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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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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出奇的好,天气好时能轻易看清五里以外的人马动。思及到此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些苦涩,他放下水囊,抓紧腰间的刀柄,仔细的向远处看了过去。

一名弓弩手在他身边低声道:“白副将,好象不是蛮子。”

再近些,白凡也看清了,这一批走路都有些踉跄的人们穿著虽然褴褛,但仍能看出是中原服饰,看样子分明就是数日前从霍郡被掳走的那批百姓。还来不及惊讶,那起伏的山丘後就紧接著涌出一批轻骑来,他们飞快的驾著马,用鞭子驱逐著前方步履蹒跚的平民。

“他们这是要做什麽?”白凡脸色发青的上前两步,上身都倾出了城墙。

“兴许……是想以这些百姓跟我们交换钱财。”一名校尉嗫嚅著低声道。

他这麽一说,白凡倒是想起来北凉人有赎还奴隶的风俗,他皱著眉看著逐渐向城下逼近的那支军队:“若真是如此,也并没什麽,取些金银给他们就是,”他摇了摇头,“我只疑心蛮子要耍诈,苏郎将现在何处?”

亲兵上前道:“苏郎将早间巡城还没回来,方才已派人去请了。”

转眼间,那些低泣的百姓已在驱赶下来到了距离城墙不过数百步的地方,他们身後的骑兵大约三千,穿著考究的精铠,锻纹钢甲在阳光的反射下有些刺眼夺目。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畜著短须,白凡一眼就认出那是阿穆尔。

只见他向身後打了个手势,立刻有百名武士跳下马来,原本颤抖著的妇孺们像是见到了恶鬼,趔趄著想跑开些,却被那些强壮的武士们轻易地捉住。他们一只手牢牢地抓著俘虏,然後抬起头,向著城上的白凡露出了挑衅的笑意。

那笑意让白凡有些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城下喝道:“阿穆尔,你带了我们的百姓前来,是想交换什麽?”

阿穆尔漠然的摇头:“我们奉了大汗的命令带他们来这,什麽也不换。”

“什……”白凡疑窦丛生,正要再问。

阿穆尔已果断的挥下手臂:“动手!”

那百名武士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明晃晃的刀光一侧,就像宰羊一般轻松地割断了手中俘虏的喉管,血液呼啦一下涌了一地。那些平民软软倒下去时,白凡几乎觉得自己的喉咙也被人抹了一刀,火辣辣的痛楚刹的弥漫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副将,想救你的人就出城一战,”阿穆尔垂著眼睛拨弄马鞭上的皮鞘,“要是只敢缩在城里,就等著看我们在这把他们杀光。”

白凡愣住了。

“白副将!”一个颤巍巍的声音隐约传来。

城上的士卒们向下望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原本霍郡中打米浆的老婆婆,巡城的将士大都喝过她打的米浆,穿过她缝补的衣服。

老妪浑浊的双眼望著城墙,怀里紧紧搂著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老婆子不该拖累各位将军,但是我的孙女儿……”她遏制不住般低声哀嚎,“救救我孙女儿,白副将,老婆子给你跪下了。”

她凄厉的哭声带得更多人跟著哭了起来,却还是有个铁匠去扯她:“疯婆子,起来,起来!你懂什麽!”

後面一名骑在马上的北凉武士甩过鞭子,猛地卷住了铁匠的喉咙将他向後拖了几步,狠狠撂在地上,然後纵马上去,盖碗大小的马蹄踏上了那张粗黑的面孔,随著几声骨裂的脆响,铁匠的额头和鼻梁整个的凹陷了下去,缝隙里流出红的血和白的脑浆。

