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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风云入画卷-第167章

小说: 风云入画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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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嫣已经早有准备,将自己的面巾悄悄取下,当做巾帕掩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免得泪水被人发现。

    那屏风越来越明亮,成为了一道柔和的光源。

    光源前,逐渐显出了一个人影来。

    因鹿荻花了钱听这曲子,旁边不曾听过这个曲子的客人,也都一起在旁边听着。只见那屏风前出现了一个瘦小的女子身影。从其轮廓上可以看出来,穿的是唐国普通女乐的麻衣裙,没有广袖飘舞,没有丝带垂扬。连梳的发式也不是如今时兴的各种高挑发髻,而是垂着两根朴素的辫子,在纤细的脖颈处勾勒出两条细长的阴影。

    秦嫣再往自己心中做好多少准备,也受不住这突然的一击。

    那屏风后出现的女子黑色剪影,赫然是当年她自己在大泽边,端坐在一块白石上,独自练习归海波的模样!

    归海波的乐声如泻珠碎玉一般滚落出来,女乐的手指时快时慢,时徐时急,一会儿如同万马千军奔腾到海,一会儿如怒涛拍岸喧嚣不已,有时候又会突然停顿

    一曲终毕,众人欢呼雷动,在西域,喜欢琵琶曲的人多如牛毛,擅弹琵琶者更是如过江之鲫。这种乐器,无论是坐在骆驼上,随着驼背的颠簸,摇晃着走在沙丘上;还是端坐在马背上,遥望长云雪山时。那清脆动人的曲调,都能给孤独的旅人一点轻柔圆曼的安慰。

    那端坐在屏风后面的蜜姑娘,的确琴技也足够高超。一曲两车绢虽则实在有些价格离谱,但是,反正大多数听曲的人都不花钱。只觉得物有所值,纷纷喊道:“再来一曲。”

    鹿荻本来以为这蜜娘子不会理会这些客人的要求,谁知道蜜娘子居然又弹了几首曲子。鹿荻打个响指将侍者招来,问道:“现在听这些曲子,不花钱?”

    侍者道:“只有归海波要花钱,其他曲子难度没有那般高。只要寻常付钱就是了。”鹿荻看到,那些点曲子的客人都开始问曲单了。方才蜜娘子的归海波技惊全场,大家花钱十分爽快。曲单上的其他曲子价格都只是普通偏贵,更觉得合适,那负责帮蜜娘子整理场子的侍者,只能不断打招呼:“蜜娘子只能弹五首,多了那就弹不出好曲调了。”

    秦嫣非常有耐心地端坐在案桌旁,平稳地端着葡萄饮,一口一口地喝着,一个曲子一个曲子地听着,估摸着五首点单曲子差不多了,招手问那侍者:“我想见一下蜜娘子。”

    她以为侍者会推阻一下,一般这种被酒楼、客栈已经捧红的女乐师,大多喜欢藏着身形,不再多给钱,就不让看了。谁知那侍者很是大方地点头道:“贵客既然点了蜜娘子的归海波,要见蜜娘子是可以的。麻烦两位有请后面小客舍里。”他又问,“这桌子可要替两位客人留着?”

    秦嫣转头看鹿荻。

    鹿荻始终没有插嘴,纵然娜慕丝竭力掩饰,她也感觉到了,今天这样的情形,恐怕与娜慕丝的过去有所关联。她看到秦嫣回头看自己,摊手道:“夫人,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秦嫣不好意思地道:“麻烦你等我一会儿。”

    鹿荻道:“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是多吃些东西,你若没什么要紧的,早些出来,我们还去逛高昌的集市。”

    秦嫣真生气!

