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权贵-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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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亲怒形于色,文锦华犹如受惊的小猫,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尚文彬眨眼就看出了个中关节,打圆场道:“有误会说开了就行,记着回头别再犯,陈司长,你看这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不如进去再聊吧。”
陈明远多留意了下尚文彬,沉稳心细,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东江有线台隶属于省委宣传部,如今尚文彬刚上任,不知道接下来会对有线台以及关丛云造成什么影响了。
两位省委常委先后诚邀,陈国梁再不好不给面子,客气了两句,就和几人陆续进了贵宾雅间,临走前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妇人道:“大姐,你也一块进来坐会吧,我有点话想问问你。”
文海琛不明就里,但见陈国梁似乎对这妇人有兴趣,于是也一并发出邀请。
妇人早给什么书记司长部长的给弄懵了头,也就是通过电视机或报纸对市委书记文海琛有些印象,还来不及消化这石破天惊的一幕,转眼又被这几位高官邀请入席,一时间诚惶诚恐地说不出话来,即便人都进去了,依然不敢迈出步子。
陈明远宽慰道:“进去吧,阿姨,我叔叔他们就是想咨询你一些事情。”
妇人看他笑容亲和,加上刚刚还仗义执言帮了自己,犹豫了下,也就答应了。
见人都进去了,文锦华还在搜肠刮肚地考虑着应对之策,冷不防再听陈明远说道:“文公子,你的这双鞋子,还需要赔吗?”
文锦华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可还是绷着笑脸道:“不用了,其实也是我没注意,不当心和那位大姐碰了下,责任在我……”
陈明远笑得人畜无害,“既然事情都清楚了,以文公子的家教涵养,那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应该是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瞄了眼瑟瑟不安的黄经理,没留下只言片语,直接转身进屋。
这样的小人物,还不值得他关注。
文锦华知道他是要自己给出一个交代,否则绝不会善罢甘休,内心不由惊惧交集,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却是城府深厚且睚眦必报,被他记恨上十有**是没好果子吃,自己以后碰到他还是尽量退避些,免得自找晦气!
“文公子,我、我……”
被无视了半天的黄经理嚅嗫着嘴唇道:“刚刚的事……”
“你还敢跟我讲刚刚的事?!”
文锦华面目狰狞地瞪着他,要不是顾忌里边的父亲,早破口大骂了,“有多远滚多远,下回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你,就没这么便宜了!”
黄经理看着文锦华拂袖而去,当即犹如一盆盆冷水从头浇下,全身寒意直冒,从头凉到脚。
这时候,他才绝望的发觉到,哪怕之前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一旦主子翻脸无情,也只有被当做丧家犬一样驱赶的悲惨结局……
…………
雅间里,三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刚刚的冲突,陈明远敲打了下文锦华,也没再生枝节。
好歹文海琛也是钱塘市的一把手,都做到这份上了,如果还要穷追猛打,那显然是自己不厚道了。
不过,趁着上菜的空档,陈国梁还是询问了下那名妇人的情况,主要是关于她的下岗经历。
妇人不善言辞,但好在心眼实诚,基本做到了有问必答。
她叫孟清水,钱塘本地人,之前是农机厂的财务主任,不过在国企改革政策出台后,农机厂由于严重的亏空最后关门大吉,她领取了补偿金后,也就理所当然的下岗了。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孟清水下岗不久,她的老伴因为尿毒症紧急入院,原本捉襟见肘的家境更显窘迫,孟清水将补偿金都用作医疗费用后,为了维持开销,就在熟人的介绍下,来到餐厅做起了清洁工。
听完诉述,在座的诸人顿时心生唏嘘,孟清水的遭遇,无疑是在国企改革大背景下的一抹缩影,属于被牺牲的一代人!
陈明远暗叹一息,难怪尹夏源要冒着被惩戒的风险去捞外快,原来是父亲重病急需筹措钱财。
这时,文海琛自然没法充隐形人,斟酌片刻,开腔道:“关于农机厂的问题,之前市里开了好几次会议讨论,基于实际情况和中央的文件精神,我们只能把这些跟不上市场发展的企业放弃,然后尽最大努力安排好原职工的出路,只不过由于人员过于庞大,而且知识水平参差不齐,我们的工作遇到了很大难点,所以只能先以补偿金的方式安置好一部分人,等待其余企事业单位改组完毕后,再让他们重新入职,或者安排培训,找一些私营企业合作,安排他们再上岗就业。”
“孟清水同志的遭遇,我表示很歉疚,是我没有尽到职责,不然也不会让一个为钱塘国有企业辛苦奉献了几十年的知识分子沦落到餐厅打杂扫地。”
见文海琛面色沉重的作检讨,孟清水忙慌张的说没事,尚文彬作为事外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感慨道:“国家经济在转型优化,暂时性的镇痛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在整体的远期大利益下,尽可能少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惟独陈国梁轻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不过陈明远看得出来,对于国企改革的现行政策,三叔已经有了全新的思路了。
第28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做完自我检讨后,文海琛郑重地抄下了孟清水的联系方式,当场作出表态,会立刻着手解决好她和众多农机厂下岗职工的处置安排。
孟清水又惊又喜,颇有种劫后逢生的激动。
几分钟前,她还遭受着黄经理的人格侮辱和唾骂,处在被革职失业的边缘,却不想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受到了几位高官的关怀,要知道,文海琛可是钱塘市高高在上的主政官员,能得到他的许诺,自己何必再为生计前程发愁?
