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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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身子干净,身世也干净,就成了银尘的侍女,毕竟赵凌风身边带着一个从红雀楼里出身的侍女,不太好看。可以说,她为了报信挨了一顿打,很不幸,可是也由此告别了沦为风尘女子的下贱命,从“最下等奴”变成了“最上等奴”,反而是最最幸运的,因为她自己都能想象的出来,这次红雀楼里混进了刺客,那么整个红雀楼的命运,都如同最深沉的死夜一样黑暗。
真王府里虽然以真王为尊,可是其他势力包括血滴子的耳目也是极多,真王赵光怡除了身边的几个侍女和一帮子喜欢敲人闷棍的暗卫,能完全信任的人只有六大管家和河老。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显然各方的眼睛都紧盯着他,他反而没法开展任何计划,干脆借着和赵凌风冰释嫌隙的劲儿,派人广邀宾客,于傍晚时分摆开酒宴,理由就是赵灵魂得到了高人指点,改了名字,要叫赵凌风了,当然这次做客的主宾,就是那户部管理户籍人口姓名的三品大官。
很显然,三品的大官被正一品的亲王请来当主宾,那绝对是可以吹嘘上三辈子的荣耀,那个看起来精瘦无比,但是据说贪得无厌的户部官员在酒宴上一个劲儿地给王爷和世子拍着马屁,却将银尘这个面生的太保给晾到了一边,没办法,世子太保虽然贵为先生,可是银尘无根无底,根本不是什么豪门望族,又资历浅薄,自然不怎么受这些势利眼睛的待见,只不过泛泛交谈了几句,没有直接被冷落无视而已,倒是十斗才,因为确实有那十斗多的才华,被陪坐的几个翰林院和老祭酒围住了,几乎无从脱身,那十斗才也是鬼精一个,只要人开口,立刻挥毫泼墨,一幅字画送上,弄得翰林们个个眉开眼笑,而其他品级不够的龙套们个个眼睛发红——那一幅画就是一千金币,相当于一千万铜板。
一顿酒宴下来,马屁乱飞,空头支票如流水,“宾主尽欢”之后,到了深夜才慢慢散场,阖府上下被真王赵光怡早上出行钓鱼,中午怒调禁军要到红雀楼“讲理”,下午又是泼天的一场豪华酒宴给折腾得个个累个半死,等到夜深人静,那真是人人如同丧家之犬,都快起不来了,又哪有什么人还有体力和精力去打探什么呢?赵光怡那一句“差不多了,都散了吧。”简直就像新皇登基时的大赦诏书一样,让每个人都感激涕零啊。
结果就因为“虚耗”了一天,那些紧盯着真王府的视线就被迫转移。红雀楼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刺杀真王世子,就是刺杀了一位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这事情也得变成一场弥天大祸,为何?就因为这红雀楼,那可是倾尽整个帝国财力打造的一处“形象工程”,别说平日里达官贵人,公侯子弟来这里消遣或者秘议什么事情,就是每年八九月份那些臣服的属国前来朝贡,某些与会人员也会被安排在这里消遣享受!说穿了这就是国字号的青楼,就是“天上人间”!这种地方发生刺杀宾客的事件,当今的灵皇不炸毛才怪呢。
第五百零六章 兄弟仁义()
于是四方云动,血滴子,卫所,常备谍,禁军,当然少不了我们的神剑门,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势力全部开动起来,在南方帝国如今还能控制着的版图内搜索所谓的“谋逆钦犯”,潘兴城里更是掀起血雨腥风,至于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者,可怜的小真王世子赵凌风,又有谁去管他死活?那些潜伏在真王府里的牛鬼蛇神们,在如今主家顾不上他们的当口,也只能像冬眠的老鼠一样低调做人了,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好奇的不能好奇,否则真要被“还在为儿子的权益奔走”的赵光怡确定了尖细身份,恐怕被吊死在王府门前都是最舒服的结局,毕竟很多被派进来的密探身份暴露后,据说都被河老煮着吃了……
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凌风,十斗才,银尘三人同时出现在赵光怡的书房里,才会没有人惦记,没有人第一时间嗅出什么不同的味道来。
和赵凌风的书房简洁甚至有点素净不同,赵光怡的书房雅致又极尽奢华。银尘进来之后,目光始终游移在那个带转角的超大号书柜上。真王见了,以为他喜欢书柜里那满满的藏书,便索性开口道:“这里的书,都是本王这些年一点点收集起来的,虽然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秘籍,却也有好多的孤本。先生想看,随便来取就是,只要不带出王府即可。”
“王爷,我其实是在观察您的书柜,这构造看起来也十分精巧啊。”
“啊?那是啊,宫里的御用匠人制作的。”赵光怡没想到自己会错了意,尴尬地笑了笑:“这里面也有许多机关的……”
“这书柜的造型,让我想起父亲的书柜啊……”银尘那带些悲痛的低沉声音,两赵光怡的话完全挡了回去,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因为谁都知道,银尘“来自遥远的他乡”,思乡也是很正常的,至于有多远,那就不知道了,他们不会想到,那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父亲,您招我等过来,是来讨论那个赵勿忘的事情吗?”赵凌风适时地转移话题,让场面不至于太冷:“或者您对这次红雀楼的事情还有什么要询问的?”
