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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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陵不语,沉默了好久,突然唤声“先生”,说道:“这世上可有能存肉体不腐之物?”
皇甫方士一愣,随即明白他是想把孙玉英的肉体保存下来,想了想,说道:“我曾听人说,人死后三魂七魄散于其外,血气死而身僵腐烂,若是能存一二血气,兴许能做到。”
慕北陵问:“如何能存血气?”
皇甫方士道:“人之血气主火,若以寒气震之,兴许能得保一时。”
寒气?慕北陵听此二字,顿时想到水石,水石本就是吸天地寒气而生,坚固且寒,还有那颗从关外山洞中得到的水石石髓,不正是主寒之物?他遂既轻呼:“赵胜。”
赵胜就在门外等候,听他召唤,快步走进屋中,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他本习惯称慕北陵做主上,但眼下祝烽火还在场,“主上”二字难保不会让他多想。
慕北陵道:“你即刻去一趟扶苏关外十里处的山洞,开凿些水石运来,我有用处。”停顿分许,又朝祝烽火说道:“大将军,昔日重建扶苏关时,属下曾偶的一颗水石石髓,眼下被镶嵌在关楼正顶,属下想请大将军修书一封,让赵胜把那石髓也取来。”
祝烽火道:“你想存下玉英肉身?可是她已经”
慕北陵道:“玉英爱美,若就此入土安葬,数年后肉身腐烂,不阙分毫容颜,我不想这样。”
祝烽火叹了口气,道:“好吧。”遂起身带赵胜出去。
皇甫方士轻掩房门,回头忽问:“主上是想复生玉英?”
慕北陵一怔,继而露出笑容,道:“先生知我,连日来我只顾伤痛,却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又问:“先生可知帝难经?”
皇甫方士惊道:“可是传说中青帝穷其毕生所著的帝难经?”
慕北陵点点头。
皇甫方士道:“青帝大能,有盖世之才华,帝难经我也只在古籍上读到过,莫非真有此物?”
慕北陵道:“北陵有幸,身怀此经。先生也知帝难经为奇物,既然如此,说不定能从中找出白骨生肉,招魂还魄之法。”
皇甫方士虚起眼皮盯着他,心道:“有是最好,可白骨生肉,招魂还魄,无疑神话之事,岂是找找便有。”却在此时不愿让他更加伤心,便道:“此经神奇,青帝又是十三州上传奇医士,兴许真有此法吧。”
慕北陵听其如此一说,心中期盼更盛。二人良久无话,尹磊去而复返,替他眼睛敷上药膏,以白布绷缠。
此药膏凉而清爽,敷上一刻慕北陵只觉说不出的爽快,眼皮上也逐渐传来轻微刺感,似乎有针在刺激穴位。
尹磊返出去熬药。慕北陵突然想到远在东陲的武蛮林钩,不知二人是否得到消息,遂问道:“先生,可已经将此事传信蛮子和林钩?”
皇甫方士道:“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报信,想必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赶来。”
慕北陵点点头,沉吟分许,又道:“先生以为此事该如何?”
皇甫方士道:“主上所想便是属下所想,西夜荒芜,纵然舍去又如何?”
慕北陵道:“玉英含愤而死,此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压低嗓音,又道:“都仲景,郑简,武天秀,这些人都是害死玉英的凶手,他们,都该死。”说出最后几个字时,他声若寒风,听得人寒颤不已。
再道:“北陵曾许先生一览天下之小,如此,便从西夜开始吧。”
皇甫方士闻言,忽然笑起,笑的灿烂无比。
睡虎醒于悲,太白血星升当空,州地动荡。
午时,灵棚前风水术士讼文不停,城中大小官员来府悼念,孙玉弓亲自接待,慕北陵在籽儿的牵引下,来到前厅。孙云浪已经几夜未曾合眼,此时只手撑在案几上,浅而入眠。
籽儿轻声说道:“爷爷睡着了。”声音极低,但孙云浪何人,纵横东州数十年的大将军,警觉性极高,闻声登时瞪开双目,看清楚来人时,方才面色一松,道:“你们来了?”问道:“延望过来怎么说?”
籽儿牵着慕北陵到椅子上坐下,有亲手给斟来两杯茶水,给孙云浪慕北陵一人一杯,慕北陵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回道:“心气郁结,难以治疗。”
孙云浪叹口气。
慕北陵道:“此事就不劳岳丈大人挂心了。”
孙云浪听“岳丈”二字,眼眶又是一红,摇头叹道:“如今我那英儿魂归西极,你们虽有婚约,却还未拜堂成亲,岳丈二字,老夫受之不得。”
慕北陵浅抿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既有婚约,成亲与否已经不重要,北陵既称您为岳父,终此一生您也是北陵的岳父,玉英不在了,北陵定会替她敬儿女之事,侍奉岳父终身。”
孙云浪苦笑道:“何须如此。”
慕北陵道:“北陵心意已决,岳丈大人无需再虑。”随即他将保存孙玉英肉身的想法据实告知,并亲口承认身负帝难经。
孙云浪一开始还不同意,谓之死者为大,若不入土为安难以安息。后来听他说身怀奇经,恐能白骨生肉,招魂还魄,心中也升起丝丝期许,便同意他之提议,于是二人商定将孙玉英的肉身以水石做棺,石髓贴身而藏,存于孙府地室。
二人正说着,管家福伯来报,国舅钟道泰,大学士付程再来求见。孙云浪本还不愿见,慕北陵告知且听他二人能说出个什么来。便让福伯去请二人。
很快,福伯领着二人进府,路过灵棚时,二人先燃香敬之,而后疾步进来前厅。
孙云浪脸色阴沉,看也不看二人。
钟道泰自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建议,坐而劝道:“老哥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啊。”
付程也道:“大将军,我们谁也不愿意见到出此悲事,还请大将军以国事为重,莫要伤心过度。”
孙云浪睁眼盯向付程,气势轰然而起,身周玄武力隐隐波动,强烈威压压得付程脸色煞白,气喘吁吁。
钟道泰见状疾呼:“老哥哥不可。”
孙云浪重哼一声,道:“躺在棺材里面的是老夫的亲生女儿,你现在过来说老夫以国事为重?付程,老夫与令尊也称得上知己,你此番话莫不是有碍视听?”
