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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谁家夫君-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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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公主如今已改称平乐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妹中唯一还健在的,平遥死后,长公主只余她一人,周驸马已死,平乐长公主只今余女儿初蕾一人陪侍身边,她的儿子甚至没有留下子嗣,在花楼里与人争风吃醋,而遭人击杀,初蕾和离不成,生下女儿后便带着今已十四的外孙女儿回京来,如今平乐长公主心心念念的便是这外孙女的婚事,可是她与平遥一样,并不受皇帝待见,加上周初蕾昔日旧事,婚后闹和离的事情,让人印象深刻,让她想为外孙女谋一门好亲事都难。

她深居简出,昨日得知朱映柔产子的事,便想着福安山庄位处城郊,会亲临的宗室勋贵女眷肯定不会太多,正好方便她与老亲王妃说话,没想到今日一来,在福安山庄外就堵了半日,打发去探听,才知竟连几位皇子妃都带着女儿、媳妇前来。

当下平乐长公主心一沉,周初蕾板着脸不快抱怨道:“娘,我可不想看那女人得意洋洋的脸。”

平乐长公主看蒙懂无知的外孙女儿一眼,才没好气的对女儿道:“为了月儿的终身大事,你这当娘的,就不能低气下气一回?”

周初蕾瞪了女儿一眼,如春花般美好的少女怯怯的低下头去,周初蕾才回头对母亲道:“当初娘不也没为我的婚事,去跟皇帝舅舅低声下气吗?哼我一想到她那个没良心的爹,就上火了,让我为了她跟人低声下气,门都没有”

平乐长公主看着外孙女畏缩的模样,心头也气,可是不来不成,这种机会不是天天有,只有与老亲王妃说上话,向她请托,为外孙女儿寻门亲事,再不济,请她放话一句,也好过自己辛辛苦苦盘算却全盘落空。

“娘您贵为长公主,您外孙女的婚事,何需去请托老亲王妃?进宫去跟皇后说一声,不就得了。”

平乐长公主低头不语,女儿说自己不曾为她低声下气去求人,她确实是没有,当年的她年轻气盛,进宫跟皇后直言要将初蕾许配给朱天佑,没想到从那之后,皇后待她冷淡如水,宫里有什么份例虽少不了她这份,却是不再如之前常常召她入宫相陪,现在皇帝又在病中,她想进宫见皇后,只怕是不可能的事。

其它的勋贵皆知周初蕾的名声与脾气,她的女儿想在京里找到合适的对象,可谓难上加难,思来想去,除了人面广的宝亲王可以请托外,她真想不出有谁能帮得了忙。

老亲王妃亲自主持洗三礼,听到外曾孙子声音嘹亮,小腿有力的蹬着水,一屋子贵妇全都笑容满面,小小跟这些娇客们都不熟悉,所以她们要进西耳房探望,都被宝亲王妃婉拒了。

“那孩子早产,大夫说要好好静养,就不敢劳烦各位,一会儿咱们到花厅去用餐。”

宝亲王妃自正名后,是第一次见这些贵妇,她们也是首次有机会能接触这位传奇人物,当媳妇暗忖,明明自己是正室,却要自己委屈近三十年,以侧室见人,不晓得自己能否吞忍得下,当婆婆则想,有谁家的媳妇面对危险时,敢以己命相搏?

于是乎两代的贵妇对宝亲王妃除了艳羡她数十年如一日被丈夫娇宠外,更佩服她隐忍的功夫。

秋冀阳等人在外头招呼宾客,有不少人对秋冀阳是又羡又妒,虽然有几个人心里暗讽他攀龙附凤,但人家有本事,为娶宝亲王的女儿,拚搏十年建下福安商业协会及福安山庄这样的产业,在在让人暗自佩服。

