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目标-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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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埃尔迪夫的舌头滑了进来,勾起晏子殊的舌头,轻舔着,缠绕着,晏子殊微眯起眼,心想这是不是也在卡埃尔迪夫的算计当中?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继续思考,卡埃尔迪夫的吻不是恶作剧,和他冷静的外表不同,是相当地热情澎湃……
从佛罗伦斯到柬埔寨暹粒机场,卡埃尔迪夫的心情一直愉快,当然晏子殊也没有给他第二次偷袭的机会,始终保持距离,
虽然没有人看到卡埃尔迪夫吻了他,晏子殊依然耿耿于怀,对待卡埃尔迪夫的态度,十分恶劣。
「我不管你是公爵还是什么!如果你再敢当众吻我……」在暹粒机场,晏子殊低声警告卡埃尔迪夫,却忘记身上还别着高科技步话机〈注二〉,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来时,整个楞住。
卡埃尔迪夫强忍笑意,善意地说道:「放心,我是不会介意……不过还是把话筒关掉吧。」
被卡埃尔迪夫的所有手下听到了!沸腾的血气急速涌上脸颊,晏子殊恼火万分地扯下步话机,大步流星地走向机场出口。
梅西利尔还有一众保镖的视线,怀着好奇、惊愕与漠视,像火一样烧灼着他的背。
***
注二:体积小,便于携带的无线电话收发机。常用于军中短距离的通讯联络。亦称为步谈机、步行机。
第七章 丛林里的遗迹
晏子殊在佛罗伦斯机场,还有飞机上都没有看到利奥爵士,却在暹粒看见了他。
暹粒是一个掩映在热带花草中的小城,暹是泰国的简称,暹粒就是战胜泰国的意思。从南到北有两条主街,均在河西岸,窄窄的暹粒河从南向北流过市中心。
由于长年战乱,柬埔寨是世界上的贫困国家之一,可是有它独特的风景,透过盛开的凤凰树仰望天空,可以感觉到它的古老和美丽,让人身心宁静。
利奥爵士先到暹粒两天,是为了替卡埃尔迪夫安排下榻的旅馆,以及布置旅馆四周的警卫。在暹粒最著名的旅店Grand Hotel门口,晏子殊看到利奥爵士和一个身穿深红色袈裟的僧侣站在一起,迎接卡埃尔迪夫。
这个僧侣的年纪已经很大,可以说是晏子殊见过的最年老的人,他的面孔饱经风霜,印满了很深的皱纹,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嘴微微瘪了下去,身形又瘦又小,可是眼神炯炯,他伸出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十分恭谨地向卡埃尔迪夫敬礼。
老人咕哝了一句高棉语,眼中甚至闪烁着晶莹的泪水,晏子殊看呆了,而卡埃尔迪夫则回以相同的礼仪,和善地微笑着,「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卡埃尔迪夫居然连高棉语都会说,晏子殊目瞪口呆,两人寒暄了一阵,老人颤巍巍地抬高手,摸了摸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又像诵经一样说了许多晏子殊根本听不懂的话。
「他是谁?他在说什么?」晏子殊忍不住低声问道。
「他是守护遗迹的僧侣,来告诉我他最近从神那里聆听到的预言,」卡埃尔迪夫解说道:「他说他可以感觉到我眼睛的力量,刚才是在替我祈福。」
卡埃尔迪夫的眼睛,可以说是晏子殊的死穴,晏子殊不再说话,胸口郁闷得紧。卡埃尔迪夫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柔地说道:「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晏子殊别过头去,老僧人亦向他行礼,晏子殊诚惶诚恐地鞠躬,该说什么好呢?他神色拘谨地看着老人,好像也被祝福了,晏子殊赶紧说了声:「谢谢。」
卡埃尔迪夫很愉快地笑着。
「到底怎么了?」晏子殊纳闷。
「他说你有一颗无垢的心,他很高兴我的身边有你这样的人陪伴。」
晏子殊愣了半晌,「才不是……」正想反驳,卡埃尔迪夫却已经随僧侣一起走向旅馆大门。又被摆了一道!自己竟然还那么认真!晏子殊火冒三丈地瞪了他一眼!
