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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重生之一品丫鬟-第104章

小说: 重生之一品丫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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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老夫人这话,纵是常嬷嬷这等脸皮,也不由得红了红,“我这便去叫她进来。”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玖荷借着倒茶的功夫没忍住劝了一句。

    老夫人冲她笑了笑,道:“你看我可是老糊涂了?都气过一次的事情,如何还能叫她来第二次?”

    玖荷不好意思低头笑道:“要不您别说话了,那边派来个婆子,我们招待便成,您是老夫人,怎么好亲自跟那边的下人打招呼的呢?”

    老夫人有点感谢她的回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我也觉得。”谢嬷嬷上来说了一句,“那姓宋的婆子说话太不客气了,哪儿有把您当成亲家太太的意思?再说当初成亲,他们可是求爷爷告奶奶扒上来的,她是没见到还是怎么?现在来装大爷了。”

    玖荷咳嗽了一声,那边常嬷嬷已经掀了门帘,带着她嫂嫂宋嬷嬷来了,不过还有两个意外之客。

    小少爷跟小姐也过来了。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扫了常嬷嬷一样。

    这等眼神常嬷嬷不由得有点害怕,略略低了头,可是转念又一想,是在这小民家里终老,还是能回到国公府享福,成败就看这一次了,当下又挺直腰板抬起头来,笑眯眯道:“我嫂嫂就要回去了,今儿专门买了东西来给老夫人问安的。”

    她带来那东西玖荷也扫了一眼,不过是街上寻常之物,要说用心,那是一点没有。

    老夫人嗯了一声,道:“你有心了。”又问:“准备哪日回去啊?可曾看了黄历选个好日子?天气冷了,路上怕是又要下雪,路上至少得留出二十天来才好,而且还得计算好了,中间在哪几个城镇里头歇息,万一要是一天没赶上,后头的路程可就走的不舒服了。”

    宋嬷嬷哪儿想过这个,她根本连马车都没订呢,当下被问的哑口无言,求助的眼神往常嬷嬷身上去了。

    玖荷看了都快笑出声来,平日里老夫人不显山不漏水的,尤其是上次老夫人被她气得晕了过去,她还以为老夫人这性子是那种耿直到不行的,不过现在这样刚好!

    常嬷嬷急忙上前一步道:“她来的时候是国公府派了马车过来的,要走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宋嬷嬷松了口气,连忙顺着这个意思又说了两句。

    老夫人举起茶杯来抿了两口,不急不慢嗯了一声,道:“路上小心。”旁的竟是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玖荷十分开心,只是宋嬷嬷就没这么舒服了,她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又扯开了话头。

    “您别怪我旧话重提,先夫人还做姑娘的时候便是我们老太君最最喜欢的女儿,我一来看见依依就跟当日看见先夫人一样,若是能让我们老太君再看一看,她心里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宋嬷嬷说着说着,竟然还红了眼圈,装得别提有多真了。

    玖荷故意咳嗽了一声,将她好不容易打造出来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宋嬷嬷狠狠瞪了她一眼,道:“说句不吉利的话,我们老太君翻过年去就六十了,还不知道能过几个年,您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她吗?她不过就是想见见这一对苦命的孩子啊。”宋嬷嬷说的自己先哭了起来。

    可是屋里几个人,老夫人不动声色,谢嬷嬷跟先夫人还有她带来的陪嫁常嬷嬷一起耳濡目染十几年,这些人是个什么脾气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看见她哭也不过是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一边去了。

    不过屋里坐着的少爷小姐两个听了这话,都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陶行别过头去,依依更是用手帕盖了面,似乎已经哭出来了。

    谢嬷嬷一声叹,又去转头看玖荷,只见她恶狠狠的瞪着宋嬷嬷,似乎下一个动作就是扑上去了,谢嬷嬷想起她先前说的那句“不能说老夫人跟陶大人的不是”,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又有点感慨,这一家人有的时候还不如这半路出家的。

    这个声音她太耳熟了,这不正就是上辈子收养她的孙氏一直放在心尖上,养的十好几岁了还混在家里没个正经差事的张发吗?

    “你又作什么死!”不远处的大床上传来孙氏半梦半醒的声音,“让你跟弟弟睡是让你照顾弟弟的!不是——”

    电光火石间,玖荷的手已经先于她的脑子做了决定,她飞速拿起床头晾着的一碗水,这是因为秋天热燥,孙氏怕张发晚上口渴放在那儿的。

    玖荷将这水往张发裤子上轻轻一斜,装出刚醒之后含含糊糊的样子道:“娘,弟弟又尿床了。”

    “晦气鬼!”孙氏想翻身坐起,只是天气日渐寒冷,又是大半夜睡的正香,她不过掀了个被角,就再起不来了,“定是你偷懒了,睡前没叫你弟弟上茅房。”

    玖荷冷笑了一声,总之这家里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是她的不对。

    黑暗里,她的嘴角上浮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来,上辈子的她原以为爹娘对弟弟特别好,是因为头胎生了她这个闺女还伤了身子,后来又过了四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儿子。

    不过经历了那样一个上辈子,她至今也还记得孙氏双手捧着玉佩,用那样鄙夷的语气说出“小娼妇”这三个字儿时候自己的心情。

    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虽然不伤心,可是却又觉得麻木,是因为太痛了吗?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你弟弟换衣裳!”

