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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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过完年不就,春天就到了,如梅的嫁期临近了。齐氏忙着给如梅准备礼物,如梅自己则忙着和丽姑学习如何在高门大院做媳妇儿外,还忙着绣喜袍姐和衣衫鞋袜。就这样,嫁期近在眼前了。
三月初时,白悦儿被沈窈派人送回了开封,沈窈夫家仅仅是备上了给如梅的礼物,另外补上一份略轻点的礼给如兰,并无人来吃喜酒送嫁,更加让人吃惊的是,送礼的人是放下礼物就匆匆离去了。
齐氏觉得不对,问过了白悦儿身边的丫鬟喜鹊和杜鹃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亏得沈窈是真心疼爱白悦儿,但是也被白悦儿咬了一口,如今正气得重病在床呢!居然在沈窈的夫婿面前装可怜,挑拨自己亲姨妈的夫妻感情,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沈窈的相公不相信这个小姑娘是故意的,只得责备沈窈多想了,让本来因为妾氏离间而出现裂痕的夫妻感情更加淡薄了。如此一来,沈窈怎么能不病呢?
齐氏听过了喜鹊和杜鹃的话后,呆了好一会儿,后来才觉得不能再将白悦儿当做孩子了,虽然还不到十二岁,但是这样的小姑娘,谁都会觉得害怕!齐氏甚至猜想,这个白悦儿再留下去,指不定还会去招惹彭定风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呢?绝对不行!齐氏现在对白悦儿是彻底没了耐心了,如梅的婚事,也不打算让她出现在族人和宾客面前了,可还没有送走她,哪知道白悦儿就和来探望如梅的如蓉哭诉起来。
如蓉此次是随夫婿云朝阳归宁的,她的长子如今快两岁了,现在又怀上了,婆母也好相处,因孔氏四十五岁寿辰,如蓉得到公婆许可,便和夫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听说如梅要出嫁,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不想却遇到白悦儿哭哭啼啼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如梅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白悦儿,想到她在三姑母家做的事情,顿时觉得白悦儿很像两个人,没心没肺像如兰,说哭就哭装可怜倒是像余欣娘。算起来白悦儿来自家也已经四年多了,快十一岁了,原先的天真和可爱早没了踪影!
“悦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太太这阵子忙着我的嫁妆,我也忙着学规矩做衣衫,要是哪里忽略了你,你多体谅些。吃穿用度上有什么短缺,让丫鬟去找管事娘子蔡氏就是了。何必哭成这个样子?”如梅无奈道。
白悦儿抬起头,哭了这么久,双眼也不见怎么红肿,倒也是本事!“三表姐,昨天是我不对,我没想到那绛紫色的蜀锦是三姨母给表姐添妆的,还以为是送给我,所以才让喜鹊拿了的。表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悦儿的气好不好?我昨天只裁了一块下来,做了一件中衣,其余的让喜鹊她们还给表姐就是!三表姐,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就让我陪着你知道你出门子吧?三表姐,求你不要让我去乡下……”说着又哭了起来。
如梅听了这么大堆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苦笑着看了如蓉一眼,才开口道:“悦儿你若是喜欢三姑母家送来的蜀锦,留着就是,怎么会为这点东西生气?至于你想陪着我的事儿,还要太太做主发话的,你不如去求太太,她若是同意的,我也没有话讲。”
白悦儿求到如梅这里,自然是知道齐氏是不会答应的。怎么能这样轻易的让如梅将问题推开?又哀求了一会儿,她见如梅始终没说同意的话,不由得转而求向一边的如蓉,抱着如蓉的大腿哭求了起来。
如蓉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双腿这么软的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差点摔倒,让如梅和一边候着的婆子和丫鬟吓倒了,顾不得白悦儿,扶着如蓉匆匆回屋里让人请大夫不提。