三皇子本就体弱,甚少出门,今日却特意前来,是宾客中最引人侧目的一位,而最让人注目的莫过于八皇子了储君之位几乎已是他囊中物,围在他身边的人只多不少。

近来京里自定山军作乱后,便一直陷在低潮之中,四皇子亡故,更是让大伙儿沉闷不已,这场洗三礼,竟成了近期最热闹的一场盛宴

第四百三十六章佳期上

第四百三十六章 佳期 上

福安山庄热闹非凡,在京里的福安商业协会及旗下各商号、客栈及镖局,宾客也是络绎不绝,不像福安山庄来的全是京里勋贵、皇室宗亲,而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江湖侠少、商行主事等,他们自知上福安山庄去,遇上那些贵客,只会束手束脚浑身不舒坦,不会自找没趣。

福安商业协会的余大主事年近四十许,身着宝蓝直裰,腰间玄色绦带系着一枚翠玉葫芦,下方五枚小铜钱,他忙得连水都没得喝,一早忙到近午才有空坐下来喝杯茶。

他一坐下,立刻有丫鬟奉上茶水,他接过手一口饮尽。

“严总管可过来了?”

“严总管还在前头招呼客人,萍州卢家庄、燕州马帮都遣了人来。”立时就有管事上前回话。

余大主事颔首,转头吩咐丫鬟:“让厨房给我煮碗面来,多加些醋。”

“是。”丫鬟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严总管就过来了,他身着天青直裰,腰间玄色绦带也是系着翠玉葫芦,下方却是三枚小铜钱,他一进来先与余大主事见礼,才在八仙桌边坐下。

“如何?”余大主事边问他,边让人上茶。

严总管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才道:“都送了顶贵重的礼,有些太重了。”他微挑眉看余大主事,余大主事面容丝毫未变,他看了半晌不禁有些失望。

一个杏眼容长脸的丫鬟端了面来,香喷喷的麻油香混着酸到令人牙根发软的酸味,青花磁碗里,细白的面条上搁着青翠的葱丝、豆苗、鲜艳的胡萝卜丝及嫩黄的蛋皮,在这暑热劳累的午时,正好开胃。

严总管闻着肚子就咕噜作响,余大主事看着微笑,将面挪到严总管面前。“严总管先用吧”

“这怎么好意思?”严总管嘴上客气,可手里却丝毫不客气的接过丫鬟放在软帕上递过来筷子。

“再让厨房送一碗来就是,严总管只管先用,一会儿外头还得劳烦严总管。”

严总管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拿着筷子将面条与酌料拌匀,面香气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动。

余大主事端起茶轻啜一口,然后道:“严管事可已回到京城?”

严总管一凝,随即不动声色的继续吃面,丫鬟又端了几碗面过来。

余大主事挑眉睐她一眼,丫鬟道:“大厨说大伙都该饿了,便多做了些送来。”

严总管忙抬头道:“等等,再给我一碗。”

丫鬟将面碗端到余大主事面前,然后又放一碗在严总管面前,才曲膝退下。

“小少爷的名起了没?方才那几位追着我问。”

“还没。”余大主事接过筷子边拌面边回道。

“瞧他们那意思,是想和咱们小少爷订娃娃亲。”严总管吃完了一碗,喝了口茶道。

余大主事埋首吃面没有回答,谁都想攀这门亲,可是这事不归他们管,再说,会首上有高堂,夫人除了祖父母、双亲,还有个皇帝堂伯祖,及皇后姨婆,兴许小少爷的婚事,这小两口都没法拿主意。

一旁侍候的丫鬟互换了一眼,见余大主事吃完了面,忙上前撤下餐具,重新沏了杯茶送上。

严总管一气吃完两碗面,才满足的吁口气,接过丫鬟奉上帕子拭了嘴,再接过茶,慢慢的掀盖。“余大主事夫人怎么没去山庄赴宴?”他双眼满含兴味问。

“拙荆娘家有事,不克出席,听说严总管夫人和严主事夫人都去了?”余大主事轻描淡写的带过,将话引到那对走到那儿都不对头的婆媳身上去。

“嗯。”严总管有些蔫然,藉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快。

两个小厮一进一后告进。“禀余大主事,又有客到。”

“回严总管,沧浪派陈当家和百草堂蔡堂主打起来了。”

余大主事眉一挑,对严总管道:“就劳烦严总管前去处理一下,今儿是小少爷的好日子。”

严总管点头,起身随小厮离去。

另一个小厮才道:“滨州阜阳城何城主、美人庄纪庄主都派了人送礼来。”

“知道了。”余大主事将茶喝尽,起身随小厮前去清点贺礼。

屋里两个丫鬟边收拾茶具,边闲聊着。“这些人的消息怎么如此灵通,滨州离咱们这儿至少有一个月的路程呢怎么能赶在洗三,礼就送到了?”

