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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第97章

小说: 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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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今天究竟喝了多少?” 
“……三四杯。” 
“三四杯?”韩光夏脑中浮现出酒吧餐桌上那些空酒瓶,皱起眉头,“你确定不是三四瓶?” 
“我没喝那么多……”文子启支吾答道,“我其实……晚上没吃东西就喝了……” 
韩光夏懂了——面前这家伙本来就不善于对付酒精,再加上空腹饮酒,所以才醉倒。 
“……你实在让人不省心。”韩光夏发出总结性的感慨。 
文子启难为情笑了笑。他的睫毛沾着细小的水珠,衣领已扣好,唯一稍显狼狈的是刘海湿漉漉,略凌乱地贴在额前。 
韩光夏忽然产生了一种要帮他整理头发的亲密想法,手不自觉地抬到一半却又停止,僵在半空,又尴尬垂下。 
两人相对无言。 
窗外风风雨雨,如心虚沉浮,百般唏嘘。 

“……海螺壳。”文子启忽然小声道。 
韩光夏顺着文子启的视线,投向自己身倚的这储物柜。柜子约一米多高,上头摆放着一枚海螺壳。那海螺壳不过巴掌大小,壳面泛着珍珠般的乳白光泽,螺沟里有一丝丝红线,壳口宽阔成号角状——正是三年前在海南岛,亚龙湾的沙滩上,文子启亲手递给他的那一枚海螺壳。 
工程师情不自禁地伸手拿起那枚海螺壳,握在掌心缓慢摩挲,笑道:“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记忆的海浪翻涌,韩光夏仿佛又回到那个美好时刻。 
无际无垠的蔚蓝天空,明媚暖煦的日光,盘旋啾鸣的海鸥,银白软绵的细沙,涌至足踝的海浪泡沫。 
——“……我和你难道不是一起在船上,同舟共济的吗?” 
带着海盐咸腥味的海风吹乱了文子启的发。他仔细细擦拭海螺壳,清掉螺沟里的沙粒,笑容比阳光更温暖,更令他眷恋。 
——“给,船长,这是船票。” 

