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千年,一世倾城bz-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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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知不好,本打算快速跑到大街里去,不过,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我才刚走出酒吧呢,只见黑影一闪,人已经挡在了前面。
“你们想干吗?”我被抵着墙壁,冷静地问。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从逆光的地方慢慢地走到了近处:乍一看,我还以为他们是参加化装舞会的,有男有女,一共五名,单单只是外观,应该都是美人,身量高挑,容色出众。可是,他们身上都有一些迥于常人的东西,譬如隐在头发里的耳朵,譬如尖牙,譬如毛茸茸的手而且,我能肯定,这些都不是道具。
如果是道具,不可能给人那么真实的恐惧。
“你们不是人,是妖界的?”我认出他们的身份后,反而镇定了,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冷然问。
那些人不语,其中一个则越众而出,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漂亮得过于邪气的嘴巴往上一抬,充满轻蔑与奇怪的悲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个叛徒?呵呵,战神,魔界的战神,怎么沦落到了如今这个境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
我没有言语。
“怎么,想不认账了吗?”那人继续道:“我很想知道,你手上沾了那么多同伴的鲜血,晚上睡觉时,不会做噩梦吗?”
我抿着嘴,依旧不做声。
“怎么了?忘记了吗?”他向前逼了一步,见我还是沉默不语,他的眼中划过狠厉与不甘,“这些滔天罪行,你怎么可以忘得一干二净?”
我终于叹息着开口,“没忘。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你们来寻仇,无可厚非。只不过——我现在却不想死。”
“你说不想死,我们就应该放过你吗?”那人冷笑,“锦夜,你在人间混了几百年,难道把脑子混笨了?”
我也笑,笑得无辜而自若,“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虽九死不足以抵万一。不过,我现在还要为了另一个人活下来,所以,暂时不能让你们如愿了。”
“你们应该知道,只要我不愿意,你们根本就杀不了我。既然如此,又何必要做那种以卵击石的事情?”顿了一会儿,我又冷冷地加了一句。
“战神的实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惜——王让我们不要动你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要杀了你。”那人咬牙切齿道:“我们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了王的重生回归,等待着妖界重振的这一天,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与信仰,王不能被任何东西蒙蔽双眼,尤其是你这个叛徒妖孽!”
我默然。
小爱吗?
不了,现在应该不叫小爱了,他重生了,他回归到了他高贵的妖王宝座上,有了他的臣民,他的责任,不再是从前那只什么都不懂的色猫妖王叫什么名字呢?
我垂眸,唇间吐出一个仍然觉得陌生的词,“音”。
还是小爱这个名字好听一些啊,我想。
“你没有资格直呼王的名字!”那人暴走,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他们蠢蠢欲动,就要全部扑过来。
怎么,想以多压少吗?
殊不知,当年魔妖大战时,我从来都是单枪匹马,以少胜多的。
脸上笑意更浓,身体如火山岩浆般迸发着热量,酒吧外面充当招牌的镜子里,映出一个拉长的影子,我的侧影:脸色出奇苍白,瓷片般没有瑕疵,也没有血色,目光妖冶得近乎嗜血了,长发轻扬,手中利剑凛然如龙啸。
“我已经脱离了魔界,所以,现在我不会杀你们,但如果你们执意找死——”声音愈冷,几可凝出冰碴儿,“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们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五个人,呈半包围状。我凛神以待,匹练萦绕剑梢,剑柄剧烈地抖动着,它在幸福地战栗。
我让它沉寂了那么久,该是时候痛痛快快地打一次了。
我很难诉说这一战的战况到底如何,也许太久没有尝试过长剑滴血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他们咄咄逼人的姿态,一步一步将我逼到了崩溃。时间已晚,天际残阳似血,横飞的血肉扑溅在我的脸上,他们的法力不算最强,但能够从那场浩劫里活下来,亦不是弱者。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我,是曾经在妖界驰骋杀戮未逢敌手的妖孽。结界之内,血已浸衣,结界之外,俗世的欢笑此起彼伏,当长剑指向最后一人的喉咙时,我在他惊恐而恨意的眼神里,陡然回神。
“你走吧,告诉音,让他不要再维护我,我就是一个杀人犯,而且,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丢下一句话,收剑,再回头,却见长街尽头,林子情在人群里,静静地看向这边空无的结界。
第二节 旧账
那人走了,带走了同伴的尸体,虽然愤恨,但也不得不走。
实力的悬殊,那么显而易见。
他没有送死的必要,而且,他也需要将这些证据带给小爱,不,是带给音,让他从他残余的温情里清醒,让他记起,我曾是怎样一个歃血的恶魔。
待他走后,结界终于迸裂,我重新回到俗尘,从高空跌落在酒吧昏暗的小巷门口,人也变回了本来的模样,长长的红发柔顺地垂在肩侧——只是衣服上的血迹依旧很多,斑斑点点,像画上的梅花。
“子情。”伸手擦掉脸颊上的血痕,我朝他微微一笑。
他稳步朝我走来,到了我面前,林子情张开手臂,狠狠地将我搂入怀里。
我愕然。
其实,在被他撞见的那一瞬,我是害怕的。
害怕他会离开,甚至于,会唾弃我鲜血淋漓的往事。
可是没有,林子情只是这样抱着我,用尽全力一般,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们离开这里。”他说。
“去哪里?”我靠在他的胸口,讶异地问。
“不知道,随便,到他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林子情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手臂的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将我揉进去。我愕然,直觉猜测,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与目睹我刚才的行为无关。林子情一定知道了其他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惊慌那么失常。
“如果你是怕那些人再来寻仇”我试图引导他将话说出来,林子情却不欲接话,手搂着我的腰,转过身,便要将我带走。
我忙喊,“哎,哎,衣服,衣服,我这样出去,会被警察当成杀人犯抓起来的。”
林子情于是停了下来,脱下外面的衬衣,披在我身上,自己则留下一件浅色的背心。这一打岔,他的情绪也渐渐平静,背对着我,挺直的脊梁,从未像现在这样疲惫过。
“子情,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站在他身后,轻声问。
“没事。”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勉强地对我笑笑,“只是看见你这么能打,有点害怕而已,也许你会觉得我不如你,所以不想要我了。”他努力调侃。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的?就因为这个?”
