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别想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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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她惊。
那枯败的梅树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人,犹如鬼魅,悄无声息。
他背对月光,由于月光被乌云遮掩,看不清他的面庞,只听得阴冷的风吹得那白袍嘶嘶做响。
第十五章 冥冥之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黑夜中,那声音冰冷并带着不屑。
乌云过后的月光照着地面那滩深红,嘶嘶声犹在作响,隐约有着白色烟雾,之前那声凄厉尖叫仿佛只是错觉。
少年拂了拂袖子,转身说道,“把这给我处理干净了。”他眼有阴翳,不去看站在一旁低着头,身体犹在微颤的仆人。
身后两名男仆不敢抬头,连忙答是。直到少年走开,他们才觉,手心已满是冷汗。
少年最近的心情越来越差,脸越阴森诡异,也越难伺候。今夜闯进来的人,只能说他们运气太差,恰好撞上刀口上,落得死无全尸。
时也,命也。
阴郁不定的情绪,在被几只老鼠打扰后尤为严重。少年眉宇间有杀气,谁也不敢靠近。他独自一人站在屋顶上,嗜血的双眸向这夜望去,想借由清冷的夜风平复心境。
前方一片黑鸦的林子那么寂静,无人烟,无鸟兽,这一片无人赶踏入,无人敢接近。正如这世上,有谁敢真心的接近他,敢正眼看他与他对视。在他的记忆中,不曾有……
他闭上眸子,像是疲惫不堪,不愿再往前观望。
忽然,他猛然那睁开眼。
不,这世上还有一人,还有一人敢看着他的眼,无畏无惧,更无嫌恶!
只是……他條然落寞,那人他连名字也不知道,就在他醒来的隔天,消失的不见踪影。当时年幼,他未曾多想,只觉失落多过其他。然而如今多年过去,原来那人还一直在他的记忆里。如今,她会在哪呢?
一束光忽蹿入他的眼中,将他从回忆中拉出。
那是什么?
他凝视,从高处,他望见右手边跨越了高墙,有着如萤火般的光,明黄温暖仿佛月光,像天河的水般倾落下来。那方向他记得有间房子,早就没有人敢居住那里,那光更不可能是灯火映照。
冷风瑟瑟,这个季节早已没有萤火虫,那光着实诡异。
然不论那诡异的光是什么,他却被那光吸引,总觉有什么指引着他朝那光而去。
哪怕是,飞蛾扑向烛火的光。
越过高墙,他悄无声息的从木屋顶上飞身而过,停落在一枯枝上。只有这个角度才能让他看清那光芒,而他这一望,再移不开眼!
衣袖飘飘,女子随风而舞,光点中的她,仿佛是这夜下的山妖,又像是月下的仙子。
他愣怔,诡异的方阵,黑夜中浮于半空吸收光辉的宝石全不在他眼中。他,只看得见那女子很是熟悉的面孔,在记忆中不断搜寻着。
乌云忽然压来,月黯淡,女子的舞停下,光不再从她的指尖凝聚飞向那宝石。如灯灭,宝石一下暗了,直直落入女子的手心中。她终于注意到少年的存在,抬头看去,目光警觉。
“谁?”黑夜中,月光不见,女子那不温不火的清冷音听得更加清楚。
他夜能视物,所以即使这般黑暗,女子清冷的神情如她声音一样,清晰落入他眼中。警觉而稍嫌冰冷的视线,那是……
记忆的匣子猛然被开启,如洪水的记忆涌入脑中。他恍然,她是——
“是你!”饱含惊喜的声音很是急促,如少年此刻的心情。他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身至她面前,他睁大着眼看着她,像是怕这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躲在乌云后的月亮这时又悄悄探出脸来,他靠得如此近,她也看清了他的脸。
“是你!”不同于少年含着喜悦的心境,水凝冰这声中饱含的是恨意!
