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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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散财,那他也不推辞。钱又不会咬手,还怕多吗?
何殿英对于余至瑶的行为,并不满意。可是想起昨夜床下那番对话,他又颇为自得。余至瑶不但爱他,而且“最爱”。他每每想到这里,就要醺醺然的生出醉意,心中真是快乐极了。
32
32、大年初一 。。。
大年初一的清晨,宋逸臣站在院子里放鞭炮。
他身体好,不怕冷,外面只套了一件藏青色薄呢子短大衣。一手捏着一只小炸弹似的大麻雷子,他叼着烟卷深吸一口,然后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将火红的烟头触向长长的引线。
引线甩着火花嗤嗤燃烧,他伸长手臂,捏着大麻雷子却是岿然不动。旁观的仆人见状,急的直喊。引线越燃越短,直到最后一刻,他才将大麻雷子奋力一抛。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麻雷子在余至瑶的正上方爆炸了!
余至瑶这时下了汽车,一步刚刚跨进院内。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他瞬间僵住了身体,随即慢慢仰起脸来,一片红纸飘飘摇摇的落到他的眼睛上。
院内众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不禁一起哑然。宋逸臣也变了脸色,急忙快步走上前去问道:“二爷,没吓着您吧?”
余至瑶在方才那一惊中,心脏几乎裂开。不过对着宋逸臣勉强一笑,他不愿在大年初一扫了旁人的兴致:“逸臣,你比凤儿还要……”
说到这里他皱着眉头一歪脑袋,似乎一时不知应该如何措辞:“还要……淘气。”
宋逸臣见他平安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情也恢复了轻松:“二爷,过年好。有其父必有其女,凤儿昨夜放鞭炮,把衣裳都烧了。”
余至瑶听了这话,忽然感觉自己对这对父女已然无计可施。
宋逸臣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方才那一响,叫做鸿运当头,您今年肯定继续走大运!”
余至瑶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低头一笑:“好,好,多谢吉言。”
正当此时,凤儿像枚炮弹一样,从楼内飞奔着窜了出来,离着老远就大喊“叔叔”,一路嗷嗷乱叫着往余至瑶身上扑。宋逸臣生怕女儿招人厌烦,抬脚就要踢她。余至瑶见状,却是连忙弯腰抱起了凤儿,又对宋逸臣说道:“别打她。这是个姑娘,得娇贵着养。”
宋逸臣哭笑不得:“一个丫头片子,还用娇贵?”
余至瑶听了这话,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觉得宋逸臣很不够资格当爹。
宋逸臣的确是不大会当爹,他今年也才二十大几不到三十,先前家中儿女全归太太抚养,他是从来不闻不问;后来太太没了,他最钟爱的、担负着传宗接代使命的小儿子也没了,他才只好带着女儿继续生活。女儿是赔钱货,养得再好也是一盆水,泼出去就收不回来。
所以他站在院内继续自得其乐的玩鞭炮,心中一片空白,只有新年的喜悦在盲目鼓荡。
余至瑶抱着凤儿走进楼内,正好杜芳卿也抱着雪团下了楼。大过年的,杜芳卿穿了一身枣红长袍,映得一张鹅蛋脸白里透红,让人想起鲜嫩的桃花瓣儿。怯生生的对着余至瑶一笑,他柔声说道:“二爷,过年好。”
余至瑶先前看他很美,一举一动都是戏;但是再好的戏看久了,也会厌倦。对着杜芳卿微微一笑,他知道毛病不在对方身上:“过年好。”
杜芳卿见他对自己露了笑模样,心中便是一喜:“昨晚在大爷那里过得怎么样?听说大爷新交了个女朋友?”
