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喜事-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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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才刚一走开,沈逸飞就上前叫住了她。白文萝停下,刚刚就注意到他一直往这边看,也不解他是何意,便询问的看着他。
沈逸飞倒没多说什么,只是朝她作了个揖,一脸认真的说道:“沈某在此谢过三姑娘的点拨之恩!”
白文萝愣住,赶紧错开身问道:“这是何意,我何曾点拨过沈少爷什么事?”
“当日三姑娘是无意之言,不过对于沈某来说却有点拨之用,何时之事姑娘不必计较。古人尚有一字之师,我受姑娘点拨之恩,自是该道一声谢,以表我感激之情。”沈逸飞才说完,正好有小厮找过来说:“沈少爷,大爷二爷都找您呢,李爷的朋友过来了。”于是沈逸飞便告辞离去。
白文萝依旧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怎么也会想不起来他说的那点拨之事,到底是何事,又是何时发生的。最后便摇了摇头,带着同样是一脸诧异的沉香回了梨香院。
谁都没发现,在那梅花树的西面,几尖之外的一拐角处,秦月禅悄悄站在那已多时。沈逸飞心里默默想着事,还未走到花厅门口,旁边早有丫鬟争抢着给他打开帘子,他便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走了进去。
“沈兄可算是回来了,来来来,这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刚刚都给他们介绍过了,你看看,可认出是谁来?”李敞之一见他进来,赶忙就招呼他过去,指着旁边的一位男子说道。
沈逸飞进去一抬头就看见屋里多了位年轻公子,见他进来后,那位公子便站了起来自斟了两杯酒拿到他跟前说道:“早闻沈少之名,今日终有幸一见,且让在下敬沈少一杯!”
沈逸飞道了句不敢,便接过,,再看他一眼。只见此人穿着丝袭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腰束玉带,身姿修长,肤细且白,举杯的手指纤细修长,看着竟比女子之手还要柔美上几分。往上再看他的脸,只见眉眼细长,眼角微往上飞扬,明明是男人,偏身上却带着几分妖娆之气,且谈笑间自然流露一股风流妩媚之态。
“不知兄台怎样称呼?”沈逸飞喝完杯中的酒后才问道。
“哈哈。。。。。。沈兄你真没认出来吗?再细看一看!”一旁的—李敞之拉着他们入席坐下后,就有些得意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沈逸飞心里便带了几分疑惑,又略看了一眼。虽然对方大大方方地任人看,似已习惯了一般,嘴角还始终都挂着笑意。可沈逸飞却觉得都是男人,再对方又生的这副模样,他若盯着看的话总觉得心里别扭。便收回目光说道:“似乎有点眼熟,只是却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
“前不久应该才见过呢,怎这会就忘了。”李敞之哈哈一笑。
“李兄莫要开玩笑了。”那男子这会笑了一句,然后才对沈逸飞说道:“在下是良凤园的冷月倾,曾跟着班子进过白府几次,亦是在台上见过沈兄几次,只不过那会在下穿着戏服,面上抹着油彩,沈兄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原来是冷先生!”沈逸飞恍然大悟,忙道:“失敬失敬!”
冷月倾笑道:“沈兄莫说笑,在下还担不起先生这两字。沈兄若还瞧得起在下,以后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行了行了,说得这么客气干什么,沈兄刚刚不是还说了,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吗。以后咱们就都兄弟相称,别再那么酸来酸去了,我听得牙齿都快倒了!”白玉强这会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他算是这席上最没心没肺的人了,刚刚一见冷月倾这般的人品相貌,早就生了亲近之心,哪还会在乎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
“没错没错,对了,月倾啊,你到底什么事,非要耽搁到这会才过来。早跟你说了,今日是白府大公子的生辰,我还提前跟玉堂说今日要带朋友过来。偏你不但临时有事,还过来得这么晚,这要不是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三大碗你是逃不过去了!”李敞之说着就让丫鬟拿来三个大海碗,满上三碗酒,摆在他面前说道。
冷月倾轻轻笑了一下,瞬时勾出无限风情月意来,惹得旁边候着的丫鬟顿时红了大半的脸,连酒都差点给倒散了。
“确实是我的错,不过那事我实在推不过去,这样,我先喝这一碗,算是给各位赔罪了。”
‘不急不急,有你喝的时候,你先说说是什么事,能让你连白大公子的生辰宴席都差点错过了。”李敞之赶忙摇了摇头,非要让他说出来。
冷月倾心里会意,知道李敞之是想借着自己的口抬高他的地位,笑了笑便说道:“是恭亲王今日路过西凉,忽然派人过来,说要见我,我一时也不知是何事,推脱不掉,故而才来迟了。”
果然这话一出,连着白玉堂在内,席上的各位面上都多了几分讶异之色。他们虽都是非富即贵人家的子弟,但平日里还没有谁能接触到那真正站在顶层之上的人物,而一个小小的戏子,居然能让堂堂亲王召见。无论是羡是忌,总之是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
“想不到月倾竟能结交恭亲王。”白玉强是一根筋通到底,当下就叹了一句。
“玉强兄莫要这么说,,过是恭亲王召见了一次而已,哪能谈得上是结交了!”冷月倾谦虚地摇了摇头道。
“月倾可方便说是什么事?”李敞之一瞧大家都等着这句话呢,只是没谁好意思问出口,便大大方方地问道,一来也是问出他心中的疑惑,二来就是要显得他跟冷月倾的关系很熟。生意人都是八面玲珑,既然他与冷月倾的关系好了,那迟早也能结识到恭亲王。
“明年春是王妃的千秋,恭亲王让我春天的时候能带着戏班去一趟京州城,王妃喜欢听戏。”
“原来是这事,这可是真巧了,这年一过,玉堂也是要上京州的。我父亲也打算把京州那边的生意交给我打理,如此明年咱们就都能在京州碰上面了!”李敞之一听,顿时就笑着说道。
这话一出,白玉强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京州那繁华之地,天子帝都,哪个大景子民不向往。只是白玉堂是有正经名目要去,他能找什么借口呢?这般一想,心里顿时又是盼又是愁的,一时间倒是没话了。
李敞之这会又对沈逸飞说道:“说起来沈兄应该也好久未回家了吧,真希望明年我到京州的时候,能有机会到沈府去拜访一下沈兄。”
沈逸飞笑了笑道:“若我在家,定是会好好招待李兄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敞之于是大笑,心满意足。
第五十一章与君隔天涯
“脖子怎么回事?”白文萝回了梨香院,把梅花插在瓶子里后,便问了沉香一句。
沉香迟疑了一下,见房间里没别人,才小声说道:“原本我从大姑娘那回来的时候,瞧那江梅开得好,本想折支回来给姑娘供在瓶子里,却不想会在那儿碰到了大爷。”沉香说着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一回想,心里依旧觉得惧怕。
“那沈少爷怎么会在那?”