吴哥城是旅游景区,离开暹粒城区约三公里,在密林中被人发现,如今,它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考古学者、画家,还有专业修复遗迹的队伍。
卡埃尔迪夫要寻找的遗迹,是一座地下宫殿,在吴哥城的西北方向,湮没在一片原始密林当中,那里不是旅游景区,可是为了避人耳目,卡埃尔迪夫决定凌晨四点出发,并请教僧侣,向他询问几句还未解开的预言。
晏子殊则坐在旁边的长沙发上,继续研究列印出来的遗迹地图,对于这么大的古迹还未被人发现感到奇怪,后来才知道,因为它沉睡在地下,和吴哥有很大不同。
不知道它地面上的入口处是怎样,只知道地下的结构颇为复杂,一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呈长方形,是一道数公里长的回廊,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条走廊连接第二层;第二层亦是长方形,有许多小房间,四根石柱,最深的一层是正方形的,很空旷,中间是一个石棺。
这只是以僧侣们的预言计算出来的模拟图,地底下到底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古代印度建筑学里,把方形神殿和寺院建筑称之为曼荼罗,是梵文Mandala的音译,意思是「获得本质的地方」,象征宇宙的分解与复合,和宇宙力量的聚集点。
「恒星。」晏子殊默想着,八百多年前,僧侣们到底把什么东西埋在了里面呢?为什么卡埃尔迪夫那么执着?晏子殊越来越想知道,因此,也比当初更加投入这次挖掘活动。
渐渐地,夕阳的光辉笼罩上暹粒河,卡埃尔迪夫与老僧侣告别,利奥爵士亲自护送僧侣离开,梅西利尔忙着准备晚餐,几个穿着白色套装的服务员把一碟碟香气四溢的佳肴端上餐桌,桌子中央还装饰着热带花卉。
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梅西利尔,天气不错,就在花园里吃晚餐吧。」
梅西利尔毫无异议,立刻张罗起来,撤掉已经布置好的餐桌,在花园里用竹子、红色沙笼布、柔软靠枕搭建起简易的凉亭,大概二十分钟后,餐桌已重新布置妥当,桌子上还点起了蜡烛。
微热的夏季风吹过枝叶繁茂的花园,树叶沙沙作响着,柔和的烛光也在摇曳,水晶酒杯,纯金的餐具,还有包括牛肉、烤鸡、法式面包、浓汤、椰汁柬式竹筒饭在内的十七道菜,让人目不暇接。
对于卡埃尔迪夫的奢靡,晏子殊早已经习惯,可还是忍不住叹息,许多菜卡埃尔迪夫根本碰都没碰。
「为什么要在这里吃?」为了打破诡异的安静气氛,晏子殊放下刀叉问道。卡埃尔迪夫看不见花园里的景色,更不用说布置得那么精美的烛光了,这样的安排不是在浪费时间吗?他们凌晨四点就要出发的。
对于晏子殊的不解风情,卡埃尔迪夫苦笑了一下,「我想让你放松一下,如果在房间里面吃,你可能还粘着地图不放。」
「我必须把地图记熟,」晏子殊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在那种地方迷路。」
「你太紧张了。」卡埃尔迪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呢。」
我已经让你失去了一双眼睛,难道还要让你丧命吗?!晏子殊在心中大喊,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平静地说道:「我不想再冒险。」
卡埃尔迪夫看着他,欲言又止地说道:「你的房间在二楼。」
「嗯?」晏子殊不明白卡埃尔迪夫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卡埃尔迪夫停顿了一瞬,「可以吗?」
留下来的意思是……
晏子殊的态度立刻恶劣起来,「我不是你的情妇!」
「我没有把你当作情妇看待。」卡埃尔迪夫有些不高兴,「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当作……」想到接下来的告白,一定会让晏子殊恼羞成怒,卡埃尔迪夫突然收声。
晏子殊看到他的手指十分用力地捏着酒杯。
是因为烛光的摇曳让自己产生幻觉吗?晏子殊觉得卡埃尔迪夫有点奇怪,不像以往的高高在上,也不像对世事了若指掌,无懈可击,现在的卡埃尔迪夫,让人觉得他更接近一个普通人,晏子殊发现,卡埃尔迪夫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他的喜怒哀乐。
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晏子殊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改变。
酒喝得太快了,人有点醉,晏子殊困惑地揉了揉眉心。
卡埃尔迪夫的改变,难道……是因为自己吗?
