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8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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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皇知道这其中的隐秘,也知道,赵光冲窝藏赵光叔的家财,这种做法有多么危险可怕,方方正正的崇王爷,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见到了,摸到了,碰到了那些可怕的,足以颠覆灵皇统治根基的证据,甚至因为赵光叔的某些花言巧语,无意间地将这些证据,公布于天下。
这种危险的情况,不仅威胁灵皇统治,连他将来传位给赵光怡,都变得极不安全起来,赵光怡不安全,俺么整个国祚也没有安全可言了。
因此,灵皇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动了杀机,要将赵光叔赵光冲一起处死,只不过碍于一群狗屁文臣的谏言,不明真相的御史的刀笔,以及其他王爷的反对,才犹豫再三的。
可他完全没有胆量说出真相。
银尘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灵皇的下一步行动,并没有将预言术应用到探查二十年前的秘密上面,没有意义,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杀死赵光叔赵光冲,对整个帝国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又不是把军神赵光怡杀了。
“皇上,从宗法制度上来说,处死赵光叔并不为过,毕竟勾结山匪的证据粘杆处应该有吧……勾结山匪,皇家的脸面还有么?”银尘补刀道。
“甚善!”灵皇乐呵呵道:‘赵光叔死有余辜,赵光冲其实也罪大恶极……’
“皇上若想处死赵光冲,那么只要找到足够多的勾结证据就好……不过,皇上,不知道他的家人……”
“怎么?有了一个林绚尘你还不满足么?”灵皇的笑容忽然森冷起来:“那个林绚尘,可是罪臣之后,朕,还打算抽空将她接到宫里来好生让皇后教育一番……”
银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左手在袖子里猛然握拳,又迅速松开,但自始始终,他都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杀意,低眉顺目的白银色的瞳孔,回旋起漆黑和冰蓝的双色暴风雪,黑暗与水,合成为咒缚。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用诅咒术将灵皇变成血肉的傀儡。
然而他放弃了,因为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大预言术看到的景象,灵皇秘密立储,传国赵光怡。
他是灵皇,他是南方帝国的皇帝,他是一个被妻子和后党管束起来的可怜吉祥物,但最终,他依然是赵光怡的亲哥哥,是那用血肉和信念护住弟弟的伟大兄长。
长兄如父,灵皇自己才是这句话的真正践行者。当他们的父亲变成了名为皇帝的怪物,不管他们的生死,将他们作为随时可以牺牲掉的弃子之时,长兄挺身而出,用稚嫩的双肩,扛起名为父亲的重担。
从三十二年前开始,直到如今,直到永远,直到真相被迫公开的那一天。
直到被后人篆刻铭记的时代终焉。
“国号可废,国祚永存,华夏祖先能做到,我,也能替赵光怡做到。”银尘松松垮垮地张开了右手,再也不握拳,魔哭冥斩拳的黑暗杀意,从未显现。白银的魔法师,将头低得更低,轻声地,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教坊司已经人满为患,而万国朝贡大典,又花了不少金子,这户部和内务府的库音……听手底下的学生议论起来……也不知道联通浮血河和三途河的运河还修不修了?贯西行省的小水库……”
“呵呵!”灵皇听着他的呢喃,笑起来,声音也温软下来:‘运河暂时不修了,边防有点紧张,朕的宫殿遭了雷火,还没着落呢!小水库不仅贯西行省要修,全国上下,都要推行的,这可是需要很大很大一笔钱啊!好来!朕明白你的意思,担心那些丫鬟下人……说起来,这是妇人之仁,而且乱了尊卑纲常的事情,朕,希望你能有所收敛……’
皇上说着,站了起来,而银尘的眼睛里,闪过深沉的失望和担忧。到了嘴边的,劝谏皇上小心各路王爷和三司官员拷掠囚犯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灵皇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根本不把奴才的命当回事。这是宗法制度中最基本的要求,尊卑有别,上下有序。君臣,父子,主仆,夫妻依次排序,四大纲常,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错乱。兄弟之间反而相对松一些。总之,身为主子,对奴才的生死过分看重,在南方帝国境内是不道德的做法,北国,其他国家,只会更严厉。
“走吧,时候差不多了,去铁山大会的会场。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
银尘恭恭敬敬地站起来,随从一样跟着灵皇出去,他知道此时自己这小跟班的德行,不会被人笑话,只会被人羡慕嫉妒恨,成为皇上随行人员,这就是所谓的近臣,要么现在位高权重,要么将来位高权重。
神武侯府邸还没有建成,破烂的门槛又要领教如潮的鞋底了。银尘知道,前天新罗使节送来十大车礼物的事情,轰动全城,但那只是开始。
这世上,锻造大师是可以任意收受贿赂的,只要不泄密叛国就行,而且收了贿赂绝对可以不办事情,欺行霸市,言而无信,因为就算是玄器锻造师,也是不可替代的镇国至宝。银尘只要不将贿赂人情用在翰林院和皇帝面前,就没有关系。
“果然法师都是赚钱机器。”银尘心里吐糟,一时不察,居然被皇上身边的戴荃推进了銮舆。
和皇上同乘!
这是仅仅限于内阁大学士的殊荣。
……
【南国潘兴城午门广场】
昭和九年九月十二下午。
银尘站在灵皇的左边,静静看着一张巨大无比的黄绢从午门城楼之上垂下来,那黄绢之上,门板般大小的字迹,还未完全干透,散发出敕造黑沉墨的特有香气。
当例行的仪式举行完毕,灵皇就迫不及待地下令来了这么一出,打得天下人一个措手不及。
白龙榜出世!
