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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撼生作者:恩顾-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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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叫你滚了吗?你这么玩我很得意吧?你不喜欢男人就别……”
  杨远冲动地抱住憾生,截断他的话头,低声说:“憾生,你听我说啊!我躲起来是因为上次撞人了,我很害怕又不敢和你说,我谁都不敢说,我一到渥太华就拼命的给你挂电话,可是你的手机怎么也不通,我就更怕了,我怕我一回国就会被抓去做牢……”
  憾生颤了颤,瞪大一双泪眼,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
  杨远继续说:“那天刮台风你还记得吗?我从公司回来的时候撞到人了,那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连忙逃跑了,后来我冷静地想了想,我一定会被抓住的,而且我借你的车,警察一定会到你那去要人,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我第二天一早就飞到香港去,然后转到渥太华,你的手机一直都不通……我挂了几次你家电话都是曹阿姨接的,我不敢和她说话就把电话挂掉了,我想茉舟这里我是回不来了……”
  憾生懵了:那段时间尉浩阳带他出去散心,很仓促地就出门了哪有带手机?
  “憾生!”杨远摸着憾生的脸,靠上去吻了吻,“我以为你一定是不用那个卡号不想和我联系了,你一定在怪我懦弱胆小不负责任,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憾生傻了许久,说:“从来就没有警察找过我。”
  两个人对视片刻,杨远一脸的恐惧,抱着头颤声说:“那个人一定是死了……”
  憾生心软了,他搂住杨远劝道:“杨远,你别怕啊,一定没有人看到,没有人会来抓你的!”
  杨远摇摇头,泪如雨下,“憾生,你不会明白的,我害怕得要死!我几个月呆在家里不敢出去见光,你还不在我身边,我就更怕了!憾生,我很想你,我想得都要神经失常了……”他倒在憾生的怀里,全身发抖,喃喃着:“我受不了那种生活了,我想我就是要做牢也要再看你一眼……对不起,憾生,你别怪我……”
  憾生抱紧了这个从小就镂刻在自己深心里的人,目光散了。
  想起了什么?
  “憾生,我们好好爱一场吧。”
  “憾生,你给我次机会吧,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眼泪,怎么也停不住。
  憾生说:“杨远,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栋天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那阁楼里,他在狭小的浴室里放开了热水从头淋到脚,想把全身心的苦寒全部冲刷掉,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都放完了,水逐渐转冷,越来越冷,冷得让人牙齿发抖。
  他关了水,随手抓了条毛巾。
  那是憾生的。
  栋天发狠把毛巾丢到一边不想再让自己触景生情。
  可是,整个家里都有憾生的痕迹。
  桌上是他吃午饭后留下来的碗筷,窗台上有瓶他喝了一半的可乐,烟灰缸里有几根他掐掉的过滤嘴,沙发上蜷着他的衬衫……
  栋天倒在那张双人床上,眼泪默默地流淌。
  枕巾上,被褥里,床单上,都是憾生的气息。
  整个屋子里,都是憾生的气息。
  栋天心痛得没法呼吸,心痛自己第一次付出的感情,心痛自己一分一毫都没有保留,心痛自己的爱没有延续了。
  念宣听到车子回来的声音,撑着雨伞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边开铁门边嚷嚷:“栋天哥哥,曹阿姨在等你打鸡蛋做蛋糕呢……”
  隔着车窗,念宣看清了开车的人是谁,她不笑了。
  憾生有些尴尬地开门走下来。
  杨远十二万分窘迫地望着念宣。
  念宣对杨远说:“我们家不欢迎你!”
  憾生没有再回到那个阁楼,没有再给栋天挂电话,也没有胆量再提起林栋天这个人了。
  栋天等着,等着,却连一个分手场面都没有等到。
  栋天想起了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的高中同学,那时两个人只是满足彼此的身体需要,当觉得没必要再拥有对方了,就可以毫无留恋地不了了之,因为对方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是。
  而现在,他爱得迷失自我,爱得毫无保留,爱得无法自拔,却深刻地明白了自己在憾生的心里,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是”。
  他在那阁楼里日夜不分地喝酒,醉倒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喝……
  他发现自己就像个男妓,还是个只赔不赚的男妓。
  他终于能体会为什么失恋的人都要喝酒,而他不仅是失恋,他失去了一切。憾生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生活都在围着憾生转,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该做什么。
  喝酒不是为了麻醉自己,而是为了消磨时光。
  念宣不让杨远踏进自己家一步,她第一次对憾生冷言冷语的,也不让憾生再接送自己,宁愿打的去学校。
  憾生知道:连小丫头都在怨他做错了。
  他也不想和念宣解释什么,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他每天都在思念栋天,却不自觉地留在杨远身边。
  从西洲岛酒店到栋天家才十五分钟,他想看看栋天,就只能在酒店的顶层寻找那个小阁楼,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在黑压压漫无头绪的成片楼群中,那个温馨浪漫的小露台在哪里?
  杨远每天按时来接他,会拉着他的手柔声问他今天在忙些什么?
  憾生简单地说:“没什么。”
  他不敢告诉杨远他每天都花了大半时间在酒店顶层发呆。
  憾生自己都觉得可笑:自己明明死活都放不开杨远,心里却要想着别人,想得几乎崩溃。
  他告诉自己,忘了栋天吧,毕竟他们的感情历程短得可怜,可是自己已经和杨远经历了十几二十年。
  习惯了和栋天耗体力的翻云覆雨,憾生十分不适应杨远温柔疼人的□方式,他觉得欲求不满,只好自嘲地暗骂自己犯贱。
  他从栋天为他买的那张双人床辗转到杨远的双人床上,在深夜中湿了多少次眼眶,连自己都数不清楚。他抱紧了杨远,想鼓励自己,想让自己有信心留在这张双人床上,不要再流浪了。
  陆耀宗越来越频繁地回家了,他以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女人纠缠不清还暗自得意了一把,认定憾生和自己一样风流潇洒,真是好遗传!在他眼里憾生的性取向出现问题好像就在一夜之间,陆耀宗烦恼透了,只好安慰自己说:那小子玩腻了男人就会换回女人了吧?
