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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余温-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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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一段痛苦的回溯

  格拉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让人不禁迷醉的蛊惑,微笑里却隐约透着一丝苦涩,“做好准备成为完美的钟偐了么?”
  呼吸一滞,钟偐脑子里骤然空白成一片——
  “可是……这分明是欺骗——”心脏剧烈的搏动让钟偐胸口隐隐地有些疼——不安浓郁地堆积,甚至开始灼伤灵魂,让人窒息——
  ……钟偐,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一直苦恼你的不就是这些记忆么?……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摆脱这些痛苦了,为什么你却会如此惊惶……
  “欺骗?”格拉兹的微笑里带着轻蔑,“难道现在的拉斐尔就知道关于你的实情?……成为人类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倒是学会了伪善和口是心非。”
  钟偐冷哼了一声。
  “好了……我知道你不愿意欺骗拉斐尔……”……果然是招人恨的危险生物,明明反感到了极致却依然无法抗拒,“可是横竖都是瞒着他,为何不让自己好过一点?” 
  ——只剩下了欲言又止的沉默。
  “咬牙忍着,”格拉兹的声音忽然远了起来,钟偐的心开始莫名狂跳,“……我可要开始了。”     
  虽是从未经历过剥离记忆的痛苦,但还是能够想象的——钟偐合上了眼,紧紧攥着拳。
  然而意料中的痛苦却迟迟未来,钟偐正想起身质问格拉兹,就被对方捂住了双眼——
  声音低沉到悲伤,却还是嬉笑般的腔调,“别这么急,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格拉兹!你……”隐约意识到了格拉兹那句话的含义,钟偐试图挣扎然而被格拉兹紧紧压制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今天的事只会有你我二人知道,”格拉兹的声音像隔着厚厚的壁障,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而且马上你就会忘记了……如果留着我在,迟早有一天这将不再是秘密。”     
  已经失去了挣扎的能力,就连发出声音也变得异常艰难,“格拉兹!……你疯了格拉兹!根本不用——”
  ……然而只听见一声轻笑,“你说这话……已经太迟了。”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便袭入了钟偐的思维,肆意地撕扯着神经。   
  难以言喻的绞痛,像是硬生生地要从颅内扯出什么,然后再一点一点撕碎……
  咬破了下唇也未能抑制住歇斯底里的痛呼,钟偐双手毫无意识地抠紧着空气,身子却直直地瘫倒在地上。 
  一声沉重的撞击夺去了钟偐的听觉,让人心虚的寂静之后便是杂糅着的嘶吼哭泣咆哮□哀求狞笑,毫无预兆地爆发,之后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绵延不尽蓝色的火焰,跃动着拂过身体,炽热到难以忍受。
  ……
  缠绕在身上的粗重铁链一次次炙烤成几乎透明的红热,粘连着早已烧焦的皮肤生生撕开,灼热的温度停滞在□的血肉上……
  然后锁链逐渐收紧,沉重的力道硌得骨骼碎裂——关节错置的剧痛顿时袭遍了全身……
  ——铁链收缩的力道越发地重了,直到身体被绞成扭曲的碎块。
  然后残破的躯壳又会慢慢复原,慢慢恢复成毫发无损,再慢慢遗失这些痛苦到极致的记忆……
  竟然比人类更快忘掉伤痛——真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没有任何休整的时间,紧接着就是再一次的酷刑。 
  程式一般地重复着,毫不厌倦。
  一次次痛彻心扉,再一次次遗忘。
  …… 
  ——嘲风,这就是你所忘记的炼狱的痛苦。 
  一道刺眼的白光掠过,猝然之间所有的喧嚣再次消失殆尽。
  风里夹杂着厚重的尘埃,刮在脸上隐隐的疼——
  心痛到几乎窒息——如果死神也会有窒息这种感觉的话。
  绝望浓烈到淹没了所有情绪。 
  “我可以当做你只是一时糊涂。”地上留着硕大的圆形图案,鲜艳的红色过分的刺眼,嘲风微微皱起了眉,“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恨我。”
  “对不起,我做不到不去厌恶一个夺走了自己自由的人,”拉斐尔的指尖淌着血——有种危险的腥甜,“但没到你所谓的恨的程度。”
  地上的图案周围隐隐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嘲风嗤笑了一声,“难道你们天使,也不懂宽恕么?”
  “托你的福,我早已不是了。”静静地站在图案中央,拉斐尔的语气冰冷而且麻木。
  周围的空气逐渐冷了下去,若有若无地响起铁链撞击地面的轻响,“……你的报复还真是苍白无力。”
  “无论你如何说,也永远不可能逃脱裁决。”话音刚落,拉斐尔身侧便已经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身影,裹着厚重的银色盔甲,上面连接着无数锁链,“……拉斐尔……至于我欠你一条命,我会找时间弥补的。” 
  巨型铠甲带着沉重的脚步声逼近,瞬间锁链便蠕动着缠住了嘲风,“……欠一条命……因为这是我罪有应得,不是么?” 
  ……令人厌恶的沉默,就像永远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一般。
  ——嘲风,这就是你最不愿去回想的,拉斐尔的背叛。
  …… 
  轻轻抚摸着拉斐尔光裸的背上的疤痕,嘲风的声音里有一种扭曲的温柔,“还疼么?” 
  被绳索紧紧缚住的拉斐尔垂着头,冷笑了一声。
  嘲风的手仍在尚未愈合的伤痂上游走,似是怜惜地皱起了眉,却忽然停了下来,随后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