余至瑶依旧抱着沉甸甸的凤儿,并没想到松手:“也是留洋归来的一位双博士,三十多岁,相貌不好,和大哥不是很相配。”
凤儿依偎在余至瑶的怀中,很好奇的盯着杜芳卿看。宋逸臣不许她随便往楼上跑,而杜芳卿也从不轻易下楼露面。她有时感觉对方是位姐姐,有时感觉对方是位哥哥,说不准,总是变。
杜芳卿觉察到了凤儿的目光,然而只做不知。他是嫉妒凤儿的,因为现在余至瑶只要回到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凤儿。九岁的女孩子已经不算小了,余至瑶明明身体不好,还要经常抱着她来回走。杜芳卿心疼他,心疼的了不得。
余至瑶走到客厅坐下来,凤儿脱了鞋,就在沙发上蹦来跳去。杜芳卿也在他对面坐了,雪团终于有了落地的机会,开始试试探探的四处乱跑。
余至瑶从茶几上的玻璃罐子里拿出一颗奶糖,一边剥那糖纸,一边上下打量杜芳卿。杜芳卿忽然怀疑自己是色衰了,提起一颗心问道:“二爷,看什么呢?”
余至瑶转身把奶糖塞进了凤儿的嘴里,然后搓了搓手,低声说道:“你今天打扮的……挺好看。”
杜芳卿抿嘴笑了,眼波流动,正要开口说两句趣话,不想凤儿忽然站起来,一边嚼着奶糖,一边对地上的雪团呜噜噜怪叫。她一叫,雪团颠颠的爬过来窜上沙发,应和着也叫。凤儿害怕了,向后一屁股坐到了余至瑶的大腿上;雪团撒了欢,伸着长舌头扑上去,要舔凤儿的脸。余至瑶见凤儿吓得直往自己怀里拱,便伸手揪住雪团的后脖颈,把它拎起来远远的扔了出去。雪团一声呜咽落了地,不敢闹了,夹着尾巴躲到杜芳卿脚边。
杜芳卿终日寂寞,就只有雪团是他的伴儿。他把雪团当成孩子来疼,如今余至瑶却因为一个外来的小丫头对它动粗。弯腰把雪团抱起来,他满心怨恨,气得想哭。
余至瑶昨夜在余至琳那里守岁熬夜,如今却也不能休息。喝过一碗米粥之后,马维元先来了,随即顾占海带着大弟子王连山也来了,两家工厂里面的大小经理也来了,舞台饭店俱乐部中的大小管事也来了。公馆中熙熙攘攘,热闹了许久才散。
及至过了午饭时候,余至瑶带上马维元和宋逸臣,乘车出门四处拜年,把熟识的老头子们全访了一遍,偏巧半路还迎头遇上了何殿英。
两人都没下车,打开车窗探头说话。何殿英大声问他:“哪儿去?”
余至瑶答道:“去金公馆!”
何殿英一挑眉毛:“金公馆?哪个金公馆?”
余至瑶压低声音答道:“金茂生公馆。”
何殿英登时骂道:“操!那个老不死的!”
余至瑶听他出言不逊,关上车窗便要继续前行。汽车发动起来,他就听何殿英还在对自己叫嚷:“二爷,限你在今夜十二点之前上门给我拜年!如若不来,后果自负!”
余至瑶没理他,对着前方汽车夫连连挥手:“走走走!”
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余至瑶果然是在何公馆门前下了汽车。
他当然不是害怕“后果自负”。就算没有何殿英的邀请,他也一样要来,因为思念。
何公馆也是热闹了一天,这时刚刚空落寂静下来。何殿英在雪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天蓝色的绒线背心,头发整整齐齐的偏分梳开,好像一名最文明的学童,蹦蹦跳跳的从楼上跑下来迎接他。
余至瑶一阵恍惚,心中只感觉何殿英洁净可爱。闭上眼睛镇定了片刻,他恢复清醒,却是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已经紧紧的拥抱了对方。
何殿英歪头枕着他的肩膀,出言笑问:“二爷,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余至瑶慢慢松开手臂,同时轻声问道:“我抱了很久吗?”
何殿英直起腰来,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脸:“装傻!”
