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爱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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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得很。
　　景远三十几岁一把年纪还没有一次尝试过像现在这种“糟了”“怎么办”和手足无措的滋味，从小他的人生就一直充满着优越感，理性压倒一切，所有问题都有解决的方法，实在无解的扔掉就是了。可是许宁哲成了他的例外，从他出现的一开始，他就是他的例外。
　　景远正式生日那天，公司同事在KTV订了一间VIP房给他庆祝，可是景远全程心不在焉一直低着头在把玩钥匙上那个手机绳，同事以为他为公事心烦，还一起大合唱生日歌来哄他，可是景远情绪很低落根本没有心情玩也实在是笑不出来，冷着一张木头脸只会说“谢谢”，所以同事们互相打了几个眼色都识相地离开了。
　　偌大的VIP房，只有景远一个人在沙发角落坐着，同事走之前点的歌还在屏幕上播放着。
　　一段很经典的旋律，说不出的熟悉感。
　　Air　Supply的《All　Out　of　Love》，中文名刚好可以译作《我没爱了》，我没爱了，许宁哲也这么说过。
　　景远突然地就很想打给许宁哲，给他唱这一首歌，想到的时候电话已经拨出去了，许宁哲难得没挂他电话，竟然接起了。
　　景远接着屏幕上的那一句就开始唱了。
　　“And　what　would　you　say；　if　I　call　on　you　now；
　　你会说些什么呢，如果我现在找你，
　　Say　that　I　can’t　hold　on。
　　告诉你我撑不下去了。
　　There’s　no　easy　way。　It　get　harder　each　day。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日子变得日渐煎熬。
　　Please　love　me　or　I’ll　be　gone。　I’ll　be　gone。
　　求求你爱我吧否则我就要消失了。我就要消失了。
　　I’m　all　out　of　love。　I’m　so　lost　without　you。
　　我没爱了。没有了你我是如此失落。
　　I　know　you　were　right；　believing　for　so　long。
　　我知道你是对的，长久以来一直相信着。
　　I’m　all　out　of　love。　What　am　I　without　you
　　我没爱了。没有你我算什么？
　　I　can’t　be　too　late　to　say　that　I　was　so　wrong。
　　我不能这么迟才告诉你是我太错了。”
　　唱到最后一个词，景远差点把自己也给感动了，声音有点哽咽，他看了看手机，发现屏幕暗了，解了锁查询通话记录，发现通话时间只有十秒，仅…仅…十…秒。
　　心底仿佛响起了什么碎裂的声音，许宁哲，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景远回拨过去，许宁哲干脆直接地关了机，留他不知所措地石化在原地。
　　许宁哲不蠢，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可是相当的机智，所以景远现在的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景远说了那么多，可也还是从来没跟他说过他最想听的那四个字或者三个字，所以他一直对“景远有一个喜欢的人”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再喜欢景远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不是对方稍微示弱他就必须马上倒贴。
　　这一天是景远的生日，晚上他洗完澡吹干头发坐在床上捧着速写本发呆，心里想着自己这辈子可总算是知道被人追是什么感觉了。
　　我不就喜欢你长得好看吗，这世界上好看的人多的去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吧。好吧，我现在好像还是非你不可，谁都没有你好看，我真的很想你，生日快乐，你在做什么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挂念着的那个人就打来了，于是许宁哲鬼使神差地选择了接听。
　　我，我，我擦！！！景远给我唱歌，不行，机会太难得了，我得录下来。
　　然后许宁哲一激动就手癌发作把录音摁到了挂机上去，直接把景远的电话挂了。他捧着手机有点欲哭无泪，心里头无数的小黄脸举着右手在挥，可他也不敢回拨，更怕景远再打过来问他为什么挂他电话，万一景远问起来还得告诉他自己想把他唱歌录下来，电话录音什么的也太猥琐了吧，怎么开得了口。
　　于是他就装起了鸵鸟关机了。　
　　景远还在那里黯然神伤，突然电话就响了，不是许宁哲，是他的双胞胎哥哥，景恒。
　　“景远，你明天能不能替我去一趟人民医院，沈夜澈前几天遇到车祸昏迷了，需要人守着，我明天在巴黎有一个紧急会议，赶夜机过去最迟后天凌晨就回来。”沈夜澈是景恒的男朋友。
　　“好。”
作者有话要说：　　Air　Supply是上世纪70…80年代享誉全球的满摇滚组合，其中《All　Out　of　love》是经典金曲之一，被其他歌手翻唱多次。
　　哈哈哈哈哈哈，唱歌这种老梗，难道我会随便用？
　　ps：哥哥一家三口要出场客串了。

　　☆、求你

　　景远的准大嫂，沈夜澈，现在正呼吸微弱地躺在病床上，连窗台上的青苔都比他有生气。那个撞了他的司机还在逃，可是景恒却神色如常，只是风雨不改地来守着沈夜澈，实在得走开的时候，才求助于他。
　　景恒在大学的时候，遇上沈夜澈的很久之前，就已经向家里出柜了，父母就是那样从来都放宽心让孩子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人生的人，像是景恒要喜欢男人，像是景远要独自出国，想做就去做，每个人都有自己获得幸福的权利。
　　景远踏上去美国的飞机的那一瞬间，他告诉自己，该知足了，不对再对父母要求更多了。可他现在最想做的却是，回家求得父母的同意让他去爱一个想要爱的男人。
　　爱情是什么，婚姻是什么，是什么给了你和景恒一直走下去的勇气，他真的很想问问沈夜澈，可是整个房间里只有呼吸机心率机运行的声音。
