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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买个皇帝揣兜里-第16章

小说: 买个皇帝揣兜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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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婆豆腐是姜灼风的最爱,自然刚才吃的最多,奈何现在,只能看着自己天真的妹妹遮掩道:“因为你做的太好吃了。”

    叶适自是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笑了一下道:“即便少主爱吃,也还是忍一忍,肠胃不适,吃辣不宜。我平时鲜少吃辣,今日尝尝也好。”

    说着,不等桂荣布菜,自己就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嗯,二小姐果然做得好吃。”然后挑衅似的接着夹。

    姜灼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叶适吃光了一盘他最爱的麻婆豆腐。

第 26 章() 
当着两个妹妹的面儿;姜灼风也不好发作;只能暗自给叶适记了一笔账;等着秋后算。

    吃过饭后;姜重锦挨着姜灼华;问东问西的腻歪了一会儿;便和姜灼风一起离开了耀华堂。

    姜灼华玩了一天;泡了个热水澡解解乏,便也早早休息了。

    叶适沐浴完出来时,姜灼华卧室里间的灯已经灭了;他看了一眼,便在外间的榻上躺下。

    他往常都是亥时息,卯时起。奈何今日怀着心事;担忧着黎公公;到了亥时也没什么睡意,便起身取过今日看了一半的封神演义;借着灯接着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完全没注意到时间流动;等他觉得眼皮抬不动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亮起了朦胧的光线。他不由心里一惊;天都快亮了?往常这个时候;是他起床的时间。

    可是手里的封神实在是吸引人,但他现下是真困,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书;吹灭几欲燃尽的烛火;拉起被子,合目睡去。

    叶适约莫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清晨第一缕阳光,便明晃晃的洒进了房间内。

    桂荣带着一众婢女鱼贯而入,全程目不斜视的忽略叶适,进了卧室里间去服侍姜灼华起床。

    里间渐渐热闹起来,叶适被吵醒,他醒来的瞬间,只觉眼皮沉的像是黏了米糊糊,真想不管不顾的接着睡下去,奈何心里还有一点点理智提醒着他:姜小姐都起了,他不能继续睡。

    活了十九年,叶适今日这是头一回凭毅力起床,一万个不情愿。

    他坐起身,弯下腰手肘撑着膝盖迷瞪了一会儿,待清醒些了,方才下榻穿衣。

    姜灼华洗漱久,洗完还要梳妆打扮,用时就更久。叶适穿好衣服在塌边坐下,看了看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拿起没看完的封神接着看了起来。

    姜灼华梳妆完毕,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叶适听见声响,放下书起身行礼:“姜小姐早。”

    “嗯?”姜灼华看着叶适愣了下,他眼下那两大团乌青是怎么回事?

    姜灼华走到他面前,指一指他的眼睛,不解道:“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叶适一愣,她怎么知道?桂荣见叶适不解,快嘟嘟的说道:“柳公子,你今儿怎么跟蜀地的竹熊似的?”

    叶适闻言了然,尴尬的笑笑,伸手揉了揉眼睛:“昨晚看封神,忘了时辰,天亮才睡。”

    姜灼华闻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有趣?难不成你没看过话本子吗?为了本书把自己弄成竹熊,至于吗你?”

    叶适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大喇喇地嘲笑过,姜灼华这话说的,就跟他没见过世面一样。叶适笑得更是尴尬,不自在的解释道:“家叔教导严格,认为读话本易玩物丧志,实不相瞒,在下这是头一回看。”

    姜灼华闻言,止了笑,眼里又生出些同情来:“啊这样啊。你叔叔这话我不赞成,读话本怎么就玩物丧志了?虽说是话本,却也是书者思想的结晶。就以封神里的哪吒而言,虽是编造的神话人物,却处处透露着一个英雄陨落的悲剧,教人唏嘘。”

    叶适闻言不解:“哪吒后来莲花重生,位列仙班,小姐为何说其是陨落的悲剧?”

    姜灼华在他榻对面的方椅上坐下,接着道:“我初次看得时候,也和你想法一样。他莲花重生的那一刻,委实叫我热泪盈眶。可是后来再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初时的哪吒,面对四海龙王肆虐人间,杀夜叉,抽龙筋。接着龙王告状李靖,李靖不分是非,谄媚于龙王,哪吒一剑自裁,削骨还父,削肉还母。何其具有反骨!”

    叶适低眉听着,听到此处,忽觉心头一亮,仿佛开辟了新思路,笑着接过话:“在下明白了小姐的意思。莲花重生后的哪吒,已不再具备这可敬的反骨,而是和曾经那些压迫他的人为伍。”

    姜灼华点点头:“对啊,所以我后来一直觉得,莲花重生的那一刻,哪吒才是真的死了。尤其是后来看西游,哪吒与跟他曾经一样具有反骨的孙行者拔刀相向,更是把他的悲剧加深了一层。所以,我只敬佩当初那个,敢于向整个世俗宣战的哪吒!”

    叶适听此问道:“西游?好看吗?”

    姜灼华道:“当然好看啊,我这儿有好多话本子,你可以慢慢看。咱们先去吃饭吧,吃过饭你再回来补个觉,瞧你那眼睛”

    说到此,姜灼华起身凑到也是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低声揶揄道:“可心疼死我了。”

    叶适闻言,身子一颤,宛如闪电穿身而过,神色更加的不自在,唯可见喉结上下浮动。

    姜灼华看着他这幅模样,眼风从他面上划过,抿唇留给他一个媚笑,转身出了卧室。

    叶适踟蹰了一会儿,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叶适望着姜灼华婀娜的背影,若是不提方才她故意撩/拨自己的那句,心里确实对她生了些赞许。

    忽就觉得,之前觉得她品味堪忧,大概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她说只敬佩那个敢于向世俗宣战的哪吒,而她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再跟世俗作对?

