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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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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中原人生性多疑,也许不会来了。”他身後的一名中年武士忍不住说。

乞颜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眼睛定定的看著东南方向,嘴角突然浮现了一丝笑意。从远处疾驰而来的是一队骑兵,扬起一片碎雪,最前面的那匹骏马为罕见的赤金色,而它载著的那名黑衣黑甲的将军乞颜再熟悉不过,五六年来他们早已交战无数次。

百里霂行到北凉大帐近前一扯缰绳,然後偏腿下马,按住胸甲微一颔首:“见过乞颜大汗。”

他身後的人也齐齐的下了马,拉住缰绳对乞颜行了北凉的礼节。

看清他身後的人数後,这边的北凉武士们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惊疑之色,有些甚至毫不掩饰的向後眺望,似乎等著什麽埋伏起来的大批兵马出现。

“百里将军果然胆识过人,只带了区区十数名骑兵,不怕我们设有圈套麽?”乞颜低声说道,目光锐利的盯著百里霂。

百里霂笑了笑:“我相信大汗的诚意,难道大汗不信我麽?”

乞颜脸上冷硬的线条有些放松:“按照北凉的规矩,有贵客前来是应该早早出迎,用羊毛织的毡子铺路,奉上美酒和烤好的牛羊。不是我有意怠慢,只是今日局势所迫,不能大张旗鼓的迎接将军。”

百里霂露出了然的神色:“在下明白,想必大汗此次出行,北凉下其他各部的汗王并不知情。”他说到这拱了拱手,“其实有大汗亲自在帐外相迎,已是让百里霂受宠若惊了。”

乞颜在他胳膊上拍了拍:“中原的那些虚礼客套,我是不懂的,只是备足了美酒,请将军随我入帐。”

北凉的酒带著些马奶的腥膻味,但辅之以刚烤好的羊肉,却也别有风味。百里霂晃著手中濯银的大杯,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除了客套和祝酒外并未多说什麽。

金帐很大,来往都是劝酒的奴隶还有歌舞助兴的少女,几名贵族坐在西侧,偶尔偷眼打量过来,目光也多是在他们腰间佩剑处逡巡。而一直站在百里霂身後的曲舜则牢牢盯著每个在百里霂案边倒酒的奴隶,肌肉不自觉的紧绷著。

等到一轮歌舞过後,乞颜放下酒杯,很是感慨的说道:“我的王帐里已很久没有来过中原的贵客了,即使就在几个月前,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麽一天,可以与将军对坐饮酒。”

“想必今後,这样的机会会有很多。”百里霂淡淡一笑。

乞颜沈默了良久,忽然抬起手,帐内的奴隶和少女很快的退了出去,整个金帐显得空旷了起来。

没有了歌舞的掩盖,帐内紧张的气氛明显了许多,比起众人略显僵硬的神色,百里霂倒依旧是懒散的样子,目光中隐藏了些狡黠,静静的等著乞颜开口。

“我儿子牧仁的死讯想必阿穆尔已告知将军了。”

百里霂欠了欠身:“牧仁王子正当壮年,却遭此不幸,在下也觉得十分可惜,逝者已矣,还请大汗节哀。”

乞颜摇头:“我有七个儿子,六个死在战场上,最後的一个死在他自己的帐篷里,这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的父亲手中的权力害死了他。”

百里霂沈默了。

“将军应该很明白,我今日请将军前来是为了什麽,”乞颜低头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阿穆尔从灵州回来後,向我转述了将军的话,我看他很有些崇敬将军。”

百里霂微微笑了:“那个年轻人很好。”

“他的确不错,只是过於年轻。”乞颜直视向他,露出玩味的神色,“将军知道北凉如今形势如何麽?”

“王储空虚,想必大汗的哥哥们都有些坐不住了。”百里霂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恐怕将军还知道更多的一些事,”乞颜笑容里有些阴冷的意味,突然话锋一转,“将军当真有意与北凉结个盟约麽?”