“船票,”韩光夏恍然回神,舒展英挺双眉,笃定道,“我说过我会好好保留这张船票的。” 
工程师的笑容一如当年,“光夏,谢谢你还记得。” 
韩光夏凝视他,突然说:“子启,回来吧。” 
文子启一时间没领悟其中意思,从对海螺壳的怀念中抬起头,“……呃?” 
韩光夏直视文子启双眼,郑重道:“回来,回到我身边。” 
年轻的工程师怔怔看着韩光夏,“光夏……我是不是听错了……” 
韩光夏迈前一步,“你没听错。” 
“我……”文子启垂下头,避开韩光夏的视线,“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同事们对我也很好……” 
“我知道你跟赛思克签了工作合约,我可以等到你的合约期满。” 
“不是合约的问题……光夏,我不想回东方旭升。” 
是因为心里仍残留着被无端陷害的阴影么?“你愿意留在哪家公司,都没问题。”韩光夏一字一顿道,“关键是,你在我身边。” 
文子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 
“三年前在海南,你要坐飞机去甘肃,我去机场送你。分别的时候,我就想对你说这句话。但我怕你路上多虑,影响了对甘肃那边事情的处理,只好按捺着不说。谁料这一耽误,就耽误了三年。”韩光夏抬起双手,牢牢抓住文子启的瘦削肩膀,“子启,我喜欢你。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一重山,二重山,三重山。 
弹指三年匆匆而过,人面全非。 
“光夏……”文子启摇一摇头,轻轻挣脱韩光夏的双手,退后一小步,“很多事,不是喜欢不喜欢或者愿不愿意就能解决的……” 
韩光夏有点莫名其妙,“那要怎样才能解决?” 
你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光夏。“芷瑶呢?”文子启问道,“芷瑶她怎么办?” 
“……Sherry?”韩光夏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对啊,先前全然没考虑到未婚妻周芷瑶的存在。 
韩光夏苦恼地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入裤兜掏烟。中华烟盒拿在手里,烟还没倒出来,他想起文子启容易呛烟,又随手把烟盒扔去了茶几上。 
雨声哗啦啦地喧闹。 
“那时我被调去北方区,一切从头开始。Sherry她不顾家人和同事的反对,坚持随我去北方去熬苦日子,东奔西跑,一手一脚打拼业绩。”韩光夏使劲揉着太阳穴,“我感激她,也钦佩她。当销售额大幅提升,我成功调任来北京的时候……她对我表白了。我没有骗她,我是出于真心才答应她的。” 
工程师默然颔首。他能想象得到当时从高处跌落的韩光夏有多么的苦闷憋屈,被调去人生地不熟的区域又是何等孤立无援,因此,周芷瑶给予他的精神上的陪伴和事业上的帮助,是雪中送炭的可贵与真挚。 
韩光夏亦不再多言。 
不需明言的寂静笼罩于二人之间。 
唯有窗外的暴雨不歇,狂风不止。 
良久,文子启静静走至韩光夏身边,与他并肩而坐,仿佛二人仍是当年的团队搭档。他温和劝道:“光夏……芷瑶是个好姑娘。她对你是真心真意的爱。” 
“我知道……我的爸妈也这么说,老催促我。”韩光夏痛苦地抵着额头,“唉……让我想想……” 
看来韩伯父韩伯母也心情迫切,想抱孙。文子启不敢再打搅韩光夏。坐在沙发上,裤兜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硌着。他摸出来,见是自己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 
他顺手开机。屏幕亮起,通话记录显示没关机前有一通未接电话,是沈逸薪的;来电管家短信提示关机后有五通未接电话,也全是沈逸薪的。 
时间是夜晚十一点多。文子启犹豫着要不要回拨。他一方面担心沈逸薪的病情有变,想去电询问,另一方面又担心他已经睡下,打电话会惊扰了他。 
逸薪…… 
文子启望了望风雨大作的窗外,“光夏,今晚谢谢你照顾醉酒的我……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韩光夏的思绪正纠缠如乱麻,头也没抬,问:“这么晚了,去哪里?” 
“回我住的公寓……” 
“暴雨带来的积水太多,淹了北京城大部分路段。公交线路和地铁都停运了,计程车也难招。” 
“和我一起住的同事病了,我要回去看看他。” 
“你的同事?”韩光夏眉头拧结,究竟是谁,能让身边人甘愿冒着风雨跋涉的危险赶回家,“谁?” 
“……沈逸薪。” 
心窝如同遭人塞了一捧碎冰的寒冷,韩光夏的目光立刻变得凌厉。 
“你和他住一起?”韩光夏质问道。 
文子启被韩光夏霍然转变的杀人目光吓得浑身一颤,点点头。 
韩光夏感到自己的太阳穴跳突突地痛,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刹那间比窗外暗夜更阴沉。他按捺怒气,问:“你和沈逸薪在一起了?” 
文子启轻轻颔首。 

沉默吞噬了千言万语,铁一般的死寂摔裂在两人跟前。 
一念三千,莫逆于心。 
许久,许久以后,韩光夏漠然道:“……你走吧。” 
他完全沉湎于对往昔的懊悔中,以至于连文子启后来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毫无察觉。 
大门合闭的声音哐然响起,尾音震颤着散去,空余一室沉默。 
他明白房内只剩他孤单一人。 
他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狠狠地抽。辛辣的烟雾缭绕。大脑放得空白,如同被遗忘的寥落旷野,荒凉沧桑。 
第三根烟燃尽的时候,夜空中一记惊雷破空劈下,雷声撼地,仿佛劈在他的心上,令他想起来此时外面正风雨肆虐——没有公共汽车,没有地铁,甚至没有计程车,子启该怎样回去? 
韩光夏把干巴巴的烟蒂一扔,抓起车钥匙,开门,电梯也顾不上等,直接跑楼梯下到了一层。 
住宅楼的一层正门却空空荡荡。 
门外的雨水随风刮入,积水延涣大半地面。潮湿的夜晚空气格外寒冷渗人。 
韩光夏喘着气,身躯倚着墙面缓慢滑下,默然坐在楼梯阶上。因为奔跑下楼而急速跳动的心脏发出怦怦的声响,回荡在耳畔。 
子启,你……真的那么爱他? 


