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牛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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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捉鬼玩

一、

婚礼是个神奇的地方。
“咦？这个包啊？爱马仕咯……我们家那位上个月去巴黎买的，也不是很贵啦……”
“这家会所不行！会费是便宜一点啦，但是服务不行，小姑娘也长得一般！我推荐你一家，要有熟人介绍的，会费每年也就……”
“我那辆车啊，大学毕业的时候老爸送的嘛，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暂时先开著玩玩……”
“这个红酒不是很好嘛！五星级酒店怎麽喝这麽差的红酒！上次我老公在南法……”
……
凌胜有些暴躁，拿起那据说不是很好的红酒灌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嘴里扩散开来，凌胜却赌气的觉著没有冰啤爽利。回过头，凌胜瞄见身边的金乐福正气定神闲津津有味的享受著美食，发现自己在看他时还像个松鼠一样蠕动著嘴笑了一下。
金乐福，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种人真是太好了！──凌胜感叹的想。

今天是金乐福高中同学的婚礼，虽然人家的请贴上的确是写著携伴侣参加，不过凌胜会这麽大方的跟来也是一件蛮奇怪的事情。究其原因，这一切都要归因於黎诺那个白痴告知错了凌胜重案组一月一度聚餐的日期，凌胜在下午5点半的时候突然被告知今晚没饭吃。那个时候金乐福正一脸风骚样的站在镜子前试衣服，态度比去上班还认真。听说凌胜要一个人在家泡面的时候，金乐福立刻扭著小腰撒娇道：“小胜，跟我去嘛！去嘛！听说有可多好吃的了！”
凌胜就这麽被勾引了。
可是因为金乐福换衣服花了太多时间，他们到达的时候，所谓专门为高中同学安排的那桌已经满座，新郎官只能一脸气愤的把他们领到一桌完全不认识的人中间坐下。看著新郎的脸色凌胜心里直乐，金乐福委屈的整了整粉红色的小领结，嗅了嗅身上的香水味，一点也不知道老同学干嘛对著他生气，──让你打扮得比新郎官还漂亮！

结果直到婚宴结束金乐福才有时间跟高中的同学们打上招呼，那个时候凌胜早已酒足饭饱十分满意以至於面上都柔和了很多。即使是在一个大美女向他们走来，对著金乐福情深意切的叫了声“小乐”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稍微的拧了一下金乐福的屁股。
“嗷！小美！”金乐福发出了像小动物一样的呼声。
“小乐，莫非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凌警官？”
啥？
凌胜看见美女径直走向自己，简直莫名其妙，──老子这麽有名吗？
“是啊是啊！”金乐福可得意了，回摸著凌胜的屁股说，“他就是我男朋友，凌胜。你也可以叫他小凌或者小胜！”
凌胜差点尥蹶子。

好在美女低著头，自顾自的想著什麽，没看他们的风起云涌。片刻之後，美女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严肃的对著凌胜说：“凌警官，请问你们警察是不是只要守法市民有难，都会倾力相帮？”
这一问让凌胜满腔使命感温泉似的涌上来，一挺胸：“当然！”
美女放心似的舒了口气：“太好了！”
凌胜问：“请问你遇到了什麽麻烦事？”──当然，这个问题显然早一点问更加合适。
美女幽幽叹气，似有无限哀愁：“我……我未婚夫新买的房子……闹鬼……”
这下凌胜也无限哀愁了。