付程满头大汗,忙起身拜道:“下官失言,还望大将军恕罪。”
孙云浪漠而不视,钟道泰力连忙过来打起圆场,从怀中掏出封白纸吊唁信笺,呈上说道:“老哥哥消消气,这是太后她老人家亲笔写的吊唁文书,太后知道老哥哥必伤心得很,特托老夫带话,聊表慰问。”
第二百零九章 火上浇油,赵雷人三将归心()
祝烽火看向吊唁信笺,稳坐不动,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钟道泰等了片刻,见其未动,侧眼与他视线相接,暗暗摇头,又提高声调,再说一次:“这是太后亲笔书信。”
孙云浪捏紧拳头,眼皮微虚,任然不动。
气氛顿时凝固。福伯悄悄抹了把额间冷汗,太后亲笔书信,此物无论放在谁面前,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寻常人尚求之不得,如若不接,便有以下犯上之嫌,这等罪过,足以弥天。
福伯不着痕迹的移到慕北陵身后,伸手捅了捅。慕北陵一怔,随即会意,双手撑在扶手站起身,朝首座方向抱拳躬身,道:“岳丈大人,太后母仪天下,即是亲笔所书,足以表明心迹。”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孙云浪沉眼看来,过了分许方才长叹一声,不过依然为起身,只说道:“玉英何德何能,死后还受的太后此番挂念,老臣谢恩。”微微颔首,话虽如此,却没丝毫恭谨之意。
钟道泰哪会管那么多,只要孙云浪能守下便好,赶紧将信笺交给福伯,由福伯亲自呈上。转而望向慕北陵,眼神颇为惊异,问道:“你刚才叫他,岳丈大人?那你是?”
付程俯首,贴耳告知:“此子名叫慕北陵,就是那个两次退败漠北大军,收襄砚,平徽城的年轻将军。”
钟道泰闻言大惊,失声喊道:“你就是慕北陵?”
慕北陵二度起身,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躬身抱拳,道:“正是小子,躺在外面棺椁里的正是小子的妻子。”
钟道泰惊道:“不可能,你与玉英成亲,老夫怎么不知道,这等大事,老哥哥不可能不通知老夫。”
孙云浪道:“只是婚约,尚未娶过门而已。”
钟道泰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有这种喜事,老哥哥怎么会忘了我们。”
孙云浪冷笑一声,哼道:“本来是喜事,现在成丧事了。”
钟道泰,付程同时苦笑,无言以对。
便在此时,岳威一身呑炎将从外走来,脸色颇为难看,进来正厅时,见钟道泰付程也在,草草抱拳致意,转而说道:“末将岳威,参见大将军。”
孙云浪道:“岳威来了,无须多礼,快快起来。”语气要比钟道泰二人说话时和气的多,二人此际不免无奈叹息。
岳威起身,忽见慕北陵双眼蒙着白布,微惊,继而挨着慕北陵坐下。
孙云浪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营中坐镇,还过来干什么,这里有我们在,就不麻烦你了,你需以军事为重。”
岳威抱拳颔首,恭谨道:“大将军说的是,末将此来,确实为送玉儿一程,至于坐镇关中。”他顿了顿,突然把视线投向钟道泰付程二人,冷笑道:“只怕现在关中,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孙云浪苍眉竖起,疑惑看他。钟道泰和付程被他盯着,不明就已,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孙云浪问道:“此言何意?什么叫关中不需要你们?”
钟道泰也道:“岳威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岳威朝钟道泰,付程随意抱拳,冷道:“误会?”旋即转脸向孙云浪,道:“禀大将军,今晨寅时三刻,夏亭陈进二人来到扶苏关,带大王诏令,命我扶苏关军,不得朝中诏令决不能动一兵一卒,否则视同谋逆,关中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大将军,以及十三上将军,皆原地暂解职务,以观后效。”
钟道泰,付程听他说完后,瞳孔猛然缩起,浑身急颤,大呼:“此事绝无可能。”
武天秀这个时候下诏封锁关军,并且暂解十七位将军的职务,其意为何,明眼人一看便知。孙玉英身死朝城,孙云浪身为他的父亲,必定伤痛欲绝。而孙云浪何人,镇国公,西夜公认的第一大将军,而且他的发迹处便是这扶苏,无论是扶苏城还是扶苏关,他的威望都无人可及。若此等战场虎将气不过,集结重兵欲报此仇,那对于西夜来说,无异于当年的宁宇之祸,有灭国之灾。
孙云浪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雪须颤抖,笑声中极尽悲凉。
慕北陵剑眉微挑,冷笑两声,心道:“武天秀还真是幼稚,他以为这样就能遏制扶苏关军?岂不知如此一来只会火上浇油,愚蠢至极。”
果不其然,孙云浪笑罢拍案怒起,死瞪钟道泰付程二人,吼道:“这就是你们给老夫说的诚心吊唁?大王何意?以为老夫会反叛西夜?”
钟,付二人慌忙起身,安抚道:“老哥哥,此事绝对是误会,大王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哥哥息怒啊。”
付程亦道:“大将军息怒,下官这就飞鸽传书朝城,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