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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魔道祖师-第60章

小说: 魔道祖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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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明玦道:“我看你的心思全部都用到不正之道上面来了!孟瑶,我问你,第一次在山洞边,你是不是故意作那副受欺压的弱态,扮给我看,好让我为你出头?”

    孟瑶刚想说话,聂明玦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孟瑶一个激灵,把话头吞进了肚子里,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右手五指紧紧抓入土中。

    半晌,聂明玦慢慢把刀收回了鞘中,道:“我不动你。”

    孟瑶忽的抬起头,聂明玦又道:“你自己去坦白领罪吧。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怔了半晌,孟瑶道:“……赤锋尊,我不能折在这一步。”

    聂明玦冷冷地道:“你这一步,走错路了。”

    孟瑶道:“您这是要我的命。”

    聂明玦道:“你所说的话如若属实,要不了。去,好好悔过自新。”

    孟瑶低声道:“……我父亲还没有看到我。”

    金光善不是没有看到他。

    只是假装不知道他的存在。

    最终,在聂明玦的压迫之下,孟瑶还是艰难地说了一个“是”。

    然而,当天夜里,他就逃跑了。

    当着面乖乖认错答应了要去领罪,却转眼就逃得不知所踪,聂明玦大概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此大发雷霆。

    恰逢蓝曦臣也应援前往琅邪助阵,刚来就遇上他暴怒,笑道:“明玦兄好大的火气,孟瑶呢?怎么不来浇熄你的火?”

    聂明玦道:“不要提这个人!”

    他对蓝曦臣把孟瑶杀人嫁祸之事说了一遍,原样重复,不添油加醋,也不偷工减料。听完之后,蓝曦臣也怔然了,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聂明玦道:“被我当场抓住,还有什么误会?”

    蓝曦臣道:“听他的说法,他所杀之人,确实有错,但他确实不该下杀手。非常时期,倒也教人难以判定。不知他现在到哪里去了?”

    魏无羡发现了,三尊之中,蓝曦臣就像是个和稀泥的。聂明玦压着火气道:“他最好不要被我抓到!”

    他原先对此人有多欣赏器重,现在就有多深恶痛绝,扬言必要让这个奸猾之徒喂他的刀。可是,等他真正抓到了孟瑶的时候,聂明玦的刀却砍不下去了。

    在最后一战中,他直面温若寒,身受重伤。而临危之际,温若寒身后的随侍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

    寒光横掠,割断了温若寒的喉咙。

    射日之征就此落幕。

    孟瑶因在琅邪杀死上级被聂明玦撞破,迫不得已逃离世家。岂料因此,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投入岐山温氏旗下,竟一路顺风顺水,越爬越上,最终因祸得福,传送回无数消息情报,并且成功刺杀了温氏家主,救了聂明玦一命。

    一战成名。

    金麟台上,人来人往,在聂明玦高阔的视野前,不断分开,两侧的人都在向他低头致意,道一声赤锋尊。

    魏无羡心道:“这排场,要飞天了。这些人对聂明玦都是又怕又敬。怕我的人不少,敬我的人却不多。”

    这时,射日之征应当已经结束了。兰陵金氏为庆祝,连续开办了数场花宴,邀无数修士和无数家族前往赴宴。

    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旁。认祖归宗后,此时眉心已点上了明志朱砂,戴上了乌帽,穿上了金星雪浪袍,整个人焕然一新,十分明秀。伶俐不改,气度却从容,远非从前可比。

    在他身侧,魏无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薛洋。

    这个时候的薛洋,年纪极轻,面容虽稚气未消,个子却已经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瑶站在一起,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

    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金光瑶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交换眼神,薛洋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扫视着四下走动的修士们,眼神里一派轻蔑无谓之色,仿佛这些都是行走的垃圾。

    他看到聂明玦,毫无旁人的畏惧之色,朝这边龇了龇虎牙。金光瑶也注意到这边,发现聂明玦面色不善,赶紧低声对薛洋说了一句,薛洋便摇摇摆摆地朝另一边走去了。

    金光瑶走过来,恭声道:“大哥。”

    称呼已改,这时,三人应当已经结拜了。

    聂明玦道:“那个人是谁?”

    踌躇一阵,金光瑶小心翼翼地答道:“薛洋。”

    聂明玦皱眉:“夔州薛洋?”

    金光瑶点了点头。魏无羡明显感觉到,聂明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金光瑶在他面前总是胆子格外小,不敢辩解,因为聂明玦也不吃他的花言巧语。他只得借口接待来客,忙不迭逃到另一边去了。聂明玦摇了摇头,转过身。这一转身,魏无羡登时眼前一亮,只觉如霜雪天降、月华满堂。

    蓝曦臣和蓝忘机并肩走了上来,向聂明玦示礼。聂明玦还礼,再抬头时,魏无羡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蓝忘机的脸上,无论如何也挪不开了。

    这时候的蓝忘机,轮廓还有些青涩之气,神色很是认真,但仍是在脸上写满了“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

    不管有没有人听得到,魏无羡仍是自顾自开心地嚷道:“蓝湛!我想死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与蓝曦臣站在一起,一温雅,一冷清;一持箫,一佩琴。却是一般的容貌昳丽,风采翩然。果真是一种颜色,两段风姿。难怪引得旁人屡屡瞩目,惊叹不止。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聂宗主,蓝宗主。”

    魏无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跳。聂明玦又转身望去,江澄一身紫衣,扶剑而来。

    而江澄身边站着的,正是他自己!

