卡上都是填写完整的，对此事，莫俊宇绝对有错，故意装病，程仕勋自己也有错。
　　程仕勋不想拒绝，不仅仅是因为莫俊宇替珊珊支付医药费，莫俊宇沉默的身形，让他莫名地揪心，让他无法丢下莫俊宇不管，莫俊宇会与他亲近，是觉得他可以相信，莫俊宇像那日在站在平台的护栏上，孤寂彷徨，不帮助他，等于撕碎他对自己的信任，将成为推莫俊宇从高楼坠下的众多影像之一。
　　程仕勋很爱他的妻子和女儿，不可能会喜欢男人，莫俊宇也不会喜欢男人，对于这一点，程仕勋不能完全肯定，也不能百分百怀疑，莫俊宇只是一时糊涂，那次厕所里是意外，应该不会再那样对他用强的，程仕勋想起那日的情景，就觉得后股隐隐作痛。
　　人生总有难以抉择的选择，选错会痛苦，选对不一定会是好的结局，他总是做错选择题，总会连连遇到不幸的事，跟着会有幸运的事发生，也会带来更大的麻烦，这似乎就是他的人生，跌宕起伏全不由自己掌控。
　　程仕勋挪开莫俊宇放在珊珊身上的手，莫俊宇睁开眼睛看着他，将珊珊抱回自己的床上睡，盖好被子。
　　“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拒绝去学校，你要自己去解决，你和你的父母沟通，经他们同意，如果我能暂时做的监护人，我会答应，直到你大学毕业，但我有个要求……”靠近莫俊宇的床边，弯下腰，说道。
　　“我不会再做。”莫俊宇打断程仕勋的话语。
　　“呃？！”
　　“除非你自己愿意。”莫俊宇伸手拽住程仕勋衬衣领口，将他的头拉向自己，轻沾带过程仕勋的唇，横臂勾住程仕勋的肩，压他睡在自己的一侧，闭目假寐。
　　“谁会愿意。”会意莫俊宇所说的话，程仕勋自言自语轻声嘀咕，过一会，会过神，他想说的话不是指那件事，莫俊宇想岔了，蠕动着嘴巴，想想算了，误会就误会，自己想说的事并不重要。
　　侧头看看莫俊宇的侧脸，阴沉笼罩莫俊宇整张脸，棱角分明过份早熟的五官，超过自身的年龄，朗眉星目高挺鼻梁，气宇不凡身长挺拔，卓卓如野鹤立之鸡群，唯独个性怪异沉闷，阴郁寡言的莫俊宇最怕孤寂时，与他过早相遇，误以为对他，有女生一样的性冲动与正常同等含义，莫俊宇只是弄混淆了，现在他还未有成年，等再过几年，他就会明白，在正确的时机遇到合拍心动的女孩，就会知道，与男人做那种事是错误的。
　　清晨醒来，莫俊宇已经不在病房里，珊珊还睡在床上，早上巡视的医生走进病房，程仕勋唤醒珊珊接受检查。
　　丁子健随实习医生和另一个当班医生一起查看，临出病房时对程仕勋说：“你暂时睡在小宇的病床上，直到珊珊出院。”
　　“莫俊宇他……”程仕勋盯着莫俊宇空着的床。
　　“一大早，他的父母打电话说，小宇半夜里回到家，对他们说，他愿意去上学，并要请指定的家教老师补课，我就说你一定有办法。”丁子健拍拍他的肩头，转身走向门口，停顿站立，回头对他说：“你的五官看起来并不可靠，其实却非常值得信赖，小宇的父母对他关心太少，他缺少的亲情，也许在你这里能寻得依赖。”

