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8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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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并且寄希望于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出一条力挽狂澜的妙策。
在如此殚精竭虑、劳心劳力的环境之下,不过是短短一两个月下来,庆王的身形就清瘦了不少,相貌也苍老了许多,明明还不到二十岁,脑后的辫子就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可这战局却还是在每况愈下!
在这一派凄凄惨惨、久战无功的悲催氛围之中,这位在身心之上都已不堪重负的亲王殿下,总算是好不容易等来了芙蓉大师姐的十万魔教大军,并且勉强取得了初战的胜利。
实际上,在这场全军哗变爆发之前,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运道已经有所好转,这下应该能稍微松一口气了。谁想到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时辰,就一下子捅出了这么石破天惊的空前大篓子!
今晚这场大哗变和大崩溃的来龙去脉,说起来实际上也并不复杂在庆贺今日以神打术大破豺狼人的酒宴上,那位芙蓉圣女大师姐在酒饱饭足之后,倒是就直接去休息安寝了,没有再怎么多生是非。
但问题是,还有几位精力过剩的大师兄和大师姐,大概是被人多灌了几碗黄汤,或者存着跟芙蓉大师姐别苗头的心思,居然宣布要彻夜通宵做一场盛大的法事祭典,保佑十万魔教大军在明日出击之际,个个变身超人,从而旗开得胜,势如破竹,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然后,祭典刚刚开始没多久,诸位大师兄大师姐的法力,就随着天庭的崩塌而自动消失了……原本缤纷绚丽的一道道冲天灵光,霎时间尽数消散,而正在施展法术的几位大师兄大师姐,更是立即遭到了严重的反噬:有的浑身痉挛,哀嚎着满地翻滚;有的更是七窍流血,直接死在了祭坛上!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可怕惨剧,在场围观的所有闲杂人等,一时间全都被吓得愣住了。
事实上,面对这种尴尬的场面,若是主持者足够机灵,又能说会道的话,倒也不是没办法打个马虎眼,暂时支吾着遮掩过去。可惜这些大师兄大师姐的素质,实在是良莠不齐,其中大半都是不识字的愚夫愚妇,事先也没达成什么共识……因此,当即就有一位大师姐惊慌失措地跳了出来,扯着嗓门尖声悲泣道:“……天啊!奴家苦心炼出的一身法力,怎么全消失了?难道是我等得罪了上天,不再被诸神保佑了吗?”
(……这个……天庭众神何时保佑过你们这些窃贼?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倒是真的!)
于是,在场的数千教众,被这一剧变立时就搞得哗然鼓噪,接下来更是仿佛瘟疫一般,将这个噩耗火速传遍了各处营地,从而激起了更大规模的恐慌与混乱,并且未能得到第一时间的控制与遏止……
结果,待到醉醺醺的芙蓉圣女大师姐,被随从们硬拽着拖出来之际,整个事态已经不可挽回了!
在察觉到自身的异样之后,那些稍有些头脸的魔教小头目,都急着收拾家私逃离战场,以便于远远地避开凶残的敌人,以及即将发现自己遭到愚弄的信徒这些神棍可没有那个是什么良善之辈,先前仗着自己的一身神通,逼迫和忽悠信徒们奉献妻女、孝敬财物的事情,几乎谁都没有少做。如今居然一下子失势落魄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哪个仇家趁机跳出来,鼓噪着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至于那些最顶层的大师兄大师姐,既然位置爬得最高,那么各种缺德事自然也是做得最多,更是跑得比谁都快,于是在黑灯瞎火的夜晚彼此冲撞践踏,很快就弄得营地内一团乱象,却根本没人有心收拾。
而那些原本就是被忽悠着自备干粮上前线的魔教信徒,在半夜里迷迷糊糊地被吵醒出来,却亲眼看着诸位“神功无敌”的大师兄、大师姐、护法、坛主、仙姑,居然都在仓促出奔逃命,也都仿佛是被迎头淋了一瓢冰水,那心头真是瓦凉瓦凉的无论是否已经打探清楚了魔教神棍们丧失法力的真相,还是被裹挟在人潮之中懵懵懂懂,希望这些教众继续能够安心呆在营地内不动,无疑是一个非常可笑的妄想。
所以,当神棍头目纷纷出逃的消息一经传开之后,这浩浩荡荡的十万“魔教大军”就立时乱了起来在一派喧天的嘈杂声中,一波又一波的逃亡者四处乱窜,播散着从“洋人出兵夜袭”到“神明降下天谴”的种种惊悚谣言,继而掀起了一系列更大规模的混乱!
