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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名门喜事-第20章

小说: 名门喜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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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是要给他们送去?”白文萝看着芸三娘的这一番动作,刚拿起筷子就又放了下来。

“嗯,他们现在虽是有落脚的地方,但刚刚什么样你也瞧见了。这些吃的用的,娘眼下还都能帮得上就先帮着,别的……”芸三娘说着就顿了顿,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一般,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不说了。

“娘真的打算要帮他们这事?”白文萝一边问着芸三娘的同时,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来了。据她所知,这里的盗窃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打几板子,或关上几天就放人的;也有流放千里,或直接乱棍打死的。这其中的关键,一是要看求情的人能拿得出多少银子来;二是要看得罪的是什么人,也就是那古纳人当时是朝何人下手的。若是平民百姓的话,还好办一些,一般人把钱拿回来后,基本就不会追究了。但若是权贵,并且要是碰上一定要追究此事的人,再加上那古纳人的身份,那可真是十条命都不够折腾的。

再者,她们家这能拿得出手的银子能有多少,估计连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而且刚刚带那古纳母子去看病,买药,租房子等就已经花去二十几两银子了。这可是他们家近半年的开销,银子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似乎,无路可走呢,在这里,她们什么也不是。无论是金钱,权势还是单纯的力量,都没有。白文萝暗叹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芸三娘,要她娘这会就放弃也是行不通的。

“娘一会出去,顺便去衙里打听打听,听梅西朵说自她儿子被抓进去后,已经一天一夜了,一直就没能进去看一眼。”芸三娘说着就把要送去的东西又放进那锅里,就着刚刚烧开的的热水温着。

白文萝先给芸三娘摆好碟碗,再把饺子夹到她碗里,等着她坐下来后,斟酌了一下才又开口道:“娘你一会去衙里,只打听一下那人是什么情况了就回来吧,别的先别做。”

芸三娘没细琢磨白文萝的话,心不在焉地夹起饺子有些胡乱地往嘴里送着。白文萝又给她夹了个饺子,接着说道:“我觉得,娘应该去看一下宋先生的娘子去。”

“嗯?宋先生的娘子?”芸三娘愣了一下,又想起今儿是大年初一,一时间会错了意便开口说道:“往年也都没去拜年,而且这几天来她家拜年的人指定不少,咱这穷酸样去了也不合适。再者前几日也才刚去一次,没关系的,宋夫人说了,宋先生平日很关照轩儿的。”

“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那宋夫人和知县夫人不是相熟吗。半年前,宋夫人还让咱们给绣了一条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听说就是送给知县夫人的寿礼,而且那条罗裙还特别讨知县夫人的欢心。”

芸三娘这会才意识到什么,刚夹起一个饺子又放了下来,然后有些迟疑地看着白文萝说道:“你的意思是……”

“娘去宋夫人那里打听一下知县夫人的喜好,再求求她看,如果能得宋夫人从中穿针引线的话,这事情没准真会有希望也说不定。至少,能从轻发落。”白文萝慢慢说道,有些时候,男人的事情,往往能从女人那找到突破口。而且,重要的是,她平日从芸三娘和刘婶的闲聊中无意听到。那知县老爷都快四十的人了,跟那夫人就生了一个儿子,也一直没抬个小妾进门。

在这样的时代里,但凡有点地位的男人,又子息单薄,还一直没有纳妾。要么是惧内,要么是两人感情真的深得容不下第三人,反正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足以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那个知县夫人是个有手段的,并且,她的话肯定能有一定的作用。

芸三娘不知是因恍悟,还是惊讶于白文萝点出来的这条路,一时间有些怔住。

“我只是这么一想,娘觉得怎么样,也不知行不行得通呢。”白文萝垂下眼睛,心里反省道,难道自己说得太多了?她这么想着便缩了缩肩膀,面上不着痕迹地露出几分忐忑来。

芸三娘也只是微诧了一下,然后便细想了想白文萝说的话,眼中现出几分希望来,顿时就点了点头道:“难为你想到这个,还真是提醒了我。”可她再一想,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只是宋夫人这会还是坐月子期间呢,再者这会去她家拜年的亲戚不少,估计是没时间听我说这些,万一惹得宋夫人心烦了,可不就更不好了。”

“所以娘今天只去衙门打听一下那古纳人的情况就行,别的,等这几日赶着把那副观音送子图绣完,再给宋夫人送去。到时走亲访友的事也少了,那宋夫人也有点精神了。而且这是她半年前就托娘给绣的,当时订的是元宵过后完工,这会提前完成了,她肯定想好好看看,到时娘再趁机跟她提那事。”白文萝说到这,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而且,娘不觉得奇怪吗?半年前,宋夫人已经怀孕了,为什么还让您给她绣观音送子图呢?”