齐氏知道这件事情后,知道白悦儿是真的不能再留在自家了,就是送到乡下庄子里怕也是个祸害。随即对如梅道:“当年的一千多两银子算是丢进水里去了。悦儿怎么样都姓白不姓沈,我想还是送她回荥阳白家去了。”
如梅现在也极其厌恶白悦儿,觉得她的眼泪比余欣娘的还多,腿那软得怕是没人比得行了!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娘亲的顾虑女儿知道,悦儿再留在咱们家,总是个隐患。不过娘亲送走她之前,还是和族长说说,免得又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来。”
齐氏看着如梅笑道:“这个我晓得,悦儿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好好听丽姑的话,没几天就是嫁期了。云夫人虽然不难处,但是彭大奶奶和彭二奶奶都不是吃素的。加上以后这陈七要进门,现在多学着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些。”
如梅受教的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彭家人再不好相处,也比前世一个刻薄婆婆加上一个薄情夫婿好。
如梅在齐氏的院中看着自己的嫁妆,比之前世自己出嫁时厚了不止三分!如梅想着娘亲这些日子的操劳,心里很感激。
如梅回来自己屋里,看着妇人打扮的春华忙里忙外的,有些感触,春华已经出嫁了,嫁的是林木,日子过得很不错。而小月和冬儿升了一等丫鬟。再看看另外忙着的几个丫头,不由得感叹齐氏的慈母心怀来。
连翘、甘草、红灵、百合四个,则是齐氏大半年前买进来调教好的,给了如梅做二等丫鬟。身边不能没有管事嬷嬷。齐氏就和丽姑姑谈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商谈妥当了,且问过如梅的意见后,这管事嬷嬷就是丽姑了。
她们此时正在屋里忙碌着,如梅见自己闲着,便检查起搁在架子上的嫁衣来,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云纹绣着双鹊戏牡丹。这嫁衣和一边的鞋子衣衫都是如梅自己一针一线自己绣出来的,是女人一生里最为隆重的服饰。那样美丽的而又喜庆,如梅有一瞬间的恍然,又一次的披上嫁衣,这一次会不会幸福呢?如梅想到娘亲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有些黯然。
三月十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如梅又一次的忍受了嫁前痛苦的开脸,和那厚厚的脂粉抹上脸,忍受着如兰那带着冷意与嫉妒的话语……在不尽的鞭炮唢呐的噪杂中枯坐着……终于在听到“轿子来啦!新郎官来啦~~”的话语后一直僵直的背脊弯了弯。
如梅眼前被红盖头遮住,只能紧紧抓着红绸,随着喜娘的低语动作。拜天地时,如梅看到了红绸另一端彭定风的下摆和双脚,不知道怎么的心就定了定。终于拜完了天地,如梅被领着往洞房而去,不过才三步,本来喜庆噪杂的大厅里变得一片安静,只余太监那尖利的嗓音在回响:“圣——旨——到——”
波云诡异
…
…
…
如梅被喜娘搀扶着跪下,只恍然听见圣旨中说着什么兴越侯本应表率群臣,以身作则,垂范后世。孰料其外不思报效圣恩,懈怠职务,内教子不严,纵子为恶之类的,最后是着九城兵马司副提督朱凯带人看送兴越侯上京面圣,听从发落之类的话。
如梅即使被盖头遮住了眉眼,也能想象到外间众人脸上的神情来。她想到前世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兴越侯府降爵为伯府,最后似乎还离开了多年据守的前朝故都开封……
如梅正在沉思着,不觉察自己已经被人搀扶起来。直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了握,才察觉了异样: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别怕!”男人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如梅心里一动,手里挣脱的动作缓了下来,说话的人是彭定风!?