一时间,整个营区内人慌马乱,彻底乱作一团,一面面杏黄八卦坎字旗,被丢得满地都是,踏上了无数乌黑的脚印。众人在黑灯瞎火之中慌不择路,彼此冲撞、践踏,甚至爆发群殴。甚至还有不少人趁火打劫,借着混乱的场面杀人放火,肆意劫掠,乃至于奸淫妇女,仿佛是在宣泄着最后的疯狂一般。
接下来,十万教众的哗变和混乱,不可避免影响到了近在咫尺的朝廷官军。更糟糕的是,由于主帅庆王殿下毫无军事经验,居然把三万官军和十万教众混编在一处,甚至连营寨帐篷都布置得犬牙交错……
于是,大部分纪律懈怠的营头,当即就跟着一起炸营哗变。另外一小部分最初还能维持秩序的“精锐”营头,也很快就被汹涌的人潮给淹没和冲散,陷入了一片土崩瓦解之中。
在这一片纷乱之中,庆王带着亲卫左冲右突,四处堵截喊话,竭力想要收拢队伍,可实在是没有能力制止这一派乱象的飞快蔓延,折腾了好久之后,还是什么兵马都抓不住!
搞到最后,就连拱卫帅帐的八旗禁军,也跟着一起卷堂大散,纷纷偷了大营里囤积的饷银和布匹等物,各自散伙回家去也。临走之前,居然还没忘记放上一把火,好险没把庆王的寝帐也给烧了!
正当他已经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之际,那位被他派去寻找芙蓉圣女的随从,又带回来了一个新的噩耗:芙蓉圣女居住的豪华大帐之中,此时已是人去营空这位胖女人看着形势已经不可挽回,自己又没了法力,索性也卷了金银细软,带了亲信死党,丢下那位虔诚供奉了她好几个月的庆王殿下,就此跑路去也!
到了这个树倒猢狲散的地步,纵使这位庆王殿下在先前再怎么走火入魔,也终于从魔教的忽悠和洗脑之中清醒了过来,重新看清了残酷和冰冷的现实。
但面对着眼下这种山穷水尽的绝境,他也只能抱头大哭一场,大骂几声“魔教妖人误我”然后,便带着最后一小批还能使唤的部下,匆匆逃出营寨,往西边的京城方向绝尘而去。
然而,因为他一开始没能当机立断,磨磨蹭蹭到得此时,就是想走也很难平安走脱了。
黑灯瞎火地逃出帅帐不过半里路,跟着庆王奔逃的几十个亲兵随从,就陆陆续续地掉队、迷路、开小差和被人群冲散。到得最后,就连庆王本人,也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伙强人给拉下马匹,剥掉了身上的华丽大氅,随后又仿佛对待垃圾一般,被丢进了黑黝黝的树丛里。
几个忠心的贴身亲卫见势不妙,赶紧给庆王换上一身从附近农家搜出来的粗布衣裳,又往脸上抹了些泥土灰尘,扮作寻常教众,这才得以避开乱军和革命党的注视,抄小路离开了这片混乱的战场。
十二月三日清晨,在镇江丢光了朝廷最后一路兵马,只带了几个侍卫亲兵单身出奔的庆亲王完颜那桐,终于光头赤脚、形貌狼狈地从乱军之中挣脱出来,侥幸逃回了数十里外的帝都南京。
而在他回来之前,这座风雨飘摇的金陵古城,就已经陷入了一片覆亡在即的绝望与凄凉之中。
一百零七、王朝末日(上)
康德三年的冬天,跟往常的那些年份相比,显得分外的寒冷而又萧瑟。
纵然是在气候温润的江南水乡,呼啸的北风之中,也充斥着冰冷刺骨的森森寒意。
十二月初的帝都南京,就已是下过了一场小雪,让那郊外苍翠起伏的远方山峦,以及城中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全都染上了一抹银装素裹的纯白之色。
若是在往常的太平年月,每当到了这个飘雪时节,在这富贵甲天下的帝都南京城中,自然会有许多风流倜傥的文人雅士,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围炉观雪、赏梅吟诗、作词唱和,以此来附庸风雅。
