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之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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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中有一人是金发的外国人,另一位日本人则是穿和服的美男子,是对十分抢眼的组合。他们的脸靠近到鼻尖都快相触了,开心地聊着天。
青野在坐上高脚椅前先去了趟洗手间。光也趁这个时候把小幸和未来叫来,提醒他们:「今天不要提到的场先生喔。」
「是可以啦,可是到底是怎样呀?那个帅哥是谁呀?」
「经济学的老师……是跟工作有关的人啦。」
「哎唷~知识分子呀!」未来这么说着扭动身体。
「可是被男朋友知道了他不会生气吗?」
「我跟的场先生分手了。」
「什么!?」两人同时在吧台内叫道。
因为青野刚好在这时回来,所以他们没办法仔细追问。面对这两个人那真的就是会被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那么,花岛你发生什么事了呢?」
青野倾斜着荡漾着十二年麦卡伦的酒杯这么问道。小幸他们正在陪单身的客人,和坐在角落的光也他们隔了四个高脚椅的距离,但即使如此,还是觉得他们拉长了耳朵仔细听着这边的谈话内容。自己果然选错店了吗?
「简单来说就是失恋了。」
声音大概是传到那边了吧,小幸一瞬间看了光也一眼,但他没有改变站立的位置,也没有中断和客人的谈话。
「这对我来说是值得开心的事呢。」
「也不是这样喔。我大概不会想谈恋爱了。」
「大家一开始都是这么说的啊,但不久后就会发现了。」
「发现什么呢?」
「发现治疗失恋伤痛最有效的,就是找到下一个对象的事实。」
「是这样吗?」
光也边望着手中的加水威士忌边露出硬装出来的笑容。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这次打击太大了。明明这就不是个普通的恋爱啊。」
「因为同是男人?」
「嗯,对我……对自己来说也是第一次的经验嘛……果然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特别的情感。」
「用『我』自称就可以了。」青野这么说着将手撑在吧台上托着脸颊。所谓的型男就算是做出随兴不羁的动作也有模有样。
「第一次喜欢上同性,烦恼、挣扎了很久?」
「对。」
「花岛,你有听过这句名言吗?」
青野把脸凑了过来,露出像是要揭露秘密般的表情。
有几分醉意的光也也情不自禁地凑近脸。以前青野曾说过的香水味混着麦芽威士忌的味道传入鼻控。
「——所有的恋爱对每个当事人来说都很特别,所以普通的恋爱就是特别的恋爱。」
「……是谁说的呢?」
「某位著名的经济学家。」
「以前的人?」
「是现在坐在你旁边的人。」
「什么嘛。」光也笑道。
感觉好久没自然地笑了。青野非常擅于安慰别人。
「终于笑了呢,我可以摸你的头发吗?」
「不可以喔。」
「一根就好。」
「您在说什么啊,那是不可能的。」
「嗯,不可能呢。」
他边微微一笑,边触碰自己耳上的一撮头发。
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理会光也拒绝的意见。本来以为他会说「好漂亮的头发呢」之类的,没想到青野却说出:「水分有点不足。」
青野很会从光也口中套话。
好好地看着光也的双眼并专心聆听他说话,在绝佳的时间点予以回应,有时还会若有所指地说:「这很难说呢。」试着提出反驳,这样一来光也就得更加详细地说明经过,以证明自己的论点。
「结果他还是选了女人啊。」
「他以前是异男嘛。」
「既然如此,在我一度放弃的时候……别管我就好了。」
「这就代表花岛你有那么惊人的魅力啊。」
「我吗?」
「嗯。」
「我哪里有魅力?」
「米果的碎屑黏在嘴边之类啊。」
青野用指尖轻触光也的唇。好像是真的有米果的碎屑沾在嘴边,他一口吃掉那些碎屑。
四目相交时就温柔地对自己微笑。
自己觉得他真的是个好人。
人长得帅、家里有钱且很聪明,还会揉制乔麦面。
虽然仅止于想象范围,但总觉得他做爱技巧应该也很好。
而且还说喜欢光也。
「……为什么呢……」
把手肘靠在吧台上,用双手捂住脸的光也自言自语道。
「什么?」
「……明明不管怎么想,都是老师条件比较好的说。」
「……比分手的男朋友好?」光也用力点了点头。
深深烙印在闭上的双眼眼底的……是西装手肘部分的布料磨得有些薄的男人、是那个在做粗活的时候,会嫌麻烦而将领带甩到背后去的身影、那个每次吃完饭就会东张西望,寻找有没有地方可以抽烟的上班族,那个搞不好还会叼着牙签就这么走在路上的三十八岁男子。
那个死骗子。
其实自己好想揪住的场的领子逼问他。想揍他个一、两拳,大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是在跟我交往吗?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见面啊!戒指又是怎么回事?你要跟朋香再婚吗?从什么时候发展成那样的?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只打算玩一玩?
不对。
你不是那种人。
明明觉得不论对象是谁,你都不是会伤害他人的人,为什么?
你明明就说过——你喜欢我。
明明就吻了我、紧紧抱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呃……」
指缝中淌下温热的水滴。
似乎是酒破坏了泪腺的堤防。手越来越难以从脸上离开,光也屏住气息为此苦恼不已。
头被非常缓慢地拥入怀中。
手从低着的脸上移开,额头靠向青野的锁骨。
「不用急。」
声音从非常近的地方传来。
「慢慢来就好,先从伤痛中恢复过来。我会一边揉个荞麦面之类的,一边慢慢地等你。」
「……老师。」
「嗯?」
当自己吸了一下鼻水说:「请也写一下稿子。」后,青野就开心似地放声大笑。头顶处之所以感受到被轻轻按了一下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被他吻了吧。
真的忘得了吗?
