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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恋追缉令(季莹)-第27章

小说: 暗恋追缉令(季莹)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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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双宽大的手各罩在她们母女俩的肩背上,海芃一下子就感觉出那是父亲向来温柔敦厚的手掌,他也正用压抑却充满感情的声音安慰着:“太太,人没有怎样就好,别再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了!海芃,快跟你妈道歉,保证绝不会再让她担心!”

父亲的一段话惹得母亲更是哭得淅沥哗啦,也许是因为思念姊姊海兰,再加上今天海芃发生这样的事,她干脆让情绪一次发泄出来!

海芃边哭边安慰母亲!母女俩心中似乎都各有委屈。眼泪,该是纾解的最佳管道。

一小段时间后,她和母亲都已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在泪眼迷蒙中,她看见唐秉文和孙雨慈一同走向自己。对孙雨慈,她有单纯的信赖,但对唐秉文,她自然而然就产生警戒。放松母亲,抹掉眼泪,她心情两极化地迎视这两个长辈。

令人惊讶,率先走向她,向她表明亲和立场的不是孙雨慈,却是唐秉文。他趋近她,多日前仍明显在他眼中的优越,不知于何时转变成一种近乎靦腆和善,他清清喉咙才开口承认:“不论我们自认多精明,世上还是有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我算服了你了,你帮我印证了一则我以为只存在于梦中的“神话”——不渝的爱。不过,以后可别再擅自做这种傻事了,不然,孙梵有可能会遗憾终身喔!”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种“接受”?意味着唐秉文接受了凌海芃是孙梵恋人的事实?!海芃心中雀跃起来,她看了看唐秉文,再望了望孙雨慈,雨慈一把握住她的手,用一种类似宠溺又类似谴责的语气说:“海芃,我可不管你和那个徐氏的小姐是在玩什么游戏?但至少你以后可绝不能再这么吓人了,刚刚火车驶来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孙阿姨心脏都差点给吓了出来呢!”

“是!”她乖乖的答应。

但她心中仍兀自纳闷不已,徐姗姗呢?为什么仿佛每个人都簇拥在她身旁歌颂她的勇敢,却没有人提到在另一道铁轨上的徐姗姗呢?难道,她已经……

不必她杞人忧天的妄加揣测——远远的,海芃便瞥见了那个火红色的身影正缓缓朝着她人群站立的方向走来,由徐姗姗的行动举止看来,她应该是毫发无伤的!谢天谢地,两人都没有大碍!可是,徐姗姗的无恙并不意味是她凌海芃在这场比赛中赢得了孙梵啊!

一思及此,她不自觉的挺直身躯,戒备森严的等待徐姗姗的逐步靠近。

有点像两军交战,徐姗姗的身后也跟了一群人。可是教人讶异,徐姗姗的表情之中少了一贯的骄矜与挑衅,眼神中甚至还包含了一股赧然的羞愧与澄然的敬佩。

“谁赢了?你?还是我?”忍着紧张,海芃把心提到胸口问着。

犹豫半晌,徐姗姗才缓慢的吐露:“我输了!”

她的回答让海芃难以置信,但海芃长久以来心力交瘁的坚持,为的正是这句话,她并不想再咄咄逼人的追究徐姗姗何以认输?她只是不敢掉以轻心的追问:“你确定?”

徐姗姗没有回答,只是怔忡的点点头,仿佛她认输的程度只能到此为止。

之后,她排开众人走向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看一切的孙梵,他正用霜雪冰寒的眼神,毫无人情味的瞪视她。

他大概是在怪罪她刺激凌海芃参与这么疯狂的事件吧?徐姗姗带着苦笑硬着头皮走近他,用一种微带依恋却接受事实的平静语气说道:“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听这个信息——我决定放弃和你结婚的计画了!唉!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但整体来说,还是要为你高兴,因为你选择也爱上了一个执着于爱的女孩子。姑且不论凌海芃是不是真的勇敢,但她的的确确比我更爱你,爱你爱到可以为你生为你死!而这个赌约,就像我自己开了自己一个大玩笑,相当自取其辱!我一直以为我稳操胜算,原因是长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可惜在火车接近的一刻,我还是选择先逃之夭夭了!可见,我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爱你!请原谅,因为我的任性,我曾让你所爱的人暴露于危险之中。不过这样的结果仍算是十分圆满的呢!”