然后不等余至瑶回答,他骤然出手捧住对方的脑袋,二话不说的吻了上去。余至瑶猝不及防的退了一步,又惊慌失措的挣了一下。
随即他安静下来。在何殿英面前微微弯着点腰,他任凭对方吮吸自己的舌头,撕咬自己的嘴唇。有一点酥麻,有一点疼痛,总而言之,还算幸福。
何殿英亲了一场,意犹未尽。揪着衣领把余至瑶牵到楼上的卧室里,他急躁粗暴的将人按在了床上。抬腿跨坐上了余至瑶的腰腹,他气咻咻的低头望去,就见余至瑶歪着脑袋,正目光呆滞的凝视自己。
俯下身去摆正了余至瑶的头,他轻声问道:“让我睡一次,好不好?”
余至瑶答道:“不好。”
何殿英一瞪眼睛:“你不是爱我吗?”
余至瑶的神情很认真:“爱和睡,不是一回事。你能和很多人睡觉,但是不能和很多人相爱。”
何殿英盯着他沉默片刻,最后笑了:“二爷,你这话我没听明白,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情愿,我也不逼迫。我看你在这些事上好像有些不开窍,以后我教教你,让你知道这里面的好处。”
余至瑶没再说话,心里还是有些后悔,悔不该和何殿英谈情说爱——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他怕会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天。
何殿英说到做到,接下来果然不再纠缠余至瑶。余至瑶来了就不打算走,在何家找出一本杂志,他稳稳当当的坐下来,饶有兴味的从头看到尾。
及至到了深夜,何殿英换了睡衣,盘腿坐在床上等着余至瑶。余至瑶刚在浴室内泡过了热水澡,这时光溜溜的只穿了衬衫出来,一手还拿着那本杂志,另一只手却是握了根短短的铅笔头。
背对着何殿英站到灯下,他把杂志一直送到眼前,眯着眼睛研究上面的数字游戏,九宫格里已经被他填得乱七八糟。
何殿英在后方盯着他的背影——腿长,屁股也是饱满结实,被衬衫下摆遮了一半。无声的挪到床边,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条腿,把赤脚蹬上了对方的光屁股。
余至瑶用铅笔尾巴搔了搔鬓角短发,没在意。
于是何殿英得寸进尺,将脚趾头往对方股间移动。这回余至瑶不耐烦的挥起杂志向后一甩,狠狠抽上了他的脚背:“不要胡闹!”
何殿英收回了腿,同时嘿嘿的奸笑:“屁股夹得够紧啊!”
余至瑶猛然转身:“你他妈的再说一句?”
何殿英得意洋洋的侧身一倒:“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不说,除非你求我!”
余至瑶不再理他,背过身去继续研究数字游戏。何殿英悄没声息的溜下大床,却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高高掀起衬衫下摆,他盯着余至瑶的屁股看了半天,末了很慎重的伸出了手,贴上去开始缓缓的抚摸。
余至瑶皱着眉毛扭头看他:“手感好吗?”
何殿英垂涎三尺的一舔嘴唇:“皮光肉滑,上品啊!”
余至瑶忍无可忍的把杂志和铅笔头往地上用力一掼,随即转身拦腰抱起何殿英,使出吃奶的力气扔向大床。何殿英“哎哟”一声,当即摔了个七荤八素,而他趁此机会赶上前去,抱起棉被就要往床下躲。何殿英一把没抓住他,弯腰再往床下看时,发现他已经迅速的把自己卷成了蚕茧。
何殿英忍着笑意,爬到床下哄他:“不闹了,二爷,我保证真不闹了!上去睡吧,地上多冷!”
余至瑶闭着眼睛不理他。
何殿英枕着手臂仰面朝天:“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我陪你睡一夜地板。”
余至瑶依旧是沉默。
沉默良久之后,余至瑶掀开被子,把浑身冰凉的何殿英搂到了怀里。从头到尾的扭了一下,他娴熟的用棉被把两个人一起卷了起来。
何殿英紧紧贴在他的身前,手脚全被棉被箍住,丝毫不得自由。肚子那里硌着一根火热的棒槌,自然就是余至瑶的东西在作怪。
余至瑶对他有爱情,也有欲望,可是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