“这有什么奇怪地,殷实的人家可不都求多子多福,就是刘婶那房间里也挂着一幅观音送子图呢。”芸三娘叹了一句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个倒是可行,就是不知娘这几日里能不能绣得完。”

“娘别担心,那副观音送子图的绣法我也会,从今晚开始,我和娘轮换着赶工,一定能提前绣完的。”白文萝说着就给芸三娘露出一个放心地笑容来。

“唉,你这丫头,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我生出来的。”见她这么一下,芸三娘也跟着笑了一下。

“娘赶紧吃,这都凉了呢!”白文萝垂下眼,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送进嘴里,然后有些含糊地说道。

看着闺女那塞得有些鼓的脸蛋,芸三娘有些怜爱地给她夹了几个饺子,让她慢慢吃,然后才想起说道:“对了,这事儿,你别跟轩儿说,省得他分心读书。”

白文萝点了点头,芸三娘跟着吃了两个饺子后,便再也吃不下了,叹了口气就收起筷子。

“娘还在担心什么?”白文萝也跟着放下筷子,她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刚刚吃那些也不过是为了让芸三娘陪着她多吃点而已。

“娘是想着,就算能从宋夫人那里打听出来那知县夫人喜欢什么,多数也是没银子去填。”

“其实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咱们只要备一份适当的礼送去就行了,主要还是宋夫人能为这事说句话。那礼若能合了知县夫人的心意最好,就算不合心意,也不会不喜欢的。”白文萝安抚着说道,她刚就想过这事了。

那些官家夫人,哪个家里没有丫鬟奴仆围着伺候,平日大把的闲时间,估计从睁眼开始起就想着要怎么穿衣打扮来收住丈夫的心。

礼物不需贵,只要别致就行。

第二十九章 准 备(一)

礼物不需贵,只要别致就行。。想是这么想,但是执行起来却是太困难了。既不能太贵又要别致新颖,还不能显得寒酸小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芸三娘出门后,白文萝有些头疼地想着,以前她都是拿什么东西打动别人的呢?即使不愿回想,然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却还是不由得在脑海中慢慢回放,最后她发现,没有一样能符合现在的要求。

别致的东西都很贵;新颖的东西这里没有。其实,很多时候,能真正打动别人的,不过是她在恰当的时间里,投其所好罢了。然而,现在没有那样的条件和能力来让她接近目标。更没有时间让她慢慢观察,分析总结对症下药。

穷人给有钱人送礼,还真是……让人头疼啊。果真,是新的体验呢。

白文萝有些嘲讽地微扬嘴角,然后摇了摇头,原来阳光之下,也有许多阴影和无奈。

“姐,你要绣这个吗?”白文轩见白文萝进屋,把芸三娘的绣品拿出来后,就坐着发呆,便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去。

“嗯,我帮娘早点绣完它。”白文萝回过神,看着那副已经差不多完工的观音送子图,现在就剩下周围的云彩,和童子衣服上的花纹没有绣。两人紧着赶的话,三四天那样应该就能完工。之前是因为有几种丝线用完了,加上时间也充裕,所以芸三娘就停放了几天。

“娘刚刚是又去看那两个古纳人吗?”白文轩说着就跳上床,规规矩矩地坐在床沿上看着白文萝。

“嗯,他们身上的钱被偷了,娘给他们送点吃的去。”白文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着那副观音送子图。

“那娘以后都要给他们送饭过去吗?他们在这没有亲人吗?”白文轩更加好奇了。

“有亲人,娘就给他们送几天饭,等他们的亲人来了,娘就不用再帮他们了。”白文萝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那副绣品。

“姐,娘是不是认识他们?”白文轩听白文萝这么一说,点了点头。然后不知怎的,过了一会,就在白文萝要开始动针线的时候,他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来。

“嗯,为什么这么说?”白文萝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觉得的。”白文轩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然后又有些鬼鬼地说道:“姐,你觉不觉得,娘好像在瞒着我们什么呢。”

确实是,不过瞒着你比较多一点。白文萝在心里这般说着,但面上却很认真的说道:“瞎猜什么,你要困了就躺床上去。”她说完就又低下头,看着那副绣品,并开始选丝线。

“哦。”白文轩碰了些灰,再看他姐姐已经把注意力全放在绣品上了,他便只好收声,脱了鞋爬到床上。却刚一躺下,白文萝又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文轩,你还记不记得你两岁以前的事情?”

“两岁以前?”白文轩卷着被子,睁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想了想,然后问道:“姐是说咱们在淮州时候的事吗?

“是,你记得!”白文萝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白文轩也不知道淮州的事情呢,因为这两年来,这个地方名就从没在他们嘴里出现过。若不是今天出去一趟,她还不知道呢。

“不记得了。”白文轩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只是以前听舅舅说,娘和咱们以前在淮州住过,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随便问一下,你睡吧,我要开始做绣活了。”白文萝摇了摇头,便把目光移回那副观音送子图上。

外头的雪还在下,屋内炭盆里的炭火正烧得旺,简陋的房间里却处处透着温暖,没一会就听到白文轩睡着的鼻息声。

白文萝已近把注意力完全放到眼前的这幅绣品上,那枚细小的绣花针在她手里如是活了一般。略带稚气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专注,并且下针精准,速度均匀,动作流畅。此时若有人在旁边观看的话,一定会惊异于她的每一个动作,因为没有人像她这般做绣活的。就是最有经验的绣娘,别说是这样的一幅观音送子图,就是一件普通的肚兜,每完成一部分,都会停下了看一看,以免走错了针,过后拆线返工。

而她,简直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拉着她的手,指引着她穿针抽线。而线的那一端,似是握在神的手里,因为只有神,才不会犯错,才会把这样的一穿一抽间的动作,做得这般流畅精准,没有丝毫停滞!这是需要怎样的眼力、精算力、专注力和耐力才能做得到!

其实只有白文萝自己心里清楚,能做到这样,不过是她在不知不觉中把以前的习惯溶在其中罢了。这一针一针穿过去,那一线一线拉出来,每一个针脚,每一条丝线,行行密密,错综复杂,乱中有序。久而久之,她便发现了其中的规律,什么样的穿插排列会组合成什么样的图案,什么样的针法会形成什么样的效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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