徐姗姗仰起头,眼神掠过所有人,最后徘徊在孙梵和海芃之间。“我爸爸总是说——两个恰恰好,多出来的一个绝对是电灯泡。当然,它不是家庭计画的广告。”她微挑起明媚的眉,自我揶揄着:“我只是在嘲笑自己,永远不是恰恰好的两个之中的一个。真遗憾,不论是之于阿杰或之于你,我都是多余的那个电灯泡!”

最末那句话,她是针对孙梵说的,而她当着众目睽睽的自嘲,引来了众人一阵没有恶意的莞尔。连原本一脸肃然的孙梵也对她绽开了一个颇为和气的笑容,并正经八百的诅:“其实,徐姗姗,我觉得不是你不够优秀,而是你名字取得不好,“徐徐缓缓又姗姗来迟”,也难怪你会在爱情的路途上,老当个迟到者了!”

无论这算不算消遣,孙梵的字面曲解又招徕不少笑声。

“或许是吧!”徐姗姗漾开一个心无芥蒂的微笑。“回家后,我会认真的和我父亲检讨检讨,谢谢你的提醒,后会有期!”

说完,她主动大方的趋前揪住他的手,握了握,然后掉转身,迈向汽车。她身后,仍气派的簇拥着一群人,他们一齐开着几部高级房车,扬长而去。

徐姗姗走后,看热闹和凑热闹的人群都逐渐散去,海芃的父母亲也同时开口说道:“海芃,我们回家吧!”

海芃点头,却默默的瞅了孙梵一眼,他面无表情,眼光却也是静静的定在她脸上!

两人隔着两对父母相望,一脸欲言又止欲走还留的情态!

“等一等,请恕我冒昧,并容我称呼一声未来的亲家公及亲家母——依我看,咱们还是多留一些时间给孩子们吧!他们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呢!”孙雨慈通情达理、笑容可掬的提醒着凌德中夫妇。

凌家夫妇着实被那一句唐突之至的“亲家公、亲家母”吓到了!凌德中呆呆的问:“事情有进展这么快吗?”

还是做母亲的细心,高瑞美由呆滞的表情中回过神时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回梭巡着这对相距有点远,可是眼神又彼此纠结不清的年轻人!

原来如此,眼前这个年轻人和海芃谈恋爱了!难怪他在纵身把海芃扑离铁轨时,那般奋不顾身,那么像拚命三郎!

高瑞美先是既机灵又开通的和孙雨慈道:“当然,当然,我们都是过来人了,当然明白恋爱中的人总有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

第一次认真的注意到小女儿海芃已经长大到可以谈恋爱的瑞美,也第一次以一种孙梵可能是她未来女婿的丈母娘眼神有趣的注视了他许久;对他的马尾头,她似乎颇有疑意,但对他斯文俊雅,得体得仪的外表,她似乎又有说不出的满意,她一直紧迫盯人到连自己都察觉孙梵的不自在时,才笑吟吟,滑稽兮兮的说:“只可惜,截至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我未来女婿的大姓大名呢!”

这倒真是被严重忽略的,大家起先有点傻眼,接着爆笑成一团并开始自我介绍!

而这次的自我介绍差点又介绍出毛病来;原因是素未谋面的唐秉文终于首次和与阿杰私奔的女子,凌海兰的父母会面了!这种见面,虽是因缘际合,但也够尴尬了!