　　连续两天，探访时间结束的时候，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他把车开到许宁哲的小区，就坐在上次和许宁哲并排吃雪糕的那张石凳，可是坐了一个晚上许宁哲都没有如他所愿地出现过，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周围追逐打闹的熊孩子来了又散，一直到十二点，他知道许宁哲一定已经睡了不会再有出现的可能，才愿意离开。
　　飞机延误了，景恒在第三天的清晨才回到，景远在房内继续替他守着沈夜澈，景恒拍拍他肩膀，以示谢意。
　　“哥，你大学出柜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隐瞒，不过我也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了才和爸妈说的，我知道他们本来也不会说什么。”说着偏头揣摩了一下景远的脸色，“不要总是自寻烦恼给自己找担子挑，父母永远比你想象的要爱你，至少我们的父母确实是这样。”
　　“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
　　回到家的时候，景家老俩口刚从外面散步回来。
　　“景远，小澈怎么样了？”
　　“嗯……还是那样，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唉，怎么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景远随便打了个腹稿，就跪在了父母的面前。
　　“爸，妈，我想跟你们坦白，我喜欢的是男人。从前你们供我去美国读书，我一直觉得亏欠你们，所以在景恒向你们坦白的时候我不敢站出来，我原先也选择了把景恒那些无法背负的传统家庭责任背到自己身上，可是直到我遇上我喜欢的那个人，我才发现原来我无法忍受自己在爱情上做出妥协，我只想要最好的那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相守一生的婚姻，否则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爱我，我觉得他比我爱他要爱我得多，即使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自私冷漠，仍然感受得到他爱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把他从我身边赶跑了。”
　　“那你就去追吧，起来，不用跪着，把他追回来，那是你的幸福，爸爸妈妈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你得到幸福。”
　　姐夫要上班，许宁哲陪姐姐去买了一堆孕妇装，逛了一整天街还拎着七八袋衣服腰酸腿软得很，回到家丢下东西就跑去蛋糕店吃个提拉米苏慰劳自己了，然后他就吃了一块提拉米苏一块酸奶芝士蛋糕一碗焦糖炖蛋一块抹茶慕斯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在漆黑的楼道里他掏着钥匙准备跺一下脚把声控灯震响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巨大的黑影推到墙边，他以为是抢劫的，表情惊恐地回过头，发现是景远，更惊恐了。
　　“你想干嘛？”
　　“想。”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你。”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着另一个傻/逼吗，你还想说什么，说你还给傻/逼织毛衣了吗？”许宁哲话没经过脑子就蹦了出来，导致说完以后他马上就后悔了，因为……
　　“我喜欢你。”于是许宁哲一秒就成了自己口中的傻/逼，他不禁在心里愤慨，少年，没事不要给自己挖坑啊！
　　“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喜欢我，然后也没经过我同意突然又说不喜欢我，还不愿意听我解释，我已经习惯被你喜欢着了，你让我怎么办。”景远一手撑着墙，一点一点越凑越近，许宁哲忍不住偏开头，根本不敢直视他。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我要跟你在一起，他们也同意了。”许宁哲消化了一下这个信息，等等，为什么进展得这么快，我不是还没同意接受你吗。
　　景远的鼻尖轻轻蹭过许宁哲的脸侧，呼出的热气挠着他的耳垂侧颈，让他整个脸都烧红了，他从来没有在任何清醒的情况下和景远凑得那么近。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景远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委屈，许宁哲很不争气地心疼了，是谁这么大胆敢让我男神这么委屈。
　　景远的嘴唇滑过许宁哲的耳根时，他不由得腰一软，紧接着景远的另一只手就扶了上来。
　　“我，我，我本来是想录音来着，但是不小心摁了挂，挂，挂电话，我不敢让你知道，又怕你嫌，嫌，嫌弃我手癌，我就顺便关机了，躲得一时是一时……”许宁哲在心里怒号，为什么关键时候我还要结巴！！！
　　景远温柔低沉的声音轻轻传入他的耳里：“以后都不嫌弃你了，爱我吧，求求你了。”
　　许宁哲觉得景远像一个魔法师，念了一个无比好听的咒语，然后轻轻吹了一口气，魔咒就生效了。
　　许宁哲把脸转回来吻住了景远，景远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吻加深，相互缠绵的唇舌将彼此的情绪挑起。
　　景远突然向后退了一下，两唇分开，许宁哲眼里有些急不可耐的眼神，又想凑上去。
　　“你姐姐是不是在家？”
　　“对！”许宁哲突然才想起来，“那，那我们……”
　　“去我家。”说着景远就把他往怀里一带搂着走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跟你父母一起住吗？”
　　“他们住楼上，隔音很好听不到。”
　　许宁哲在车上的时候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他给许宁杉发了个信息：“姐，景远终于说他喜欢我了，还跟家里人坦白了，我今晚去他家打游戏，你不用给我留门了，早点休息！”
　　许宁杉秒回：“……”“大晚上的去景远家打什么游戏？！”
　　许宁哲：“星际大战微信飞机什么的吧。。。”
　　刚把房门带上，许宁哲的嘴唇又被堵上，被景远一把抱起放到床上，他伸手环住景远的脖子被吻得情迷意乱衣衫不整，景远双手点火似的从上一路往下。
　　景远深深的疼爱把许宁哲顶弄出了带着鼻音的断续轻吟，眼角噙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