一股暖流从眼眶流淌过,孟清水谢过文海琛后,朝着陈国梁和陈明远诚挚地鞠了一躬。
她知道,如果不是这对叔侄的搭救,自己怕是已经深陷绝望了,感激之意无以复加!
“嗳,大姐,您别这样,我们可受不起!”
陈国梁起身忙扶住了她,言辞恳切道:“国企要改革,但绝不是要革掉你们的生计,如果连这一点我们都没做好,那是我们的失职,该是我们向你和人民群众道歉。”
孟清水抹了下腥红的眼睛,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她和许多同僚下岗待业,眼看少数人走关系得以继续安枕无忧,还曾经埋怨过国家和官员的昏庸**,可今天的境遇,让她直叹有良知的官员还是占大多数的。
文海琛和尚文彬也劝慰了几句,待她情绪平复下来后,酒菜也上了一桌,就邀她一块用餐。
孟清水受了大恩德,再不肯多打搅,坚决的拒绝掉后,直接拉门离去。
经过这段插曲,宴席间的气氛不由微妙了许多,大家也难以再随意的谈笑风生,吃了几道菜,又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尚文彬便率先告辞。
看得出来,他和文海琛的关系并不是很亲近,而且从始至终,他都发表任何看法和态度,显然,上任伊始,他相当的谨慎小心,不愿意过早的介入钱塘市的固有势力。
这顿受邀而来,估计就是投石问路的目的罢了!
陈国梁叔侄俩本就没久留的打算,待尚文彬离席后,也顺势起身告别。
文海琛似乎也没留人的意思,佯装挽留了几句后,把人送到楼梯口,就返回了雅间。
人刚走,文海琛脸上的笑意就消散了,直接一掌拍在桌上,把屁股还没坐稳的文锦华吓得又站了起来,苦着脸道:“爸,我知道错了,保证下回绝不会再犯了……”
“知道错了?”文海琛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见儿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文海琛重重哼了声,道:“我教你多少回了,别老搞得唯我独尊,比能力心智,刚刚那个陈明远就比你强了几筹,论家世地位,你以为我能给你摆平几次,还好人家这次不计较,要不然看你回头怎么收场!”
文锦华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道:“不就是个正厅级的司长嘛,对我们家再不满,还能捅翻天不成?”
“你也就这点眼界了!”文海琛瞪着眼道:“他们陈家的来头可大着呢,家里还供着一尊大佛,连中央的领导见了都得陪着笑脸,也是你能轻视的?”
文锦华这才意识到了对方权势的庞大,惴惴不安道:“可现在都这样了,该怎么办,总不能再低声下气去登门道歉吧?”
文海琛沉吟稍顷,缓声道:“今天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下回你注意些,嗯……回头好好查查那个陈明远在钱塘的情况,不过你暂时也不必和他们家走得太近,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深交。”
文锦华听得满头雾水,还想问明白怎么回事,见到父亲摆摆手,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殊不知,文海琛对目前陈家历经的变故可谓是一清二楚,在这场风波的结果彻底明了之前,和陈国梁等人走得过近实在是敏感了些,稍微不留神就可能引火烧身,风险委实不小!
文海琛殚精竭虑了十多年,深谙权谋之术的真谛,宦海之路风云莫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好在他一直走对了方向,因此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享受到了万千荣耀与敬仰,自然不希望因为无关人等导致自身的利益受损。
至于是否攀交陈家,还是在等些日子为好。
…………
当天晚上,陈国梁就返回了中海市,然后再没传回丁点音讯,家族方面,也再没有人来找过陈明远,他的生活仿佛回到了过往的波澜不惊,只不过在许多身居权势中枢的人看来,这更像是暴风雨到来前的短暂平静。
不知不觉间,中海的上空覆盖上了一层凝重诡异的气氛,风起云涌的政治博弈,俨然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在此期间,陈明远继续安心规划着会所方案,因为他明白,到了这地步,自己已经没什么能做的了,层次太高,以他目前的地位,还难以掺和,陈家内部除了老爷子,也就陈国梁还能沾个边。
不过,也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了,毕竟,历史的巨轮终将再次重复挺进,任何人都休想阻拦。
时间来到了九月,这一天,陈明远的会所方案大功告成,并且得到了孙和平的大力赞扬。
由于方案的设计过程中,陈明远为了体现领导的‘重大作用’,请教过孙和平好几次,对内容,除了他本人,就属孙和平最清楚,所以方案材料刚递交上去,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孙和平象征性的提了些看法后,就当场拍板定案了。
同时,对陈明远,他也是越看越顺眼,有学历有才气,对领导还极为的贴心谦虚,要是多几个这样的下属,自己这广告部主任准能当得高枕无忧。
两人又磋商了会,没有耽搁,直接联袂去找关丛云,只要这关能过了,那剩下的基本水到渠成了。
只不过,孙和平蠢蠢欲动的激昂情绪,很快被泼了盆冷水。
放下会所方案材料,关丛云脸色难言的复杂,抽了两口烟后,皱眉道:“方案做得很不错,确实是大有可为……只是,关于上头的审批,还是先缓一缓吧。”
孙和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