“从今以后,白龙榜取代天榜,成为天下排名!”灵皇豪气干云地说道,一群国子监的腐儒们高呼万岁,而广场上聚集起来的人们,默不作声。
银尘眯起眼睛,很清楚地看到广场上,万剑心张狂的冷笑。
他甚至能从万剑心的唇语中读出一句话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下一个呼吸间,这位人间第一青年剑客就被那足以扭曲正义与邪恶的帝王威权,狠狠打了脸。
一块巨石,或者准确地说,一块石碑上的巨大无朋的碎片,被十四个大内高手喊着号子,气喘吁吁地抬出午门,直接就放到了午门外,斩杀“海禁谏官”的大凶之处,安安稳稳地放下了。
特殊番外,第一章 魔法师的艰难道路()
银尘在一片戈壁上睁开眼睛,茫然地瞪着黑漆漆的天空。
这天空是如此诡异,以至于让魔法师感到些许毛骨悚然,天空之上繁星点点,似乎是一副月明星稀的好天气,可是天顶之上,一颗兵浜球大小的恒星发出惨白惨白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戈壁。
那颗星辰如同太阳,明亮的光芒迫使银尘眯起眼睛,可是他完全想象不出,这子夜里的太阳究竟是几个意思。
“这是哪里?难道这里没有大气层吗?那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法师又不是凹凸曼,没有氧气也能活。”银尘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没有感觉到自己受了什么伤,或者中了什么毒,身上一切安好,只是——
除了一身从来没有在风源大陆上穿过的森白色袍子,他身上根本没剩下什么。
一切吊坠,饰品,手镯,包括他那一双白银色的手,都统统不见了,银尘低头看着自己这一双原色的,血肉饱满的手,看着几乎和自己永诀的温润的皮肤,瞳孔巨颤。
“这是怎么回事?”银尘闭上眼,清晰无比地感应到,自己和天国失去了联系,他赶紧念动咒语,试图打开文明终端,然而,他在骄阳下折腾了半天,居然连一丝魔法波动都没发出来!
他内视身体,看不到识海中的机械迷城,看不到丹田出的玄力漩涡,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变成了普通人的身体,血脉骨骼,温润而脆弱。
“我失去……法力了……?”银尘轻轻对自己说着,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自己的哭腔。失去了和爱人的联系,失去了和文明的联系,现在要连和魔法的联系也一起失去,难道,他真的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银尘抬头望天,瞪着天空中那一轮苍白的太阳,此时此刻才感受到那太阳之中散发出来的令人畏惧的热量,此时此刻,他才感觉到这片戈壁上滚动着的高温。
他垂下头,茫然不知所措地望着四周,在暴热的白色戈壁上,一头头比成年壮汉还高的,至少有公交车那么长,通体红色的巨大蝎子耀武扬威地游行在四周,其中一只,似乎发现了他,用一种蝎子们不太会具备的缓慢速度朝他冲来。
在和那只蝎子面对面之前,银尘粗略估计自己至少有十几秒的时间用来跑路。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泥土,大体素白却在细微之处显出华美的长袍。
这长袍他见过。
这件森白色的长袍,还是他父亲在加布罗依尔的教皇厅实习时候领取的伊斯霍尔肯祭祀长袍。
这是一种即使在加布罗依尔也相当具备宗教身份的长袍,这种长袍代表的不是“咒术”而是“魔法抗性”,或者说,叫做守护。
这是一种结界与隐匿专精法师才喜欢穿的长袍。
巨大的蝎子奔跑过来的声音,如同一辆全速驶来的卡车,银尘觉得自己如果被撞上,那么不需要蝎子的任何额外攻击或者额外的毒素,就可以轻易地交代在这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蝎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他的速度,让自己也有点惊讶,因为那不是一个普通人的速度,而是一位常年被增益魔法与药物培育得矫捷无比的魔法师的速度。他的速速,此时和一个被施加了最低级的风系加速魔法的学徒法师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速度想要逃离那头烂蝎子的追捕不要太轻松,那头蝎子全速奔行起来,可能连业余短跑运动员都飚不过。
只可惜,他刚刚跑出来不到一百米,就停下了。
“过不去了!”他看着四周,开阔的戈壁滩上,每个方向上都聚集起三五头巨大的红色蝎子,如同一圈中型卡车将他包围,两只蝎子之间连容纳一条狗通过的缝隙都没有。
身后的巨型蝎子似乎慢下来,整个包围圈呈现出一圈惊人规整的圆形,缓缓地,按部就班地缩小着,银尘此时就像是被警方包围的逃犯一样,除了高举双手等待最终的归宿以外,还能做什么呢。
而他此时的心情,反而呈现出一种孤绝的平静。
“这样也好,虽然死状惨烈了点,但是,比起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遍布罡风武士的世界里活下去,要好多了吧?魔法远去的一刻,就是我银尘死亡的那刻。”
身穿白袍的少年很凄惨地笑了一下,转身,走向那最初追逐他的红色巨蝎。森白的长袍,如同“伊斯霍尔肯”这个单词一样,代表着虔诚,坚守,以及为了信仰牺牲生命的精神。
这就是魔法师,这就是读书人中的读书人,法力耗尽的一刻,身死道消,毫无怨言。
“来吧,我最终还是你的,我不跑。”他朝着那只红色的巨蝎子慢慢走去,那只巨大的蝎子也仿佛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