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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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征兆,不带商量,闭着眼就睡了。
而我只能被动的接受。
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扇门,上面写着ICU,左右俩扇门分别有一个大大大的字:安静。
☆、[正文:CHAPTER 3 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是谁说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看不到我对你的爱,而是感受到对方坚定的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在里面,我在外面,隔着一道门,隔着生与死。
你出不来,我进不去。 ………题记
天渐渐落下了帷幕,我让叔叔阿姨去吃饭,二老显然是没有胃口,都吃不下去。
二老不吃饭,我只好下去给他们买,没有容器,粥没法装,随便买点包子鸡蛋,然后又去买了点水果。我照顾不了她妙佳,此时此刻,我能为她做的只有帮她照顾她的父母,他们可不能倒下。
没多会,米苏又来了,和她男朋友翟亚东一起。他们来送被褥,虽说白天天气炎热,晚上降温还是会冷的,女孩子心细,把妙佳的饭盒也带来了,这样打饭方便多了,放下东西后,一会便又走了。
天,彻底黑了。
几个上了些年龄的家属还在听戏曲,我对戏曲史一概不懂,打小也不爱听,只觉一阵烦闷刺耳,吵的我头疼,却又不便于说什么,他们也有家属在ICU里面,我又能说什么。
我再次看表的时候已是八点多,叔叔阿姨开始催促我回去,说医院没有地方休息,我说我坐那就行,叔叔却坚持说夜长坐不住,太累,让我回去好好休息,醒了立马给我打电话。我心里不愿意走,我想妙佳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我,我想让她知道我一直都在,我不想让她失望。我想她也不会让我失望,明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会醒来,一定会。
时间过得很快,手表的分针绕着轴心转了一圈,快十点了,叔叔阿姨再次催促我回去休息,我拗不过二老,我不走二老怕也是不会休息的,只好背包回去。
我和他们还不熟悉,我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赶我走,是不是真的让我回去休息,妙佳虽说过她家人的脾气秉性,我毕竟是了解不多,摸不透。
直到此时,我都没有太深的感觉,没有很悲伤,我甚至没有觉得这场意外很意外!仿佛我只是个过路的,却又执意驻足停留。
妙佳,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是因为我不在乎你呢?
我也在心里暗问自己,为什么我不难过,为什么我不心疼,甚至吃惊都没有,更毋庸悲伤逆流成河。
我只是来了,我只是关心。可是,不是应该痛彻心扉吗?为什么,我没有!
从医院出来,外面正是闹市,如果在往北边走半里路,就是A市最繁华的街区。
人,是很奇妙的。我走出医院大门有百十米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夜幕中赫然的那几个大字“A市第X人民医院”,不知道在这里,每天有多少灵魂离去,又有多少新生命诞生。那瞬间,乱了,乱了,全乱了。我被莫名的忧伤,莫名的思绪笼罩,淡淡的淡淡的,并不浓厚,但是这种莫名的难以言状的情绪却我感觉很难受,因为在这种状态下,笑不出来,哭不出来,说不出来,心里似乎有股悲伤开始涓涓细流,汇聚成涛,逆流成河。
微微抬头,看着天际,我想对着苍天怒吼,我这一生为何总是这样?是我做的错事太多了吗?天。几天前我才跟她说过:不是我离不开你,是不知道离开后如何再次建立我坍塌的世界。她这是想验证我的话吗?
一念之间,万千的思绪席卷残云般充斥着我整个脑海。我茫然的走到路口,这个点早已经没了公交,迎面正好来了一个的士,张嘴问我要了平时双倍的价钱,我看着司机,哼,呵呵,这样的黑夜还是走走的好。
越走心越乱思绪却越清晰,我竭力不去想,可是思绪就想接通了的电路,没有任何问题,清晰明了,一条一条的简讯从脑海里发来,一个个的片段轮番在脑海中上演。
在我的印象里,从儿时起,父亲就一直有各种疾病,记不清那年我几岁,记得很清的是那一夜,父亲肚子很疼,在堂屋里坐卧不安,躺着疼坐着疼,痛苦的呻吟着,最后来了很多亲戚,就弄到医院去了。那会还小,不懂,只是依稀看电视上去了就回不来了,也不知道害怕,就是流泪,直到天明,正是六月盛夏。
那时我家还在X市,后来就去Z市大医院看病去了,在Z市人民医院,病人很多床位很紧张,医院走廊满满都是临时加的病床。那时我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听说是白血病,后面还有一个记者扛着摄像头采访,当时大人牵着我的手,从旁而过,那一幕十来年过去了都如烙印般清晰,至今我脑海里依然能清晰浮现出那个穿着白衣可爱的女孩。如今,那个妹妹,怕早已不在了吧?