她看他,目光由惊愕转暗恨。
有惊有疑,却在见到他的双眸毫无回避,果真是她……少年脸上冰冷的线条因她的出现而软化。
白净无暇如鬼斧神工雕刻出的面庞,精细到挑不出一点瑕疵,抬眸间便是绝世无双。月辉下的蓝眸像是染了神秘的色彩,在他惊与喜的晕染下流光溢彩,犹如最优质的蓝宝石。这不是残天是谁?!
她眯眼,凤眸含讥:来得正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那一掌不还,她还算是女巫吗?!
“残天!”她恨恨的道,手袖挥动,给我变成青蛙吧!
谁知——
他哪知道她心中所想,再次见到她的激动,让他一把握住她挥来的手。
“一定是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的!”他才刚想到她,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他定定的望着她,一向冰冷的瞳眸如今幽深而含情。他不知道,他这无意的一握,免去了自己变成青蛙的危机。
“放开!”她恼了,由于法术的被打断,由于这‘仇人’的出现,由于没能将他变青蛙。
“不要!”他像孩子一样无赖道,手抓得更紧,“上次在客栈,我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若放开,你肯定又会不见的!”那一次,还是他自从奶奶走后第一次他能一觉好眠到天亮,太久没有睡得那么深,以致于他没有察觉她是何时离开的。
“残天,你再不放开,我……”
他皱眉打断她,“我不叫残天!你忘记我了吗?我是药儿!”
药儿?
她顿住。抬头再看他,蓝眸,黑发。黑发?残天的发是白的!
他说他是药儿,客栈……她思索一阵后,猛然醒悟,这里是七八年后的桃花镇,那眼前的人不就是上次缠着她跟她到客栈的那个蓝眼小鬼?!难道他是过去的残天?
可是……
“你叫药儿?没有其他名字?”这张脸分明就是残天,只是发色有所不同。
“没有,我就是我,东方药,你不要叫错了!”他似乎很不满她将他当成某个人。
不是?“你可以滚了”
一盏油灯,灯火昏黄,屋内不能全部照清,却可见墙上有两个人影晃动。
水凝冰呕死了。她租这房一意在清静,二在避麻烦,特别是多年前的蓝眼小鬼。可瞧现在,蓝眼少年大赤赤的入她屋,坐她面前,还住她隔壁!
水凝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第二次犯这自作孽的错,又或者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我要休息了”她冷声提醒,希望他能自觉的给她滚蛋!
东方药打量四周,从天花板到地面墙角,最后将视线落到那铺位上。
“这能睡吗?”他无心的言语,惹来水凝冰的瞪视。
这不能怪他,看他家宅有多大,就知道家中有钱,卧榻肯定讲究。他瞧见那床榻简陋,棉被粗制,故有此问。
“这里怎么住人,你跟我走吧。”跟他住一起,他也可放心她不会突然离去。
住他那?哼,送羊入虎口给他缠到烦死吗?
水凝冰懒得理会他,径直朝床铺走去,将棉被铺开,脱了鞋就上床睡去。
就不信这样,他还赖着不走!
看她背对他而睡,他似乎也不意外,将烛火吹灭,可并没有离开!他走到床铺前,开始脱鞋。
“你做什么?!”她听到旁边有动静,转过身来,冷冷瞪着正翻开棉被准备钻进来的他。
“不是休息吗?你不愿住我那,那我将就这里也行,明天我让人来把这修葺一翻。”他回答的像是理所当然般,仿佛这屋子的主人不是她,而是他。
他可以再得寸进尺点!她伸手推他,“回你自己那去!”他已经不是小鬼了,还指望能和她同床共枕吗!
“你跟我回去吗?”若她走,他才走。
“出去!”
“你不走,那睡吧,夜深了。”他陈述道,然后在她旁边躺下合衣睡下,并将棉被拉好。
她推他,奈何他文风不动的躺那。
该死的!刚才法力都用在修补水晶上,仅剩的法术要将他变青蛙也被打散,现在气力不足,根本奈他不何!
