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87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年搜刮来的财产,匆匆出城跑路。唯恐自己若是慢了一步,就要被革命党和西洋人给堵在这座城池里。
虽然得知此事的康德皇帝,当即就暴跳如雷,在十二月一日下达了封城诏令,禁止城内一切官宦出逃,要求大家“共赴国难”。但问题是,上到九门提督,下到巡城小兵,全都公然拒绝执行圣旨封城圣旨下达的同一天,九门提督自己就已经带头弃职潜逃了,害得传旨太监在城中转悠了半天,也找不到人接旨。
而守卫京城的禁军,也是每天都要跑掉上千人。就算是暂时还没挪窝的官兵,也不过是想抓紧时间最后再捞上一票,借助自己把守城门的便利,从出城者的身上多搞点好处费,作为日后跑路的盘缠罢了。
于是,京中官绅的逃亡风潮,至此愈演愈烈,再也无法遏制。
哪怕是在十二月二日,数艘西洋战舰驶入下关江面,并且炮击沿江各码头,阻断了通往江北的水路交通之后,众人也只是改变了一下行程,向西逃往皖南各府县而已。
在这种人人策划着卷铺盖跑路的情况之下,大金朝廷迅速走向了分崩离析的末路。
十二月一日,康德皇帝召集群臣上朝议论战事,结果只来了一半的官员。次日再次举行大朝会,更是只来了不到四分之一的人。到了十二月三日,除了一干无处可逃的满洲亲贵之外,朝堂上已经是连一个汉臣都不见踪影,甚至就连宫中的太监侍女,也是在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迅速地减少和消失……
由于官员逃走太多,从昨日开始,朝廷六部就已经完全瘫痪因为六部尚书全都不见了踪影,侍郎、主簿同样是缺员大半,就算是那些想要看看风色,暂时还没出逃的家伙,也都缩在家中告病不肯上班。同时积极打点行李,预备车马,只等着敌踪在京郊出现,就要举家上路开溜。
不过,那些外地籍贯的汉族官员,固然可以像船只沉没前夕的老鼠一样,眼看着朝廷倾覆在即,就火速从京城卷铺盖走人。可聚居在城中的五十万八旗子弟、王公贵戚,此时却是已经无处可去辽东的故乡早已沦陷,外地各省也都先后发动革命,扯下了飘扬三百年的黄龙旗,又还有哪里可供他们躲避战祸?
不管是哪一路革命党,对待满洲八旗的态度都是差不多的不是格杀勿论,就是流放驱逐!
其中一部分有远见卓识的八旗贵人,之前已经在外地置办了庄园别业,此时固然可以改名换姓,带着全家老小悄悄逃出京城这个大漩涡,到外地隐居避祸。还有一些穷得叮当响的底层旗丁,对于出京逃亡倒也感觉无所谓反正不管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当佃户、做长工、扛大包,干力气活,只要改一个汉族名字,日常举止再稍微留神一点,别漏出口风,又有谁能知道自己是满人还是汉人?
但那些既没做过长远打算,又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八旗贵戚,这时候可就坐蜡了若是不走吧,留在京中显然是前景不妙;可要是出逃吧,又没个合适的目的地……似乎不管哪儿都在闹革命啊!
更何况,家里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店铺田庄什么的,都在南京城内外,没了这些能生财的产业,一家老小往后只怕是要喝西北风。还有府邸内窖藏着的金银财宝,一时间也没地方可供搬出去安置。万一被土匪流寇之类的强人给劫了去,岂不是更加遭殃?
眼看着出城逃命既艰苦又危险,留在京城又担心革命党清算,很多八旗贵戚一时间心灰意冷,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索性抓紧时间尽量享乐破罐子破摔之下,他们纷纷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和积蓄,在青楼ji院里一掷千金、纵酒狂饮,甚至彻夜开起了无遮大会,过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一心只想着最后再享受几天,也不枉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当然,那些愿意拼死一战的血性之辈,在八旗子弟当中也并非完全没有。
例如,原本跟庆王混在一块儿的几个年轻满洲皇族,在强敌兵临城下之际,就咋咋呼呼地拉起一帮在京闲散旗人,自号“宗社救国军”,扯起了几面大旗招摇过市,声称要跟敌人决一死战。
怎奈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帮人在凑够了人头之后,便要将自己武装起来,谁知兴冲冲地打开户部和兵部的府库一看,居然到处都空空荡荡,既无刀枪,又无饷银,更缺粮草,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就再无他物……面对着此情此景,莫非要他们拿着一堆擀面杖和菜刀,去跟革命党还有洋人拼命?