“大汗以为在下今日是为何来此?”

乞颜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百里霂走来:“将军对阿穆尔说,我要的是北凉的平定,这话不错。但我知道将军要的不只是你们北疆的安宁,或者,不是这样的安宁。”

百里霂站起身,与他平视,他清了清喉咙,正要说话,帐外忽然传来一声金铁的敲击声。

曲舜先变了脸色,手已按上了剑柄,这是帐外随行骑兵的暗号,以示情况有变。

帐帘猛地被掀开,一个身形高大的北凉武士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左眼上是一块狰狞的疤痕,仅有的右眼恶狠狠的看了百里霂一眼,然後走到乞颜面前半跪下来:“大汗,後方营发现有骑兵逼近,似乎是哈尔巴汗王带的人马。”

乞颜神色一僵,低声重复了一句:“哈尔巴……”

他很快就下了简短的命令:“巴特尔,把所有的弓箭手都压上去。”

“是。”

巴特尔的身影消失在帐外,百里霂低声道:“大汗,哈尔巴汗王的来意……”

乞颜向他转过身,冷冷的回答道:“我这个愚蠢的弟弟要来杀害他的哥哥了,将军想看清楚北凉究竟已四分五裂到何种程度了麽,那麽就跟我来吧。”

外面又起了风雪,灰暗干冷的空旷雪原尽头涌现出了一批轻骑的身影,来势汹汹。而这边的弓箭手已张开了弓,只等著一声令下。

乞颜伸出粗壮的手臂几乎就要挥下,却被百里霂一把抓住小臂。

“大汗要立刻与哈尔巴汗王兵戎相见麽?”

乞颜倒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怒色:“将军是要等他的马刀砍到我的脖子上吗?”

百里霂摇头,收回手:“恕在下冒昧,大汗这次来带的人马好像不多。”

“那又如何?”

“大汗看对方的骑兵约有多少?”

乞颜眯起眼睛:“不下五千。”

“恐怕这批弓箭手的箭射杀的人还不到四五百,对方就已冲到面前了。”

乞颜竟然笑了:“将军以为,我称雄北凉这麽多年,连这个也看不出来?可是眼下无援,莫非将军有别的办法让哈尔巴退去麽?”

百里霂拱了拱手:“在下虽然不济,不过,”他顿了顿,“如果能以此取得大汗的信任,在下愿意一试。”

乞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向已行至近前的那支人数不少的轻骑兵。

领头的哈尔巴是北凉西部的打扮,头顶结著一根稀疏的发辫,四周则剃得精光,他远远的冲著乞颜叫嚣:“乞颜?那古斯,你失去了儿子,竟然连我们北凉的骨气也失去了!”他用马鞭指著百里霂,“你居然用祖宗留下的土地,勾结这帮虚伪狡诈的中原人!”

乞颜冷冷的看著他:“哈尔巴,你带这些人来,是要取我的人头麽?”

哈尔巴脸上明显有一丝迟疑,却又鼓足了底气:“都是那古斯家的子孙,我为什麽不能做这个大汗!”

巴特尔一把拔出腰间的狼牙刀,跃了出去,满脸凶狠的瞪著他:“你敢!”

百里霂的笑声在这个时候很有些不合时宜,他摇了摇头,对哈尔巴朗声道:“哈尔巴汗王,你要果然有这样的胆识与勇气,在下多少还要佩服你几分。”

他向前走了两步,将巴特尔拨到一旁:“你如果是为了自己篡夺北凉王位,又何必听你哥哥扎干汗王的话,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送到讫诃罗耶国去呢?”他颇有些感触的叹了口气,“真是个忠诚的弟弟,为了自己的哥哥当上北凉大汗,不惜自己的性命。”

哈尔巴变了脸色:“你胡说什麽!”