（待续）




警察与牛郎　之　警察捉鬼玩　2

二、

凌胜眯著眼睛踱著步，像只小豹子，浑身散发著危险的气息。金乐福靠著墙根站得笔直，摆出一副警觉的样子，浑身上下就眼珠子在不停的转。
就在金乐福开始觉得眩晕的时候凌胜突然停步，逼近立正的金乐福面前，问：“金乐福，我是什麽？”凶巴巴的。
金乐福条件反射的挺胸收腹，又转了两下眼珠子，咽了口口水，──无论如何这个问题似乎比“我和你老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容易一些不是吗？
金乐福继续转动著眼珠子，小声说：“……人。”
话音刚落金乐福觉得自己的脑袋上马上狠狠挨了一下，连忙抱著头往墙根里缩，手腕子却在半途给凌胜拎住，领结上的牛筋被拉长又放开，拉长又放开，拉长又放开……“啪啪啪”的弹回脖子上，痛得他龇牙咧嘴。
接著金乐福感到一个低音炮在耳边震响：“金乐福！我是警察！警察！警察！”──好厉害！在这麽狭小的空间里做出回声的效果！
金乐福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
“你知道还让我去帮人捉鬼！”凌胜短暂而激烈的发完脾气，随手把金乐福一丢，一转身找了张桌子坐了，好像生起了闷气。
金乐福不敢轻举妄动，还在墙根那站著，伸著脖子小心翼翼的说：“小胜，误会啊！误会！我我我绝对没让你帮人捉鬼，是你……是你……”──是你自己答应去帮人家捉鬼的……
“哼！”凌胜有些气短的冷哼一声，继续转回头生自己的闷气。

看见凌胜一直背对著他不说话，金乐福终於决定像鲶鱼一样偷偷的顺著墙角滑过去，顺溜的往桌子边上一趴：“小胜你别生气，要是你不愿意，我帮你给小美打个电话，推辞掉就好了！──来，吃蛋糕吃蛋糕！刚才那桌的女孩子都要减肥，我就把蛋糕全拿回来了。”
金乐福像哄小孩一样把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蛋糕往凌胜身边推了推，好大一盒，充分体现了金乐福的实惠。凌胜想起同桌那个至少五十岁的“女孩子”，用胡萝卜一样胖胖的手指端著酒杯说起“上次我老公在南法……”，还有“我最近换的这家减肥沙龙的健身教练……”──总觉得有点好笑。
於是凌胜就笑了起来。
金乐福仿佛受到鼓励一般继续说：“小胜，我啊，其实以前欠著小美的人情，所以还是想这次能还就尽量还上，──不过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还噢！──因为我刚想起来以前认识的人里有人提到过一个风水大师，如果能要到大师的联系方式的话……”
凌胜正笑著，听著听著觉得话不对味，脸上又是一垮，比变天还快：“你以前认识的人？该不会是那些流氓混混吧？”
金乐福低下头，对著手指说：“也……也还好啦……就是问个联系方式……小胜你为难嘛……”说到最後整个人几乎缩到桌子底下去了，剩一撮黄毛在桌上晃荡。
“那也不成！”凌胜越想越觉著不妥，“好不容易和那些人断了联系，怎麽能再回去找他们？……不行！这事还得我来！”最後还是得出这麽个结论。
“那你不是不愿意嘛……”金乐福甕声甕气的说。
甕声甕气？
凌胜大怒：“金乐福你个混蛋怕什麽啊？我会吃你不成？干嘛钻到桌子底下说话！”
“我……那啥……小胜你……我……”金乐福哼哼唧唧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凌胜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气道：“金乐福，你说话就不能利落点？我跟你说，我答应了你那个什麽女同学帮她捉鬼，那我就会帮她把鬼捉出来！我怕啥！我连活人都不怕我还怕鬼吗？”这话说得，凌胜越发豪气万丈，说到最後终於跳到桌子上去了。
金乐福在桌下一脸崇拜的仰望他：“小胜，小胜，这麽说来你是答应了？”
“嗯哪！”凌胜拍了拍引以为傲的胸大肌。
“太好了，小胜你好棒！”金乐福欢呼，“我这就去给小美打电话。”

最後电话是打了，叫小美的女同学也开心了，这下凌胜才有时间仔细琢磨，最初的最初，就是金乐福在墙根罚站那会，自己不是银牙咬碎也死咬著不愿意帮人捉鬼的嘛，怎麽著最後就……

