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1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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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巨眼之中,满是森罗般冷酷的凶光,没有一丝野兽该有的狂暴,反而让被盯上的人更加胆寒。宽大又平整的背上,拜狱端坐其上,一手扶住从背上突起了一根用途不明的孤零零的短角,另一只手,轻轻攀上了背后的刀柄。
黄金魂雾已经退去了,银白色的巨龙显出完全的身形,一根几乎比腿还粗的尾巴左右晃荡着,圆润膨胀的尾端,如同攻城巨锤。
面对着高一丈,五丈的,如同重型坦克一样的冰川地行龙的建州奴奴儿们,无论是骑士还是将官都变了脸色。地行龙,哪怕是最普通的黄甲地行龙,也绝不是骑兵们愿意对付的,从古至今,有利于对付这种怪物的军势,从来都只有步兵盾枪阵一种,
骑兵军势如同锋利的长剑,而步兵盾枪阵如同厚重坚硬的开山凿,两者的功能完全不同。步兵盾枪阵是南国的特产,而建州奴儿们因为冶金工业的缺失,即便能装备铳枪,依然无法整备出这样的大阵,至少,先在这条小巷里的八旗铁军,不能。
而他们此时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地行龙,而是冰川钻山龙,或者叫做冰川地行龙,那是比普通地行龙更加凶猛,更加难以对付的巨兽,这种地行龙只是有人见过,从来也没有人真正猎杀成功过。
战魂兽·钢龙。
拜狱高坐在钢龙背上,成为如假包换的龙骑士,只不过他此时申请到的所谓D装笨,正在透过一圈圈魔法阵,加载进他的长刀之中。
原本暗红色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长刀,忽然就在刀鞘上睁开了一排血红色的眼睛,一股完全不属于寒冰气息的,带着粘稠的重压感的阴冷从拜狱身上扩散出来,无形的辐射斑扩散到百步开外。
天地共鸣,钢龙脚下的地面变成漆黑的沙漠,而头顶的暗夜,忽然之间垂落下来,将一切火把的光亮笼罩。
“全体,直线冲锋!”低沉的嗓音里再也没有先前的沉稳镇定,撕裂般的吼声爆发之际,是八旗铁军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和杂乱轰鸣着的马蹄声,天下第一骑兵的的具装战马,终于在这个暗夜里,冲着一个人奔腾起来。
“杀!”
兵士们的吼声整齐而单调,唯有胯下战马奔行的声响,汇聚成江流般的壮阔,朝前涌去,淹没一切敌人。
就在他们起步加速的同时,黑暗吞没了光源,让整条小巷只剩下幕布般的黑暗。突如其来的黑暗并没有让骑兵们胆怯,因为他们早已被奴化教育驯化得忘了何为害怕,小小的脑海中只剩下麻木与服从。
骑兵奔行的声音是机械的,尽管他们应该跑出万马奔腾的气势,但他们没有。正红旗的骑兵们和他们胯下的马儿一样都只会机械地超前跑,放任自己加速到尽可能的峰值,他们之中若有人倒下,那么其他人依然会踩过那些倒下的人继续前进,而倒下的人,也不会挣扎,任由自己变成一片肉泥。
黑暗之中,一切弓弩手都失去了攻击力,因为他们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着马蹄声近乎整齐划一地呼啸而来,然而就在这几乎也变得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中,忽然响起沉重的脚步。
马蹄声如同洪流,而那脚步声仿佛一整座大山正缓缓走来,充斥着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大压力,那脚步声慢慢近了,接着便是巨龙的吼声和一道灰蓝色的喷雾。
