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的重生路-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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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长宁脸红了个透,霎时间觉得无地自容,她心里有鬼,而元胤却恨不得宣扬得众人皆知。元胤交给她的东西,她愣愣的不接,元胤只得帮她系在腰带上。
霍太后眼看着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侬我侬,咳嗽一声之后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肃王和公主一路顺风。”
“谢太后,谢皇上。”唐程和宴振廷齐声谢道。
“等我。”元胤在宴长宁唇上啄了一口,宴长宁无颜再站在原地,匆忙行礼之后上了马车。
宴长宁坐在马车内心潮翻涌,想尽快逃离此地。宴振廷上了马车之后,唐程仍在和元胤说话,宴长宁等了许久也不见行动,撩开车帘准备一探究竟,突然看到元胤,又缩了回来。
邺国的使队使出雒阳,元胤才回宫。迎头就遇到杨行牵着眼睛红红的元天祎来,“父皇,母后呢?”
元胤抱起儿子,说:“母后走了,过一段时间我们去外祖家接她回来。”
“真的?”
“当然。”
元胤陪元天祎说了一会儿话,让杨行带他回延福宫,躺在龙床上,过了一上午才觉得累,突然有出宫将人追回来的冲动。
使队离开雒阳,宴长宁躺在马车内的铺上,解下腰间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他会到邺国来接她吗?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实意?突然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从新将玉佩收了起来。
送走宴振廷和宴长宁之后,霍太后亲自审扬灵。扬灵被扔到冷水里泡了一夜,身上的毒才散去,但此药带来的后遗症在她身上显现出来,她人苍老了几岁,皮肤光泽不再,精气神也似被抽走了一般,像一具行尸走肉。
“谁给你那东西的?”霍太后厉声问道。她送扬灵到元胤身边,不是让她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元胤。
扬灵怕得要命,面对变了脸的霍太后,嘴巴里说不出一个字来,跪在殿中瑟瑟发抖。
“哑巴了,说不出来了?”霍太后的声音并无特别,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太后,奴婢……纤思情只是普通催情香,对皇上的身体并无害处。眼见着邺国公主到雒阳,奴婢怕皇上被她迷惑做出出格的事来。奴婢也有私心,皇上并未纳了奴婢,奴婢怕邺国公主在宫里,将永无机会靠近皇上。奴婢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求太后恕罪。”扬灵含泪哭诉,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好一个迫不得已!你昨夜若不用那香,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现在你什么机会也没有了。哀家问你,纤思情谁给你的?”霍太后道。如果没有扬灵弄那么一出,昨夜元胤不会半夜去找宴长宁。
扬灵哭着再低叩首跪拜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穿了黑衣裳的女人送给奴婢的。您同意让宴长宁到亲过来之后,奴婢忧心忡忡,这个时候出现一个黑衣女人,她说他能帮奴婢达成心中所愿。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信了她的话,求太后责罚!”
“还在撒谎!”整座皇宫都在她的管控之下,若凭空出现一个黑衣女人,不可能瞒过她的眼睛。
“奴婢真的不知那人是谁,求太后彻查。”扬灵求道。
霍太后不再说话,盯着扬灵澄澈无辜,带着晶莹泪光的眼睛。扬灵心中惧怕,不敢再看霍太后,静静的等候她发落。
“将昭贵妃幽禁昭阳宫,三个月之后解禁!”她老了,竟然有人把手伸到宫里来了。
扬灵战战兢兢,得了这么一个结果,不知三个月之后的命运如何,忙不迭的磕头:“谢太后恩典。”
踏上邺国的土地,宴振廷在随行侍卫的帮扶下下了马车,坐上轮椅由侍卫推着走。走了十天,宴长宁一直待在马车内,宴振廷担心她憋出病来,让琉璃扣响车门,说:“已经到剑门了,不出来透透气吗?”
宴长宁收好玉佩,说:“不了,哥哥自己看吧。”她心里烦得很,因为元胤一席话,她纠结了一整个行程。尤其离开雒阳之时,元胤的举动他们都看到了,宴长宁不敢见他们任何一个。
“好吧。”宴振廷不强求,隐去唇边的笑意,由侍者推着去看剑门的风光。
剑门这边有太多宿命般的回忆,如果不曾在这里相遇,也许后来不会有那么多波折。宴长宁在此处极其不习惯,宴振廷看出她的别扭,只停歇了一夜,便往九龙城赶去。
十日之后回到九龙城,宴世安和长公主亲自出城迎接,用接待英雄的方式接宴振廷回国。回到国中,宴长宁重新换上男装,故作镇定的站在人群中,将此事交给宴振廷和唐程二人去做。
对宴世安的这番作为,宴振廷没有半分异议,一律微笑着接受。进入皇宫之中,宴世安将宴振廷表扬了一番,又痛斥莫擎天狠毒暴虐。宴振廷听着,一言不发。
144。东窗事发()
“肃王一路辛苦了,你为邺国立下不世之功,朕会赏赐补偿。”宴世安轻握着宴振廷的手保证说,“朕要在九龙城内,为皇兄修建一座亲王府,向整个大洲征询名医为皇兄治伤!”