百里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不过是想提醒汗王一件事,从你的巴林库仑到讫诃罗耶国的路上,有条必经之路离我灵州的启郡只有五十里。”

他说到这,对著哈尔巴友善一笑:“听说护送汗王家眷的那支队伍只有百来人,是麽?”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哈尔巴脸色铁青的看著他,额上隐隐有青筋暴起,他突然抽出鞍边的刀:“我们北凉的男人可不像你们缩头畏尾的中原人!女人可以再娶,儿子也可以再生,那古斯家的子孙代代不绝。”他凶狠的吐了口唾沫,“用这个要挟我,真是妄想!”

百里霂看著他手中那把黝黑厚重的刀,冷笑出声:“哈尔巴汗王果然是好男儿,为了你的哥哥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儿。在下只是有些疑惑,扎干汗王为什麽不肯抽调他帐篷里的骑兵和奴隶与你一同前来?”

哈尔巴被他点中软肋,脸色更是难看:“我们北凉自己的事,哪有你这个外人插嘴的份!”他转向乞颜,“乞颜,你既然勾结外族人,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

他沈著脸策动缰绳,胯下的坐骑慢慢退了两步,身後的数千轻骑则缓缓逼近。气氛压抑而凝重,战马们不安的打著响鼻,而营帐这边的武士也都握紧了兵器,战意一触即发。

“既然汗王执意一战,那在下也不便多说。”百里霂回头扫了一眼乞颜的脸色。

哈尔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懦弱的中原人,你想逃了麽?在杀我们族的叛徒之前,我先要取的就是你的人头。”

突然有几名骑兵指著半空叫出了声,哈尔巴顺著他们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营帐後燃起了一股浓重的黑烟,被呼啸的北风卷的四散。

他当然知道这是草原上惯用的传讯手段,不由哈哈大笑:“乞颜,你忘了吗?这里是苍羽原,离你的王帐有八百多里,若是从我的巴林库仑调援兵来都比你快些,难道是死到临头连头脑也不清了吗?”

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他能感觉到大地在微微颤动,他向身後看去,视线的尽头,在风雪交加中有一片灰色的什麽在涌动。在草原上生活多年的人都知道,这是有骑兵赶来,大量的骑兵。

“哈尔巴汗王说的没错,这里是苍羽原,离灵州最近的苍羽原,”百里霂不知什麽时候已跨上了马,“那股烟是我手下的人放的,如果不是这场要命的风雪,在附近埋伏一批人马也著实太显眼了些。”

“你!”哈尔巴几乎暴怒,“你刚才说那些废话只是拖延时间!”

“现在汗王的家眷应该已到了讫诃罗耶国,在下没有挟持老弱妇孺的嗜好。不过可惜,即使如此,汗王怕是也见不到你的妻儿了。”

再也没有交谈的必要,後面逼近的骑兵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从两翼飞快的将他们包抄,那是一支装备精良的中原骑兵,云纹铠在雪光的反射下刺得人眼睛发痛。

哈尔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昏了头脑,他握紧手里的刀,带著轻骑不顾一切的向金帐冲了过去:“杀啊!”

一名迎面而来的武士被他劈开了面门,血浆喷涌出来,视线被染得血红。不管怎样,杀了乞颜,还有那个黑甲的中原人,他在心里嘶吼著。

风里的血腥味浓重了起来,身後的厮杀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他看见前方的乞颜对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他想对乞颜喊:拔出你的佩刀,我们北凉人的事就用北凉人自己的方式解决。可是狂风在疾驰中堵住了他的胸膛,让他无法说出话来。

而身後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了,突然间有什麽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後背上,几乎把他击下马去。哈尔巴来不及回头,把刀转到左手向後猛地斩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格住,他年轻时在草原上也是膂力惊人的勇士,这时不免吃惊,回头看去。

他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远没有方才的懒散,带著惊人的煞气。

“你……”哈尔巴顾不得说话,用力一抖,想将对方的长枪震开。

百里霂却顺势将枪头顺著刀沿反切过去,在一声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後,冰冷的枪尖擦上了哈尔巴的咽喉。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哈尔巴猛地仰倒,躲过了这一枪,然而就在仰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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