就算是一般的市井人家,能够在冬日里悠闲地喝上一盅醇香的烧酒,炖上一锅油汪汪的肥猪肉,顺便看着自家小儿在门外堆雪人、打雪仗,也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闲暇享受。
然而,如今这南京城中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却是都挤满了各处逃来的难民。这些可怜人之中,除了一部分能够投靠亲友的幸运儿之外,大多是下无一寸土地可以立足,上无一顶草棚可供避风。
因此,他们平常就都挤挤挨挨地睡在屋檐下,把能找到的破布头全套在身上,将就着熬一天是一天。每晚都要失踪或暴毙几个。待到这一场初雪袭来,更是一夜间就不知道冻毙了多少人!
之前局势尚未彻底崩坏的时候,皇帝还会下旨赈济,让各部衙门及贵戚富户设立粥厂草棚,容纳贫苦流民。还有差役每日巡街检视,拉着大板车收敛尸体,运到城外集体火化或埋葬,以免爆发瘟疫。
可是随着镇江败报传来,朝廷的最后一支野战兵马尽数崩溃,这京中的人心,自然就更加凄惶混乱了。
这京城已经暴露在革命党和西洋人的兵锋之下,天晓得还能保住几日?
于是,不仅康德皇帝急得跳脚,四处忙着筹饷调兵都来不及。城中的官宦贵戚,也都心思各异,不是忙着收拾细软出京跑路,就是设法打通关系改换门庭,哪里还有谁能管得上这些小事?
于是,这一场雪花飘落下来,南京城中很快就遍地饿殍,满街都是肿胀发青的僵硬尸体,却根本无人收拾理会。就连城中的寻常百姓,也都反倒是希望这雪下得再大一些,把这些穷鬼脏鬼统统冻死了事,也好让心中安定一些这雪下得越大,流民死得越多,城中爆发疫情的可能性,恐怕就会越少一些吧?
也不要说他们冷血无情,在这个动荡不堪的乱世之中,世道就是如此的冷酷,太过于慈悲和善良的人,都铁定没法活下去正所谓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啊!
从十二月一日,镇江败报传入京中以来,朝廷就紧急颁发了京师戒严令,封闭各处城门,每日仅仅允许开放一个时辰,以便于运入粮草和柴禾。但每到城门打开的时候,还是有大堆大堆的人潮,哭着喊着要涌出城去,无数马车、牛车、轿子、滑竿挤在一处,人喊马嘶,不时有车辆被撞翻在路上。
偶尔有外出巡察的斥候骑兵回城报信,却被汹涌的人潮堵在了那里,寸步难行,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哪怕他们挥着马鞭四下乱打,想要清理出一条通道,但最终还是站不住脚步,被人潮挤得一点点往外倒退。
如此场面,正好跟几个月前,大批难民涌进城来的时候倒了个个儿谁都知道,万一革命党进了京城,接下来只怕是立即就要搞屠城清算,以彰显“种族”、“驱逐鞑虏”的革命宗旨。
届时,城中的五十万满人,自然是难逃一死,但居住于京中的汉人,也难保不会被殃及池鱼。毕竟战祸一起,兵荒马乱之下,结果通常都是玉石俱焚所以还是快点溜出去为好。
城门口乱得一塌糊涂,城内街坊却是冷清至极大小店铺纷纷钉上了门板摘牌歇业,家家户户也都各自紧闭门窗,只是偶尔从门缝或窗缝之中,悄悄地瞅几眼外头的乱象。
但也有那么一些闲汉,随着时局的崩坏,却突然变得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