另一个丫鬟嗔笑道:“你傻了啊这些送礼来的,自然不可能由滨州过来,他们原就在京城里,难不成就只许咱们商业协会在各州府设点,他们就不能在京里开店?”

“欸你说,严总管是不是和余大主事不对盘啊?”

“你才知道啊”

她们两端着茶盘、餐具走出来。“京里的商业协会本是龙二爷掌理,那会儿啊余大主事还只是个小管事,可后事情越来越多,龙二爷还得管着福安山庄的事,总不能天天这样两边跑,边拔擢余大主事上来,可他一上来,就压了原本的上司一头。”

“严总管?”

“嗯哪你晓得严总管有个女儿,也在商业协会里当差吧?”

“知道啊我娘跟我说,严管事可本事的咧一个妇道人家年纪轻轻就管着一院子的事,是咱们商业协会里年岁最轻就当上管事的。”

她们两走到厨房,将茶盘、餐盘交给小丫鬟,便相偕走回来。

“当初,严总管看中了曾大统领当女婿,严管事那时在曾大统领身边跟前跟后的,大家都以为这婚事十拿九稳,没想到,曾大统领却请了会首他们相陪,去曾夫人家提亲,严总管那个呕啊”

另一个丫鬟看到碎石子路旁,有株开得灿烂的石榴,她上前折了一朵。

“真漂亮,可惜不能簪着。”

“嗯。”那丫鬟将石榴别在身上的荷包上。“这跟余大主事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严管事嫁不了曾大统领,严总管就打算招余大主事为婿,谁晓得,召了他要说这事,却被余大主事抢先开口,他已订了婚事,不日就要成亲。所以严管事后来才嫁了她那个短命的夫婿。”

“嘎?原来如此啊难怪严总管老是有意无意的找余大主事的碴。”

余大主事随小厮去了门房旁的厢房,里头堆满了各色的礼物,他不由轻叹。

福安商业协会随着触角越伸越广,想要讨好巴结的人众,难得有这个机会,怎不卯足全力巴结呢?会首年少有为,除了他自己努力打拚之外,宝亲王父子为了这个准女婿,在背后也出力不少,思及此,他不免想到另一个为女儿费尽心思的父亲。

严总管不知女儿在幽州藉职务之便,设了个局,让曾大统领跳,只晓得女儿原要嫁曾大统领为妾,后来他那短命女婿的双亲作梗婚事才黄了。

婚事未成,差事又丢了,严管事只得回京城来投靠双亲,两老心疼女儿,百般偏宠三个外孙,倒惹得儿子、媳妇不满,事情闹得人尽知,家里闹纷纷,严总管心里不痛快,天天对着余大主事,就迁怒到他头上,若不是这小子抢在他开口前订了亲事,他的宝贝女儿就不会嫁给那个短命鬼。

余大主事曾为此去见秋冀阳,秋冀阳反问他:“你觉得严总管把这火气撒到你头上,是应该的吗?”

“不。”

“嗯。那你为此调差,岂不告诉人,你有错?”

余大主事有些不平。“属下不认为自己有错。当年属下只是一个小管事,严总管不曾与属下提过婚事,再说,属下与拙荆是双方长辈订的亲。”

秋冀阳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道:“那不就得了?严总管原本相中的女婿,是曾道眉,不是你余晨,曾大统领订了亲,严总管的打算泡了汤,他才想到你,可是从曾大统领订亲,到严总管找你打算说这件事,中间隔了多久时日?”

余大主事低头想了一下才道:“相隔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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