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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贴身保镖(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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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是打算问问李放,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说服自己那个表面热情、骨子里却十分冷漠的表哥出手相助,所以才会一直在黑暗中等待。
  可不知为何,当他真的见到李放,却又改了主意。
  “你的要求我大致能猜到,赌约我会履行。只不过有一点,今晚的事阴谋味重了些,我非常不喜欢。我要和你再比一次,公平地比一次。”
  
  李放吃惊,不知道沈君尧意欲何为。
  “放心,我不会像你那样故意挖个陷阱让人跳。”
  听到这句话,李放觉得脸上有点发烧,所以他顺口问了句,“你想比什麽?”
  “近身格斗!”
  李放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直愣愣看著沈君尧。
  “时间定在一个月後。”
  定下约定,沈君尧便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他绕过满脸诧异的李放,径直上了楼。
  过了两分锺,李放回过神,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呻吟,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有钱人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打倒对方就一定要在对手最擅长的方面吗?
  
  目睹沈君尧败在李放手上,范家栋又激动又担忧。
  他已经猜到了李放为什麽会突然做出这样突兀的事,所以打心底里感激李放的用心良苦。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每两周一份的行程表又回到了他的手里,特别是当计划临时变动的时候,他还能第一时间接到戴安娜的通知。
  最让范家栋吃惊的是,在打赌输掉後的第二天,沈君尧给了他一张15万元的支票,说是给他们小组全员的补偿。
  
  拿到钱,大家欣喜若狂,纷纷赞扬沈君尧上道,是个爷们儿。
  没人发现李放的笑容中带著一丝丝苦涩的味道。
  那夜之後,沈君尧推掉了所有公、私应酬,开始出入各个与武术有关的场所。
  他接连聘用了四位S市所能找到的最高水平的老师,分别教他擒拿术、拳击、跆拳道和散打,其中有一位还是亚龙公司在外特聘的武术老师。
  一天24小时,沈君尧在公事上也只不过花去6、7小时,倒有12个小时在“锤炼技艺”。
  亚龙的人本以为这位少爷是心情不爽,找个地方发泄。
  可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四天,天天如此。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对劲。
  只是以他们的身份,不方便说些什麽。
  范家栋倒是私底下问过李放,李放却没打算把那晚的事说出来。
  
  就这麽过了约莫两周,李放发现沈君尧眼睛下方一片青黑,走路的身形微微有些不稳。
  所有动作都比以前慢了几拍,原本一直挺拔如松的背脊也佝偻了起来。
  只是,当他一旦踏入训练场地的时候,两道眼神依旧炯然如日,深邃的眸子中闪著坚毅的光芒。
  这一日训练完毕,沈君尧去了更衣室。
  有了上次的教训,范家栋他们不敢再离开太远,个个等在走廊上当树桩。
  等了许久,范家栋抬腕看了看表,眉宇间慢慢露出一丝焦虑。
  沈君尧已经进去40分锺了,想到刚才在一个侧身踢後他一个趔趄单腿跪在地上的情景,范家栋觉得还是找个理由进去看看比较合适。
  就在他犹豫著找借口的时候,有人比他动作更快,径直推开了更衣室的门。
  
  沈君尧坐在长凳上,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一样,背部无力地靠著墙壁。
  五天前手臂酸得连穿衣服这样的小事都觉得费力;三天前因为手颤得厉害,他吃饭时就弃了筷子,只用刀叉;从昨天起,他觉得耳边总有几只蜜蜂围著,嗡嗡飞个不停……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向超高强度的训练发出抗议,只是心中憋著一股邪劲却叫嚣著不愿轻易放弃。
  耳边似乎传来开门的声音,沈君尧觉得应该是自己又幻听了,毕竟三小时内这个跆拳道馆是他的包场,不会有别的客人进来。
  所以他依旧懒懒地靠在墙壁上,闭著眼等待脑中那阵不定时出现的晕眩感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异样感觉越来越浓。
  沈君尧腾地睁开眼,不期然发现李放站在不远处看著他。
  “谁叫你进来的?”
  声音很沙哑,可语气依然冷冽。
  “这麽做,有意思吗?”李放说得很慢。
  沈君尧站起来,腰身直得如同一座雕像,“当我打倒你的那一刻,你就会知道有没有意思。”
  李放垂下眼帘,一如那天在书房内的模样。
  “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说完,沈君尧从储物柜里取出了手表和外套,走出了更衣室。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李放一人,他觉得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沈重得说不出话来。
  突然,口袋里手机一阵狂响。
  李放看到显示屏上的号码时不觉一愣。
  “杜先生,找我有事吗?”
  “後天是你轮休吧,有什麽重要安排吗?”
  “……没有。”
  “太好了,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李放犹豫了两秒,轻声道:“好。”
  
  依旧在士林广场见面,李放跟随杜新泽上了车。
  还没坐稳,他就闻到车厢里飘著股淡淡的香气。
  “我们去哪里?”边系上安全带,李放边随口问了句。
  “去了就知道了。”
  车往城西方向开去,约莫行驶了一个小时杜新泽才慢慢往路边一个空旷的停车场靠去。
  下了车,他从後备箱内取出一束还带著水珠的白百合,冲著李放轻轻一笑,“走吧。”
  李放抬头看了看杜新泽前行的方向,一扇很富古意的牌楼上写著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仙稔台公墓”。
  