（待续）




警察与牛郎　之　警察捉鬼玩　3

三、

凌胜再次见到金乐福的高中同学小美和她那个有著一颗和查理布朗一样圆脑袋的未婚夫，是在他们即将用来结婚的新居那豪华的大客厅里。虽然新屋装饰的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却不知是因为此时整个大屋内人丁依旧单薄还是因为之前听到的闹鬼传说，竟让凌胜觉得有些虚有其表的阴惨气氛。
凌胜和金乐福背对著朝向杂草丛生的後院的落地窗坐著，正面是一面被两盏射灯照著的白墙，屋子各处精心设计的角落放置著一些让凌胜摸不著门道的音响设备，查理布朗用他那感情丰富的声音叙述著……
“那天，我和小美也是坐在你们现在坐的那张沙发上……我们只是坐著，手拉著手，用刚买的音响听音乐。所有的灯都开著，可是在令人陶醉的音乐声中我们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查理布朗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多麽美好的音乐啊！（查理布朗沈醉的晃动著圆头……）一曲终了，我们还沈浸在音乐中无法自拔，可是当我们终於缓缓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查理布朗缓缓睁眼）天哪！（查理布朗激动的攥紧了沙发上那张羊皮垫的一角！）天哪！墙上那恐怖的画面是什麽？（查理布朗质问著！）那是两个模糊的几乎看不清轮廓的人影，（查理布朗自己回答！）那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那麽令人恐怖的身影，面目狰狞！（查理布朗已经忘记了刚才自己对那两个身影是多麽模糊不清的描述……）然後！……然後他们就消失了。”
没有人说话，仿佛是在对刚刚酝酿出的良好气氛就这样嘎然而止表示抗议一般，凌胜和金乐福，甚至是小美都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著查理布朗。查理布朗叹了口气，突然又补充了一句：“我猜他们一定是有极大的冤屈才会这样现身向我们求助……”

“所以说，”最先从夏令营试胆大会的气氛中走出来的依然是凌胜，他皱著眉头问道，“然後他们就消失了，是多久？”
查理布朗歪著他那颗圆头努力的想：“我想大概有2分锺……”
“最多不会超过30秒，”另一个当事人坚决的说，“我想也许连20秒都不到。”
敏感纤细想象力丰富的男人和意志坚强行事务实的女人，凌胜决定相信後者。──虽然是女人委托他来调查这桩离谱的闹鬼案，但是显而易见从始至终她更担心的都是她未婚夫的神经衰弱而不是鬼魂。
“可是不止是这样，”查理布朗忧心忡忡的说，“我相信你们已经看见我们家的後院了，之所以它是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因为我们懒於整理，而是因为……”
查理布朗又开始习惯性的绞扭羊皮垫，让人担心不知何时就会有一撮羊毛被他从上面揪下来。小美立刻熟练的接过他的话头：“因为有血。就在我们打算往後院种点什麽的第二天，松了一半的土里到处都是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十分恶心！不管是鬼还是什麽，这都太过分了！”
查理布朗不住的点头，压低了声音补充道：“而且并不止我们这家，对面的那家人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院子里的血迹，屋里的鬼影，据说跟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不过他们甚至还遇到了一次莫名其妙的停电……”
“实际上并不是他们，”小美纠正道，“对面现在只住了一个男人，他也很头疼啊！因为急著要把家人接来……”
所谓的对面，乃是和查理布朗他们这幢别墅後院对著後院的那幢房子，两家的後院只有一座铁栅栏之隔，白天的时候若是窗帘没有拉上，凌胜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家偏厅同样的落地窗。
一时间大家似乎沈浸在对对面那个男人的同情氛围中。

“我懂了！”一整章都没有发言机会的金乐福一拍脑袋，另外三个人或惊讶或佩服的看向他。
第一次在表现智慧的场合如此受关注，金乐福半带害羞半带矜持的假咳一声，终於在凌胜鼓励的目光中攒足了勇气。
“如果你们想听的话，”金乐福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