2010年,我步入大学不久,高中同桌便去世了,也是一个女孩,特别爱笑。记得那时她就是我们的开心果,我和班长经常拿她逗乐,没事就唱顺口溜逗她,“大头大头,她好吃懒干活啊,听到碗响,爬起就抢,碗打了,吓傻了。”我们总是拿她逗趣,她总会跟我们一起疯,一起闹,总是笑,总是笑,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似乎永远不知愁滋味,她的乐观,她的爱笑,那种生活状态,至今连她我也只是遇到俩个人。她离去的很突然,这样乐观的一个人,人生却终结于心脏方面的疾病。那件事对我影响颇大,因为年龄相仿,顿觉生命无常。她走的时候才18岁,正值青春最美的年华。
2011年,一场车祸,葬送了我的笔友,虽素未蒙面,甚至名字都是笔名,然而经常一起谈天说地,诉说心里话,因为彼此陌生反倒是能彼此坦诚。后来,再无消息,不知生死现状。我知道,我又少了一个知心的人。
2012年,大三开学没多久,我视若小弟的室友裕祥肚子疼,起初并未在意,最后愈发不对劲了,我和另外一个女生把他送到A市第七院,他表情异常痛苦,疼的直叫唤,我紧握着他的手,希望能给他力量,结果他在半路就疼晕过去了,好在最后并无大恙。那会,我觉得我握着的是我的小弟,亲弟,油然而生了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同年隔月,父亲,再次住院,这次,原本是小病,提前治疗一下而已,小手术也很成功,却就是不见好。后来我连夜赶去Z市区第七人民医院,我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父亲依旧很虚弱,苍老的手紧紧握着我—他唯一的儿子,其实我不想看见那衰颓的生命,不想看到那苍白的颜容,那岁月洗礼后浑浊的眼睛,我不喜欢这样浑浊的眼睛,它是那样的不明亮。只是我已顾不上,这双浑浊的眼睛虚弱的张不开,不时的眼泪里总是掺杂着血,嘴里吐出的痰也总是一口的白一口的红,甚至大便也只是血块。我不想看到那血染的病床,我不想看到床间地上的一滩红,我感到一阵阵的厌烦与恶心。可是我只能在病床前坐着,任由他握着我的手,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无愧一个好妻子,端茶喂水日夜守候。爸爸手术成功,受的苦却相当于别的病人的二倍,这个时候农村人自然有农村人的办法。大神大仙的自然就出来了,他们说要我妈在午夜十二点后,打开病房的门,对着门磕100个头,要虔诚。我见证了在午夜凌晨零点一分的那一幕。我很愤懑,我是一个新世纪的人,接受新思想新事物的人,我不知道是哪个“大仙”的主意,我从心底恨死了他,然而人有时候往往又是一种愚蠢的动物,那时的我便是;我竟在内心隐隐有些许祈盼,希望这办法能管用。如果旧世界的办法能解决这一切,那么管他呢,暂且虔诚吧!我矛盾着,一边愤懑着心疼我妈妈,每次叩首着地时那咚的一声如同一把利器直接刺进我的心肺,生疼;一边又窥觊着这愚昧的方法能让我爸爸好起来。我在我妈妈那一低头一抬头中看到了虔诚,看到了爱,看到了平平淡淡天荒地老,我分明是看到了。
2013年,六月。大三即将结束,我在学校认了个妹妹,对我很好,她早我一年毕业,走前要请我吃饭,我跟她说我请她,之后却因为一直各种事由一直推脱,最后好不容易商定好了时间。等我再接到她电话的时候,电话那端已然在痛哭,说已经上了火车,妈妈出了车祸,不能和我一起吃饭了。那会,我真的很厌恶自己,痛恨自己,我是有多忙,跟她吃个饭的时间还一直拖一直拖,她真心叫我哥,我却没有真心把她当妹,我暗自下心,以后一定待他如亲妹。后来,伯母高位截瘫了,妹妹很坚强的照顾着至今。
同年八月,姥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溘然长逝。已然暑假,我在学校备考并未回家,晚上我感到一阵心烦,解不出来的高数题让我愈加烦躁,我打开QQ,十分赶巧姐姐正给我留言:姥爷去世了。姥爷和姥姥是去Z市过寿的,我昨天还通了电话特意问候了一下,甚至老爸还发了姥爷抱小孩的照片,我让姥爷多呆几天,等课程结束后我去Z市看他。我愤怒姐姐玩笑开大了,走出自习室我就给姐姐打了电话,那边声音很微弱,我以为是外甥女睡着了说话不方便,姐姐说: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吗?彼时,我方才知道声音小是因为哽咽!何曾想几天前那次电话竟然是最后一次通话,最后一次,我爱戴着的姥爷真的就去了!毫无征兆!姐姐说上午还好,下午突然的事,倒地就没有起来了,现在在“回家”的路上!生命,就是这么出其不意。当我确定这是真实的消息时,有一种悲戚在我骨髓里开到荒凉!那般的哀哉!那一晚,皓月当空,我在楼顶放声哭泣,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敬爱的老人就这样离去了。再一次明白,想做什么事,一天都耽误不得,我竟然没赶上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他待我是如此的好。
2014年,今年,终于要毕业了,我想,不管过去怎样,我都应该开心的生活,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好,在这个毕业之际,我要的是一份生活的安定,我有她,苏妙佳,就够了。
可是,现在,我还能不能有她呢?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如此的不安定。
昨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吃饭呐,饭后我们一起压校园,最后我还抱了抱她,一切那么美好,她看起来心情也很不错。
软沙轻滑出漏斗,如此缓慢,时间的尺布被无限的拉长,心中的痛苦也因此无尺度的放大。
我僵硬着沿着A市的主干道往学校走,感觉自己脑海里现在有俩个人,一个正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抓狂,另一个正毫无感情僵硬的移动着步子。
我想抓狂,宣泄,可终是没有。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会,我已习惯了以一种静默的方式来对抗内心的凄痛。
回到宿舍已经十一点了,没有洗漱,倒床便睡。
辗转反侧一宿。
无论如何,不抛弃,不放弃。
第二天,来到医院的时候,妙佳的爸妈依旧坐在铺在地上的简易垫子上,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压低了帽檐,正睡着,我不认识她;因此业未多留意。
九点多的时候,主治医生说要做CT,检查一下血肿形态以及水肿带。当她从ICU病房里推出来的时候,我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