“嗯。”他将脸别开,眼中满是藏不住的忧虑与微伤。
“我也害怕啊!我还害怕你嫌弃我杀孽太重,所以不想要我了呢!”我没有继续追问,有些事情,他如果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
刨根问底,是件很讨厌的事情。
“怎会?”林子情笑了笑,随即深深地望向我,“锦夜,你真的可以放下以前的一切吗?”
我吐舌头,“我以前就是一无所有,本来空无一物,又谈何放下放不下的”
“衍呢?”
我咳嗽。
“小爱?”
继续咳嗽。
“还有丹青?”林子情孜孜不倦地报着他们的名字。
我咳得喉咙痛。
“还记得那天海边,我对你说的话吗?”林子情突然认真起来,郑重其事地望着我,“我说,任何时候,只要你想离开,就离开吧。”
“你不要我了?”我做张做智,很快摆出了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巴巴地瞧着他,“你嫌弃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呜呜呜呜。”
林子情慌了神,赶紧辩解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先别哭,锦夜。”
好吧,我承认,欺负林子情,真的是一件很有趣很有趣的事情,能这样欺负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所以,虽然心底在狂乐,眼泪却还是簌簌地掉了下来。他手足无措,拙于唇舌,只能抱我哄我,终于无可奈何地一叹,“好了,什么事情都由着你,成不成?”
“成。”我陡然收起哭声,非常中气十足地问他:“那我问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子情,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多事情瞒着我,伤心啊伤心!”
我又开始委屈了。
哪知,这次林子情却不上我的道,只是斜了我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我也很想知道,某人在魔宫里装贤妻良母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呃”
“还有啊,小爱又是为了谁变成男身的?”林子情继续望天自语。
“呃”
“还有丹青据说是一见钟情”
我又开始咳嗽了,泪水涟涟。
有前科的人真是惨啊!
其实,除了女人的醋意,男人的醋意也是不容小觑的。见林子情渐渐有了算总账的趋势,我被逼急了,转头吼道:“鄙视活了这么大还是处男的某人!”
一时间,四野寂静。
我也知道自己失言,抓着头,非常腼腆地瞧着林子情。
当然,这个时候装纯洁,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有几个刚从酒吧出来的顾客,大概也听见了我这声狮子吼,全部捂着嘴,在旁边偷乐。
林子情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地抓起我的手,在众目睽睽下迅速离去。
横看竖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因为心虚,也就由着他把我拉走了。好容易逃离了现场,林子情黑着脸松开我的手,我决定装可怜,躲在墙角对手指。
“锦夜。”他的语调,那个无可奈何啊!
我“啊”了一声,抬头瞧他。
“跟我走吧,去埃及去非洲去原始森林,只要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你愿意一天,我就陪你一天,好不好?”他没有与我秋后算账,而是将话题又绕回了最初。
我眨眼,不太明白林子情在逃避什么。
见他认真,我也整肃了神色,不再与他开玩笑,手握住林子情的肩膀,沉声问:“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能让林子情逃走的,肯定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想必,此事与我有关。
林子情看着我,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末了,才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饿了,一起吃饭吧!”
我一头黑线。
这个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太离谱了。
不过,好吧!
“说起来,我也饿了,一起吃饭吧,我要吃咖喱鱼!还有变态辣的烤鸡翅!”
林子情闻言,脸都青了。
第三节 故人
吃完晚饭,和林子情无所事事地逛了逛,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便早早地与他分了。临行前,林子情还担心我的安危问题,我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我比你还靠谱一些吧!”
就算他以前再怎么声名斐然,现在却是法力尽失。
而我呢,好歹也是腥风血雨过来的,真正的实战经验,比起林子情,不遑多让。
林子情大概也意识到这个事实,没有再说什么,他一直将我送到院子口,嘱咐了几句,终于离开了。
待林子情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再也看不清的时候,我才折身回到住处。
阿来已经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