于是,这帮年轻的小毛头们,在热血沸腾地鼓噪了一番之后,也只得各自回家借酒浇愁去了。
对于康德皇帝而言,眼下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西洋人和革命党的庞大联军,在轻易取得了镇江之战的压倒性胜利之后,居然没有立即向京城进军,而是派遣小股兵马,一点点地扫清外围府县,从各个方向对南京构成合围,并且行动速度相当迟缓,至今还没有攻占京口,切断南京的最后一条对外交通线。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康德皇帝,发现自己似乎又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
但是再回头看看,依着朝廷眼下这种内外交困、人心溃散的局面,就算敌人放慢了进攻的脚步,京城恐怕也绝对没办法守得住,顶多不过是早死几天或者晚死几天的差别罢了。
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当一个王朝走到穷途末路之时,就是如此的悲哀、惨淡而又凄凉。
因此,当庆王完颜那桐风一路尘仆仆地逃回京城,蓬头垢面地跪在丹墀之下,泣不成声地向他俯首请罪的时候。御座之上的康德皇帝完颜德昭,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发怒的冲动。
似乎各式各样的所有情绪,还有先前的一切挣扎、奋斗、决心、荣耀、梦想和野望,都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悠悠地飘飞而去,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悲凉和迷惘,还在心底里萦绕不去。
因此,在仿佛神游天外一般地沉默了片刻之后,皇帝只是叹息一声,便淡淡地对庆王说道:
“……小弟,你回来啦?能平安回来就好这镇江兵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实在是时运不济的缘故……过去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为兄这里还有一桩差事,希望能交给你去办……”
康德三年十二月四日,浙江督军李华梅辖下之老将杨希恩,统领二万浙江革命军,顺利攻克湖州、宜兴诸城,进入江苏境内,沿途几乎未遭有力抵抗。随后又沿着太湖西岸继续北上,兵锋直指南京。
同日,原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江东招讨行营主管费立国,于老家苏州联合当地士绅,建立苏州政府,自封太湖巡阅使。又任命麾下安尔乐、王启年两员大将,为无锡镇守使、副镇守使。
消息传出,无锡举城百姓大惊,皆曰此二人一来,吾等皆将被卖为奴矣,于是连夜举家逃散近半。乡间愚夫愚妇见状,以为地震洪水将至,亦跟随狂奔。待安尔乐、王启年走马上任,无锡城乡皆已为之一空。
十二月五日,康德皇帝完颜德昭下旨让城别走,携带亲信侍卫、六宫嫔妃、文武官员合计三千余人,自清凉门起驾出京,向西匆匆奔赴皖南,预备沿途搜罗各地的残存官军,筹集兵力、饷银和粮秣,然后伺机渡江北上,“巡狩”淮西,与魏王完颜楚白所率兵马会合。
临行之前,康德皇帝力排众议,任命刚刚逃回来的庆王完颜那桐为南京留守,抵御即将到来的入侵敌军。并且在诏书中勉励庆王知耻而后勇,等着皇帝从淮西带来勤王大军,为京城解围。
次日,即十二月六日,巨熊军团的双熊内裤旗,再一次出现在了南京东郊的紫金山上。
一百零九、阉党拷掠营
十二月六日的紫金山上,处处都是一派旌旗猎猎、营帐连绵的景象。
七千多名“五国讨债军”,外加一千多阉党精锐骨干,自镇江大营开拔出击,进抵南京东郊的紫金山下,扎营屯兵,预备攻城。
时隔两个多月之后,菲里。泰勒上将的双熊内裤旗,终于又一次飘扬在了帝都南京的郊外。
站在寒风呼啸的山巅巨石之上,背对着冉冉初升的朝阳,透过望远镜遥遥俯瞰着前方那座紧闭城门的庞大都市,回忆这三个月来的戎马倥偬,菲里。泰勒上将一时间当真是感慨万千。
辛辛苦苦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可以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啦!
想起祥瑞号的密室内,那早已空荡荡的金库保险箱,还有公私账簿上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赤字,菲里。泰勒上将顿时就不由得好一阵心情纠结。
为了维持这场干涉战争的巨大开销,他已经是把最后一点私房钱都给垫上,直落得个囊中空空、两袖清风。如果这几天再没有什么进账的话,只怕是连这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幸好,在如今这个美妙的时刻,胜利的曙光已经悄然降临,辉煌的宝库已经就在眼前了!
当然,为了能够将急需获得的金银财宝,从这座庞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逐一''搜刮出来,显然需要用上一些特殊的设备和手段,并且最好要由一群知根知底的“专业人士”来负责操办此事……
想到这里,他就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去,对跟随在身后的某位老太监说道:
“……雅易安公公,早上我请你督促赶工的五千副夹棍,现在打造得怎么样了?”
“……哦呵呵呵,咱家办的事,您就尽管放心吧这区区五千副夹棍,最多到今天下午就能造好……只是,虽然那些小子们还算勤快,但毕竟时间太紧,来不及打磨,做得有些粗糙……不知是否有碍啊?”
雅易安公公矜持地摸了摸下巴,张嘴就是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尽管他此刻正是一脸的阿谀谄媚之色,姿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但那太监特有的公鸭嗓门,还是让菲里听得心头一阵阵发毛。
“……无妨,无妨!”菲里随意地摆了摆手,“……带些毛刺更好,否则怎么能让那些硬骨头招供呢?”
回头看去,在紫金山的大营之中,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赶工场面。当一路跋涉的联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帐篷前休息的时候,随行出征的一千多名阉党精壮太监,却正拖着同样疲惫的身躯,在紫金山上四处转悠,忙着伐木、砍竹,收集绳索等材料,制造“夹棍”这一东方常用的传统刑具。
所谓的夹棍,就是将木棒或竹棍用绳子串成一束,让犯人把指头放在棍子之间的缝隙里,然后使劲地拉绳子,让骨头嘎扎作响,乃至于把指头都夹断掉下来……正所谓“十指连心痛”是也!
说实在的,对于菲里。泰勒上将要他打造五千副夹棍的举动,雅易安虽然恭敬听命,但心中也甚是奇怪,“……打造五千副夹棍,不过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只是阁下突然要打造这许多刑具,究竟是为何啊?”
菲里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兵贵国,就是为了讨债而来,所以不管是取得了怎样值得夸赞的胜利,只要还没能把债款和军费讨回来,也依旧是没法对上面交待!”
“……这么说,阁下是打算用这些夹棍,去拷问京中的权贵富户,以勒索钱粮,供给军需么?”
雅易安公公顿时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在攻克城市之后的纵兵大掠,素来都是胜利者的特权,从古到今皆无例外,他和郭波占据镇江的时候,就狠狠地搜刮过一遍,堪称是天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