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福妻实-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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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将苏礼安置到榻上,自己跪在跟前哭道:“奶奶,奶奶您别哭,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别哭了,您一哭比打奴婢都难受……”她被打得脸颊全都肿起,嘴里更都是伤口,说起话来就有些含混不清,还时不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她这样苏礼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滚。
锦之瞧着这两个对着哭的急个半死,偏生早晨只有半夏一个人跟去,竟是想问都找不到人问个情况,只好叫屏儿出去打水,自己拧了半干的帕子捧过来又劝道:“奶奶这么一哭,奴婢们心里全都难受得紧,赶紧擦把脸,找人给半夏上药上是要紧事。”
苏礼闻言接过帕子胡乱擦了脸道:“锦之你给她上药去,那些个小丫头手下没个轻重。”
锦之忙应了,怕苏礼瞧着难受,便叫了芷莲进屋伺候,自己领着半夏回房去上药,又慢慢地问了事情的缘故,听后也是气得不轻:“横竖是觉得咱家老爷没得着爵位,便开始迎高踩低,却也都是些个没脑子的,也不想想咱家奶奶是赐婚的,竟也敢这般作践。”
“赐婚的又能如何,难道圣旨还能管一辈子不成,还是让奶奶去告御状?”半夏恨恨地说:“其余几个也就罢了,最可气的就是大太太,即便是再不待见咱家奶奶这个媳妇,好歹也不该被外人一挑唆就先自家斗了起来,难道奶奶被打压,她能得到什么好处不成,左右不还是便宜了别人。”
“你也少说几句罢,刚敷了药别再触动伤口,奶奶总是叮嘱你莫要在外面乱开口,奶奶自有应对的,你却总是改不了这混不吝的毛病。”锦之又埋怨半夏道,“我还从没见过奶奶哭得那样伤心,素日都是淡淡地模样,似乎什么都能处置妥当似的,瞧着奶奶这般,让我心里都觉得难受得紧。”
“我不过就这一次……”半夏低声嘟囔道。
“就一次还不够?你还想来几次?”锦之起身道:“我也不在这儿招你说话,叫屏儿过来给你使唤,我去屋里劝解劝解。”
她说罢便拧身出门回了苏礼屋中,见床帐已经放下,芷莲正坐在床头绣墩上做活计,瞧见她进来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咬耳朵道:“奶奶说累了,刚除下衣裳歇下。”
锦之有些不太放心,但床帐掖得严实,又不敢去探看,怕真是歇下又被自己吵醒,后来趴在床帐上听着里头呼吸似乎很是匀称,便跟芷莲一道在屋里守着。谁知一直到了下午都还没有起身,锦之越来越觉得心里不安,也顾不得许多,忙拉开床帐查看,却见苏礼蜷缩在床的角落,满脸通红,额头满是汗珠,面颊上还挂着泪痕,上去探手一摸,身上烫得吓人。
“奶奶,奶奶您醒醒……”锦之唤了多声,见苏礼已经没有半点儿反应,骇得半死,赶紧打发庆儿去请大夫,自己跟芷莲一道将苏礼汗湿的中衣、亵衣除去,拿温水擦净身子,又换上干净的衣裤。
大夫来诊脉之后,说了一大堆的之乎者也,锦之也听不懂都是什么意思,只好又厚着脸皮细问。
“贵府夫人怕是这几日本就心火过剩,又没有细心修养,不知是为何又惹了些气,如今气血郁积于内无法散开,表现于外就是高烧不醒。”大夫起身朝外间走去,“我开个方子,先吃两日看热度可有消退,若仍是居高不退,怕就是要有凶险了,若热度消退得快,那便再换了方子调养。
只是这药只能医病,不能医心,若是要去除病根,还要解开心结才是正经。”
半夏听得苏礼高烧不退,也非要过来床边守着,锦之拗不过她,又见她不过只是些皮外伤,便也就依了她守着,自己去厨下看着熬药。
药还没熬好,沈母打发了丫头过来问,何时去接沈青蔷,锦之怕半夏又跟人冲突,自己忙迎出来说了情况,又领了那丫头进屋去瞧了情况,见果然是病得不省人事,便忙告辞回去回禀。
只是这一回去便没了消息,连个再来问情况或是送东西的都没有,半夏少不得又是气闷,却也不敢再多说,只守着苏礼抹眼泪。
沈青昊晚上回府,刚一进内宅就觉得气氛不对,丫头们都只是匆匆地行礼便离开,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直走到屋门口都没见有丫头进去通报,更没见苏礼迎出来,掀开门帘厅内空无一人,只有盏油灯摆在桌上,心里越发觉得惊惧。
快步走进里屋,却是连盏灯都没点,他半晌才适应了屋里的昏暗,瞧见有个人影坐在床前踏脚处动也不动,他试探地唤道:“半夏?还是锦之?”