    从不像别的小姐那般含蓄的笑,在院里种满人人都斥之为俗的牡丹,尤其是敢在这个讲究女人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大环境里明晃晃的养男宠。

    姜小姐,委实是个奇女子!

    想到此,叶适唇角不自主的勾起一个浅淡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刚走出去在窗边围桌坐下,姜灼华就见姜重锦带着两个婢女,拎着四个食盒进了耀华堂,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姜灼风也踩着点儿来了。

    姜灼华见此,唇角笑意温软,她的耀华堂,前世从没这么热闹过。

    几人正一起吃着早饭,忽见宝如带着一张帖子匆匆走了进来。

    宝如将帖子双手呈给姜灼风:“少主,二房家的夫人,带客来访。”

第 27 章() 
姜灼华冷嗤一声:“婶子总是这样。旁人都是提前一天递拜帖;她可好;每次人都在门口了才递。若是我们正好外出了;她上哪儿找人去?”

    姜灼风笑笑;随手将那做样子的拜帖扔在桌上:“所以她才赶早来啊”

    话到此处;姜灼风忽地想起什么;忙对姜灼华道:“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那个那个人”

    他差点儿开口问出来,忽地想到姜重锦和妹子的男宠在,这才把话说模糊了。

    姜灼华闻言;恍然惊觉,对啊,险些忘了。

    当初她跟宋照和和离后;她的婶子林氏;给她介绍了第二任丈夫——穆连成。

    她这个婶子,十足十是个坑起婆家人来不眨眼的;嫁给她二叔这么多年;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时时刻刻不忘惦记帮衬娘家。

    女人嘛;惦记娘家正常;毕竟是生养长大的地方;可帮着娘家坑婆家,这事儿可就办得不地道了。

    当初,姜灼华刚跟宋照和和离;宋照和又把她名声弄成那个样儿;她委实低迷了好一阵子。

    就是在姜灼华最低迷的时候,林氏带着她姐姐的儿子穆连成,来到了姜府。

    这个穆连成呢,比她大十岁,说是发妻早亡,而姜灼华在外人眼里又是个被休妻的,林氏的意思是呢,两个人都成过一次亲,凑一块过正好。

    但是那时候的姜灼华心里正不痛快着,委实不想这么快再嫁,哥哥也是有点儿看不上穆连成的身份,是个县令手底下打杂的主薄。

    所以第一次见面后,就打发走了。但是这个穆连成呢,在此后的日子里,时不时的就让人给她送些小玩意儿,里面不乏夹着一些安慰人的小花笺,刚开始看没啥感觉,可是看久了,心里慢慢也就挺感动,觉得这个男人在她身上花了心思。

    而且那时候,拜宋照和所赐,满京城里都对她指指点点,但穆连成表示,自己不在乎她的过去,只要两个人以后过的开心就好。

    所以,姜灼华没出息的动心了,和这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成了亲。

    穆连成变成妹夫,作为哥哥的姜灼风,自是不愿意宝贝妹妹跟着他受苦,所以就通过太子的关系,在九卿手底下给穆连成找了个属官的差事,铜印黑绶,俸禄六百石,相当不错。

    成亲后,姜灼华在美梦中徜徉了八个月。八个月后的上元节,那天穆连成在宫内轮值,所以姜灼华就带着桂荣一起去逛灯会。

    灯会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姜灼华在一盏灯前停下,饶有兴致的看着灯上的谜语。

    忽见对面人群中,一个妇人领着个六七岁的小儿直奔她来。

    姜灼华以为她们有事相求,当那对母子走到面前,含了笑意正欲发问,不成想,一个冷冰冰的耳光脆生生地甩在了姜灼华脸上。

    到如今,她已经忘记了那天那妇人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灯会上驻足投来目光的人群她却记得很清,他们的目光,从最初的疑惑,变作嘲笑与指指点点,以及那天,她百口莫辩下只想寻死的念头。

    那妇人便是穆连成口中“亡故”的发妻,那小儿便是他们的儿子。

    之后,自然是和离,穆连成只言为美色所惑,一时不持。和离后,穆连成搭上与太子作对的文宣王,保住了哥哥给他活动来的官位,然后接了妻儿回府,一家团聚,成了个浪子回头的好男人。

    而姜灼华,污点上落污点,继犯“淫”被休后,又添了个勾引有妇之夫的名声,自此京城人说起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狗改不了吃屎。

    初和穆连成在一起时,姜灼华曾想过有朝一日老了后,彼此的模样,那时她还总跟穆连成说:你比我大十岁,肯定老得比我快,可得好好将养自身,莫早早丢下我一个人。

    谁成想,幻想中的余生慢慢,不过是匆匆而逝的八个月。她满心里疑惑,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就一步步落到了这般田地?

    她更想不明白,绝大多数人,成亲后再吵再闹,最后也都安安稳稳的过完了一辈子,怎么就她成了那少数人?一次接一次的遇人不淑?

    姜灼华可能是生来就不会恨,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与穆连成和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反省自己,反省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没做对,导致招来的尽是这种人?

    后来去相国寺,她问大和尚,为什么遇人不淑的总是她?大和尚跟她说,因果跨越轮回,今生的果,可能是昨天种下的,也可能是前世种下的。就好比花园里一颗刚发芽的种子,这颗种子,可能是昨天飞到花园里的,也可能是春天来临前,就早已到了这里。

    姜灼华回去后细细思量,自己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宋照和与穆连成,成亲后的每一天,她都在尽心尽力扮演着妻子的角色,那可能便是前世曾对不起过他们,如今来讨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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