  可是憾生换来换去又换了个男人,陆耀宗看到翰生望着杨远的眼神,心里直发毛:这哪是男人看男人的眼神啊?他想劝劝憾生又不知怎么开口,他从小都太宠着憾生了,况且尉浩阳的死对憾生的打击有多大他也看在眼里,他实在不想给憾生什么压力。
  杨远送憾生回家连铁门都不敢再进了,因为家里的小管家婆会发脾气。
  耀宗只好在门口和杨远寒暄几句,问他家里人过得还好不好。
  杨远说父母很好,姐姐的双胞胎混血儿今年快五岁了,姐夫是医学院的研究员,过一段时间妈妈和姐姐可能会过来玩玩。
  耀宗说很好很好,等她们来了大家聚一聚,然后又问他最近在哪里工作。
  杨远说前一段时间在宇华的财务部做事,后来辞职了。
  耀宗窒了片刻,说:“你早点退出来是好的。”
  杨远和憾生都有点莫名其妙,念宣在屋子里大喊:“爸爸!爸爸!”
  耀宗应着,向杨远连连说抱歉,小丫头脾气太坏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远歉然地笑了笑说没关系,然后将车子调个头离开,憾生伏身靠近车窗,依依不舍地说:“开车小心。”
  陆耀宗头皮发麻。
  二十二
  
  
  22
  茉舟的秋天凉爽可喜,却很短暂,街道上会时不时飘来幽香,那是桂花开了。
  很快,桂花又要谢了。
  像夏天遍布茉舟的茉莉花,它就是再舍不得,终究是要消泯的。
  再等待,等待明年,或者,是等待下一辈子。
  杨远像往常一样在地下停车场等憾生,就像那时栋天的等待一样,总会早半个小时,明明知道在浪费时间也愿意。
  憾生准点下来了,开口就抱怨:“这狗天气突然冷了!”拉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他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有件杨远的外套。
  杨远说:“我就知道你没有正经的外套,先穿我的吧。”
  憾生坐上车子,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穿上衣服后冒出句:“这么土,我明天去买威风点的!”
  杨远“嗤”地一笑,“哪里土了?我陪你去买,不然你又穿得像个暴发户。”
  憾生翻了翻白眼,“我本来就是暴发户。”
  杨远发动车出了停车场,握着憾生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时不时用指腹摩挲他的手背,问:“你的手怎么冰成这样?酒店里不是有暖气吗?”
  “我下午在仓库那里看了一圈。”
  “怎么样?现在管理得还算得心应手吧?”
  憾生苦着脸说:“不怎么样,我什么都不懂,一开口问,那些经理和秘书们就露出一副‘这都不懂’的表情,真欠揍!”
  杨远乐了,“你有什么不懂问问我嘛。”
  憾生赌气地说:“问你干嘛?叫你来当我的顾问你又不肯!你也不去找工作,就这么喜欢当个高文凭司机?”
  杨远干脆地说:“喜欢啊。”
  憾生顿时语塞。
  杨远笑着又紧了紧憾生的手,说:“今晚去我那吃饭,我妈和姐姐过来了。”
  憾生有些紧张地瞪大眼,“我不去。”
  “干嘛不去呀?”杨远笑嘻嘻地观察他受惊小鹿一样的表情,“我妈说很久都没见到你,怪想你的。”
  “你和她说我们的关系她就不会想我了!”
  “憾生,别这样!”杨远握紧憾生死命往外抽的手,挣不过他,只好把车停到一边,望着他叹气。
  憾生愧疚地垂下眼帘。
  杨远说:“憾生,我想和你过一辈子,总有一天要和我妈说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憾生心中百感交集,顿了许久,他问:“杨远,我们真的可以过一辈子吗?”
  “可以,”杨远重新握上憾生的手,加重了语气:“只要你愿意,我也一定可以。”
  杨远打开房门,屋里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往玄关这走,杨远的姐姐杨顺先笑了,她惊喜地拉住憾生的手对母亲说:“天啊,妈妈,你看这是憾生?我都认不出来了,你瞧他帅的呀,真讨人喜欢!”
  憾生挤出一丝笑容,打了招呼:“阿姨,杨顺姐。”
  杨母一脸慈祥的笑容,边把憾生往屋里推边上下打量,“憾生真是长大了啊,和小时候都不一样了!你怎么没把念宣带来?念宣现在怎么样?”
  “今天来的匆忙了点,下次带她过来。”
  杨母应着“好,好”又问了一堆他家里的事,杨顺也插嘴问东问西,母女俩把杨远当成隐形人,杨远便含笑望着局促不安的憾生,自己脑袋瓜里也在考虑怎么和母亲摊牌。
  “憾生,过来洗个手吃饭吧。”杨远终于开口了。
  憾生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答应着往洗手间走。
  憾生弯腰洗手的时候,杨远站在他旁边,从镜子里默默凝视着他,然后抬手放在他肩上说:“憾生,你别紧张。”
  回到厅里时碗筷已经摆上了,杨母招呼两人过来坐,憾生像个乖宝宝,笑着坐下来对桌上的菜奉承了好几句,杨顺得意了,原来这桌都是她掌勺的。
  杨远往憾生碗里夹菜,憾生做贼心虚地觉得这个动作实在太暧昧了,便说:“杨远,你自己吃吧。”
  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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