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心善万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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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得去面对这个由自己带回家又要由自己送走的孩子。
他回到家里,扬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他走过去,坐在了孩子的身边,或许已经不能称为孩子了,扬自舒从头到脚细细地看他,像是仍未看够一样,扬自舒第一次发现这几年这个被自己看做孩子的人已逐渐有了一个男人的轮廓,眼神却是不曾改变过的寒冷。
扬笑直视着他,却又似乎无法忍受一般移开了视线,说道:“你要赶我走吗?”
扬自舒心里也明白将他送走与他所说的赶走对扬笑来说并无区别,然而这句话却伤到了他自己的心,他急着辩解:“老段替你找了一对很好的老夫妇,并非赶你走,我必定常去看你。”
扬笑冷哼一声,说:“谢谢。”
扬自舒明白多说无用,再多的话也改变不了自己为了结婚送走了他的事实。
他想要最后与孩子再拥抱一下。
扬笑单手推开了他,眼神带着厌恶,说:“事到如今,何必假惺惺。”
把扬笑留在自己身边是扬自舒最后的坚持,最开始的约会也是为了这个孩子才去的,他甚至可以轻易答应与一个并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只是希望可以把这个孩子留下而已。生活却逼得他一退再退,最后连这最后的坚持也不能保有。
扬自舒看着这个自己一直视为亲人视为弟弟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眼里彻骨的寒意,他想,明明自己也不希望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又伸开双臂,笑得很灿烂,说:“最后给哥哥抱抱吧。”
扬笑似乎惊讶于他的厚脸皮,皱着眉头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哥哥过。”
扬笑的话音未落,就看见那人的笑脸在一瞬间垮了下来,原先笑得过于灿烂,一瞬间像是能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一样,与此同时看见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扬自舒也被自己这样的变化吓了一跳,眼泪来的猝不及防,他慌乱地用手指揩掉眼泪,奈何像是泪腺失了控一样,片刻便已是满脸的泪水。他勉强地笑着,说道:“你别这么说,好歹我们相处了这么几年,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要说得这么直白……怪让人难受的……哈哈,这次丢脸了。”
他边哭边笑,想着真是一塌糊涂,自己居然在孩子面前丢脸成这样。
扬笑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想要忍住哭的样子,缓缓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背,却又收了回来。
此时的二人像是颠倒了身份,似乎扬自舒才是那个要被赶走孩子,而扬笑便是那个铁石心肠的人。
扬笑看着他哭,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把他抱在了怀里,扬自舒像是得救了一般紧紧地抓住了他,放声哭了出来,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扬笑摸着那人的头发,像是他曾经对待自己时那样,缓缓地说着话:“别哭了。”
“你以为哭过了一切就过去了吗?”他说着,似乎声音里掺进了笑意,“你以为哭一场就可以让我明白把我送走是你万不得已之下做出的决定吗?”
扬自舒像是察觉了什么,哭声猛的顿住了,身体在他怀里发起抖来。
扬笑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异样一般,继续说着:“你不过是个任性的人,任性地把我带回家,给我你以为最好的生活,把一只野猫变成了家猫,又任性地给家猫希望与誓言,最后说句‘对不起’就轻易地把我踢出去。”
“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家猫在这个上是无法生存的。”他说着,拍了拍扬自舒的背,“谢谢你把我变成这只可爱的家猫。”
扬自舒被他拥在怀里,只觉得冷,透心的冷。
冷得他忘了哭,眼睁睁地看着扬笑微笑着放开拥抱自己的手,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自己鞠了一躬。
“万分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他说,“再见。”
扬笑虽和扬自舒把话说的十分不留余地,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让他为难的事,反是乖乖地听从安排收拾行李去了老段为他找到的那对老夫妇家。
或许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他已变成了一只家猫,并不想再流落街头了。
自从他离开了之后,扬自舒一直试图联系他,那家人却说他始终不肯接电话,扬自舒也去了他的学校,扬笑却总有办法不被他找到。
扬自舒找到闵文,他知道闵文这几年一直和扬笑关系很近,只希望他能帮忙联系扬笑。
闵文也与初识时不同,虽说个子仍不像扬笑那样蹿高了许多,倒也不会再被人认作是女孩了。
闵文见到扬自舒,脸色也并不很好,大概扬笑已经对他说过些什么。
他对扬自舒说:“你都已经把他送走了,就不需要再这么虚伪地装作关心他了。”
扬自舒看着他,似乎看见了几分扬笑的影子,不由自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微笑道:“拜托你了,只要把这手机交给他就好。”
闵文用力拍开了他的手,说:“恶心死了。”
扬自舒并不在意他的言语,只是微笑着拜托他。
闵文咬着牙看看他又看看手机,一把抢过手机跑了。
扬自舒在他身后笑道:“谢谢你了。”
“给你的。”闵文拐进一个楼梯间的小角落,回头看看扬自舒并没再看着自己,就掏出手机扔给了一旁坐在地上的某人。
扬笑盯着那只摔在自己腿上的手机,没动。
“不要啊?”闵文看他这样,便走过去作势要拿走手机,“那就当我多管闲事,我把它拿去卖掉赚点零花好了。”
扬笑一把夺过手机,塞进了口袋,继续不说话。
闵文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鬼样子,就地坐在他身边问他下节课去不去上。
扬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低着头想着些什么,然后他问闵文:“他刚才摸你头了?”
