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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与君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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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我可以喝酒跳舞玩乐打扮,可以为了元亨的事务费心忙碌,可以陪着傅斟在心海浮沉中患得患失。
  
  一日晚间我与怡君等人在花衣街打牌,接到傅斟的电话,劈头就问吴之群在不在场。我回他说在。他匆匆挂上电话。不出两刻就赶了过来。
  我将手头的牌让给别人,拉傅斟到旁边问他:“有什么要紧事?风风火火的。”
  他看看左右没人,放心的与我交谈道:“民权保障同盟的总干事杨宏甫被人暗杀了。”
  上午经过亚尔培路的时候,那里的道路被封锁了。想是与此有关。我对政治并不关心,只听闻这位杨先生与蔡鹤卿孙夫人一道,高调宣扬民主人权,营救政治犯,号召联合统一抗日。
  我疑惑的问傅斟:“可有什么干系?”
  傅斟用眼睛在人群里搜寻着吴之群,不无忧虑的答说:“但愿没什么干系。谁知杀他是为哪一遭。希望非关抗日主张。”
  
  远远见了吴之群,两下走到一处,傅斟也不多做客套。只将他拉到僻静的小书房之中。表明来意后,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吴之群嘴里闲扯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手底下却展开一张白纸,执笔在上面写下“杀杨儆宋”四个字。确认傅斟看清之后,迅速用火柴点燃,丢到烟缸里化为灰烬。
  “杀杨儆宋”,杨是杨宏甫,那么宋应该是孙夫人了。看来刺杀一事事关政治,与激进的抗日主张无关。傅斟的一颗心可以放下了。
  吴之群是官场中人,深谙为仕之道,自然知道莫谈国是的道理。对傅斟讲明到这个地步,也算仁至义尽了。
  
  傅斟之所以如此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全因为在沪上名流之中,君先生一向以高调坚定的抗日主张闻名。
  九一八事变和一二八事变之后,杨宏甫曾赴华北呼吁全国统一抗日,蒋公对此非常气恼。当时有一大批的知名人士私下出钱出力支持抗战。君先生赫然在列。
  
  日本人多次联络过君先生,试图拉拢他收为己用。都被君先生以庶务缠身为由拒绝了。
  君先生年富力强,财势雄厚。有威望有名誉有地位。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且政治背景单纯。如今一朝荣任总商会长,更是举足轻重。日本人一直想扶植一个他这样的人,在上海处置商务事宜,控制特殊商品的买卖流通。
  君先生对此极为不齿。他说:“虽说君某做的是偏门生意,但大丈夫有为,有所不为。出卖祖宗、欺压同胞的亡国奴勾当,坚决不做。”
  
  傅斟为此常劝君先生莫把事情做绝,要给自己留些分寸。
  且不说日本企图吞并整个中国的野心能否实现,只当下日本人在上海的势力,就不容小觑。大可以半明半暗的作威作福无法无天。
  傅斟说:“上海这样的局面,不弯腰就没法生存。扭转乾坤岂是一两个人可以做到的。有时候帮日本人做事,不全是错。那样的位置,你不坐,自会有人去坐。与其让个唯命是从的反复小人去坐,还不如自己担了这个罪名,尚可从中斡旋。”
  君先生哼了哼,说:“汉奸的骂名岂是轻易担得起的,那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罪过。你说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谁知道?谁信?若是个政客,可以说为上位,若是个商人,可以说为钱财,咱们是江湖人,立威扬名靠得是一个义字。丢了仁义就是丢了根本,三头六臂也立不起来了。”
  傅斟嗤之以鼻:“沪上的十大闻人、福禄双星之流,穿起衣服来都是忠孝节义,脱了裤子哪个不是一屁股的男盗女娼!”
  君先生垂下眼皮说:“那便是道行,玩得起的,哪一个不是修炼成精的人物。”
  见君先生如此冥顽,傅斟满怀惆怅语重心长的说:“屋檐就那么高,别人不低头你也得低头……哎,谁让你比别人都来得高呢。”一句话,又把君先生说乐了。
  
  周末一大早,日本商人山田义夫送来帖子,说隔周是他的寿辰,他入乡随俗,请了各路艺人到他家里唱堂会,希望君先生赏光莅临。
  山田义夫表面是个商人,其实是为日本政府工作。曾多次试图游说君先生。此人是个中国通,汉语说得好,人也精于世故。君先生对他一直还算客气。他说君先生是大日本皇军看中的人,不会轻易放弃。希望君先生能认真考虑合作之事。
  这次下帖相邀,不知安得什么居心。又不便直接驳他的面子。
  君先生也唯恐是鸿门宴,特意命人多方打听,得知受邀者众多,且行业不一,便不再疑虑。
  
  等到那日早上,君先生收拾停当门,逐一试穿皮鞋,准备出门。
  傅斟才刚刚起床。倚在门框上,忽闪着黏答答的眼皮,喜滋滋目不转睛的看着。等君先生走出去,我悄声说:“就那么好看吗?看不够?”
  傅斟笑嘻嘻的指着君先生的背影说:“不知道还以为是去当新郎官呢。越老越臭美。”
  
  这时电话铃响,我随手拿起听筒说:“喂,秦公馆,哪一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喘息着的男人声音:“喂喂,让君先生不要来,千万……有人要对他不利……”
  一句没说完,话筒里传出扭打和呻吟的声音,电话随即被挂断。这个声音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25