  ——满足地听着拉斐尔痛苦的低吟,嘲风低下头轻轻在伤口上呼气,“你要记得这个痛……这是我留给你的。” 
  汗水顺着拉斐尔的侧脸淌下,一点一点侵蚀进伤口,“……永生难忘。”
  拉斐尔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不是痛,而是你卑劣恶心的手段。”
  嘲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那也是因为你要逃离我!”
  “那么这就是你留住人的手段?”拉斐尔合上眼,鼻息越发地粗重,“我不是你的玩物,嘲风。” 
  “我知道……像您这样圣洁的人怎会甘愿与我为伍……”绝望的味道浓郁如血,侵蚀掉了呼吸,“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多肮脏,所以我不会作可笑的挣扎——我只能用这个手段让你堕落。”
  ……忽然吻上了拉斐尔的唇——或者根本算不上吻,更像是啃噬……疯了一般地索取着。
  混着鲜血的味道,只是一味的撕咬……
  ……拉斐尔紧紧咬着带有血丝的唇,眼睛里依然是让人厌恶的怜悯,“……你这是自取其辱。”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去忘记的,屈辱。 
  …… 
  “应该会有人告诉你,这是我的地方。”脸色苍白到有些夸张的少年,黑发乱成一团——语气却是全然和瘦弱的身体不服的尖刻,“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我一向看不惯傲慢,”走上前扼住了格拉兹的脖子,嘲风冷笑了一声,“……但是对于你,还真是不想动手。”
  格拉兹微微一愣,几乎没有试图挣扎,只是血色的瞳孔眯了起来,“跟我赌一把,你赢了,我愿意主动离开。”
  “赌什么?”嘲风挑眉,放开了格拉兹。
  “看见那边的那个死神了么?”格拉兹指着不远处穿黑袍的银发女人,“我赌,她一分钟之后会死。”
  嘲风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会马上过去杀了她,”格拉兹斜睨着那个女人,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笑容,“除非你能阻止我,在一分钟之内——”
  嘲风嗤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格拉兹微笑着看着嘲风,丝毫没有意料中的急切,反而似乎在等待着对方出手。
  然而下一秒,格拉兹的笑便僵住了——嘲风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那个女人身边,伸手便贯穿了女人胸口。 
  “三十秒,”嘲风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格拉兹,拭去了手中的鲜血,“她在第三十秒死了。你输了。”
  怔住的格拉兹好久才缓过神,半晌竟嗤嗤地笑了起来,“很好……真是不可思议……我终于体会到,所谓输的滋味了……愿赌服输,这里属于你了……还有,请允许我效忠于您,嘲风大人。” 
  ……
  ——这就是你几乎已经忘记的,与格拉兹的初遇。
  …… 
  昏暗的居所,透不进一丝阳光,铺满了灰尘的桌椅散发着浓烈的霉味。
  散落了一地的烟头——某种会让人类上瘾的东西,似乎也对死神有着某种难以抗拒的作用……
  窗外的光芒隔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大街上蠕动着鲜活的灵魂——
  明明散发着“存活”的气息,触感却是死亡的冰冷。
  轻易地就能看清那层光鲜的外皮下的腐朽,像烂掉了的核桃——表面还是坚硬完美,却是空的干枯的仁。
  一切生灵都尝试着躲避自己,除了傲慢而且愚昧的人类……只知道恐惧,却不知道尊重。 
  ……一只不知名的鸟忽然坠落在了窗口,奄奄一息,身上是弹弓的伤。
  轻轻拾起了地上散落的羽毛,然后窗台的小生灵便停止了挣扎。
  ——这是这个月来收获的第一个灵魂。
  不是舍不得人类的死亡,只是觉得肮脏到难以容忍。
  ……那种沾满了懦弱仇恨虚伪狂妄自私冷漠贪婪无知麻木残忍低贱的东西。 
  身为一个死神,却抗拒收割灵魂。
  ——这就是曾经的你,最初的你,那个被黄瞳抹去的那个你。 
  ……
  ……
  所有的倒溯戛然而止,然后又开始了一帧一帧的快速回放,然后那些漂浮着像电影胶片的东西,忽然碎裂,然后消失——
  ……
  被任命杀死刚出生的离睚,却因一念之差换下了对方的黄瞳。 
  遇上了奄奄一息的拉斐尔,因为那双蓝眼睛的澄澈救了这个拖累的自己一生的人。
  输掉了赌局的格拉兹效忠于自己,毫无怨言地替自己完成那些可怕的杀戮。
  重创了阻拦自己的卡维诺,几乎散尽了对方所有的力量。
  割下了拉斐尔的双翼。
  被拉斐尔背叛,被裁决者带去炼狱。
  用离睚替换狱中的自己。
  封印了之前的记忆,用了钟偐这个身份。 
  ……
  为救拉斐尔而撞破了记忆的封印。 
  眼睁睁看着离睚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
  开始了漫无目的地逃离拉斐尔。 
  格拉兹…… 
 


     ☆、第五十五章 没有永恒的光明

  格拉兹的身体忽然重重坠在了地板上,一声闷响。
  ……像是被救上岸的溺水者,骤然吸入的空气刺激着喉咙,钟偐咳嗽着醒了过来。
  ——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连坐起身都几乎做不到。
  ……然而意识是清醒的,能够听见属于冬夜寂静的寒风,只是视线所及却一片没有边际的黑暗……
  那样纯粹的黑,仿佛自己根本还在沉睡中。 
  只能小心地伸手摸索——指尖忽然触到了某种油漆般黏腻的东西——一阵浓郁的恐惧袭来,钟偐猛地缩回了手,挣扎着起身跑开……
  ——然而身子重重地撞上了墙。
  剧痛让钟偐本就几近脱力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顺着墙跌坐在了地上……
  ……自己到底在哪儿……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黑——这种没有一丝光亮的黑。
  沉浸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深深恐惧中,钟偐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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