“嗯,被我拍掉了。”闵文说,“你刚才偷看了?”
扬笑哼了一声,似乎是不承认他的说法。
“我觉得他真挺把你当回事的,”闵文转过头看着他说,“光来学校都跑了好几趟了,我看你也挺想见他的吧,就别矫情了,说不定他真的是迫不得已才把你送走的呢。”
扬笑冷笑了几声,说:“他要是真的不愿意,哪会有什么迫不得已。”
“所以呢?”闵文说,“人家也有自己的问题,没义务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啊。”
扬笑不说话了。
就是闵文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所以走神走到了西班牙的时候。
他听见扬笑又开口了。
“既然他霸占着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他就必须也把我放在他最重要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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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
扬笑离开之后,扬老爹的病奇迹一般地好了起来,还没到半个月就已经可以回家指挥着准备婚礼了。
之前病床前的真情流露此时只让人觉得尴尬。
扬自舒不笨,他开始明白一切不过是一场苦肉计罢了。
然而知道了又能如何,扬老爹是所有战役中的胜利者,相比起来扬自舒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兵而已。
按照女方的要求,这将是一场非常盛大的婚礼,有趣的是新郎却是这些天里最无所事事的人。
学校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事只等着拿毕业证书了,扬自舒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愿意与他人交谈。
他常常给扬笑发短信,都是些关怀的话语,也从未收到过回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然而不这么做,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
他拍了许多余妈老段还有自己的照片,都给扬笑发了过去,虽是从没收到回复过,他仍是记得每次充话费都帮他充一份。
有时候他想也许这个手机早就被扬笑扔掉了,也许此时看着这些信息与图片的并不是扬笑而是某个不认识的人。即使是这样,下雨之前他还是会提醒对方带伞,打雷的时候也会自己编几条并不幽默的信息发过去。他记得,那孩子是害怕打雷的。
婚礼比他想象中来得还快,就好像前一秒他刚被人逼着穿上僵硬的衣服和那个美丽得像是人偶的未婚妻笑着照了照片,下一秒他就已经出现在某酒店对着一大厅不认识的人致辞了。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别人拼命地夸新娘子漂亮,自己则是一个劲地喝着酒。
然后他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几杯下肚,便不省人事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揉着太阳穴只觉得一切都不过是个让人头疼的梦境,而身边穿着婚纱睡着的女人,则提醒了他已经结了婚的事实。
结婚显然并不是很轻松的活,赵巧累得连妆都没卸便已睡着了。
扬自舒坐在床边,看着已是自己妻子的女人的脸,想着,就这样了,这就是他的生活。
也许是他看着看着便发了呆,赵巧醒了也没发现。
赵巧睁开眼,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厌恶地坐起,骂道:“结婚第一天就哭丧个脸,你想恶心谁啊?”
扬自舒像是猛地回了神,见她坐了起来,问她:“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赵巧一脚踢开了床边的凳子,一句话都不说地去洗漱了。
之后的日子也是一样,赵巧是个精明过头的女人,她本以为扬自舒还有着几分年轻人的灵气,谁料想竟然整天除了发呆玩手机就不会做正事了。
而且扬自舒一直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愿意与她做夫妻该做的事,每天一到晚上就赖在客厅看电视不肯回房间,直到她睡了才悄悄躺回床上。
“扬自舒。”这天他刚躺下,就听见了赵巧的声音,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一样缩了缩脖子。
“你还没睡啊……”他尴尬地笑了笑,“快睡吧……不早了。”
“扬自舒,”赵巧打开台灯坐起身看着他,丝绸睡衣下并没有穿内衣,曲线尽现,“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GAY还是阳|痿?”
“什么?”扬自舒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不看她,“你说什么呢。”
“说你这里不做事!”赵巧的手在被子里摸索着,轻轻摸向了扬自舒的下身。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夫妻了吧,”赵巧说着,贴得近了些,“我们不是在扮家家酒,夫妻该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扬自舒僵硬着听着她说话,随着她越靠越近开始闻得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并没有觉得受到吸引,反是越发无法接受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挥开了自己妻子索求的手,起身坐在床边,背对着赵巧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不想做这种事。”
赵巧先是一愣,接着便骂道:“你装什么纯情!”
扬自舒不是装纯情,他只是想到,如果不是结这个婚,他便不需要把孩子送走。
仅仅是这样想,床上的那个女人,就已经让他失尽了味口。
话既已挑明,之后扬自舒干脆给自己在客房铺了床,再也不回卧室与妻子同床了。
赵巧虽然可以靠扬老爹施压逼他把孩子送走与自己结婚,却总不能让老爹管他儿子的床弟之事,只是恨扬自舒明明取了美娇妻却一副柳下惠的样子。时间长了,她开始晚归,夫妻二人,竟然能成天成天地见不到面,变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扬自舒开始在自己老爹手下工作,每天做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也要被人评头论足,老板儿子的身份过于扎眼,不管他做得好与不好,都有人说他不做正事靠爸爸挣钱。
大学时那个四处活跃着什么都敢玩的扬自舒,穿上了西装,迅速地变成了个死气沉沉的上班族。
无论是工作还是回家都让他觉得心累,父亲嫌他不争气,妻子当他是陌生人,就连下属们也都开始懒得向他献殷勤,似乎早已看透了他不会有前途。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原先发给扬笑的那些关怀的短信,开始掺杂进了许多抱怨,扬自舒向他诉说着自己诸多的不顺,像是他们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