　　第　13　章

　　“珊珊住院这段日子，他帮了不少忙。”程仕勋想尽量少欠人情，他没有去找咎予淳另写支票，欠莫俊宇的，他只能尽自己能力而为，如果真能帮助到莫俊宇，能做到什么哪步就算哪步。
　　“他肯回去上学就是帮他忙了，你也不想这小子，这辈子就这样挥霍掉吧。”丁子健挥挥手中的文件夹，“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那小子，小宇只是表面看似很独立，我跟他父母说过，要多和儿子接触，他们一忙起来全忘了，十几年的习惯很难改变，小宇也挺可怜。”
　　坐在靠窗边的椅子上，给珊珊讲故事，程仕勋的双眼，时不时瞄向莫俊宇的病床，莫俊宇不吭一声，没有打声招呼，就立刻去上学，莫俊宇言出必行，也许真的会要自己二十四小时看管他，程仕勋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就算天天面对莫俊宇，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帮助。
　　下午，程仕勋带珊珊出去，看了两间出租房，吃完晚餐，回到病房已经是七点钟，莫俊宇坐在床边盯着门口。
　　从学校匆匆赶到医院的莫俊宇，身穿校服书包背在身后，一看到程仕勋进病房，莫俊宇从床边站起，拽着程仕勋抱着珊珊的手臂往外走。
　　“去哪？！”莫俊宇那张脸没有表情变化，隐隐感觉他在生气，程仕勋单手抱住珊珊，任由他拉着自己向前走。
　　莫俊宇拖着程仕勋坐上的士，向司机说出地址，一直沉默到目的地。
　　车开进浅水公寓小区，经过小区花园，在二十七层楼高楼前停住，莫俊宇上车后没有等程仕勋直直走向单元门，站在阶梯上停住，转过身看着程仕勋，示意他赶快跟上来，程仕勋和程珊珊跟着下车，程珊珊双脚刚一着地，乐癫癫地跑向莫俊宇，要莫俊宇抱着她，莫俊宇将程珊珊抱起，没有等程仕勋走到电梯前按下按纽，程仕勋只得赶紧跟上莫俊宇。
　　电梯在五楼停住，程珊珊先冲出电梯，在楼层里的走道里跑来跑去，莫俊宇用钥匙打开房门，三室二厅单层公寓，客厅相连的阳台半打通用玻璃封闭，搭成高约十几公分高的榻榻米台，浅灰带有深灰印花的垂地窗帘，漆木矮茶几上，放有白色细长瓷瓶里，随意插几支高低颜色不同的银杏，四周放有蓬松灰色净面带暗纹的坐垫，微抬头可以看到，镶在墙面上五十英寸等离子电视。
　　程珊珊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到处瞄看，离客厅很近的一间卧室，布置成主色调为全粉的公主房，珊珊要莫俊宇将她抱到挂有粉色纱缦的床上，很开心的东摸摸西摸摸。
　　“这……”程仕勋看向莫俊宇，用目光询问着。
　　莫俊宇将手中的钥匙抛向程仕勋，程仕勋看看手中的钥匙，似烫手山芋，连忙还到莫俊宇手中。
　　“报纸上出租房屋的信息，都被你划上红圈。”莫俊宇把钥匙，重新放回程仕勋手中，“你们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不要。”程仕勋想也没有想直接拒绝。
　　“我不住这里。”
　　“那你住哪里？！”以为莫俊宇会和自己一起住，才直言回绝，听到莫俊宇说不住这里不禁又担心，这是一部分原因，很大的原因是，他不想再接受莫俊宇的好意。
　　莫俊宇睨眼瞟看程仕勋，“白痴！”
　　“对额，你跟你父母一起住，”程仕勋恍然大悟道，“这是你父母为你结婚准备的房子？”
　　“满十八岁就能换成你的名字。”莫俊宇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要……”程仕勋碰上莫俊宇冷飕飕的目光，程仕勋的语调，降低大半个调，转为自言自语的呢喃：“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不宰死你才怪，要送也只能送给未来和你结婚的人，送谁不好送，偏送给男的……”
　　莫俊宇懒得理会，不知道嘀咕什么的程仕勋，抱起珊珊走到门口。
　　“回医院？”程仕勋跟着莫俊宇从卧室小跑出来，问。
　　“买必需用品。”莫俊宇白了程仕勋一眼，过不了几天，女孩就可以出院了。
　　“不用，我家里有，何必浪费去重新买？”
　　程仕勋执意不去超市买新的物品，要莫俊宇陪他回家去拿。
　　“请问林波在不在？……”开门的年轻小伙子，不是不久前跟程仕勋租房子的林波。
　　“他不住这里，这房子他租给我住。”小伙子礼貌地请他们进屋说。
　　“他的房子？！”凸着双目像要将小伙子盯穿，张大的嘴似要吞下个梨。
　　“是啊。”石磊睨眼看着程仕勋，这人的表情怎么这么怪异。
　　“房子的户主是我老婆，怎么变成林波的？”程仕勋注意到家里的摆设和以前完全不同，家里一些大件全不见了。“放在电视柜上的四十三寸液晶电视到哪里去了？！还有冰箱也不见了？”跑进卧室里，空调和小电视也没有，衣柜还在但里面的衣服，全部都不是程仕勋自己的。
　　“林波说买了新房子，全搬走了，怎么可能是你的房子？！”石磊疾急跟在程仕勋身后说，他可是一次□了一年的房租，还有一千块钱的押金。
　　“他说房子是他的，你就相信？！你有没有看他的房产证？”心头气急的程仕勋对着石磊大吼。
　　“他说房产证在他老婆那里，他老婆回老家探亲了。”石磊不能置信自己会受骗，林波有房子的钥匙，大白天叫搬家公司将大件搬走，楼上楼下的邻居看着林波点头微笑不像陌生人，林波不是房东，搬家那么大的动静，真正的房东怎么会不出面制止？“你说你是房主，那你把房产证拿出来啊！”
　　程仕勋顿时语塞，李芳带着房产证消失了，到哪里去弄？户主不是他程仕勋的名字，林波租房时问房产证，程仕勋对林波提到家里发生的事，他要到医院照顾重病的女儿。
　　“没有吧？！”见程仕勋支支吾吾，石磊的背脊由曲变直，说话语气变得底气十足。“麻烦请你们出去，否则我打电话报警。”石磊打开门做请的姿势，门外站着两位警察，其中一位举手正准备敲门。

　　第　14　章

　　“请问是谁刚才报的警？”警察问，石磊惊诧地望望警察，又望望屋内的三个人，程仕勋一直与自己争论，没有看见他打电话，另一个小女孩才两、三岁，不可能是她报的警，只有可能是跟着一起来的橙红头发男的打电话报警，自己真的被林波骗了？
　　程仕勋拿不出房产证，警察讯问楼上、楼下几户人家，和住另栋楼层的居委会负责人、小区物业，确认程仕勋是房子的常住人口，备案完毕，警察记下程仕勋和石磊联络电话后走了。
　　石磊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怎么办，四百块在市环线内，租一套二室二厅加厨卫的套间，是他跑了几家房介看到最便宜的，爽快答应林波一次性给一年的房租，用去所带现金一半，石磊另预留了几千块，在找到兼职工作或发奖学金之前，交学费和生活开支，现在要他再去找房子，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不说，石磊将余下的钱另交租钱和押金，等于逼他自动回家，石磊想要离家独立生活将成为泡影。
　　警察已经证实程仕勋就是房主，程仕勋本想叫男生马上搬出去，看到那男生呆站在屋里，垂头盯着地面，惨遭巨大打击的模样，于心不忍，男生看上去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