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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净尘传说-第590章

小说: 净尘传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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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毫不勉强,痛快应道:“谨遵主公之命!”言毕,转过头去,冲寝宫扬声唤道:“来人!”



随着这一声唤,寝宫一侧掖门打开,两名锦袍太监碎步奔出,齐齐冲着楚楚跪倒,垂首问道:“郡主有何吩咐?”



楚楚命道:“取酒来!再把小公子抱来!”



两名太监齐应一声,起身奔回门内。不一刻。其中一个又再出门,平端着一方乌木托盘。躬身碎步快行,来到楚楚身旁。



托盘内,摆着一把高颈乌金酒壶,三只浮雕玲珑玉杯。



楚楚转目向三只玉杯微一打量,提壶一一斟酒,拿起其中一杯。那锦袍太监不用吩咐,赶忙移步举盘,将剩下两杯酒呈到陈、商二人面前。



楚楚双手合持玉杯,平端身前;直视陈、商二人,神色庄重,沉声言道:“主公、商姑娘,今宵一别,后会无期;纵不饮宴,楚楚却不能不敬酒一杯,稍尽故人情义!祝二位离此俗世之后,快乐逍遥,永无忧患!……二位,请!”言毕,举杯贴唇,一饮而尽。



商容儿对楚楚厌恶极深,此来与之相见后,一直阴沉着脸,不声不响,对她不理不睬;此时见她敬酒,容不得自己再沉默不予反应,当即翻翻眼睛,撇嘴冷道:“我商容儿与郡主不过一面之识罢了,从无来往,哪有什么‘故人情义’可言?哼,郡主要尽故人情义,可与我商容儿无关!”说到这里,见陈敬龙抬手要去端杯,又酸溜溜冷笑道:“龙哥哥,这杯酒,你可要慢慢喝、细细品才行!哼哼,你与郡主,‘故人情义’可当真深厚的紧;她敬的酒,在你喝来,味道必定不同寻常呢!”



陈敬龙听她冷嘲热讽,不禁满脸通红;稍一犹豫,恐她误会自己不舍与楚楚之间的旧情,忙将已然端起的酒杯又放回托盘,收手讪讪笑道:“郡主好意陈某心领就是!呵呵……至于快乐逍遥么,隐居之后,一定会的;那也不必敬酒预祝!”



见二人拒不饮酒,楚楚脸色微变;稍一寻思,又提壶将自己玉杯斟满,强笑道:“美人伴英雄,人间佳话!主公盖世英雄,商姑娘绝代美人;楚楚敬二位一杯,祝二位相伴此生,永不分离!”言毕,酒杯一举,又一饮而尽。



她此番祝言,正投商容儿心中之所愿。商容儿闻听之后,脸色登时缓和不少,不再冷硬如冰;但想了想,仍是摇头,咂嘴叹道:“我与龙哥哥当然是要相伴一生的,这又何必要你多说?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干;郡主敬这杯酒,可真是莫名其妙!”



“相伴一生”之祝言,需两个人共同应承才好,总没有一个人应承的道理。陈敬龙见商容儿不肯端杯,亦无法独自端杯受敬,只能望着楚楚,歉然一笑。



眼见商容儿是不肯开面到底了,楚楚稍一思忖,不再理她,转目凝望陈敬龙,幽幽叹了口气,凄声言道:“楚楚本以为,能永做公子侍女,服侍公子一生;哪知造化弄人、际遇迫人,最终却竟不能!……公子待楚楚恩比天高,楚楚无可报答,只能怅恨此生;可先父……唉,公子驱尽血寇,完成家父遗愿,此恩此德,更胜以往对楚楚那许多呵护爱怜!”说到这里稍停,再次提壶将自己玉杯斟满,端杯继续道:“往事已矣,不堪回首;公子不记旧日情义,不肯受楚楚敬酒,楚楚不敢强求!……这杯酒,不是楚楚自己敬的,却是楚楚代先父敬谢;只求公子怜惜楚楚,赏脸受此一敬,让先父不至泉下难安,让楚楚不至愧对先父吧!……公子,求你……”说到这里,激动难抑。眼中泪光闪现、娇躯微微颤抖;声已哽咽。再说不下去;稍一喘息。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垂落玉杯时,眼中两行清泪亦随之而下……



