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1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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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的妻妾,自然是太后太妃了,我又地位最高,便住了慈宁宫,成了太后。”艳后的语气平平的,似乎并没有对此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还请太后回去好生呆着,我金刀门之人,从来都只找事主说话,不怎么愿意累及家小,太后虽然一身神功了得,但总归算是内眷吧……”拜狱甚至对这位所谓的太后微微抱拳行礼。
艳后那变换着的玻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真实的震惊与愠怒。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抵御自己的媚术的男人,而且,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愠怒的艳后扁扁嘴,并没有如同泼妇一样当场开骂,或者说,修炼到她这个前无古人的境界的媚术,已经成为了一种深入骨髓中的修养,如同高雅的气质一样,在行为举止方面,从来不能显得俗套。
尽管她的媚术引动的,是最为低俗的。
“哀家是不太理解你们这些男人之间的厮杀,哀家只是觉得,既然哀家那不成器的侄儿能有幸继位大统,那他就是上天注定的帝皇,否则天下亿万民众,怎么就只有他有这个机会呢?哀家觉得,如今国朝初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期,你们这些朝堂江湖上的男人啊,能不能暂时放下恩怨,先拧成一股劲,为天下苍生谋求些平稳安定,之后在谈个人的那些恩恩怨怨?哀家从来没有听说过,建州奴儿和金刀门之间,能有什么诛灭九族的大恨,不过是在潼关处各为其主而已,就算有些仇恨,此刻你看看你走过的血路,那乌泱泱的一片人,也是爹生娘养的好小伙子,也是有父母高堂的,妻子儿女的人啊,俺们和你也可谓素昧平生,你将他们杀了,难道还不能平复你心中的恨么?他们这些死去的人,心中的恨又能向谁去倾诉呢?”
第壹仟贰佰贰拾章 欲()
艳后说得情真意切,甚至都快要感动天地了,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天空中便旋转起一片铅灰色的阴云,刚刚准备露出头来的朝阳,转瞬间便被埋没于铅块状的云层后面。云层旋转着,慢慢落下凄伤的雨。
似乎老天爷都为这场惊天惨剧悲哭。
然而光头小胖子凛然不惧,他的视野中明确显示,艳后动用了一件集雨的玄器,冒充天意。
他只是暗自为这个女人营造氛围,控制局面的手段咋舌。
“太后希望我等化干戈为玉帛?”拜狱深思熟路了两个呼吸,才瓮声瓮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很清楚,以他拜狱这号笨嘴拙舌,是不可能说得过这位太后的,能说得过太后的大概只有喜欢讲故事的银尘吧。
拜狱并不是真正的木的之人,他心思质朴而灵巧,他能够一眼看穿太后所谓的“仁慈”大义背后肮脏的伪逻辑。建州奴儿不是继位大统,是篡位夺国,而且之前引发了淫僧奇祸,早已被天下人,至少被天下文人厌弃,几时有了冠冕堂皇的正统合法性了?与礼与法,他们都是异族侵略,某些情况下也可以算是谋逆篡政,这大位来得都不正,自然刀兵祸,血光灾在朝野江湖上四起,怎么能算到了金刀门和拜狱的头上呢?再说了,就算天下人全部放下个人成见,家族恩怨,累世血仇,一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但凡有这等志向的人,谁又愿意与引发飞燕城奇祸的建州奴儿为伍,谁又敢与这等奴役天下的野蛮学说为伍?
建州奴儿所倡导的所谓和平,不过就是万类皆奴,他们一小部分人当主子的奴才式的和平而已。建州奴儿可不是奴隶制社会,是奴才制社会,奴隶和奴才一字之差,本质大有不同,奴隶制社会中,奴隶就是奴隶,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自己也以当奴隶为贱,可奴才制社会里,人人争当奴才,以当奴才为荣,什么人格,尊严,自立统统都是绊脚石,人无自尊,国无威严,到了最后,自然是量中原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了。
“那是自然,哀家听说,真王于姑苏城附近,重建金刀门总部,集结尔等,所图甚大,哀家以为,水属性神功天则新立,不宜过早开杀戮之风,天下拳师,还是以养护围住。哀家愿意以太后之重位,与真王缔结盟约,真王可以画地而治,享受藩王礼遇,只求能结束动荡,让黎民有喘息之机,有精力为凛冬备战……此乃我族最大之诚意。”
艳后说完,天空忽然放晴,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勾勒出金红色的朝霞状的光边,显得无比伟光正,仿佛天地的代言人般。她周围的所有人听了她那带有魅惑声音的话语,都觉得那仿佛就是天地间唯一的至理,哲子先生甚至觉得,太后实在是太礼遇,太抬举真王和金刀门了。
哲子先生并没有见过盾天城破城时的惨状,也没有见过第一大营悲惨凄惶的遗址,自然不知道,建州奴儿们,或者说纳诺未来,早已被真王的坦克部队打怕了。
这种恐惧从哭佛被一根不知道什么原理的“究极炮仗”轰杀成虚无之后就一直存在,如今,在险险被攻破了潘兴城之后,愈发凸显出来。
纳诺未来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绝非蠢货,趋利避害,量力而为的道理他一定明白,否则他如何坐得稳建州大帝的位子呢?