    他看到自己,一身黑衣,没有佩剑,负手而立,与江澄并排站着,向这边点头致意,一副很是高深莫测、睥睨众生的模样。魏无羡见年轻时的自己的这种架势,一阵牙根发酸,觉得真是装模作样,恨不得冲上去打自己一顿才好。

    蓝忘机也看到了站在江澄身边的魏无羡,眉尖抽了抽,浅色的眼眸不久便转了回来,平视前方,仍是一副很端庄的模样。

    江澄和聂明玦板着脸相视点头,都没什么多余话要讲,草草招呼过后,便各自分开。魏无羡看到那个黑衣的自己,左睨右瞥,瞥到了这边的蓝忘机,似乎正要开口,江澄已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两人低头,满面严肃地各说了一句话,魏无羡哈哈笑出声来,与江澄并肩,向另一边走去。四周行人也自动为他们让出一大片空地。

    魏无羡仔细想了想,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原本他是想不起来,但是从聂明玦的视线中,他看到了他们的口型,这才想了起来。当时,他说的是:“江澄,赤锋尊比你高好多,哈哈。”

    江澄说的则是:“滚。你想死。”

    聂明玦的目光转了回来,道:“魏婴为何不佩剑?”

    出席名门世家举办的花宴,却不佩剑出行,这是一件较为失礼的事。

    蓝忘机淡声道:“估计是忘了。”

    聂明玦挑眉道:“这也能忘?”

    蓝忘机道:“不稀奇。”

    魏无羡心道:“好啊,背后说我坏话。被我抓住了!”

    蓝曦臣笑道:“似乎是有一次被人讥为邪魔外道,惹怒了这位魏公子,后来他便放言,即便不再用剑,单凭这邪魔外道,也能一骑绝尘,教你们望尘莫及,所以后来都不怎么佩剑了。真是年轻啊。”

    听着自己当年的狂言妄语从别人口里说出来,那滋味真是难以形容,魏无羡只觉得有些丢脸,又无可奈何。只听蓝忘机在一旁轻轻地道:“轻狂。”

    他说的很轻,仿佛是只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

    蓝曦臣看了看他,道:“咦。你怎么还在这里?”

    蓝忘机微微不解,正色道:“兄长在这里,我自然也在这里。”

    蓝曦臣道:“你怎么还不过去同他讲话?他们要走远了。”

    魏无羡很是奇怪:“泽芜君说这个干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蓝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还没看清蓝忘机是如何反应的,突然,须弥座的另外一端传来一阵怒斥喧哗之声。

    魏无羡听到自己的怒喝从那边传来:“金子轩!你有病吗?!当初是谁不满意这不满意那,诸多怨言,现在又要来纠缠我师姐,你要脸吗?!”

    听到这一句,魏无羡想起来了。原来是这一次!

    那头,金子轩也怒道:“我在问是江宗主,又没问你!我问的人也是江姑娘,跟你有什么关系!”

    魏无羡道:“说得好!我师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打听个什么?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初说过什么话,都吃下去了?!”

    金子轩道:“江宗主——这是我家的花宴,这是你们家的人,你还管不管了!”

    蓝曦臣还搞不清楚状况,道:“咦?怎么又吵起来了?”

    蓝忘机的目光投向那边,脚步却黏在地上,过了一阵,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迈开步子,正要走过去,江澄的声音传了过来:“魏无羡,你闭嘴吧。金公子,不好意思。家姐很好,谢谢您的关心。这件事,我们可以下次再说。”

    魏无羡冷笑道:“好不好也不需要他来操心!他谁啊他?”

    他说完便转身走开,江澄喝道:“回来!你要去哪里?”

    魏无羡摆手道:“哪里都好!别让我看到他那张脸就成。本来我就不想来,这里你自己应付吧。”

    江澄被他甩在身后,脸上逐渐阴云密布。金光瑶原本就在场中忙里忙外,见人就笑,有事就做,见这边出了乱子,又冒了出来,道:“魏公子,魏公子啊!留步!”

    魏无羡负着手,走得飞快。他脸色沉沉,谁都没注意。蓝忘机朝他走了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两人便擦肩而过了。

    金光瑶追不上魏无羡,跌足道:“唉,人走了,江宗主,这……这可如何是好?”

    江澄敛了面上阴云,道:“不必理他。他在家里野惯了,这样不懂规矩。”遂与金子轩交谈起来。

    聂明玦评价道:“魏婴此人,行事太过随心所欲,有失大气。”

    闻言,魏无羡胸中冲上一股暴躁之气。

    他奇怪道:“我怎么会忽然暴躁?这种评价不是很正确吗?”

    随即他发现,这股暴躁之气不是从他心里传来的,而是从聂明玦的胸中升腾起的。

    这场记忆中,聂明玦、蓝曦臣和金光瑶坐在一座亭子里。

    金光瑶面前横着一把瑶琴,正在照着蓝曦臣的指引拨弹。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顺便闲谈。金光瑶道:“我母亲的琴弹得很好。”

    蓝曦臣道:“你是跟她学的琴吗?”

    金光瑶道:“不。她不教我。我看着学的。她从来不教我这些,只教我读书写字,买一些很贵的剑谱给我练。”

    蓝曦臣惊讶道:“剑谱?”

    金光瑶道:“是的,剑谱。二哥你没见过吧?民间卖的那种剑谱,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姿势。”他比划了一下,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金光瑶也跟着摇了摇头:“都是骗人的,专门骗我母亲这种妇人,卖得很贵。练了不会有害处,但也不会有分毫益处就是了。”

    他感慨道:“但我母亲哪懂得这些,看到了就买,说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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