喷雾所过之处,人马俱成冰晶雕塑,接着被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撞成细碎的冰粉。被寒冷水流裹挟着的旋转的枪锋,重重刺上黑夜中无比巨大的躯体,却猛然不可控制地弹跳起来根本没法在那庞然大物身上留下伤痕。
拜狱的暗褐色锁甲外面已经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暗铠甲,让他的光头也显出几分魔王般的狰狞,银白色的钢龙身上,更是覆盖上一层被D装备加持过后的寒冰装甲,那暗蓝色的装甲,强度和贫铀装甲相当。
巨龙奔跑起来,无可阻挡的冲撞力将面前的一切统统碾压,而拜狱手中的长刀,这个时候才忽然出鞘。
长刀无痕。
出鞘之刻,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猛然亮起一弯血色的暗月,血月之中,一排猩红的恶魔之眼猛然睁开,如同黑暗地狱的卍解,那血色的月亮随同着拜狱的长刀出鞘而冉冉升起,将整条小巷照耀成一抹森罗的猩红。
长刀完全出鞘,随着拜狱无声地一挥,一道比以往大出许多倍的弯月状刀芒,忽然间撕裂了夜空。
长刀撕裂空间留下的痕迹,并非是暗夜后的黎明,反而是一片旋转着的血色虚空,那虚空的终点依然睁开了一枚无穷大的猩红之眼,静静地,冷冷地注视着脆弱的人间。
刀芒百丈空。
拜狱挥出的第一刀,就将整个朝他冲来的建州奴儿部队彻底湮灭了,那血色刀芒扫过的空间,一切都被一股黑暗无比阴冷无比,却又尖锐无比的力量撕裂成无数纤薄的碎片,仿佛刀芒扫过的地方,早已经被几百万把刀疯狂地砍杀过几十个的轮回。
血色的光芒,照亮了建州奴兵们惊恐万状的脸,他们的脸部肌肉已经完全扭曲,大张着的嘴可以取代自己的头颅,然后他们无论如何奋力地嘶吼,都发不出任何一点点可以察觉的声音,仿佛他们呼出的所有空气,都在无止境地吸收着周围的声音。在无边黑暗的小巷里,一道道半月形的,满是眼睛的刀芒闪烁而出,忽然之间就在半空中消失了半截,而那消失的半截停留过的地方,必然喷出滔天的血泉。四散的血液根本不会落下地面,反而如同某种气氛一样漂浮在空中,形成暗夜中特有的血色空气。
一刀,两刀,十刀,百刀。拜狱骑着巨大的钢龙横冲直闯突进过小巷,在正街上忽然感觉压力一轻,接着如同演练过许多遍一样策龙转弯,直冲着宣德门而去。
此时的宣德门早已紧闭了,原本将宫墙照亮的火把灯笼,也在拜狱冲来的一刻,忽然间暗淡无光,方阵整个天地,都在随着拜狱和他屁股底下的巨大形体高速移动着。
轰!
剧烈的撞击声在宣德门上响起,华丽的木门变成了破碎的木板,然而木板后面厚重的沙袋,石块与玄冰混合起来的高墙,居然将钢龙的冲锋,彻底挡下。
那面高墙整个退后的了一米,却没有任何倒下的意思,甚至被撞击的裂开了的冰面,都在一道道故意的蓝色雾气中快速修复。
拜狱狠狠一刀砍下,无往不利的血色刀芒,竟然被这冷硬的蓝黑色高墙挡了下来,只有长刀砍入砖石与沙土之中时,才能听到一声清脆的,某种东西被斩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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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刀魂·错锋()
高墙塌了一块,然而后面依旧是高墙。
拜狱奋起全身的修为,手中的长刀爆发成一朵炫蓝无比的血莲花,泥土飞扬,砖石碎裂如同弩箭般崩飞,咔嚓断裂之声不绝于耳,拜狱心无旁笃,眼神专注地朝前砍杀着推进,硬生生地在漆黑的门洞里砍出一条满是碎屑的道路,冲突出来。
他没有回头看,自然不会坏掉,他竟然用刀硬生生挖出一条两丈有余的隧道,而那隧道之中,无数灵器的断面散发着幽幽绿光,慢慢暗淡下去。
他冲锋过来,却发现敌人早已严阵以待。
那是一群专门对付骑兵的盾枪兵,厚重的锁甲外面早已凝结出更加厚重的冰铠,比人更高的大盾早就被锁链链接起来,而冰铠加身的步兵们,依然用战魂凝结成的锁链,锁定了彼此厚实的肩膀。