那人依旧没动,身后却传来锦之的声音:“爷,您总算回来了。”
“家里这是怎么了,礼儿呢?”沈青昊见终于有个人说话,便忙回身着急地问。
锦之端着托盘放着药碗进去,见一片昏暗便叹气道:“奶奶下午就开始发热,人也什'·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么都不知道,刚才喂的药吐了一大半,这会儿边又熬了一碗,看能喂进去多少。”说着就抬手抹抹眼角的泪水,“爷先坐着,奴婢去点灯。”
沈青昊哪里坐得住,过去要看苏礼到底如何,却差点儿被踏脚上坐着的人绊个跟头,正要发火却听到那人开口说话,虽然有些含混不清,可还是能听出是半夏的声音,冷冷地丝毫没有平日的欢快:“爷且先去见太太吧,太太打发人来问了几回了,或是知道您已经回来却还不过去,怕是又要拿我们奶奶发作了。”
“半夏,你又混说。”锦之正举着灯进去,见状忙斥半夏,又扭头去温言道,“爷先去见太太吧,许是有什么要紧事,来催了三回呢,奴婢先喂奶奶用药,您等会儿回来再瞧也是一样的。”
二人虽然一个冷淡一个温柔,但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让他赶紧去太太那边。沈青昊见状便明白,定然是娘给苏礼受气了,以为是苏礼不愿见他,便道:“你们好生照应着,我先去太太那边一趟。”说罢就匆匆去了。
本以为娘是有什么大事,谁知却是打听郑大人送来的两个丫头:“我听说尚书大人送个你两个丫头?”
“娘怎么好端端地想起问这个?”沈青昊心里惦记着苏礼,便漫不经心地应着,“一个打发嫁人了,另一个在内宅伺候。”
“我知道,我今儿刚说了你媳妇,尚书大人送来的,即使不给抬个姨娘,也不能太怠慢了去,怎么能刚送来没两日便给配了个小厮。配出去的也就算了,剩下的这个,照我的意思你便收了在房里,甭管喜欢不喜欢的,也算是给尚书大人的面子。”
沈青昊这才知道原来竟是为了这事,登时皱眉道:“娘,我跟礼儿大婚还不到半年,哪里有往屋里收丫头的道路,再说郑大人送的本就是丫头,又不是什么好的,那天那个把我气得够呛,或是依了我早就打出去,礼儿劝着方才给体面地许了人家,您好端端的又去训她做什么?”
沈青昊说得确是实情,本是想替苏礼解释,谁知沈母却只觉得他是向着苏礼,故意编瞎话来哄自己,当下便沉下脸不悦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娘拉扯你长这么大,不抵不过刚进门几个月的黄毛丫头。”
“娘,我在兵部不过是权益之举,只是为了过阵子出征找个身份,皇上已经说过,待这次出征回来,让我去禁军里领职,并不归兵部尚书管辖,不过只要忍他这几日罢了。”沈青昊心里叹气,自己的娘自己知道,越替苏礼说话她只会越生气,便只说正事,“兵部尚书郑大人虽说还算有些才干,但并不得圣心,皇上一直想要将他调职,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接替罢了。娘,朝中之事儿子心中自然有数,有些个话都是不能说、不该说的,儿子今儿也都跟您说了,您只要知道,儿子万事心里有数便是。”
沈母闻言忙四下看看,发现下人都没在才放下心来道:“娘知道了,以后这些个不能说的可莫要再说了,就怕隔墙有耳。”停顿片刻又道,“便是对你媳妇也莫要说。”
沈青昊无奈道:“娘,这些苏礼并不知道,只是怕您担心,才说与您知道。”
沈母闻言觉得自己在儿子心里还是很重要的,登时舒服不少,这才问:“听丫头回来说苏礼病了?”