晏子殊抬头,看到梅西利尔细心地为卡埃尔迪夫切开鱼肉,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比宿醉更难受,从胃里泛起强烈的苦涩感,让人想吐,晏子殊重重地撂下酒杯,「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卡埃尔迪夫没有拦他,只是一直静静地坐着,看着晏子殊刚刚坐过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蜡烛燃尽了,梅西利尔为卡埃尔迪夫拿来了披肩。
「不用了,」卡埃尔迪夫不着痕迹地推开梅西利尔伸过来的手臂,「给我倒杯伏特加。」
「是,主人。」梅西利尔立即转身为卡埃尔迪夫倒酒。
无论被忽视几次,还是那样地爱他啊……恋爱本就是一杯苦酒,微垂下眼睛,卡埃尔迪夫自嘲着。
印度神话中,梵天用自己身体的二分之一变出妻子,为什么是身体的一半呢?因为一旦失去,那会是撕裂般的痛苦。
在爱情中越陷越深,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晏子殊没有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是绕了一个圈,走上旅馆的露天阳台,在竹椅里坐了下来,四周是无边的寂静,树叶间没有一丝微风吹过,而天上有一层淡淡的云,散布着很稀落的几粒星点。
晏子殊毫无睡意,卡埃尔迪夫也没有,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晚……
凌晨三点四十分,在人们还在沉睡中的时候,由三十人、五辆路虎卫士吉普车、七辆摩托车组成的队伍,静悄悄地驶出暹粒城区,透心透骨清凉的风迎面呼啸而来,让人的精神一振。
前二十分钟路途坦荡,车队有意控制车速,进入森林之后,吉普车的优越性能就充分发挥出来!
车子像脱缰野马一般,跌跌撞撞,又疯狂地在漆黑的丛林里猛冲,树枝「劈劈啪啪」地敲打在车窗上,聚丙烯车灯无声地扩散出强光,像锐利的刀划开前方黑压压的森林。晏子殊想,如果是轿车,早就因为剧烈的颠簸和森林里的潮气而熄火了。
车后箱上,满满地装载了粗缆绳、吊轮、雷管、夜视仪、帐篷、AK机枪等物品,因为不知道地下有什么,还装备了全套的潜水用具。
利奥爵士出于安全考虑,坚持卡埃尔迪夫至少要带十个人进入遗迹,晏子殊也觉得仅靠自己可能无法应付突发状况,他也没有考古经验。
卡埃尔迪夫终于做了让步,让十个训练有素的男人和他们一起进入遗迹,不过,只能到地下二层,最后一层是亚特兰提斯传说中的神圣禁地,卡埃尔迪夫不想让没有得到僧侣许可的人踏足那里。
车队在茂密的森林里飞驰,远远地,晏子殊看见一片很大的水域挡在前方,水映着天上朦胧的光,看起来就像是森林的尽头,车队沿着这片水域向西北方向前进。
实际上,吴哥城、荔枝山以及遗迹的所在地,刚好在地图上构成了一个三角形,这也许是巧合,可是联想到印度教三主神,毗湿奴、湿婆、梵天构成的三角形,晏子殊还是暗暗吃惊。
这代表力量与权力。
自从来到柬埔寨,晏子殊觉得自己像是一下子被现实世界抛离,坠入了陌生的异域,奇怪的传说,和也许根本不存在的遗迹,让他恍若置身梦境。
天开始亮了,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晏子殊的眼睛也已经习惯了森林的浓绿色和幽暗。在成为国际刑警的时候,他接受过员警部队的野外生存训练,也曾经一个人在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追踪过罪犯,那次,也是因为卡埃尔迪夫。
那年北美市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