不过,在唐秉文思想已稍稍被海芃软化感动的此刻,在凌家夫妇正感激着孙梵奋不顾身救了他们小女儿的此刻,什么事,似乎都可以留待日后再慢慢研究沟通。

最后,他们压抑了对彼此曾有的质疑与不满,两对长辈知趣的先行各自驶车离去,善解人意的留下孙梵和海芃在夕阳下的铁道旁大眼瞪小眼。

说他们两人是大眼瞪小眼并不夸张。无论是凑热闹或者真正抱持关心的人,都早已像看戏散戏般的陆续离去,铁道旁也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的回归平静。

海芃感觉自己仿如做了一趟旅行,一场有点儿惊险刺激,却全然无害的冒险之旅。但也非真的全然无害,一想到刚才火车可能真的就这么辗过自己,她就不觉浑身酸软颤抖起来,她扑一步虚弱的跌坐入草地里,并发自内心承认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勇敢。

“海芃,你伤到哪里了?”是孙梵急切关怀的声音,他蹲跪在她身边,满脸焦灼。

“没有,我没有受伤,我只是在想……”用手揪紧一把长绿的草,她抖着唇,心有余悸的说:“假使你没有及时赶到,推我一把,也许……我就——”

“现在才想到这些可能的后果不嫌太晚了吗?”面无表情坐入她身旁的草地,他对她的反省嗤之以鼻。

海芃无言。她明白孙梵还在气她擅作主张和徐姗姗打赌,可是不论怎么说,她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

她噙着泪,揪起手中那把草,赌气的把它撕成条条再揉成碎屑。待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坠时,她才硬咽着解释:“可能……我和徐姗姗做这种事,在你看来根幼稚很儿戏,可是……我只是在为我们的爱情争取存活的空间啊!我是多么不忍看你被你父亲逼得日渐消沉,又多么不舍我们的爱情就此被迫烟消云散!徐姗姗说——只要我能证明我比她更爱你,她就无条件放弃你,这是我们仅有的机会,我怎能放弃?”

“就算是仅有的机会,你也该来找我谈谈啊!毕竟,这整件事的绝大部分关键是我,对不对?”他愤愤的盘起腿,抿起唇刚硬的说。

海芃被他的不可理喻激得怒气油然而生;他凭什么这么生气啊?卧轨的人是她和徐姗姗,可不是他也!何况,又没有人勉强他来扮演英雄教美的角色。

海芃愈想愈气愈委屈,她挥去眼泪,忍不住朝他低嚷着:“我该怎么跟你谈啊?我该对你强调我好伟大吗?还是我得对你说:孙梵——为了你,我愿意当情痴、花痴,甚至白痴?而你,可能答应我放手一搏吗?或许!我是偏差了一点,没思虑到擅自决定去做这件事可能会伤害到你那尊贵非凡的男性自尊,只是——你一向那么无拘无束,酷爱自由自在,为了你的自由,抹掉那么点男性自尊——会脱一层皮吗?会死吗?”

“可能会死的是你,是你啊!你这个小傻瓜!”放弃盘腿,他跪坐至她面前,像只震怒的狮般恶狠狠的揪住她双臂,咬牙切齿的摇晃她并朝她吼着:“自由算什么?自尊又算什么?当我看见火车头那么直腾腾的冲向你,而你又宛如木雕石刻般僵在铁轨上时……”回想让孙梵也倏忽颤抖了一下,他情不自禁的揽她入怀,暴躁的狮吼变成喑哑的掏心。“海芃,我好怕啊!我真的好怕好怕!那时,我仍站在距你一段的草坡上,心慌的无法目测出究竟是我距离你远或者是火车距离你远?我害怕来不及推你离开铁轨,来不及救你,这辈子从没有一刻,我如此害怕一眨眼就闪失一样东西……一样我挚爱的东西,那正是你,只有你!”

孙梵奇怪的表白及怪异的形容,让海芃又哭又笑起来。“我……不是东西。”她含泪逗趣的强调。“我,只是个挚爱你的女人。如果你不嫌肉麻,我还要强调,我是个不惜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哭、为你笑的女人!而我之所以胆敢和徐姗姗如此一搏,从不是为了剥削你的自尊、纯粹……纯粹是想让你解脱那副不该加诸在你身上的枷锁,还你自由!”

“我懂!”他的下颌顶在她乌黑如丝的发上,眼眶微红的戏谑:“只是如今,我并不确定自己那么渴望自由了!现在,我只想找个够大的鸟笼,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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