时间会治愈这份伤痛吗?
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变得能祈祷的场得到幸福吗——现在实在没办法。干脆在这里跟青野说自己的对象是的场好了,这样一来也会传到朋香耳里,她应该会很震惊吧?他们的再婚搞不好会破裂。这样最好,那种人最好陷入不幸!
……这是谎话。
不要陷入不幸。
「……为什么……」
止不住泪水,无法顺利发出声音。
——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你呢?
青野加重抱着自己肩膀的力道。不可以依赖这个人,明明就没那个意思,这样太失礼了。明明脑中知道这些道理,但现在光也不论如何都想要个可以攀附的东西。
在光也厌恶自己的软弱和任性,下定决心将身子从青野温柔的怀中移开的数秒前——店门被像是踹破似地推开来。
坐在门口处的客人们也陡然一惊,店里所有人都注视着冲进来的男人。但最惊讶的人是光也,因为那个人无疑就是……
的场。
他双眼瞪大到让人怀疑他的眼角是不是会迸裂,瞪着靠在青野身上的光也。
用力挺起胸膛并张开嘴,看得出他是想要说些什么话,但好像说不出来的样子。他就这样咬紧牙关,瞪着眼大步走向店内。
啊,糟糕!
这么想的时候已经太迟了。的场抡起的拳头狠狠击中呆若木鸡的青野的脸,响起了高脚椅和人翻到在地的轰然巨响。
「的、的场先生!」
随后冲过来的是若宫。带着惊愕的表情从背后架住的场。
「你、你在做什么啊?使用暴力不好啦!」
「……放开我啦,我不会再打人了。」
光也一时无法掌握事态,总之先跪在倒下的青野身旁。靠在墙边跌坐在地上的青野苦着脸说:「好痛。」他这声「好痛」听起来像「好哄」。
「老师,有没有撞到头?」
「是稍微撞到墙了,不过没事……倒是……嗯唔……」
青野紧紧皱起眉,就这样动了动嘴巴。
噗地一声从嘴里吐出来的,是血水和白色的牙齿。怎么会这样,牙齿断了——光也的醉意被吹散到遥远的天边。
出版社的业务打作者一拳害对方牙齿断了。这样会造成出版计划的危机,不仅如此,就算被采取法律途径控诉也没话说。
「的、的场先生!你在想什么啊!」
光也边用小幸递来的湿毛巾按住青野的嘴一边大吼道。
「居然突然揍人……!快跟老师道歉!」
「我才不要。」
「的场先生!」
「不让我揍一拳的话,我难消心头之恨。」
「你在说什么……」
「既然这样,要把我送到警察局去也没关系啊,牙齿也断了嘛,这是明显的伤害罪了吧?」
青野用湿毛巾按着脸,就这么抬头看着的场,不久后拖着长音发出「啊~」一声并点了数次头。
「……原来是这样,他就是你的对象对吧?」
「老、老师……那个……」
「哎呀呀……我自己咬到口腔内侧了啦……花岛,稍微扶我一把。」
嘿咻一声站起身和的场对峙。
身高是青野高出一些,的场用一副要打架就来的表情瞪着青野,气氛一触即发。小幸和未来站在吧台内,以较为冷静的态度看着事情的发展。这间酒吧基本上都只有男人会来,至今大概也曾发生过打架事件吧?连客人们都没去避难,兴致勃勃地在一旁看好戏。
但光也根本冷静不下来,这种状况到底该怎么收拾才好?
「居然突然揍人,真过分耶。」
「没几个人会先通知一声再揍人吧?」
「这倒也是,可是啊,我的脸也是吃饭的工具喔?这周末也有电视节目的录影,这你要怎么赔我啊?」
青野指着空荡荡的门牙说道。
……的确,要有门牙才能称得上是型男。
「你要报警吗?」
「自暴自弃啦?花岛被我抢走你就这么不甘心吗?」
「这是当然的吧?」
「也对,因为他很棒嘛。可是也没办法吧?错在你做出伤他心的举动。」
「我什么也没做。」
「少来了。」
「是真的……花岛他……选择了老师而非我,只是这样而已吧?」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啊——光也愤愤不平地紧咬住牙关,的场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厚脸皮也要有个限度!
「可是的场先生,你要结婚了对吧?」
「啊?谁啊?」
「你啊,你应该送了戒指给某位女性。」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送人那种东西。」
「——别骗人了!」
光也忍无可忍地介入,的场把脸转向光也回道:「什么骗人?」
「你明明就……把戒指给了朋香!」
「朋香?」
「我已经知道了啊!明明就要再婚,为什么还要说谎啊!」
「这……她的确是要再婚啦……」
的场一脸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再次看向青野。青野边从小幸手中接过新的湿毛巾边恍然大悟地说:「啊——这样啊。」
「朋香小姐最近的确是要再婚呢,荞麦面派对那天心情也很好。」
「……我知道……」
光也稍稍恢复冷静回答道。
「这是她说的吗?说要跟的场先生破镜重圆。」
「不是,可是……因为我看到他们见面。」
「的场先生,你有跟朋香小姐见面吗?」
「这……见面的话是有啦。突然被约出来,在饭店的餐厅见面……」
对,我知道。因为我曾亲眼看到过……看到他们卿卿我我地走在一起。
光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扭曲的表情,低下头瞪着店内地板。
「你们单独吃饭吗?」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要跟朋香单独吃饭啊?当然是三个人啊。」
咦?光也抬起头来。
「……三一个人?」
「没错喔,花岛。是三个人,另一个大概是我也认识的人吧。」
「是……谁?」
「就是她老公啊。」
明明是在问青野,但的场却以不耐烦的声音回答。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