  默默跟在杜新泽的身後,李放猜不透为什麽他要带自己来这里。
  很快杜新泽在一个背後靠山,面前有溪的墓地前停下,将手里的百合放到了墓碑前。
  李放往墓碑看去,上面有位清秀女子的彩色照片,照片下写著“爱妻 解元莹 之墓”。
  根据墓碑上篆刻的时间,这位女子离开人间的时候年仅19岁,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而在墓碑左下角李放见到了一行令他瞠目结舌的小字:夫 杜新泽 泣立。





☆、贴身保镖 20

  20 让
  李放不知道该用什麽话才能表达出这行小字带给他的震撼。
  看著杜新泽掏出手帕将墓碑擦拭了一遍,蹲下身像是想和这位长眠的女子说说话,李放立刻识趣地离开了些距离,顺带把眼光落到了别处。
  过了约莫10来分锺,身後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李放一回头,见到杜新泽已经站在了身後。
  细细看了眼,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什麽悲伤之色,李放暗自松了口气。
  大概是已经过了5年的关系吧,李放如是想著。
  
  “不想问些什麽吗?”杜新泽开口问,声音略显低沈。
  微风中似乎还带著那股沁人的花香,望了望不远处的墓碑,李放轻柔问道:“可以吗?”
  杜新泽笑了,“有什麽不可以的。带你来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朋友就该互相了解,不是麽?莹莹走的时候我答应过她,会尽力去享受生命的快乐,所以每当我觉得找到个自己欣赏的朋友时,就会来告诉她,让她在天堂里也能知道我过得很好。”
  “她,是怎麽离开的?”李放问得有些犹豫。
  “先天性心脏病。”杜新泽的声音又低了些,“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在我当实习医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她,後来我毕业留在现在的医院,只要当值就会抽时间和她聊聊天。後来……她告诉我喜欢我,问我能不能娶她,我就答应了。婚後一周,她便离开了人世。因为没有摆酒宴,所以外人很少知道我曾经结过婚……”
  
  听著杜新泽不紧不慢地诉说往事,李放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生死离别的故事感觉不到悲伤,只有股温婉舒缓的力量在轻轻流淌。
  或许就是杜新泽身上独有的魔力,总能让人把焦躁的情绪转为平和。
  祭扫完两人慢慢往回走,突然杜新泽的电话响起,他说了声抱歉後往旁边疾走了两步,接起了电话。
  半分锺後,杜新泽焦急地走过来,语速极快地说道:“君尧出事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李放放下了一半的玻璃,任由疾速的风扑打到脸上。
  杜新泽话说完,两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城里赶。
  不知何故,李放的眼前不停闪现出沈君尧没有挺直的背脊、微微发颤的手臂……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视线的交流。
  杜新泽连闯了两个红灯,用了大约出城时一半的时间赶到了医院。
  
  急救室的病房内,沈君尧静静躺在床上,胳膊上打著点滴,被白布盖住的胸口起伏得很细微。
  因为双眼紧闭,所以眼下两块阴影就特别明显,加上明显消瘦的双颊和病态的面色,把有段时间没见过面的杜新泽吓了一跳。
  李放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沈君尧。
  他从没想过,那个在记忆里一直嚣张跋扈的人竟变得这般脆弱,如同一碰就破的薄胎瓷器。。
  望著他的脸,突然间,脑海中墓碑上那张清秀的照片变成了沈君尧的模样,无可名状的恐惧感溢满了李放的心头。
  
  得知他只是因过度疲劳而导致的突发性晕厥,杜新泽吊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回了原处,但有些问题他必须弄明白。
  “他怎麽弄成这样了?”杜新泽压低了声音问李放。
  李放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著病床。
  范家栋把沈君尧送到医院後唯一联系的人就是杜新泽。
  因为急诊室里还有其他人,所以范家栋让亚龙的同事都等在车里,他自己留在医院等沈君尧打完点滴。
  此时听见杜新泽问起,他便主动上前把最近沈君尧最近的疯狂状态描述的了一遍。
  
  杜新泽越听眉宇皱得越紧。虽然身边的李放一言不发,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和李放有关系。
  等范家栋说完,杜新泽瞅准空,将有些心神不宁的李放拉了出来。
  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杜新泽开门见山地问:“从君尧会走路起我就带著他玩,他虽然平时有些自傲,但从没干过这样疯狂的举动。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麽问题?”
  李放嘴角扯了一下,也不知算不算是笑,随後把那晚和沈君尧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告诉了他。
  
  杜新泽听得十分仔细,似乎是想从李放的话中看到沈君尧当晚的表情。
  李放说完後,他无奈地摇摇头,悠长地叹息一声,“真没想到君尧居然如此在乎那场胜负。是我的错,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只是,你打算怎麽办?真和他动手吗?”
  李放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他平时的性格是肯定不会答应,只是那夜沈君尧把话说得很清楚,就是看不惯当初他们耍手段,想要公平一战,李放觉得这是他欠沈君尧的。
  更何况,当他看到沈君尧为了能战胜自己而发愤图强,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动。
  很久以前,当他刚进部队的时候,也是几近疯狂地训练自己,为的就是不让别人轻视穷得连内裤破了都不舍得换新的他。
  每每回忆起那段日子,李放觉得既辛苦又有种淡淡的满足。
  所以他不愿拒绝沈君尧的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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