彭定风松来如梅的手,对着喜娘和丫鬟们道:“送三奶奶回房,好生照顾着。”
喜娘和丫鬟们本来紧张的心情缓解了下,忙不迭的扶着如梅去了彭定风装饰得极为喜庆的院子。
如梅在喜床上坐定,听着喜娘唱着的吉祥词儿,皱了皱眉!因为就是她,都听出来了喜娘们心里的不安。
“丽姑姑,给几位嬷嬷们赏!”如梅等几人唱了一段落后,开口道。丽姑心里也在不安中,听了如梅的话,忙将先前救准备好的赏钱派了下去,恰好此时二奶奶曾氏带着一个未婚姑娘和几个丫鬟进来了。
“三弟妹,嫂子我刚刚可是瞧见了三弟握着你受说话的样子呢,以后啊,定是恩爱的一对小夫妻~~”二奶奶曾氏抿着嘴笑道。她心里是真的爽快,想到刚刚圣旨中说的话儿,就觉得自家相公有希望了,老大都被当今那样斥责了,这爵位不是落在自己男人身上?因此也不担心公公彭千山进京的事儿,和婆母说了几句话,就带着表妹和丫鬟们来了新房里。
如梅听见曾氏这话儿,一愣,就是丫鬟婆子们心里都不安,这个二嫂怎么好想特别高兴?
“二嫂子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梅轻声说道。
曾氏听了一笑,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个丫鬟,面生的颜色都不俗,想来是这个弟妹的陪嫁丫鬟,再看玲珑和玉珰都比往日里打扮出众了几分,不由得露出几分深意的笑容,对着看不清容貌的如梅道:“说起来今日个委屈了弟妹了~时间长了,三弟妹就明白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大哥和大嫂想来也不知道他们的事儿会搅坏了弟妹的喜宴……”
“二嫂,娘亲正在外间忙着送客人,弟弟看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二嫂还是去帮帮忙吧。”彭定风身着大红喜袍,站在门边满脸不悦的说道。
曾氏的话音顿时停了,忙神色尴尬地起身道:“好,我就不多说了,这就去给太太帮忙。”还扯过自己泫然欲落泪的表妹一道走了。
彭定风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拿起喜盘里的秤杆,挑起了如梅头上的红盖头。
如梅只觉得眼前一亮,眨了眨眼,这才抬头,便看着神色踌躇的彭定风。幸好两人是见过几面的,如梅看彭定风不说话,就开口道:“客人这就散了?”
彭定风点头道:“圣旨一来,大家吃了杯酒找借口告辞了……今日这事,不是二嫂说的那样简单,你,你莫要多想。”
如梅看彭定风的神色,不知道怎么的觉得有些想笑,说起来,这是自己第二次入洞房了,难怪比彭定风镇定些。
待交杯酒喝过了,彭定风才恢复了往日的镇定。“明日里,我就要随着父亲上京,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你在家里闲了就去和娘亲说说话,二嫂子管家很忙,少打搅她。至于二嫂子的表妹,不过是远方亲戚罢了。还有,我院子里的人不多,就现在叫进来见见……”
如梅听着,看着自己身上沉重的嫁衣和头上的喜冠,不由得道:“三爷容我洗漱后换身衣衫才见吧,这衣服实在太沉了些。”
彭定风闻言,不由得暗地里埋怨自己的粗心,忙叫外间的婆子丫鬟去准备热水不提。
如梅洗漱好,换上了一身常服,头发也轻轻的挽了个髻,看起来倒是脱了几分稚气,显出了几分女子的娇媚来。彭定风看了心里一动,随即不好意思的扭头,定了下神,这才牵着如梅的手在中间花厅里坐了。将几个日常服侍自己的人一一指给如梅认了。
如梅对着朱乾朱坤兄弟等一一点头,最后才看向两个漂亮的丫鬟玲珑和玉珰。她们俩今日里显然是装扮过的,十六七岁年纪。身子曲线玲珑,比起自己的青涩,倒是挺吸引人的。如梅知道这俩丫头不是简单的丫鬟,但是看彭定风的神色,倒不似很重视,随即也不放在心里,挥手让她们起来了。
“三奶奶以后就是这院子里主母,她的话和我的话一样,你们须得好好敬着她,若是有谁不把三奶奶放在眼里,也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院子里可是容不得这样的大佛!”彭定风沉声吩咐道。
满厅的人听了都是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