耳听其恢复旧日称呼、眼见其重现以往凄婉模样,陈敬龙虽不似以前一般意乱情迷,却也不免稍忆旧情,心中发热,顿生怜惜;实不忍再次疏远冷淡,视其“先干为敬”一番热情如不见,当即抬手去托盘上取了杯酒。凑往唇边。



商容儿眼睁睁看着楚楚又对陈敬龙摆出那幅娇娇弱弱、搏人爱怜的模样来,不禁怒发欲狂,可耳闻其“代父敬酒”,事关亡者,着实不好阻拦斥责;眼见陈敬龙举杯欲饮,这口气无论却如何咽不下去,大急之下,灵机一动,猛地双掌齐探,一手将托盘上所剩一杯酒端起。倾入口中,另一手去将陈敬龙手里一杯酒强行夺过。也倾入口中;随即“咕咚”一声将满口酒水咽下,将两支玉杯往托盘上一抛,眨眨大眼睛,泛起一脸无邪笑容,脆声笑道:“我口渴的紧,着实忍不得了!嘻嘻,壶里还有酒吧?你们想喝,不妨再倒!”



再次被她搅散敬酒,陈敬龙不禁哭笑不得,连连摇头;楚楚却是神色大变,瞠目结舌,怔怔然,不知所措。



便在此时,步履轻响,另一名锦袍太监踏出寝宫掖门,怀抱一束裹有小儿模样的绸缎薄被,躬身快步向楚楚走来。



楚楚听见步声,轻叹口气,抬手将玉杯放回拖盘中,转身去迎。那锦袍太监到了楚楚跟前,轻声禀道:“小公子犹在酣睡;郡主接抱千万轻些,莫惊醒小公子才好!”说着,将那束薄被轻轻移交到楚楚怀里。



楚楚抱着那“小儿”,缓缓踱回陈敬龙身前,低声嘱道:“你听见了;需轻接轻抱,莫惊醒他才好!”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平托“小儿”,往陈敬龙怀里送去。



自见到这薄被包裹的“小儿”,陈敬龙目光便被紧紧粘住,再移不开;此时见直送到怀里来,不禁胸中滚烫、鼻中发酸;忙颤抖着两手,轻轻去抱。



就在薄被贴上胸膛的一瞬间,还不等陈敬龙双手抱实;楚楚忽地双掌一收,按上“小儿”侧面,向前竭力一推。



随着楚楚这一推,陈敬龙鼻中“吭”一声闷哼,满脸喜色转为惊愕,全身僵直如木,再不稍动。



而就在楚楚一推之后,两名锦袍太监身形疾动,竟都轻捷异常;一个抢上两步,搀住楚楚右臂,一个弃了托盘,搀住楚楚左臂;两人夹扶一人,向后连跃几跃,如风般退离陈敬龙三丈开外。



眼见楚楚突然退避,商容儿立知不妙,但未明究竟之际,顾不得去理会楚楚,疾探手在陈敬龙肩头一扯,焦急问道:“龙哥哥,有何不妥?”



一扯之下,陈敬龙微一摇晃,怀中薄被脱手散开,撒落一堆棉絮,里面却哪有什么“小公子”了?两柄精钢匕首,穿过薄被,平平分钉在他左右胸肋间;大半匕刃入肉,剩下短短的几分在外,因有薄被阻碍,尚未被鲜血浸染,依旧青光闪烁……



楚楚这一暗算招数,与当初张肖遣人救助陈敬龙、除去两名神木教众所使手段,几乎一模一样;对陈敬龙来讲,实不陌生。然而,他做梦也不曾想过,曾经的枕边之人、自己亲生骨肉之母,竟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是以,虽明知世间有此阴毒暗算招数,此时却仍轻易中招。



内力虽能随心而动,抵御外来攻击,但总得先有“心动”才行;陈敬龙对楚楚绝无防犯,促然着刃,连一丝一毫抵御的念头都不曾生出过,内力却哪还能起到什么护身作用?身无甲胄,内力又未起作用,徒以寻常血肉之躯,又焉能抵挡锐刺匕首刺击?是以,纵横纱场、不知受过多少刀矛矢石打击而未曾重伤的陈敬龙,此时竟被一个不谙武力的娇弱女子刺伤,且伤势之重,竟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沙场着伤。