    孙氏的声音再次响起,将玖荷的心思又拉了回来,现在看来,其实他们日常相处间就能看出来端倪了,玖荷上辈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怀疑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玖荷穿了鞋子下床,视线飞快地在这屋里扫了一圈。她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可是这家里大半的家当都是孙氏从她身上压榨出来的,甚至后头到她死的那九年,她的月钱还给家里盖了间新房子。

    玖荷从衣柜里头摸出来张发的裤子,这也是用她赚来的银子置办的啊,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旧衣裳,玖荷冷笑了一声,这辈子她不伺候了!

    “磨磨蹭蹭的!还要不要睡觉了!”孙氏又是一声喝。

    玖荷嗯了一声,忽然察觉到手底下一个略显硬硬的物件。

    她心头猛地一跳,该不会是——玖荷飞快的伸手下去摸,口中又打马虎眼道:“怎么收的这样靠里。”

    果然是!

    据孙氏说,是捡到她之时,她身上带着的玉佩。

    玖荷摸了这东西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藏在哪里,索性含在口里,又去床边给张发换了裤子,这才将玉佩塞在了她枕头底下。

    “把你弟弟抱过来。”孙氏又吩咐道。

    玖荷将张发放到大床上,装作很是委屈的样子道:“娘,那我呢?”

    果不其然,孙氏很不耐烦道:“他只尿了一半,你继续睡便是,明早起来记得把被子褥子都晒了。”

    玖荷嗯了一声,回到小床上躺下,没了声音在旁边,她也能仔细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该怎么办?

    继续待在这家里?不是,不是家。

    “什么时候了?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张发今年不过八岁,正是吃睡长的时候,上了大床头挨着枕头便睡着了,不像孙氏,夜里醒了便要走了困劲儿,一摸身边被窝还是凉的,自家汉子还没回来。

    玖荷看了看外头的月亮,透过并不清楚的窗户纸高高挂在正当空,她道:“子时?爹不是说请许久没见的朋友喝酒去了?”

    孙氏骂骂咧咧说了一句“哪儿来的银子充大头”,翻了个身面朝里,显然是打算继续睡觉了。

    玖荷却看着这一点点都不明亮的月亮睡不着了,她手伸到枕头底下,狠狠的摸了摸那玉佩,玉佩表面并不光滑,硌的手都有点疼,虽然活了两辈子,加起来也见过不少世面了,甚至上辈子到死她的亲爹娘也不曾露面,可是玖荷心里不免生出点疑问来。

    她的亲爹娘究竟是谁呢?

    玖荷将这玉佩拿出来对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两眼,的确如孙氏所说,这玉佩通体晶莹,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头一点瑕疵都没有,甚至在那一点点透过窗户纸照进来的月光映衬下,显得很是白润。

    能换不少银子,玖荷越发的不解了,上辈子上辈子孙氏为什么没把这玉佩当了呢?

    外头传来打更人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还有随即响起的三更的梆子。

    床上的孙氏翻了个身,嘴里骂骂咧咧道:“敲敲敲!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玖荷立即将这玉佩又藏在她那用破布缝的枕头里头。

    “开门!开门!”门口传来张林震耳欲聋的敲门声音,孙氏一下子翻身坐起,道:“这个死鬼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还不快去开门!”

    她瞪了玖荷一眼,“难不成叫你爹在外头冻着?”

    “娘。”跟孙氏躺在一个被窝的张发又被惊醒,扯了扯孙氏道:“冷。”

    孙氏急忙躺下,摸了摸他的脑袋,“睡吧,你爹回来了,叫你姐姐去开门,你继续睡。”

    在孙氏因为害怕打扰到儿子,因而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中,玖荷不急不慢的穿好衣裳,搓了搓已经有点冰凉的手,出了屋子打开了院门。

    打开门便是扑鼻的酒气,张林被他口中的好友扶着,看见是玖荷开的门,便又抱怨了一声,“也不给我留门!还当不当我是你爹了!”

    若是上辈子的玖荷,便要觉得委屈了,可是现在——她只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不当,便侧开了身子,躲过了那一位友人的视线,“麻烦您将他扶进来。”

    “好说好说。”跟张林不一样,那一位友人虽然也是一身的酒气,可是脸上分毫不见醉态,甚至脚步还笔直笔直的,扶着他丝毫不见乱。

    里头孙氏听见动静,急忙穿了衣裳,又点了油灯出来,伸手接过张林,客气道:“多谢。”一转头对着玖荷又严厉了起来,“还不快去烧水!”

    那友人却没撒手,反而道:“张大哥这会有点迷糊,嫂嫂一人怕是扶不住他。”

    玖荷急忙趁着没有人注意她,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去了厨房,捅开炉子又添了些柴火,又去院子里的水缸里头舀了两大勺水做上,那边孙氏已经跟那友人说了两句话,叔叔嫂嫂的称呼上了。

    这个人她记得清清楚楚!

    上辈子也是一样,这人送了她爹回来,借口因为天黑外头不好走,又因为他是外地过来的,也怕被巡街的衙役盘问,便在她家里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

    呵呵,玖荷冷笑一声,就跟她爹说要将她卖去窑子里,又说最近时兴要她这样半大还看着有点稚嫩的小女孩子伺候,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去十几两银子来。

    孙氏也很是动心,要知道想她这么大的姑娘,没什么突出的手艺,就是卖出去签了死契做丫鬟,也不过五两银子顶天了,况且又是被这人带到外地去卖了,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骂。

    后来她是怎么逃过去的呢?生生在秋天的冷风里头下了狠手把自己吹病了,孙氏舍不得给她请大夫,每日就是土方子或者去土地庙里给她求香灰喝下去,硬是拖了快一个月才好。

    本来就不是很健康的身子,又病了一个月,虽然最后病是好了,不过原本看着很是单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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