喷涌的血浆溅到了曲舜的脸颊上,他没有丝毫的时间去擦拭,飞快的转过身,剑锋再次劈开了身後扑过来的敌人的铠甲。

这一次交锋所遭遇的是吉达大汗王的先锋骑射,这是一群有著浓重北凉血性的战士,即使人数远低於炎军,仍然在被包围时没有丝毫惧怕,甚至企图杀开血路。

酷暑里毫无遮蔽的草原几乎将拼死砍杀的这些士卒体内的水分全部蒸干,在鸣金声响起之後,很多人都突然泄了力气,将武器插入身边的泥土里,坐倒在尸体纵横的平原上歇息。

曲舜除下厚重的铁盔,汗水立刻顺著鬓角流了下来,他喘了几口气,便向主将的方向走了过去,百里霂正皱著眉听一个斥候的急报,只听那黝黑矮小的斥候急急道:“昨夜北凉大汗营帐附近军营磨刀喂马,看样子今日会再次向灵州发动攻势。”

百里霂只挥了挥手:“再探。”

曲舜在他脸上仔细看了看,有些踌躇的:“将军?”

“你来得正好,传令下去,”百里霂看了他一眼,“在前方凹谷处休整半日,继续行军。”

“……”曲舜张了张口,却终究没问出心中的疑问。

身後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尹翟满头大汗的跳下马:“将军,末将听说北凉王骑逼近灵州,是否要……”

百里霂抬起眼睛:“回援麽?尹翟,我且问你,眼下若是我们调转方向退回灵州,情势会如何?”

尹翟愣了愣,低头答道:“兴许……会陷入北凉王骑和吉达军队的前後夹击之中。”他很快又抬起头,有些疑惑的说道,“但若我们不管後方,万一灵州被攻陷,即使杀了十个吉达也再难挽回……”

百里霂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以为北凉王嫡系大军就能攻陷灵州?”

尹翟张大嘴巴看他,忽然愣愣的说:“那可说不定。”

曲舜忽然低声开口:“依照地利,一时间王骑绝攻不下灵州,白大哥可是在灵州戍守十几年了。”他这话像是在对尹翟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这时的灵州城外,青壮男子已被杀了个干净,剩下的多是妇孺,一时间哭声震天,城上的士卒们握枪的手用力得几乎崩裂虎口,脸色铁青的望著前方。

对於年轻女子,北凉武士们的花样就更多了,他们并不急著杀人,而是用刀刃一点点割开女人们的衣服,迫使她们发出耻辱的哭声。他们似乎看出了炎军的犹疑和动摇,一个百夫长也迫不及待的跳下马来,扯过离他最近的年轻女人,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女人雪白的胸脯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白凡觉得血液猛地冲上了後脑,让他的头嗡得一声响了起来。他记得在巴林库仑,看著这些野蛮的武士强暴同族的女人时,自己曾向宋安说:我们也只能保护大炎的子民,永世不必受这样的灾祸。

而如今,身为军人,却连自己国家的子民都保护不了!这话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响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握紧刀柄,用力地拔了出来。

“白副将,要战吗?”身後的亲兵问道。

“战!”这个字用力地似乎是从牙根里蹦出来的。

“不能战!”苏漓喘著粗气跑上城头,叫道,“白副将一向沈稳,怎能在这关头被敌军激怒,城外必有埋伏,出去显然是送死。”

他说完,抬头看向白凡,却吓了一跳,只见白凡双眼血红,脸颊的肌肉绷紧得几乎扭曲了,而城头守卫的其余将士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苏漓趴上墙头,向下看了看,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他和白凡对峙著沈默了片刻,忽然道:“传弓弩营!”

“你要干什麽!”白凡嘶哑的喝道。

“城下敌军已大都在射程之内,现在放箭是最好的时机。”苏漓冷著脸答道。

“放箭?连同那数千妇孺一起射死?”白凡的眼角几乎崩裂,难以置信的看著他。

苏漓上前一步:“你难道看不到吗!就算她们死在箭下,也好过受辱而死。白副将,现在可不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

“这不是妇人之仁!”白凡恼火的大喊,“为了交战,我可以牺牲整个烽火营和自己的性命,但是城下的不是我们的士卒,是百姓,是我们为军者应当倾尽全力保护的子民!”