八十四: 

疾风夹携着夜雨敲打玻璃窗,响音急促且密集,犹如铮铮鼓点。 
沈逸薪睡不安稳。 
他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身子,接着又把羽绒被子裹紧几分。 
九月的夜晚,尽管因风雨来临而略有降温,但毕竟是夏季,总体而言并不冷。沈逸薪躺在床上,却感觉浑身如坠冰窟般寒冷。他用冬天的羽绒被将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只露出个脑袋。 
高烧导致的剧烈头疼折磨着他的颅脑,漫长的等待煎熬着他的心灵。 
时而被头疼得晕睡,时而被头疼得醒来,在这样半睡半醒的昏沉状态下,沈逸薪断断续续地想:子启还没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事了…… 
浅睡过去的时候,他会做着短暂的噩梦。梦里的全是三年前的那一日—— 
上海,那幢高耸的NSIT,二十一层,新任总裁冯浩的办公室门前,他抬起头,见到本应留在甘肃的文子启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手里攥着两份文件,看向他,眼神哀伤而绝望。 
光线明亮得刺眼,仿佛有了如锐利的实体,扎得眼睛生痛。他急忙抓住文子启的手腕,拉他到一旁,询问为何提前回来。文子启紧紧闭眼,不答,面色苍白如纸。他伸手触摸他的脸,发现他身体微微发颤,肌肤冰冷得好似身体里的温暖血液已经流尽。 
“让我走……”文子启低低哀求道。 
他疑惑地松开手,看着他离去,然后,发现了指尖上沾染了一点暗红色。 

那是……血? 
他受伤了? 
对不起。 
我…… 

咔哒。 
似乎是关门的声音。 
……子启回来了? 
啊,这是……凌晨两点钟? 

没过多久,沈逸薪在朦胧中听见卧室的门被悄然打开。 
自门缝漏入昏暗空间的一线微弱灯光中,有一双手轻轻抚摸他的前额和脸庞,喂他喝水,帮他脱去捂汗湿透的睡衣,换上新的干燥衣服,为他的滚烫额头敷上清凉的湿毛巾。那双手如此温柔,仿佛照顾着的是稚嫩柔弱的新生婴孩。 
沈逸薪开始睡得踏实。 
无梦,也不再寒冷。只隐约感到那一双手轻柔地帮自己换了两次湿衣服,与无数次的湿毛巾。 

清晨,雨水淅淅沥沥,浇淋出一个潮湿的不必上班的周六。 
天色仍黯淡,阴沉的云层压得很低。 
沈逸薪房中窗帘是双层的,只拉上了内层,奶油白的薄纱,透出蒙蒙的灰蓝天光。 
他睁开双眼,大脑逐渐从迷糊过渡至清明。 
没有头疼,没有灼热的高烧,身子还有点虚软无力,不过已如同重生般焕然一新,掌控自如——他已经恢复为那个运筹帷幄、深有城府的沈逸薪。 
他一低头,便看见文子启坐于地板,上半身趴在床边,恬然睡着。 
沈逸薪安静躺了一阵子,目光描摹着文子启的模样,细致如工笔临摹。 
他面前的青年工程师,眉清目秀,乌黑纤长的睫毛似蝶翼般合拢,略苍白的唇瓣微微紧抿,似乎在睡梦中依然坚强地隐忍什么。 
子启蜷缩熟睡的样子好像只小猫,或许,他是属猫的,沈逸薪心想。他尽量轻手轻脚挪动,手肘支撑着想起身,但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掉落地面,啪地一声惊醒了同居人。 
文子启揉了揉惺忪双眼,嗓音中带着初醒时的含糊,“逸薪你别起来……我去换毛巾……”他刚站起身,坐麻了的脚一偏,整个人又斜斜地栽倒在了床上。 
沈逸薪笑了,掀开羽绒被,盘腿坐在床上,将熬夜照顾病患的恋人拉入怀中。 
“别去理毛巾了,”沈逸薪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都退烧了。” 
被沈逸薪这么一拽,文子启也清醒了大半。他摸摸对方的脸庞和前额,眸中绽放出欣喜宽慰之色,“真的不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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