“你在红雀楼里遭遇的事情,最后也只能这样,让一些人受罚而已。”赵光怡语带歉意地说道:“希望你不要在想着追究下去,没有意义,你只要知道,为父会为你尽量争取点什么就好。”他的声音里满是说不出口的苦衷。
“父亲?!不用这样的,我不过是被迫出手了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银尘先生受了伤……”赵凌风赶紧解释道,他对这次袭击的观感也仅仅是被人袭击了而已,并没有一直生气下去,他能够得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和解,已经算是最大的收获了,被人袭击并不算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出生王府之中,想要自己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他必须习惯这种防范突袭的生活。
“别扯上我,这点伤和没有一样,还顺便见了个朋友,没什么的,王爷,凌风不过担心那个替身子啊外面胡搞,坏了您的名声啊。”银尘也赶紧解释道,影杀婆婆的出现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也不算什么,战斗法师,哪能连这点伤患都承受不住。
“这样啊。”赵光怡的语气中,有一丝欣慰,但更多的还是亏欠:“赵勿忘那个野种的事情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从乞丐里选出来的替身而已,一条狗都比他值钱呢,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处理掉吧。”
“王爷能让我见他一面么?”银尘突然灵机一动,他总感觉那个赵勿忘像是处于控制之外的危险因素,他想要掌控这个人,而终焉刻印刚好能派上用场。
“见他做什么?怜悯他?得了,先生你现在可是从三品的太子太保,身份不一样了,那种人,非亲非故的,出现在先生面前,只怕都脏了先生脚下的地面呢。”赵光怡不太想让银尘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费心思,他想来,那个家伙多半会被银尘油炸了出气。
“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银尘不解释。
“那好,看看这次招他回来,他敢不听不?”赵光怡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种笑容银尘还是第一次见。“——这次找你们来,更红雀楼的事情没关系,是关于万人往先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赵光怡才找了一把太师椅坐下来,同时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其他人落座。
“万人往?”银尘奇怪:“他不是——”
“那是顺道。”赵光怡笃定地说:“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尹山峦!”
“尹山峦”三个字一出,十斗才满脸潮红,赵凌风完全不知所措,而银尘则是先惊讶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魔心先生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他如何能将尹山峦请去呢?”他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先生可能不知道,尹山峦,十斗才,都是本王的至交好友,本王那个皇兄处决尹山峦,其实是在挖坑让本王跳,本王救,就是谋反,本王不救,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惨死面前……唉!自古帝王家啊……”赵光怡的语气里,满是疲惫,痛苦与不甘。他和尹山峦,十斗才三人,因为非常偶然的事件相识,因为共同的救国强国梦想相知,却因为各自的身份和立场,不能守望相助。人生得遇知己,是很难得的福分,可是他们三人,居然谁也不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真王掌控的南国最强的军队,十斗才掌握着最精锐的在野文人群体,尹山峦掌握着最厉害的书生文官势力,他们三人,私交莫逆,却不能在公开场合联合,否则那就是朋党乱政,成为对皇权的最大威胁,甚至就是因为他们私下里聚会,也已经被那端坐在九五之位上的灵皇猜忌防范,视为天下间最恐怖的敌人,尹山峦的落狱,就是一个陷阱,一种姿态,只要真王或者十斗才表现出丝毫想要营救的心思,那么,谋逆篡位的弥天大罪,就会十分轻松地强加在两人身上,到时候,他们,他们的家小,他们所看重的一切,都将在帝国暴政之下灰飞烟灭。
也因此,十斗才辞官归田,彻底不再和那些文人来往,真王任凭灵皇一贬再贬,绝无怨言,两个人都从朝堂高位上滚落下来,而灵皇也再没有更多的理由继续折腾他们两个,否则让大臣们寒了心,让天下人发了怒,他这皇帝也没法当了。灵皇不敢把事情做绝,在赵光怡失去威胁之后,也不再盯着他不放了,可是尹山峦这个得罪了他最爱的凌华妃和他最怕的皇后的人,必须死。
“王爷!”十斗才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王爷有这个心思就可以了,可别轻易决断啊!不才(十斗才的自称,很奇葩)可不想在北人来势汹汹的当口,帝国在损失掉一位能征善战的主帅啊!尹兄临别前,曾经反复叮嘱过不才,不要让人来救,救不得,不该救!虽然不才做梦都想把尹兄揪出来,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赵光怡的声音突然平稳下来,似乎从悲伤之中咬着牙硬挺过来了:“昨天之前,本王还对尹兄心存愧疚,觉得自己无能,不仅保不住他,甚至连他的家小都保不住!不过如今,本王倒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甚至已经有了一成把握。若是别的事情,只有一成把握本王不会冒险,可是关系到尹兄……本王既不想做那无情无义之辈,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尹兄一世,最后就落了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可是……”十斗才的声音里,满溢着苦涩与仓皇。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是可能,他恐怕自己就会化身一位暗夜窃贼,闯入大牢,就走自己的过命好友,可是他的身上,一直背负着尹山峦临别时的嘱托——“放弃虚浮名利,一生辅佐赵兄,不要让赵兄一家,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这黑暗的天下,再也损失不起一家正人君子,一家忠贤良将!切记!切记!切记!”
若不是背负着尹山峦的嘱托,他早就拍手赞成营救尹山峦了,甚至,他都可以发动天下名士,用悠悠众口,逼迫灵皇放人,可是他既然背负了嘱托,那么就必须用一生来完成这个承诺,不论尹山峦惨死刑场,还是被人就走之后隐姓埋名。
十斗才情绪激动,而赵凌风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帮上什么忙,毕竟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