“别动了,快睡吧。”他一把握住她推却的手,没有放开,就这么包住然后放置在自己胸前,像是怕她突然不见而牢牢握住,有些稚气。从男孩成长到少年,他一路孤单,对人对物随着年月增长是越发残性。然而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雪天,纠缠而依赖。
“你!”她瞪他,却无他法,只得由他如此。
他的衣衫被夜风吹得冰冷,跟他的手一样。然而,两人的手这样的握在一起,他的手很快的热起来,彼此传递着温暖。他闭着眼,嘴角勾起。
她无语,阖眼,想着今夜定是一夜无眠。
窗外月光洒了一地银晖,很是清冷。屋内一片黑暗,却是满室温暖。
第十六章 答谢遭难
原以为是一夜无眠,却不知何时入睡,无梦,无忧,清醒自然。
睫羽微动,她缓缓睁开眼来。秋日的阳光不算刺眼,透光纸窗的缝隙形成一束落在床前。
入眼帘的是简陋的卧室,她眼还迷蒙,支起身准备下床。右手忽然被什么握紧一下,她低头瞧去,她的右手正被人握着。
她恍然清醒,想起昨夜的事,还有这赖着不走的家伙!
卧榻之上除了她还有一人,东方药,长相与残天十分相似的少年。
他犹在沉睡中,浓密的睫毛紧闭着,五官清秀精致,也许因为棉被温暖的缘故,他白皙软嫩的双颊有些红润,他嘴脚微微弯起,似很满足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又稚气。乌黑的细发散在枕头上,与白皙的皮肤、红润双颊、樱色薄唇相映衬,若不是知他性别,这模样看去好似女子可爱妩媚的睡颜。
她试着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可她才动,他握得越紧。
既无法脱开,她索性打量起他来,思量着他到底是东方药,还是残天?若是同一人,黑发到白发,这十年中他又发生了什么?
等等!
她忽然想起,十年后的残天,面容与这时的东方药相差无几,好似根本无变化,除了那一头的白发。是驻颜有术,所以他的容颜没有变化吗?她冰冷的左手抚上他的面颊。
被忽如而来的冰冷一激,他脸微后缩,马上醒了过来。
出掌的手在看清眼前的人后立刻停了下来,一向浅眠的他随时都处在警惕中,不想昨夜竟睡得如此深沉,因为有她在身边吗?
他精神奕奕,朝她绽放如清晨初阳般的微笑,握着她的手往前一拉,身子前倾,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颈间。
“真好,你没有走。”少年的声音如风般轻喃道。
也许因为那如阳光眩目的微笑,让她忘了推开他。
时间仿佛停在那一刻,少年依偎着依赖着,感情的芽就在这静默不语中悄悄种下,点点沉淀。
然就在这个时候,破坏风景的敲门声响起。
水凝冰瞬间回神,将他推开。
门外有人说道:“水姑娘,是我,柳易山。”
她朝外喊,“稍等!”回头,正要跟东方药说话,就见他目光如箭,冷中泛狠的朝门方向射去。
她压低声音道,“先放开,我出去下,你安静待在屋里,不要出来。”
他微撅起嘴似带不满,然在她坚持的目光下,只得讪讪松开手,由她起身梳洗然后去开门。
水凝冰走出卧房后,将门带上才穿过前屋,将最外边的木门开启。
门外等着的不止柳易山一人,还有他的夫人。柳家娘子平时身体就不错,生完孩子休养几天就能下床了,她一能下床就坚持着要亲自上门向水凝冰道谢,柳易山拗不过她只得同意。不过从他家到水凝冰这还是有段距离,柳易山怕娘子辛苦故而借了匹骡子拖了车,让她坐车板上来。
“水姑娘,今日来一是我家娘子想要亲自答谢你,二是送些蔬果过来。”
柳氏想到那天的情况危及,又是两眼婆娑,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