苏漓忽然冷笑起来:“你要守的是大炎的疆土,还是百姓?你此刻出去,一旦中计,灵州陷落,地人皆失。”

白凡的语调也冷了下去:“苏郎将,你读书之人,竟然如此狠绝,我当真是没有想到。”

“随白副将怎麽说,我只知道,我们的职责是守住灵州!”苏漓说完,转过身猛然喝道:“放箭!”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一时间无人动作,弓弩营校尉伸出手臂迟迟没有挥下,眼睛询问的望向白凡,就连他身後的士卒们,也都出奇的静默了下来。

白凡忽然大踏步走了上去,抓住了苏漓的後颈,强硬的迫使他转过身,面向了城下,他压低声音:“苏郎将,看著他们,将你方才下的军令再说一遍。”

苏漓双手撑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城墙砖上,不得不望向下面一片狼藉的草原,他看见血泊里的同族尸首,还有那些悲戚的妇孺,她们中有的人也正在仰头看著城上,目光中仍透著希冀。

“苏郎将,”白凡咬著牙在他耳边说道,“为何要背过身下令,你不敢看麽?”

“我……”苏漓动了动肩膀,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看著他们的眼睛!”白凡忽然低喝道,“当炎军的箭射向他们时,那是怎样的绝望,你想过吗?他们是大炎的百姓,与我们同根同族,倘若今日城下是你的父母兄弟,你敢下这样的令麽!”

苏漓没有接话,他额上涌出大滴的汗珠来,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了一样。

白凡终於松开了铁箍般的胳膊,将他推开了些:“苏漓,你今天军令一下,日後五十年内,心中都不会再有安宁的时候。”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谁心里还能毫无芥蒂,白副将不必用这话吓我。”苏漓低低喘著气,还是反驳道。

“我知道你读过的书多,尤精兵法,杀伐决断四字再清楚不过,但你终究是太过年轻,”白凡说话极少如此直率,他摇头,“你以为这些百姓只是几条性命,他们都在霍郡生活多年,与城中守军十分熟稔,若是我们射杀自己百姓,这些将士将会如何。若是传到朝中,文武百官又要如何议论,你都不曾想过。但是士气便会一落千丈,将军素日的军威,尽要毁了!”

苏漓低著头,像是在急速思考些什麽。

白凡却已向身後挥了挥手,示意一营轻骑列队了,他回头望向正要说话的苏漓:“话说回来,谁说我出城就会使得灵州陷落,白凡在此戍守十一年,今日便赌上这一生的信义。”

苏漓用力的闭了闭眼睛,泄气似地走上前:“白副将,两侧极有可能有伏兵,万望慎重。”

白凡点头:“我带兵从侧门出城後即会贯长虹之势将百姓与北凉骑兵格开,大约能挤出一炷香的时间让他们退回城中,等到百姓进城之後,你即刻下令关闭城门,不要让敌军有可趁之机。”

苏漓想了想:“那便遵照白副将所说。”

白凡伸出手,用力的与他击了掌,他忽然大笑出声,竟有些狂放:“白凡不才,未曾像将军那般做过惊天动地的伟业,不过既然出仕大炎,我便既要守护大炎的疆土,也要守护大炎的百姓!”

灵州的侧门缓缓开启,卯足了力气的骏马像离弦的箭飞快的冲了出去,苏漓望著那支只穿入敌军轻骑,用力的握紧了汗湿的手心。他想起老师说过的话:即使兵力强盛,筹谋周密,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而战局有时就是赌局!

阿穆尔握住腰间的刀柄,缓缓拔出数寸又收了回去,他望著对方的将领,露出些许笑意:“白副将,你终於出城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做很愚蠢?”

“放任你们的後方以及吉达大汗王的大批人马不管,反而来意图进犯灵州,这才是愚蠢。”白凡冷冷的回答。

“那你猜猜,这一战谁输谁赢。”阿穆尔目光阴沈的望著他。

“赢家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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