“我被大爷掐,掐住的时候,幸好沈少爷过来找大爷了,所以才。。。。。。”沉香说着就咽了声,垂下脸。
“哦,原是这般。。。。。。”白文萝点了点头,便道:“你回去上点药吧,我瞧着那红印都变深了,早点消了它好,免得被人看见了,少不得又是多嘴多舌一番。”
“是。”沉香应了声,却迟疑着没有转身出去,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白文萝看了她一眼,便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沉香抬起眼,看着白文萝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既不亲近,也不疏远,平静的双眼里带着几分平日里惯有的冷漠。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了气说道:“我想问姑娘句话,姑娘莫要怪我无礼,我实在是心焦得很。”
“你说。”白文萝点了点头。
“姑娘,姑娘日后出阁时,能不能把我带在身边,我愿意服侍姑娘一辈子!”
“嗯,刚刚大爷是不是威胁你什么话了?”白文萝笑了笑,不答反问。
“我。。。。。。”沉香咬了咬唇,那话她怎么好说得出口。
白文萝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好好做事,即便带不走你,我也会给你安排好出路的。既然当时不让你过去那边,以后也不会再送你过去。。。。。。”
有了这句定心丸,沉香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大为宽慰,面上的表情顿时缓了下去,认真的道了谢,才转身出去了。
白文萝却叹了口气,翻了翻桌上的书本,心里却默默想着。白玉妍明年就要出嫁了,二房那边,听说林氏正跟老太太商量着,打算等白玉妍出嫁后,就把白玉强的婚事也办了,林氏就是想着他成了亲后或许能收收,多少知道担些责任。而且这几日听着老太太那口风,似乎也在寻摸着准备白玉蝶的亲事。估计只要定下后,就该轮到自己了。而过了这年,她就十四了,对于这时才十五岁就可出嫁的女子来说,确实是到了该紧张的时候。
可是她并未紧张,也没有期待,只是有种无法把握的无奈。这些事,她做不了主,老太太和周氏也不可能会像芸三娘一般,真正为她着想,认真听她的意见。所有的一切,都得排在家族利益之后。
这是名门望族光鲜表象下的悲哀和无奈,旁人看不到,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真正品到其中滋味。
白文萝放下书本,拿起针线消磨时间的同时,白玉妍那边同样在准备着自己的绣品。只是今日她有些心神不宁,从早上到现在,才绣了半朵梅花。并且还反反复复拆了几次线。
“姑娘,要不您歇会吧,今儿就别绣了。”洗翠在一旁瞧着白玉妍又开始拿剪刀,便轻声劝道。
白玉妍没应声,依旧拆着线,一时心烦,就扯得乱七八糟的,终是把好好的一副绣品给毁了!她有些丧气的把手里的剪刀和绣品放了下去,然后就坐在那发呆。洗翠拿起那副坏了的绣品看了看,一脸可惜的说道:“姑娘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哪不舒服?这都绣了三天功夫了呢,这就给扯坏了,又得重新劳神!”
“洗翠,我到底绣这些东西做什么?”白玉妍有些怔怔地说道。
“这可是姑娘成亲之时要用的,”洗翠虽不解白玉妍怎么忽然这么问,却也只是愣了一下后就笑着说道。
白玉妍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洗翠,你见过那方家公子吗?”
“我怎么可能见过呢,难不成姑娘是想知道那方公子是长的什么样?”洗翠笑了,接着道:“姑娘就放心吧,我虽是没见过,但也听那陈管家和几个去过方家的婆子说起过,都说那方公子是个百里挑一的好模样,待人也都是斯文有礼。”
“你是不是还听说了,他还打算要娶他那远房表妹为平妻是吧。”白玉妍轻轻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忧伤和无奈。
洗翠愣住,张着嘴站在那好一会才说道:“姑娘这是听哪个黑心无赖的在乱嚼舌头呢,没有这等事,那方家要真敢这样,老爷老太太定是不会依的。
“果真是有这回事,只是还不敢是吧。眼下我还未过去,他们自是不敢明着提这事,可等我过去两年,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境况!”白玉妍说着就拿起那副废了的绣品放在手中,轻轻扯着上头纠成团的乱线,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跟这团乱线一般,怎么捋也捋不清。
“姑娘,姑娘莫要这般想,就如姑娘说的,过去两年后谁知道会是个什么光景。没准那会有小少爷了,经常抱在手中的呢,姑娘还当了家,姑爷也被姑娘收得服服帖帖的,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