25、第25章 绑架 。。。 
 
 
  傅斟脸上还挂着梦游般的笑容,见我捏着电话发呆,问我什么事。我将电话里的情形详详细细的向他描述了一遍。他穿着睡衣撒腿往外跑,边跑边喊:“阿三、阿权,开车,快。”见我跟在他后面,赶紧将我向后推开,大力挥着手说:“分开追!”我扯着阿三跌跌撞撞上了另一辆车。
  
  我们的车子一路追到虹口公园,没见到君先生。只看到了傅斟和阿权,正在和关卡的日本兵交涉。
  虹口是日本人的地方。有海军陆战队在此驻防。自从日驻沪总司令白川义则庆祝天长节时,被朝鲜人尹奉吉炸死,出入盘查更加严格。没有通行证,鸟也飞不过。
  
  我们无功而返,在焦急和慌乱中度过半日。傍晚十分海天大哥带人回来了。他看上去毫发无损,却满脸懊恼。
  他说一早过去的时候,本没什么异常。戏看到一半,山田义夫过来说带君先生去见一个人。君先生跟着到了一处房间门口,里面影影绰绰好些日本人。有几个当官摸样的,还有个男人满身是血躺在地上。不过离得远,看不真切。
  君先生厉声问了句:“这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有人回答说:“只是想请君先生喝个茶,他不识抬举,误会了我们的好意。”
  这时山田在君先生耳边说了几句话,君先生脸色很难看,吩咐海天大哥不必跟着,自己进了那房间。
  等了很久,里面一直没什么动静。海天大哥几次追问门口守卫的日本人,语言不通,也得不到什么回复。直等到天色渐暗,还不见君先生出来,他们一商量,硬冲了进去,房间里却根本没人。他们还想再理论,无奈对方人多势众,用枪逼着他们赶了出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房间里满身是血的男人,应该就是早上匆忙打来电话,向君先生示警的人。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时间,在哪里听到的?我的用力敲打自己的脑壳,忽然一个模糊的声音响起,“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没错,是崔月楼。赶紧一个电话打到同生戏院。班主说崔月楼确实被下帖子请去唱堂会了,一直未归。
  傅斟听见,脸色一变,抓起桌上一应物件狠狠摔砸在地上。
  
  九爷回了苏北盐城老家奔丧。君先生身陷险境生死未卜。同生会一时群龙无首。老老少少连夜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经过多方打听,得来消息,日本人说今日君先生根本并未出席山田的寿宴。
  如果他们提出条件,无论多苛刻,我们起码还有回旋商量的余地。他们来个死不认账,我们便束手无策了。
  想来日本人拘禁君先生,是要逼他就范,答应帮日本人做事。他自己不点头,我们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侯爷添爷、黄师爷、和一帮同生会众,围坐在书房中,争执不休。有人提议将事情的经过通知传媒报馆,制造舆论,向日本人施压。有人提议以商会的名义向政府抗议,请政府出面与日本人交涉。也有人说以君先生的名义发一则声明,支持中日亲善,共荣共惠,愿在商言商,与日方谋求合作。
  傅斟在众人的高声论辩中默默走出房间,出了门口,重重靠在墙上。手掌和头紧紧的抵住墙壁,闭着眼睛不说话。我倒了杯茶给他,问:“商议的如何?”。
  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手指着房间的门,激动而愤怒的说:“他们一个个,何曾想过救人!哪一个主意,不是要生生逼死君飞扬!”
  日本人不承认拘禁了君先生,如今死无对证。恐怕逼急了,他们很有可能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即便保住了性命,毁了名声,君先生便是生不如死,在商会,以致上海,再无立足之地。
  傅斟用手拍打着墙壁,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着:“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君先生真的出事,同生会怎么办,九爷怎么办,而傅斟他,又该怎么办?
  上上下下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傅斟命阿三准备了十根一封的两封金条,每封一百两。临出门前,对海天大哥和安哥下了死令,他不回来,无论商议出任何结果,都不许擅自行事。
  
  他这一去就足去了一天。入夜依旧未归。张妈一遍遍跑到街口去张望,一遍遍失望而归。每次都跺着脚拍打着手背焦急的说:“你说说,这是去了哪呢?可千万别有什么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小姐姑爷。”
  一整天不住有各界电话打来问询,开始我们为了不致无端猜疑,还一一解释。后来干脆一听是关系此事的,就立刻挂断。
  十点多钟,傅斟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说饮了酒,不便宜,今夜留宿在吴之群府上。让我们不必担心。我问他要不要多派些人去接,他没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通过吴之群,攀上了哪一条线,希望不要白忙一场。
  又一个惶惶不眠之夜。早上阿三回来了,一脸匆忙的径直进了傅斟房里,拿钥匙开了书桌下的小抽屉,翻找着什么。我过去问阿三:“进展如何,可有什么转机?”
  阿三低头嘟囔着:“一切顺利。”
  边说边拿着傅斟的名章往外走。我一把拉住他,疑虑的问:“取这个做什么?到底什么情形?”
  阿三只低着头不言语,一味挣脱我,要往外走。我两只手一起上,抓的更紧了,厉声问:“不说清楚不许走。你小老板到底走的什么门路?要动用名章,是要签定什么?要出卖什么?还是要承诺什么?”
  阿三极力挣脱,不果,脸色涨红气恼的说:“不要问了,什么也不是,碍不着你,碍不着君先生,碍不着同生会,你们都放心!你们都会好好的。”
  说着,眼睛竟有些潮湿。最后干脆胡乱脱去扯在我手里的外衫,蹬蹬蹬跑了出去。
  
  到了晚间,傅斟回来了。是吴之群亲自送回来的。傅斟不知哪里不舒服,看上去脸色很差,走路有些不稳,双脚飘乎乎的。吴之群殷勤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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