……



商容儿早知陈敬龙与楚楚之间究竟何种关系,亦绝没想过,有此关系,楚楚竟会对陈敬龙痛下毒手;此时猛见陈敬龙伤在楚楚手底,且伤的如此之重,不禁登时惊呆,茫然如在梦中。



商容儿痴愣之际,陈敬龙却慢慢回过神来;垂头望望钉在胸肋间的两柄匕首,又缓缓抬头,直直望向楚楚,喃喃问道:“怎会这样?……楚楚……究竟为何……”



楚楚脸色枯黄如蜡,娇躯乱颤,几乎就要瘫软下去;带着哭腔,轻轻应道:“公子,楚楚对不起你!……楚楚想做个权倾轩辕的皇后,不想只做个区区臣子之妻……楚楚要助干将稳坐帝位,不容有能夺他权柄之人存在……只好对不起你……”



她话尚未完,商容儿猛地回过神来;转目直瞪楚楚,厉声大叫:“贱人,我杀了你!”魔杖一挥,便要出招。



魔杖刚动,还不等发出魔法招式,却听寝宫门内,“咔咔咔”三声弓弦脆响;并排九支五尺余长、粗如儿臂的巨箭,随声穿裂门板、疾射而出……(未完待续。。)



六百九十节、阉人报答



九箭平排,破门直出,飞掠如电。



陈、商二人立在宫门正前方,恰在九箭攻击范围之内。——九支巨箭中,两支正奔陈敬龙侧腹;另有一支,直奔商容儿肋下……



异变陡生;二人离那宫门不过五丈之遥,事先又未曾觉察、毫无防范准备,急切间,却哪能躲避得及?——眼看巨箭射到,陈敬龙不及多想,下意识便探出双手,往射向自己的两箭箭杆抓去;商容儿则本能的意念一动,鼓起魔法护罩……



五尺余长的巨箭,自非寻常弓弩所发;飞射力量,亦绝非寻常飞箭可以比较——



两箭入手,陈敬龙臂骨“格格”轻响,十指剧痛欲折,险些抓握不住;危急关头,幸得内力及时冲上,贯彻臂指,方强行支持,免却巨箭脱手贯身之祸;但在巨力冲击下,双足却终究站立不定,“蹬蹬蹬”连退十余步方止;而自身猛运大力、气血涌动外涨之际,胸肋间所钉两柄匕首,抵不住气血冲击,“嗤嗤”两声轻响,接连脱体倒射,飞跌于丈许之外。



匕首脱离处,两股血泉喷涌而出,飞洒如雨;陈敬龙全身力气仿佛也随着这两股血泉喷出而流逝殆尽,猛然间,四肢酸软如棉,乏累难支;停止退步之后,身形连晃几晃,双膝渐曲,慢慢软倒……



凭陈敬龙之体魄、力气,化解两箭冲击,犹如此艰难勉强,可见这巨箭飞射,力道何其巨大。



那商容儿体魄、力量。均远远不能与陈敬龙比较。受此等巨箭冲击。却如何能抵受得住?——魔法护罩刚刚鼓起尺许厚,尚未运足,巨箭已到,“砰”一声闷响,透入罩中半尺有余。商容儿大叫一声,上身斜扭、双足离地,飞退两丈多远;凌空护罩消散,一篷血雾冲口而出;身形重重跌落在地后。连滚数滚;滚动方止,不等起身,“哇”地一声,又一大口鲜血直呕出来……



话虽分叙,其实二人同时受箭,同时退身;身形停稳时,亦几乎不分先后。



眼见商容儿重伤呕血,陈敬龙惊急不堪,喘息嘶叫:“容儿……”急欲迈步奔去探看;可虚弱无力之际,却哪迈得出脚去?这努力一挣。只挣的身形一歪、膝间更软;单膝一屈,“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商容儿呕血出口,立即侧头去瞧陈敬龙;见他不支跪倒,亦惊惧不堪;当即不顾自己伤势,急吸口气,奋力跃起,扑去他身前;探手托住他两腋,急急问道:“龙哥哥,你怎么样?”



不等陈敬龙应声,“喀啦”“喀啦”两声大响,两扇已有许多破洞裂痕的寝宫大门,被人接连踢开。



门内,并排三架弩车,冲外而设;弩车前方,两排顶盔贯甲的兵卒,蹲跪冲外,手擎弓箭,张弓待射;弩车后方,十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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