第152章 两车() 
“扎罗斯古尔蜜到高昌来弹归海波了?”翟容微微闭着眼睛;斜靠在青油碧的普通马车里。

    他问话的人,是一个着狐裘长袍的华服胡族男子,正是当年的赫连成城。他已经留起了卷曲的焦糖色小胡髭;满头卷发扎成滑溜溜的辫子;厚背蜂腰,加上一双斜飞的细长眸子;这两年在西域男女双杀,过得很是春风如意。听说了那乐女也到了高昌;他有些不安地捻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

    “那扎罗斯古尔蜜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到处弹那归海波;这是在找你吗?”赫连成城道,“你当年就是太冲动了,怎么?要不要哥哥替你了了这笔风流账?”他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给我去死;”翟容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风流个什么?不就是教了首曲子,卖了一次她的归海波。随她去,她又不认得我。”

    “女人这种东西很难说;到时候她一口咬定你这个假驸马,是教她琴的那个男人。而那段时间,驸马恰巧又不在高昌;这始终是个隐患啊。”

    “不许杀她。”翟容说,除什么除?他才不在乎。伪驸马就伪驸马,戳穿了,大不了他一走了之;平白无故去杀个人做什么。翟容胡乱挥挥手,打住了这个话题:“说正事,高昌这里我太扎眼了,过来一趟不容易。”

    赫连成城笑了一下,掏出这几个月收集到的王族密辛和最近几个小邦国的兵力部署,与翟容一起商量起来。他们坐的这一辆马车处在高昌的闹市之内。外表看着似乎与平常的青油碧马车并无二致。其实经过了隔音改造,只消将门窗锁起,哪怕紧贴着车壁,也不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四年前,翟容同意了高昌张定和的计划,准备正式介入高昌之前,决定先到西域踏访一番。那时候他从青阳殿回来,询骨之后,错认若若已死,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小纪不放心,让熟悉西域的赫连成城跟过去陪着他。

    翟容撑了几日,就病倒在了龟兹的一个小客栈中。

    小店里有个粟特姑娘,因好几日无人点曲子,饿得受不住了,一间间敲开客人的房舍。男客们想要点曲子也罢,想要睡她也罢,只要给口饭吃。奈何那个姑娘太过瘦小,连想睡她的客人也没有。

    她敲到了翟容的房门,赫连成城将屋门打开的时候。翟容一眼看到门框侧,乐女低头瑟缩,抱着琵琶的模样。他浑身发凉,他觉得,这乐女的姿态,与当年大泽边学琴的若若有数分相似。

    他让客店的伙计弄了个屏风过来,叫那小乐女来几首曲子,顺便给她点钱让她有条活路。

    出乎意料,那小女乐师一手琵琶颇见功力,手指天生较有劲道。隔着屏风,翟容只觉得若若回来了。他那几日伤痛发作,也不能离开这间小客栈。养病的日子里,他给了她归海波的曲谱,让她学前面一段比较简单的,给他弹来听一下。

    那姑娘十分聪慧,短短两日,学了颇长的一段。

    龟兹国的风沙从窗格中一点点漏进来,隔着屏风,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弹归海波。翟容不住流泪,神思昏聩道:“若若,以后以后,你弹好了,我花两车绢来听你弹我们说好的一曲两车绢小车十二段,我都都记着呢”赫连成城摸摸他额头烫手得慌,将那粟特姑娘赶出了房间,让她再也不要过来了。粟特姑娘百般哀求,说她愿意多学一段再让公子听。赫连成城生怕事情闹大,翟容的行迹被人发现。他跟她说,生病的公子新丧了妻子心情不好,姑娘就不要胡闹了,拿了钱赶紧走。

    数月后,翟容替代张定和,登上了高昌驸马的座位。

    在麴鸿都的帮助下,顺利接掌了高昌的政权。此后他则以张定和的身份,微服出行西域各国。这一日,他再次路过龟兹国,便进入龟兹国都,想要与龟兹国国王见一面。

    一入龟兹便被这里一名高价琵琶女乐师的盛名给吸引了。他自己也喜欢音律,与赫连成城一起进入龟兹国的讲俗台前,观看表演。

    那弹琵琶的女人赫然就是一年前,拿到过他琴谱的龟兹乐女扎罗斯古尔蜜。

    翟容一曲听完,台上的执礼者按照捐佛资的规定,端着大铜盘,跪在台侧。高声吟喝道:“虔心入捐,万两不拘!”