宴振廷无声的苦笑,谢绝道:“多谢皇上好意,臣并不是邺国的功臣,只是莫擎天手下的战败之将,不配拥有英雄的礼遇和厚待。亲王府更不必了,现在邺国千疮百孔,不必浪费巨资为臣修建府邸。往日臣在宫外的将军府改成肃王府即可。至于臣的伤……”他颓丧的拍着麻木的双腿,说:“臣已是废人一个,更不能治愈,张榜寻医也无济于事,皇上不必费心了。”
他神色凄然,宴世安面上动容,流下两行泪来,“是邺国亏欠了皇弟。”
“皇上严重了,是臣令邺国蒙羞。”宴振廷说,他如今是败将,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了。
“皇弟啊!”宴世安叹惋道。他的母亲只是不受宠的妃子,他在诸皇子中并不打眼,走到今天这一步全然是命运使然,谁能想到昔日如日中天的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有宴振廷会倒下,他会坐上他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求的皇位?心中无不得意,看到宴振廷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更是畅快。
宴振廷只勉强一笑,宴世安伪善的面容下有何想法他如何不知?矮子里面拔高个,也不会见得他真的高,也不知在宴世安的统治之下,邺国会如何?不属于他的东西,永远不会属于他,哪怕宴长宁重生逆天改命,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且看且行吧。
汇德殿中,宴世安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晚宴为宴振廷接风洗尘,朝中重臣皆被邀请来赴宴,见到双腿残疾后的宴振廷,均是叹息不已,但为了避嫌,不敢与他靠得太近,或是过于明显的表露。
在秦国见到宴振廷时,也没今夜这般难过,宴长宁一言不发,坐着喝闷酒,宴世安的做法没有任何不妥,但仔细一想,却格外的让人不爽快,如同喉咙里梗着一根鱼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她重生为救邺国,邺国现在保住了,但她不知还能维持多久。现在,她真的不想再管了。
回到邺国的第一晚,宴振廷歇在宫中,临睡前琉璃端了药来,他还没服下,宴世安就带着御医到了,随行的还有长公主。
“皇上。”宴振廷行动不便,宴世安勉了他的礼,让他坐好了别乱动。看到琉璃时,宴世安问道:“这位姑娘就是章神医的关门弟子吧。”
“琉璃参见皇上。”琉璃拜道,离开秦国之前,霍太后已消了她的奴籍,恢复她自由身,此刻见到宴世安,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琉璃姑娘平身。”宴世安亲自扶琉璃起来,对宴振廷说:“有这样一位细心之人照顾皇弟,朕倍感欣慰。不过朕担心琉璃姑娘一人忙不过来,指派了太医院的孙御医来照顾皇弟。”
宴振廷点头谢道:“多谢皇上厚爱。”
“将军府空置许久,朕今天才派人去收拾,皇弟在宫里住几日,等将军府修缮完毕之后,朕亲自送皇帝出宫。”宴世安说道。他模样忠厚老实,说话十分诚恳,不知是宴振廷心中敏感,他始终认为宴世安不安好心。
风烛残年的一样的宴振廷在长公主面前,她心中不忍,说:“振廷,你好生养着,缺什么就说。”
宴振廷点头谢道:“谢姑姑。”
五日之后,宴振廷搬出皇宫,住进新改建好的肃王府。宴世安亲自送宴振廷回肃王府,赏了许多药材和金银,以示恩宠。昨夜孙御医已将宴振廷的真实状况回禀给宴世安,亲耳得知宴振廷这辈子无法站立,无法孕育子嗣才彻底放下心来。
宴振廷回到肃王府,从此闭门不出,谢绝与九龙城中多数重臣和以前的属下来往,也不在过问任何朝中之事。
已是十月的天气,草木枯黄,祁山山顶已经飘雪,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只剩光秃秃的枝头和满目荒凉。宴承德常在宫室之内待着,甚少出门走动。火盆内的碳火烧得旺盛,宴承德躺在榻上,一手烤着火,一手拿着书简,已连续叹了数声气。
宴长宁提了食盒进来,带进一身冷气。开了最角落的木窗透气,她才打开食盒,端出午膳和汤药来。
“振廷今天也没来?”回来一个月,宴振廷还没到行宫来请过安,宴承德心中不免焦虑。
“回九龙城之后,他谁也不见。我去过几次,他说了一些话,听着伤心呐。父皇,给他一些时间吧。”宴振廷在朝中威望颇高,就算他残废,新皇也难免忌惮,连不太懂朝政的琉璃都看出来了。若是和太上皇再亲近些,还不知会如何。
“都是我没用。”二十五年前保不住爱妻,现在连儿子都保护不了。
“不说那些了,父皇,先喝药。”宴长宁送上汤匙和药碗。宴承德看了看她,想问她在秦国那边的事,又觉说不出口。
宴如英仍是摄政公主,统领朝中政务,宴振廷回九龙城之后,她便与朝中臣工商议不再打仗,准备休养生息,鼓励农商,减轻赋税,但邺国与楚国势同水火,军中并未减兵,让大将在各军区操练精兵,准备日后复仇。
雒阳下了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鹅毛大小的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醒来之后,整座雒阳城覆盖上半寸来深的雪。金碧辉煌的昭阳宫,抵挡不住冰雪的冷意,扬灵焦急不安的在殿内踱步,她身边的人全被带走了,新来的她一个也不认识,外面的消息进不来,她不安至极。
扬灵身边的四个大宫女跪在地砖上一言不发,霍太后极有耐心的等着,茶杯里的绿茶已冷,吩咐玉言说:“重新沏一壶茶来。”
“奴婢想起来了,昭贵妃在端午宴上见过端王妃,两人一见如故。那日屏退众人,在御花园中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其中一人说道。
“还有呢?”霍太后用茶杯盖播着面上的茶叶。
一人开了头,第二个便开始仔细回忆起来:“从那之后贵妃便没和端王妃见过面,不过之后贵妃有几次屏退奴婢等人,一个人在室内,半个时辰之后才出来。奴婢虽然不知贵妃在做什么,但奴婢肯定,贵妃的寝殿中一定有人。”
一个人在室内,难道她在和她口中的黑衣人密谋什么?“你们下去。”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这件事,的确是她失职,原以为扬灵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皇上,黑风统领到了。”高见揣着手进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