拜狱不知道自己已经挥出多少刀,他只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刀要挥出,他驾驶着小山般的钢龙朝前冲去,长刀之上,血光再起。
半月形的血色刀光,砍杀过一切。
寒冰的军势,被那如同腐蚀剂的血色刀芒切开了一道道豁口,豁口之中便是断肢飞溅,然而从那还勉强保持完整的军势“残片”中,忽然飞出许多道歹毒的绿色骨钩,这些骨钩上面附带的剧毒,就算是在通红色的火把照耀下,依然在空中留下绿色荧光的轨迹。
这些带着绳子的骨质弯钩,能够轻易撕开钢龙身上的寒冰装甲,还能穿透它的鳞甲,直达鳞甲下的血肉,那绿色的阴邪的毒钩,并不能腐蚀它的血肉,也不能麻痹它的神经,只是单纯地具备破甲的能力。“破甲毒钩”这是南国朝廷严厉管制着的武备,然而如今却如此冠冕堂皇地落在的建州奴儿手中,拜狱看见,不禁愤怒地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更是爆发出十丈刀芒,疯狂地砍杀着能够得到的一切。
最终决战奥义·夜尽屠城。
然而胯下的钢龙,在战魂形成之后,第一次颤抖了。
那不是恐惧的颤抖,那是痛苦的颤抖,钢龙微微颤抖着,奔跑起来的身躯,缓慢了,摇晃了,蹒跚了,最后,静止了。
黑夜也慢慢散去了,他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是他起从未见过的,陌生有奢华的园林。园林之中,飘飞的天选礼装的黑色衣带,还有各种刀剑上繁复诡秘又森冷的反光,拼凑起一道道看起来就不太刚硬的身影,灰蓝色的寒冰将这些身影冻结起来,组成了新的,拜狱没有见过的军势。那军势中充斥着一股死气成成的坚韧,仿佛潘兴城的城墙上那些南国近卫军的最后的防守。一股从帝王陵墓中涌出来的庞大气势压迫下来,容不得拜狱有丝毫的分心。他此时还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过去了30分钟。更没有来得及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路。
他的身后是一条真正血肉迷离的地狱走廊,走廊之中,甚至连断臂残肢都没有,只有大小不等的薄片状的血肉。他并不知道在d装备的加持之下,他已经砍杀过了11094个建州奴兵的血躯,将这些分为重骑兵,重盾兵和大内高手的奴化之爪牙切碎成一地血肉。他不知道他以单人片刀之威,完成了空前绝后的,骑士的万人斩。
1对11094。
这就是拜狱的战绩,这就是拜狱要给这些妄图奴役全世界的混蛋们双手奉上的还礼。11094个人倒下了,而他的面前或许还站着另外11094个需要被砍杀的人。
这些人,虽然提剑背弩,虽然个个冰气缭绕,虽然每个人身上的战流和身边的人混合起来,组成了更加庞大肃穆的军势,但是拜狱从他们闪烁的眼神中看出来,他们已经怕了。
胯下的战魂兽,正在慢慢软倒,白银色的装甲早已被剧毒浸透成了血红色,沉默而骄傲的钢龙,也终于发出一声没能忍住的虚弱的吼声,那被剧毒销毁着身躯时发出的呻吟,此时依旧是一声惊退敌酋的低吼。
坐在钢龙背上的拜狱听懂了那吼声,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不能奢求更多。他知道此刻一旦失去了坐骑,那么就可能一步也不能向前了。
东方亮起了鱼肚白,从三更起兵算起,他已经战斗了半个晚上。
“应该……可以了吧?”拜狱低声自语,黄金魂雾亮起来,几乎已经溃烂了一半的战魂,就在那光明的云雾中迅速消失不见了。
战魂回归,只要主人也跟着休息一段时间,一切损伤都可以修复。神功转水的意义,就在于这如同不死的再生能力。
他从高处落下来,双脚在泥土地上踩出两处大大的圆坑,那厚重的坠落声,仿佛一击洪钟,将所有还在小腿打颤的天选者们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