“嗯,说是发热,我刚从衙门回来,知道娘找我便直接来了,您瞧,我连衣裳都没顾得上换,更没顾上进屋瞧瞧。”沈青昊忙继续捡着沈母喜欢听的说,果然哄的她渐渐丢开了先前生气的事儿,不再去提收房之类的事情。
好容易哄得老娘高兴,沈青昊才推说累了,急匆匆地赶回家里,见苏礼侧身躺着,将身子蜷成个婴儿的模样,小小的身子不到两日似乎又瘦了几分,上前将她搂进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出她滚烫的热度,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紧紧地搂着苏礼,强忍着鼻子的酸楚,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喃喃地说:“礼儿,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
第207章依旧凶险
如今的情况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都在苏礼床边守着;不时地换着额头上的帕子。晌午时分苏祈又一阵风似的跑来;拿着一包药说是什么偏方;让锦之赶紧去熬“这是哪里来的东西;怎么能乱吃的!”苏文氏立即出言反对。
苏祈闻言急得跺脚:“娘,难道我还能害自己妹子不成!”
“你办事从来都是顾头不顾尾,你若不说清楚是哪里来的,那我可不敢给礼儿瞎吃。”
“……”苏祈并不想说,可面对的是自己亲娘又混不过去,最后只得道,“是我找卫柏求的方子。”
苏文氏闻言对药倒是放心了,她是过来人,早就瞧出卫柏对自家女儿不太一般,可如今是当着女婿的面儿……也用余光注意着沈青昊的神色,却见他眼睛一亮道:“是啊,我都急糊涂了,竟是没想到,该是去找他才是的,若是他给的方子,那定然是错不了的。”
锦之闻言忙上前接过药,到外头用银吊子熬上,只等十碗水最后熬成浓浓地一碗,忙端进来小心地给苏礼全数喂了。
也不知到底是哪个药发挥了功效,傍晚时分苏礼的热度总算是退了下去,但人还是昏睡不醒,众人也不知该是松一口气还是如何,只得再请了大夫来看,说脉象尚好,但也不能说就无碍,重新换了方子,说若是第二日不再发热,才能说是脱离危险。
大夫刚走,屏儿快步进屋急道:“老太爷和姨奶奶来瞧奶奶了,马车停在侧门口,庆儿姐姐伺候着换了轿子,正往内宅来呢!”
苏文氏忙起身避到屏风后理理衣裳头饰,又在眼下补了些粉,这才领着儿子朝外面去迎。
“见过沈老太爷,见过姨奶奶,您二老还亲自来瞧,实在是太折杀她了。”苏文氏等到轿子来了忙上前去行礼客套。
“我们今个儿出门访友,竟是直到回来才知道礼儿病得如此,便忙过来瞧瞧,如今可有好转?”沈老太爷面露关切地问。
“热度稍稍退了,可人还是不醒,大夫说还要看明日如何才知道。”苏文氏说到女儿的病情,登时就沉下声去。
姨奶奶上前拉住她的手,边往里走边劝慰道:“礼儿素来身子骨都不错,这回的病虽说来的凶猛,但只要对症下药,好的也快,莫要太过忧心。”
陪着老太爷和姨奶奶进屋瞧了苏礼,姨奶奶在里屋同苏文氏做了说话,老太爷沉着脸到外间厅内坐下,沈青昊和苏祈便都陪了出去,见老爷子阴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能也不吭声地陪坐。
过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