艳后的话,想来也是纳诺未来想要说的话,暂时的安抚休战,日后徐徐图之,建州奴儿想将这么大一片国土整合消化,尚需不少时日,此时正是运用缓兵之计的时候。
这个道理拜狱懂,可就算他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也好像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毕竟建州奴儿虽然军力孱弱,可毕竟占据着大片的山河,资源和国力总量都不是刚刚步入现代社会的存南行省,存北行省能够比拟的,真要全面撕破脸皮,战尚能胜,却一定拖累后方完成凛冬防卫布局了,没必要,而且,在这个敌人中的年老妇人面前失了礼数,冲撞起来,对金刀门的声誉也有所影响。
拜狱不想做那为国家大义而欺凌妇孺的所谓义士,哪怕面前的女人实力本身深不可测,却也没有主动攻击的理由,毕竟这位真的是太后,是内眷,主动出手有违刀客之准则呢。
朝阳之下,一片静默,拜狱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任何赢面和太后辩论,也没有伸手拔刀的理由,于是他转头看了眼周围,看到的只有并未松懈的万众包围,和一片等待他回应的静默。
拜狱的目光凝实了,他爽利地抱拳道“太后所言,小子铭记于心,可是这等事情实在容不得小子擅自做主,小子便厚颜愿为传话信使,将太后的意愿禀告真王……”
“如此甚好,不过口说无凭,还是拿着这个,回去也好有些说服力不是?”艳后巧笑嫣然,状极动人,可是那一双桃红色的眼睛深处,殊无一点感情,只有冷冰冰的算计和权谋,她,圣水派的真正掌门,是真正的【大道无情】,所见所思所为一切皆是利益,内心之中,容不下丁点感情的。
她身后的几位女性天选者战战兢兢地请上来一件玉如意。
那白玉如意色泽鲜亮,在朝阳下闪着纯洁无瑕的光芒,然而拜狱的视野中,系统已经发出警告“因陀罗鬼器,不带毒素,但非常危险,目前尚不知道具体功用。”
拜狱心中有数了,眼神一凝,伸手便要接,可就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他自己反而暗中开启了传送。
天空之中,一道巨大的金色的光柱照下来,将他完全笼罩,他佯装惊讶地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任何一个字,自己就和金光一起,消失在慈宁宫门前。
艳后看到这一幕,眼神中先是震惊,接着便是恼羞成怒。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拜狱在演戏呢?光头小胖子战力彪炳,但演技未必如何啊。
“都散了吧,命人打扫干净。”她冷冰冰地说完,冷冰冰地转身就回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
这里大体的框架,如雕梁画栋和墙上的装饰等等,还残留着第七王朝时期,专属皇族女性长辈的恢弘,喜庆,富贵和安逸的风格,可是里面焕然一新的软装,比如布幔,纱帘,铜镜,床榻等等,早就只剩下一股不可言语的奢华,这里简直不是太后养老的宫殿,而是邪淫妃的寝宫。
艳后进入这座宫殿的瞬间,原本冰冷无情的眼眸中泛出一层浅浅的之光,这层之光,浓烈炽热,全然不像她修炼出来的冰雪神功和那一身高贵冷艳的气质。这种反差确实能让天下间大部分的男人动心,误以为她的浓烈似火,可实际上,那层情光还不够深,只有非常浅的一层,虽然浓烈,但必然不能持久。
逢场作戏,在该讨好的男人面前极力又不失高雅地讨好,这种做派已经深入了艳后的骨髓,成为一种本能。她内中中没有情吗?没有,能够根据《大道无情》圣水派的女人,内心之中怎么可能容得下“感情”这么肮脏的东西?
她自以为假惺惺地,实际上别人看着分外深情走入慈宁宫,到了正堂最里面的卧榻旁的宝座前,娇羞地颤抖着盈盈一拜“圣上……”
纳诺未来脸色凄惶地面前挤出一抹笑容“解决了?”
“那人已经退走了。”艳后的声音精巧又恰到好处地颤抖着,迫使纳诺未来从她的音色中听出了无限的忠诚和某种方面的亢奋,迫使这位年轻的皇帝相信,下首跪着的女人,是已经被爱情和肉欲烧坏了脑子,可以为他粉身碎骨的,绝对值得信任乃至托付的女人。
“是吗,你答应了他什么?”纳诺未来的声音十分平静,但这平静之中的一丝“不慎重”的温柔,恰到好处地让艳后听了个清楚明白。纳诺未来并非躲在慈宁宫里避祸的老鼠,而是一位根本没把潘兴攻城战放在心上的“伟大”帝王。他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有办法迫使自己相信,仅仅十数万,或者说,从那可笑的“北伐”算起一共二十三万完全用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所谓义军,就妄想着攻破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城,哪怕敌人里应外合,哪怕敌酋智计百出。
潘兴城,纵然缺了一个角儿,用新砖和夯土匆匆补上,也绝不是十万级别的大军能够破开的。打了补丁的潘兴城依然是潘兴城,并没有变成蒙哥马利城。这一点纳诺未来有着无穷的自信。
“臣妾按照圣上吩咐的,答应给真王以藩王大义,余者绝无多言一字,只是……”艳后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国教光器并没有被那人带走。”艳后陪着小心。
“无妨,朕也知道那贼子身上的传送之宝物,只怕并非玄器那么简单,他们背后站着天下锻造至正,有些奇怪东西也无法可想。只怕那天下锻造至正,也并非全能大神,他特别制造出来的那种宝物,应该说,是有着时间限制的,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和他们打了大大小小十数场仗,大体也摸清了,那东西大概能从开启到传送维持三个时辰……他们这些人在乱军中战斗的时间大概都是这么长,一个两个还好说,许多人都这样,难免不叫人怀疑啊。”
纳诺未来说到此处,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同时挥手让除了艳后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同时压低了声音嘲笑道“可怜我那些所谓的谋臣猛将,一个个自诩多么聪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却连这么简单的诡计都看不穿!那金刀门的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