    因那乐女的琴技的确不错,四周商旅为了得到佛祖护佑,纷纷出高价竞曲,一时缠头无数:“明沙曲,两匹帛!”“我点洛河长烟,我出一个萨珊银币!”“在下要点当归”

    翟容望着此情此景,想起若若在杏香园说过要成为名震河西的大乐师,心中蓦然升起一股痛楚,堵满心扉不得抒发。他猛然一拍杯子在案桌上,于众多竞价人中大声喝道:“我点归海波,一曲两车绢!”

    如此嚣张的价格,令众多竞价的商旅、富豪们都安静了下来。翟容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卷起面巾,匆匆离开了。离开之前,委托下人送了两车绢过去。

    那乐女的手指凝拢在琵琶弦上,抬起头,看到一个背影,衣袂飘飘。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用心地将自己一直偷偷苦练的归海波,在那人的马车之后,波澜流转地叮咚弹落而出。琴声激越悠扬,那辆马车行了不过一丈多远,便停了下来,完完整整听完了这段曲子。这才披着满目暮色,离开了龟兹国国都。

    乐女扎罗斯古尔蜜微笑了。

    她猜得出这人是谁?在龟兹小客店里,她曾与这位公子隔着一道屏风向他学琴。虽则双方始终不曾谋面,但是他病得昏沉之时,说的那句话,她已经牢牢记在心中了。

    从此以后,西域出现了一个流浪乐女,辗转在各个邦国的都城闹市。她琴技不凡,其它曲子都是普通价格,只有那曲归海波要价是两车丝绢。一开始自然无人理会,渐渐却成了名气。连谁花钱买过她的归海波也会成为一个小小的新文,在当地有所流传。

    此刻,秦嫣正端坐在龟兹女乐师的面前。

    这个姑娘年龄与她相近,比她矮了大半个头。扎着两个小姑娘的长辫子,身上是一件朴素的汉人女裙,与她略微深邃的粟特人脸,稍有一点不协调。

    几句话问下来,秦嫣就闭嘴了。

    她发现,此女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她是故意在以高价售卖归海波,仿佛要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还能是谁?

    她端详着这位乐女,不知她除了想要用这种方式,再见一面郎君,有没有其他什么用意呢?不管是什么用意,都挺让人心烦的:“蜜姑娘,我觉得你这首曲子,也值不了两车丝绢。你不怕有一日来个琴技高超的,反而将你打压下去吗?”

    粟特姑娘褐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她:“我只是在找人。”

    “你在找什么人?”

    粟特乐女便将自己的经历合盘托出,她要以自己的琴技走遍整个西域,然后用自己“一曲两车绢”的名气,让达官贵人之间广为流传这段艳闻。说不定能够逼出那位公子。如今西域各国,已经有不少人知晓,有个无名公子,失了妻子之后,曾将她当人的替身。只是两人有缘无分暂不得见,她正在到处找他。

    秦嫣听得直皱眉:“姑娘如今名气已经如此大了,那公子显然是不想见你才迟迟不曾出现。你还是见好就收,别给他人带来烦扰。”

    粟特姑娘道:“我也知道,他是不想见我,所以才不理会我。如此我更要让这件风流韵事传得天下皆知,让他不得不理会我!”她侬长的眉头微挑,显出了粟特姑娘的泼辣倔强劲儿。

    风流韵事?秦嫣摇头,道:“姑娘,劝你一句。忒般大年纪的男人了,多半已经有了妻室。万一给别人妻子、儿女惹来麻烦呢?”

    粟特乐女一笑:“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我与他记忆里的人有几分相像。”粟特女乐师道,显然也有对自己美貌的一份自负,“他当时只是新丧妻子,一时不能接受其他人而已。”她斩钉截铁道,“我想,只要能找到他,我一定能替代那个不幸的女人!”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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